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的街头处于几条街的入囗外,街道左拐走一小段后又向右拐后便往南边成斜坡下去。街道往右拐的那附近的街景在二丫眼里也是最漂亮的地方,在这儿街的左边也堆聚着许多两层、一层的老房子,右边是比街道垂直落差有一人还高许多的凹地,凹地上堆积的房屋样式就跟二丫家住的房子外观一样,导致这儿的这些房子看上去高的太高,矮的太矮,还好有许多古梨树就穿插在其中,弥补了视线上的不足。再加上朝前延伸的街道右拐拐处又有两棵又粗又高的古槐树,并排靠着路基的石围墙从凹地一直不断向上沿伸,沿伸的高度竟超过两处的古犁树,以它们傲人的姿态就耸立在那,在它们的对面的房前房后又有三棵稍微比它们细一点的古槐树与它们遥相呼应着。
所以,这儿的街景也有年代的沉淀感,即使在冬天,透过这些枝枝间,还可以看到南边很开阔的田野与远处连绵的起伏的山丘,都处在一副宁静自然质朴的画中,不得不令人憧憬连连、回味无穷。
可二丫却害怕这儿冬天的槐树,因为冬天的槐树,叶子落了,只剩高耸如盖的光杆杆的枝枝丫丫如黑色的爪爪一直伸向灰茫茫的天空,似乎要把整个天空全抓在手心,变成黑爪爪一样的枝条,再加上高耸的槐树枝上不时还会栖息着几只黑色的大乌鸦,张嘴就停在树枝的最高处开始“呱呱”地叫个不停。
黑色的乌鸦,二丫视它为邪灵之物,甚至一提起,心都要虚三分。因为她常听奶奶摆乌鸦是阎王爷的催命鬼,只要它围绕哪儿叫?没多长时间哪地方准会有人去跟阎王爷报到。
老爷死前奶奶好像跟妈妈说,她听到乌鸦在自家周围叫了好几天,不知又要把谁收了去?她还说自己那几天身体不适,是不是来收她了。妈妈直怪奶奶太迷信,连喊奶奶別信这,并说家里的所有人都好着呢!哪有什么人去跟阎王爷报道?哪知没多久走的竟是老爷。每想到老爷的走,二丫的眼泪总会不由自主地往下如断线的珠子一样,从此也把乌鸦恨上,可二丫最恨的还是那个拉板车的男青年。
老爷走后,二丫也不觉乌鸦的叫有那么大的魔力?后来又亲睹仙咡的死,让她信得无比的惧怕。
那天二丫与仙咡在跑步的途中又听到几声“呱呱”叫的声音从她们的头顶上空飞过去,根本没在意的二丫还顺着它飞过去的方向多看了几眼,哪知仙咡就在她的眼前去了,让她猛然想起从她们头顶上空叫着飞过去的鸟的叫声就是乌鸦时,惊魂的二丫直觉这催命的乌鸦也催得太快,假如不是仙咡而是自己……她不敢想下去,从此就惧怕上乌鸦,连提都不能提,更不要说乌鸦两字。
这时她又看见有乌鸦栖息在槐树枝上,虽这乌鸦没有“呱呱”直叫,但惊恐的她像跟见到鬼似,是乎那乌鸦是来催她的命一样,让她脸色立马惧变,亳无心情呆在这样美的街景中,只想赶快离开,再呆上一分钟她会彻底因窒息而倒在乌鸦不催命也会让她死的恐惧中。所以二丫起伏着迫切要赶快离开这儿的心跳,慌乱着步子与祌情,不停地催促陈刚宇家俩姊妹:“不要磨蹭,赶快走,不走,我一个人朝前了。”
看着二丫的逆反常态,陈刚宇很是迷糊:“今天的二丫吃错药了!”
陈刚宇自然不晓得二丫的恐惧,他刚好换下二丫,可二丫却不推他们,反而要扔下他们一个人离去,他觉得有点划不来,于是对着二丫的背影就很生气:“你是不是人,你坐的时候,我尽心尽力,可轮到我时,你就想跑。”
“我不是人,你是人,我跟你说我想跑?”心情因乌鸦就很郁闷的二丫反问道。
“不跑,那你干吗走那么快?”陈刚宇将话反问二丫。“你眼睛不好,你没看见槐树上有乌鸦吗?”二丫只好告诉他所看见的乌鸦,并没有把她的恐惧显示出来。“乌鸦又怎么了?它又不来催你的命,你怕它干嘛?”漫不经心说话的陈刚宇看二丫不推他们,只好用脚自己朝前挪动。
“催你的命,还不快点走?”他们的慢,只好让二丫折身站在远处,对他们嚷到。
“哦,我知道了,你怕乌鸦,那你不来推,我们怎样快?反正轮到你,就是要你来推,不推我们,我们就这样!”陈刚宇是乎恍然明白二丫的心理,可又不明白,他仍希望二丫来推他们,这是二丫应该做的,这样才公平。
“你才怕,你不会与你姝姝下来,走过这段路,我不会让你吃亏。”二丫嘴上才不承认自己的怕,她只知道尽快走过这段路后她会推他们,可陈刚宇就是那样。
“不行,前几次都是那样,这次也应该一样。”陈刚宇仍坚持着。
倔不过陈刚宇的二丫无可奈何地又抬头朝树上看了上去,这一看不要紧,她紧张惧怕的心一下子松驰了下来,乌鸦不知什么时候飞走了?
二丫没见着乌鸦,立马兴高采烈地跑过去推起仍坐在冰车上的陈刚宇和他妹姝。
看着二丫一分钟前那样,一分钟后又是这样,这变化真是太快,受不了的陈刚宇还是觉得二丫今天真是吃错药了!可溜冰的快乐,又把这忘了。
又到轮到二丫坐在溜冰车上带陈芳婷,正专注于玩的她却被几声“呱呱”叫的声音吓得如雷灌耳,乌鸦什么时候又来了?竟然还叫了起来,这叫声就是追魂声啊!立马被恐惧包围的她,一下子又慌乱起来,只想逃离这地方,她便喊陈刚宇使劲推她们,她这一喊,陈刚宇这样一使劲,便把她们推去这街最陡的地方。
没有扶手,没有刹车系统的冰车,就象脱缰的野马一样,在惯性的驱逐下一直朝街的坡脚极速溜去。
二丫的恐惧在这极速中消失,反而觉得这危险的溜滑很刺激很开心,让她不断发出“啊!啊!”的舒心大叫。
反而坐在她前面怀里双腿间的陈芬婷却被这吓死了,只见她紧紧地咬紧着牙齿,紧闭着双眼睛与嘴,让双脚踏住冰车的前木板条,上身紧紧俯在双腿间用手抓住双脚间的木板条,反而一声不吭。
看着冰车如脱缰的野马向下溜去,超级害怕的却是陈刚宇,惊恐令他瞪着双眼,用急迫而又着急的声音,望着载着二丫与妹妹极速溜去的背影大叫大喊着;“二丫用脚刹点车,二丫用脚刹点车。”
坐在冰车上正享受这样刺激的二丫,在过瘾的心跳中很兴奋地忘了应该用脚刹住点车,不能让冰车的速度与耳旁呼呼而过的凌风一样。她也忘了呼呼而过的凌风逐渐让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会冻僵,会生痛而麻朩,增加她们的危险系数。
当听到陈刚宇的提醒,二丫才知道应该把速度降下来,照这样下去的后果是不堪设想,她便伸屈着右脚急忙用脚底扳摩擦着地面,想让冰车的速度降下来,哪知冰车正好经过一段坑凹不平的路面,她急于想降速心切,反而让冰车颠簸着载着她们,转一个左急弯后,冰车终于侧翻在凌面上,俩人也就重重地向左侧摔在凌面上摔去多远。
被摔着后,陈芳婷却没有哭,非常坚强的她立马从凌面上曲腿坐了起来,看了看被摔破皮的双手在污渍中渗出的血水珠珠一点也不害怕,接着又挽起裤囗看了看被摔着的整个左小腿与膝盖上的伤后,却站了起来倒要来拉扶摔在旁边凌面上的二丫。
被摔的二丫哪还起得来,正抱着左手睡在凌面上呲牙咧嘴的不停“唉呀!唉呀”地痛来打滚。是啊!她的衣袖被擦破,衣袖里面火辣火烧的左手肘,还有左膝盖与小腿正痛得她不知所措。
从后面边溜边滑边跑的陈刚宇趔趄着追赶过来,看到地上正痛得不知所措的二丫,竟一声笑了起来:“呵呵,摔得太好,一点也不痛吧!”
“你这浓鼻子,你来摔摔看,这可是肉,又不是什么铁巴?”看到比自己小的陈芳婷都那样坚强,二丫也不敢表现出她的脆弱,只能忍住伤疼还陈刚宇的嘴。
“那么陡的坡,也不刹一下车,你得感谢我提醒你刹点车,你看看我妹妹的手与裤子,还有小腿与膝盖竟摔成这样,妹你痛不痛,回去奶奶肯定要骂我们,特别你这身新衣摔破成这样,妹你说咋个办才好?”陈刚宇看到陈芳婷这样,认为自己没有带好她,竟对自己有深深的自责,当看到妹妹的新衣裤,又害怕妹姝被奶奶陈婆娘骂,以致于不知道怎样办?
这时陈芳婷却看着新衣裤上被摔破的地方哭了起来,她不是因身上的伤痛,她是心疼这身衣服被她糟踏了,同样害怕回去被骂。
看着妹妹哭成泪人,心里焦急的陈刚只好拿出哥哥的样子:“妹,不怕,奶奶问就说是不小心滑摔倒了才把衣服摔成这样,对了……千万……千万別告诉奶奶说是坐冰车摔的,如果你怕就说是我推你摔倒的,也许奶奶就不会骂你了。”
“你也可以说是我推你的。”陈刚宇为了让妹妹不挨奶奶骂,竟把事揽到自己头上,令二丫非常的佩服,她也想帮陈芳婷,于是也毛遂自荐自己。
正哭的陈芳婷听到哥哥与二丫这样说,她停止哭泣抬起头用眼泪汪汪的大眼看了看眼前的俩人,鼓着腮帮子摇了摇头,她不想让哥哥还有二丫带过。
“妹,没事,哥会跟奶奶讲,对了二丫,不要你渗和我们,我看你摔成这样,你又怎去跟你奶奶讲?”陈刚宇牵着陈芳婷,边对二丫说边走过去看摔在那边的冰车。
冰车一点伤害也没有,正翻成底朝天躺在那儿,走到它身旁的陈刚宇便弯腰捡起来提在左手中,并放开用右手牵着的陈芳婷,抬手指着二丫:“二丫你还不快点从地上爬起来,你这样子还要赖谁?”
痛也许缓解了,二丫正好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哪知听到陈刚宇这样一说,仍坐回地上装起哭来:“呜呜……你占着是俩个人,竟来欺负我一个人,呜呜……”
这时恰好有一个中年妇女从二丫身旁路过,看到二丫脏兮兮的坐在地上,又听到二丫的哭声,便指责起陈刚宇:“她是小女孩,你怎能欺负她,快过来跟她道歉。”
“啊!”陈刚宇没想到二丫会这样,又气又恨的他只好垂头丧气地来到二丫身旁,当着那妇人的面极不情愿地对二丫说:“对不起。”
“我哥哥没有欺负她,是她坐冰车摔的。”虽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姊妹,但看到哥哥被冤枉,关键的时候陈芳婷当然要维护哥哥。
“哦!是这样,你们看看,坐这冰车多危险,还好只是擦破点皮,摔坏点衣裤,你几个真是不听话,快回去了。”妇人听陈芳婷这一说,有点对陈刚宇难为情,她稍微镇定一下,又把三人给数落几句后便离开了他们。
等那妇人走来看不到身影,二丫一下从地上笑着胜利的“哈哈”声从地上爬了起来,陈刚宇受不了二丫这“哈哈”声,扬起拳头就向二丫甩过去,二丫头一缩,腰象小猫一样,就从陈刚宇的拳头下跑了。
这时,地上的冻凌开始逐渐融化,让连跑带追的三个的步子容易多,三个就这样又跑进路尽头的一所学校里又闲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