可，情深不寿。
记忆的画面像犯潮的电视，雪花夹着刺耳的噪声，开始了痛苦的前奏。
“……皇夫西无间即日起启程祁国……”
太监总管胖胖的脸上挂着少见的怜悯，尖利的嗓子刻意压得稍稍低沉。
“呵呵……，她终是选了天下！”西无间踉跄一步暗自苦笑，“我要见她，麻烦公公转告一声。”
“皇夫恕老奴难以从命，陛下身体微恙，一概人等均不能打扰。”
“凤于飞……”西无间单薄的眼皮颤了颤，闭紧。
……
“软筋散和午夜欢的滋味如何？”祁国三皇子宁王把西无间压在床上****道，“本王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想要你，美人，连朱砂痣都会勾人。”
宁王稚嫩的俊脸带着算计得逞的扭曲，急色地撕开西无间的衣衫，肆意揉捏着身下紧致的肌肤，嘴巴啃上想念已久的眉心。
吮xi、舔弄、嗜咬，让惹眼的朱砂痣变得血肉模糊。
“我就喜欢蹂躏你，一想到你在我身下痛苦、求饶、尖叫的样子，我就彻夜难眠，你为什么不出声？！”
宁王狞笑着吐出嘴里的血肉，一巴掌扇在西无间满是血的脸上，伸手撬开他咬紧的牙关，凶狠地啃着他的唇、他的颈子，他的胸腹，一寸寸咬过直到皮肉外翻血迹斑驳。
西无间身子不受控制地轻颤，长眉凝成一团，眼里却一片冷漠。
“你在想谁呐？”宁王拔出沾满血的手，钳制住西无间的脸，对上他蔑视的眸子大笑，“哈哈……，该不会是凤皇吧？”
看到西无间听到凤皇后黯淡的眼神宁王笑得更加疯狂，更想看身下的人绝望的样子。
“不过我敬爱的皇嫂此刻正与皇兄颠凤倒鸾，你不知道？今日他们大婚，可没空想你！哦,不对，她怎么会想你，在她眼里你就是一个男宠罢了，一听说我能劝皇兄与凤国联姻立马就答应把你送给我做禁脔，心痛了吧？哈哈……，西无间，你此刻真像一个下贱的奴隶！”
说完宁王粗暴地分开西无间无力的双腿……
“啊……”
西无间突然直起的身子，五指齐齐插进了他的脖颈里，宁王短促而沉闷的惨叫见证了西无间厉鬼般的怨毒和残忍。
……
“凤于飞……”西无间手执匕首抵上了凤国女皇的咽喉。
凤于飞缓缓回头，面前的人衣衫褴褛，脸上伤痕累累，若不是声音谁能认不出他曾是凤国风华绝代的第一才子。
“西无间，你没有死，你……”
“你和祁皇联姻了？”
“……是，不过……”
“所以把我送去祁国为质？”
“不是的，无间你……”
“你早就知道宁王好男色？”
“我……”
“……你可曾……爱过我？”
“无间，你听我说……，呃……”
凤于飞突然捂着肚子痛呼一声，宽大的衣摆下的小腹微微隆起，已是有了身孕。
“呵呵……呵呵……”西无间惨笑，“凤于飞你何必再惺惺作态，你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你心机深沉，我真是错看了你，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路，再不相识！”
“无间……”凤于飞手捂着肚子，眼泪流了出来，似是想扯住西无间的衣摆阻止他离开。
西无间的手刚碰到房门，外面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低沉的男声拍门唤道：“飞儿，听太医说你腹痛，可曾好了？”
西无间正想转身捂住凤于飞的嘴，却不料凤于飞突然惊惶叫道：“救命啊！”
冲上前来抓住他的手把匕首刺进了隆起的肚子里。，
一切太快、太不可思议，西无间怔在那里，耳边只听到凤于飞扑过来时的耳语“孩子是你的！”
踹门进来的男人一掌击断了他的肋骨，抱着萎顿在地的凤于飞怒吼：“西无间，朕要你血债血偿！”
……
炎炎烈日下万人空巷，午门处人声鼎沸。
西无间全身破败不堪，被侍卫拖着绑在了柱子上的手脚绵软扭曲。
“罪臣西无间谋害宁王，行刺凤皇，害死皇子，欺君罔上、意图谋反，罪孽深重，其身当剐，其族当诛……”
西氏一族，男女老少百余人，皆带着脚链手链被落井下石的奴才驱赶进了法场。
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从凤国开国以来便立誓护佑国民的西家终是落得家破人亡。
西无间冷笑抬头，但见高台之上，凤于飞披着披风，脸色憔悴，祁皇牵着她的手，关切小心。
行刑！
一声令下，一排排刽子手执起了明利的刀，听着身后孩子的哭喊、女人的啜泣逐渐微不可闻，西无间咬紧牙关闭眼，终不曾回头。
可那如河的血流早就留到了西无间的心里，痛变成了滔天的恨，几乎淹没剐身的酷刑。
刽子手在颤抖，看热闹的人群开始惊叫唏嘘。
疼到无以复加，恨到锥心刺骨，利用他一个人就够了，为什么要陷害他杀死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连累全族？！为什么真心换来的只是辜负？！
无云的天刮起猎猎狂风，黑云压城，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人们惊叫着四下逃窜。
西无间的发在风中飞散，睁开双眸涣散如血洞的瞳孔怒视着凤于飞默然的眼，全身燃气幽蓝鬼火，以灵魂为代价开启了恶毒的诅咒。
“凤——于——飞！今生今世你将夜夜受心刺折磨，百鬼侵扰，死后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进……轮……回……”
火焰熄灭，凄厉的声音却像阴魂一样久久不散，血淋淋如恶魔般的西无间最终化成了一摊灰尘。
凤于飞一口血喷射而出，捂着心口摔倒在地，顷刻间被雨水浇透。
……
千年前的记忆太悲伤！
千年前的自己太残忍！
对，是“凤于飞”，也是“自己”。
在西无间念出那一段泣血般的诅咒时云瑶清楚地感受到了心里的那棵刺，因记忆的重现疯狂地增长，尖锐地戳着内脏。
千年前的悲剧让她懊悔，千年前的西无间让她心疼，头疼欲裂，只想大吼大叫，只想尽力偿还。
以至于在西无间悲凉的审视下，云瑶鬼使神差地加深那个不算亲吻的亲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