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菊的二伯娘生怕申时菊是吃闲饭的人,便丧心病狂地要求幼小的她要想得到饭吃,就必须得做各种各样的事。于是,还没到三岁的申时菊便学会了洗碗、洗衣服、扫地抹桌子、到田间地头找猪草,甚至还学会了带二伯娘的孙子,也会牵上绳索上山去放牛放马。尽管她能做这些,还是讨不了二伯娘的好,如稍有哪儿做得不好、不对,总导致二伯娘黑风丧脸地顺手操起身旁的火钩、火钳、竹棍、木棍,就朝她不问青黄皂白地劈头盖脸的一阵乱打、乱揍、乱踢,以致她的全身上下,旧伤末好,新伤又来,一个不大点的小身板上,从头到脚全是新老重叠的淤青与伤疤。特别是那双小手,冬天冻疮裂口,夏天粗糙得堪比筛糠。又因这双手时常下地用手刨土,导致稚嫩的十个手指的指甲壳伤来只剩下三分之一覆盖在手指跟处,她就用这样的小手指头,做着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事。
再看她的双脚,从妈妈死后的那一年开始,从未穿过鞋,反正一年四季中全光着脚板,甚至在数九的酷寒中同样也是光着脚板。特别那一身的单衣裤从妈妈死后就没换过,让窄小的裤子裤脚口早高高地吊在小腿处。可她的二伯仍装没看见,似乎巴不得她早点死去,好省去一个人的口粮,不然她怎会这样虐待申时菊?随时随地只要心情不高兴,就把申时菊像提小鸡一样提过来又是一阵的乱打乱凑。
申时菊每一次对这样无缘无故的挨打,竟成习惯导致她从来不支一声,可怜楚楚地用手抱着头,一个地蜷坐在地上,任她尽情发泄,等她发泄后,这才挂着无声的泪,继续完成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
三岁多点的时候,二伯的大儿子结婚生子后,她又多了一项带侄子的任务。那时连她都站不稳,二伯娘却把一岁多的侄子捆绑在她的背上背着。
左右住的农户实在是看不下去,纷纷上前指责她的二伯娘,说她二伯娘不能这样对待申时菊,不然老天看到必遭报应。可她的二伯娘却不信这些,反而替自己诡辩,说那些农户是多管闲事,竟参搅他们家的家务事,并添油加醋地说申时菊是个难管的娃娃,她打她是为她好,如她的教育令他们可怜她,并大声喊着让那些农户把她从她这儿带走,好让她省点心,省点口粮。
在农村,谁家的经济条件都不是算好,大伙是看不下去她二伯娘在虐待她,全都用矛头指向她。可她,竟要说她的人把申时菊带走,导致谁也不敢再说她一个字,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不时会背着她的二伯娘给她一点吃的。
那申时菊怎会又到陈补锅家呢?
陈补锅的补锅手艺也属于家传,自从他们家搬来这里后,补锅摊当街,导致补锅的人络络不绝。
一天来他们家补锅的一位老婆子,边等陈补锅补她的锅,边与围着看补锅的人闲摆着壳子,摆着摆着,她无意识间就提到可怜的申时菊,说到心疼处眼泪就忍不住地往下落,她擦了擦眼泪后竟情不自禁地就把申时菊的二伯娘咒骂一顿:“那个挨千刀万剐的歹毒女人,她竟然虐待一个幼小还不懂的娃娃,迟早是要遭老天的报应的。”
这老婆子独自伤心的咒骂便引起了陈婆娘的注意:“唉!你在这儿用那狼毒的语言是在咒骂谁?那人跟你有很大的冤仇吗?”
“唉!说来话长,不提还好,一提起她我就巴不得她立马去见阎王。”老婆子叹了口气,语气还是恶狠狠地不解气。
“谁啊?快摆点来听。”老婆子的恶狠狠的语言更激起陈婆娘的好奇心,特想知道这是怎么的一回事?于是着急着要她摆出来。陈婆娘这着急的心态也让围在补锅摊边的人群吊上了胃口,也跟着陈婆娘急切起来不断催促老婆子:“快讲吧!”
“谁会有这恶毒,要遭到你这样咒骂?”
“这孩子有多大?”
“快点……”
………
接着老婆子说她跟申时菊是同村人,她便把申时菊的可怜的身世说了一遍。接着便夸起申时菊的性格是如何如地乖巧,最后说到申时菊的长像,她的老泪又溢出了眼眶,连声叹息申时菊的命不好,太可怜后,又倒出长有一双大眼睛的申时菊,在一次挨打中有一只眼差点被她二伯娘戳瞎。原因是她二伯娘喊申时菊去自留地里摘四季豆,申时菊竟摘来小葱,孙时菊的二伯娘立马上火就是一顿臭骂不说,便扬起左手拿住的筷子就劈头盖脸地打过去,接着说她不长眼没有眼水,眼睛再好看也是瞎子,还不如瞎了算,便使着筷子就往她脸上身上乱戳起来,越戳越让她二伯娘起劲,戳着戳着便朝眼睛戳去,还好申时菊闪得快,筷子便擦着上眼皮划拉下一道长口,立马就渗出红红的血水。老婆子刚好从申时菊的二伯家门口经过,看到这一切便上前去阻挡:“孩子小没注意是常事,你把她的眼戳瞎,对你没有好处,只会增加你的负担。”
“戳瞎了,扔到后山去喂野狗。”听到二伯娘这样说,恐惧的申时菊立马抖颤抖着全身跪在二伯娘面前流着泪乞求着:“我错了,下回不敢了,我错了下回不敢了。”
可她二伯娘却不听申时菊的乞求也不卖老婆子的帐,竟从炉边抓起一把过炭灰就如疯了似地塞进申时菊的嘴里,边塞边故意说一些风凉话给老婆子听:“我让你嘴多话多,看你话还多不多,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再说一句,今晚的饭就让你吃炭灰吃个够。”
老婆子看劝不了申时菊的二伯娘,心里明白如再他们家再呆一分钟,她更是要对申时菊丧心病狂,便急忙咒骂着这丧心病狂的疯女人,痛心地退出了申时菊的二伯家:“这个挨千刀万剐的女人疯了,但愿老天爷给她报应,不然迟早这娃娃要祸害在她手里,天啦!谁能救救这娃娃出火坑啊!”
“唉,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咋会有这种歹毒的女人。”
“是啊!娃娃身子骨娇嫩,迟早要害在这比毒蛇还毒的臭女人之手。”
“丧尽天良啊!”
………
气愤难耐的人们听后,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发出他们愤怒的心声。
“真没有人管吗?”这是站在老婆子身边的一个圆脸中年妇女又问了一句。
“管,要管得了,村支书去,她竟如癞皮狗一样,仍把娃娃推到支书面前,喊支书带回去,如有三长两短饶不了支书,气得支书吹胡子瞪眼,只好回去,唉……”老婆子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是啊!谁会管这种家务事,除非孩子被她虐待死了,才能一命偿一命,那时候晚了,真可怜这孩子。”又是她旁边的另一个脸是由字脸的中年妇女。
“唉!如这娃娃不死,天天处在这生不如死的环境中,继续吊着命遭受这非人的虐待,天理何在啊!对了要是有人去收养,她二伯娘会同意吗?”圆脸的又说了一句。
“唉!你去收养吧!”由字脸听这圆脸的中年女人会说,便推荐她去。
“是啊!有良心的好心人你们啷是可以去问问?这算做好事,啷是为儿子儿孙积福。”奶奶终于忍不住也吐吐出她的心声,巴不得在场的人能有一个去收养那可怜的娃娃。
“大婶话出来容易,可我家里也是有五六个孩子,我有心却没这能力。”那圆脸的中年女人是好心人,可家里的条件却让她心有余力而不足。
半天只听而没发言的陈婆娘,听这圆脸的中年女人说后,便接上她的话:“我倒有此心,可那女孩的二伯娘,希望有人把她带走吗?”
“她怕是求之不得,要不然怎会随时提到谁要?就送给谁?要么死了,丢去后山喂野狗,好省点口粮。为这,我们村是有人想收养这女孩,就因家里条件有限,而放弃了。反正她二伯娘想省口粮,正巴之不得。”老婆子急忙抢着说完。
“唉,省口粮,娃儿那吃得了多少口粮。”陈补锅开口了,沉默一分钟后又开了口:“更何况那娃娃还会多多少少做点事,明明是在帮她,偏要说娃娃不应吃,这女人真不叫人。”
“啷是啥子哟,你们没听说过,隔根纱见见差,为什么有前娘后母,更何况这是伯娘。如果是你们,同在一个屋檐下,谁又能把一碗水端平吗?即使这样她二伯娘啷是做得太过火了,反正是要遭报应的。”奶奶又发出她的评论。
低头补着锅的陈补锅又接上奶奶的话:“那臭婆娘真不是人,最好老天立马给她报应。娃娃都缺父少母的。既然答应娃娃妈妈的嘱托,就应该好好的对待。是条小狗小猫都不忍心,更何况是人。我家小儿子提着灯笼,到处求医求菩萨,几年了,不要说儿子,半个丫头片子也没有,前一阵刚把一个姑娘家的幺儿过继给他。既然像这大妹说的样,我家去领养过来,反正老子有手艺,儿子儿媳都有工作,不就是添双筷子,加个碗吗?”
“虽是这样说,你想好没有?”陈婆娘也有此意,看男人替自己说出,她觉得跟男人就是有一种心有灵犀的感应,便觉跟这男人差不多过了一辈,是没白过。这分钟故意逗着他玩。
“有啥子想的,大不了我再多补几口锅,有我吃的,就有她吃的,这位大妹子,就请你去帮忙落实一下。”从小就自力更生养活自己的陈补锅,竟这样说到,让旁边的陈婆娘喜上眉梢,巴不得立马就把申时菊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