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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世上最令人抓狂的事,莫过于难得周末,本可以睡个懒觉,却被别人吵得睡不着,又偏偏不能发火。

早晨六点,警员宿舍内,贾月月那高挑的身影不断地于舍内来来回回,样子颇为忙碌。她搬出搁在储藏室早已坏掉的电视,一阵捣鼓,想试试她能否将它修好,事实证明她不能。再将电视机拆的面目全非后,无奈地耸肩,把那堆废品扔回储藏室。

汲着拖鞋,漫无目的的在客厅瞎晃,明艳动人的面颊写满烦躁和无所事事。不经意地瞥见了门后的扫把,走过去,拿起扫把开始扫地,样子极为认真,可是——她扫的地却不大干净。在她已经扫过的身后,仍有垃圾,东一片纸屑、西一块果皮……

这一看就是一个不擅于家务人,说来也不能怪她,自小家庭条件就颇为优渥,各种家务劳动自然有保姆代劳,她能有主动打扫卫生这份儿心,也算不错了。

勤勤恳恳地扫着,只是手下的力道有些过猛,扫把一不小心撞上桌脚,桌面上的玻璃杯几个摇摆之后,非常不幸地掉落在地,“叮当”一声,摔得四分五裂,声音尖锐刺耳。

贾月月悻悻地吐舌,心中一虚,视线看向娄晓彤的卧室,静观数秒,见门未被打开,这才暗自松气,还好没将她吵醒。

把地上的玻璃碎渣清理干净,抓起抹布开始擦洗桌面及各类物品上的灰尘。

拿起电话机听筒擦拭,手肘却碰倒了一旁的花瓶。

“咣当……”

花瓶应声而碎,昨天刚插的玫瑰花,横七十八地躺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神色歉疚,再次心虚地看向娄晓彤的卧室,门——依旧紧闭。

贾月月暗自诽腹:她怎就睡的这么死?这么大动静都不醒!心中不免对娄晓彤有些佩服。

简单地处理地上的狼藉,说真的,她也只能简单的处理了,以她的程度也就只能做到那样。

擦洗仍在进行,当然,同时进行着的还有那此起彼伏、相互交错、尖锐‘销魂’的噪音。

“叮叮咚咚……”

“啪嗒……”

“嗒嗒……嗡嗡……”

“啊!”

一声尖叫,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是她被摔坏的物品割伤了?

不,那是尖叫并非源自贾月月,而是从娄晓彤的卧室传出的。

娄晓彤抓狂地掀开蒙着头的被子,怒火中烧地坐直身子,发疯般、撒气似的揪扯捶打着被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贾月月放着豪宅不住,非要和她来挤这间宿舍?为什么她大清早不睡觉,要起来瞎折腾?为什么从来不主动打扫卫生的她,今儿个一反常态的搞起卫生,制造各种恼人刺耳的噪音?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娄晓彤多想大声斥责贾月月,可是她不敢。所以唯有一个忍,可是……可是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下床,愤愤地穿鞋,接着走出卧室。看着站在一片凌乱中依旧艳丽的贾月月,声音从娄晓彤紧咬的牙缝儿间闷闷地传出,“月月姐!打扫这种粗活就交给我来做就好,您啊只需养精蓄锐等待抓捕坏人就好。”

娄晓彤满脸笑容,语气有些阴阳怪气,若不细细观察,就很那发现她嘴角扬起的弧度过于牵强、生硬。

贾月月看着娄晓彤,满脸忧愁中又带着一丝无奈,“哎。”幽幽地叹气,“一闲着,我这心里就闷得慌,要是不找点事做,我真怕我会无聊致死。”

自打贾月月先伊卿一步离开餐馆后,她便一直处于神游状态,驾驶着她的车子漫无目的的乱晃,直至深夜才回宿舍。躺在床上难于入眠,只得默默数着绵羊,谁知越数越精神,数到晨光到来。

见天都亮了,而贾月月又全无睡意,只好起床到院子里打沙袋,打完之后回到屋内瞎捣鼓。

总而言之,从昨晚后,贾月月就变得不正常了。

看着贾月月眼眸下的黑晕,娄晓彤提议,“你可以到屋外打沙袋。”

“打过了。”

“你可以去晨跑。”某人耐着性子继续提议。

贾月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11点了。”都这时候了,谁还晨跑。

“那你就去逛街!”语气有些不耐了。

娄晓彤一心只想将这尊打扰她睡懒觉的‘大神’送走。

“逛街?”贾月月扔下手中的抹布,开始考虑娄晓彤的提议。这或许是个好主意,没准她逛着逛着便能‘逛’到一个倒霉的毛贼,到时她还能活动活动筋骨,打发难熬的时间。

好,就去逛街。

打定主意,贾月月丢给娄晓彤一句话,“那咱们去逛街,给你十分钟换衣洗漱,多一秒,你的最终考核可能及格不了了哟。”

什么??!!

娄晓彤难以置信的看着满脸娇笑的贾月月,直怀疑她听错了。

“时间已过3秒。”

贾月月幽幽提醒,其实她也不过是唬唬娄晓彤罢了,缺心眼的贾月月怎会以权谋私。倘若娄晓彤坚持不去,贾月月也不会为此让她的考核不合格。

娄晓彤当即转身朝卧室飞奔而去。

呸呸呸!

边跑,边暗暗啐自己几口,都怪她嘴贱,没事给贾月月提啥意见,现在好了,懒觉不能睡,还不得不陪上级逛街。

十分钟后,精神抖擞的贾月月带着哭丧个脸、萎靡不振的娄晓彤出门了。娄晓彤问贾月月为什么不开她那辆回头率极高的悍马,贾月月的回答说,既然是逛街,当然得步行啊!

步行!

娄晓彤心中顿时泪如雨下,自宿舍到商业区,需要三十分钟车程,而步行至少要走上一个小时。

到了商业区,饥肠辘辘的贾月月带着娄晓彤随便吃了碗米线充饥。别看贾月月驾驶着拉风的悍马,就以为她是白富美。那是她父亲贾烨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直搁在家里,3年了,以前从未使用过,前几天休假,而她又没有代步工具,所以才驾驶的。

贾月月虽然有着上流社会的身份,却有着低层人民的习惯,对吃穿没什么讲究。到麦当劳的甜品外卖站,买了两个甜筒,一个自己吃,一个递给娄晓彤,之后,蹲在街边舔着手里的甜筒,明亮的双眼于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巡视。

烈日炎炎,街边坐着两位娇俏的姑娘,专注的看着繁华的街道。她们在干嘛?看街?

把最后一口甜筒吃完,贾月月明媚的双眼里闪动着不耐,抬手看向腕表,2点了,她们出门已经3个小时了,却连一个毛贼都没碰到。平日里各类抢劫的事件不是多如牛毛的吗?为何今天一件也碰不上,是小贼运气太好,专挑她们不在的地儿抢?

心中百聊无赖,周身被无聊烦躁紧紧包裹着,枯燥得快要透不过气来。起身,脚尖一下接着一下,无聊地踢着墙角。许久后,又像只无头苍蝇一般来回踱步。

就当贾月月闲的快要抓狂时,一声尖叫顿时令她精神抖擞,双眼瞬间放光,亢奋地宛如打了鸡血。

“Ah!Robbery!”

抢劫!

太好了!

慵懒的的眼神瞬间锐利,迅速锁定尖叫之人,顺着那位外籍美人惊恐的目光找到抢劫之人。

“开工!”

贾月月朝娄晓彤扔下一句话,奋起直追,就在她追赶之际,那名外籍女子身畔的男子也迈步跑开,绕向另一条街道,远远望去,飘逸俊雅、风流倜傥。

“噔噔噔……”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一向以速度自豪的贾月月,此刻跑的慢腾腾、歪歪斜斜。

咬碎一口银牙,贾月月面露悔,她怎么就穿了双带跟的鞋子出门了!

当即弯腰拖鞋鞋子捏在手中,迈开双脚,奋起直追,脚下生风。

“站住!警察!”贾月月大喝,气势如虹。

前方的小贼一惊,神色慌张。这警察出现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他刚刚抢了包,警察就来了。边跑边扭头看着不断趋紧的女人,心下一急,越发跑得快了。

看着前方做着垂死挣扎的小贼,贾月月目光笃定:体力不错啊!但是……再不错我也要抓到你!

调整呼吸,三步一呼,三步一吸,这样才能保持体力与速度。

大街上,一个拼了命逃跑的男子,和一名手持高跟鞋,光脚狂追的女子引得众人频频注目。

小贼对周围的地形十分熟悉,本想利用这一优势将身后的女人甩掉,奈何他想的太过天真,贾月月是谁,她可不是寻常的女人,即使是光着脚,且追了几条街,她依然可以紧跟其后。

渐渐地,小贼体力不支,心跳的频率过快,再跑下去随时可能猝死。看着前方的地下商场,小贼心下大喜,只要他跑下去,就可以藏起来。

不好!

察觉到了小贼的意图,贾月月顿时心急如焚,不管不顾直接飞身前扑,即使不能将他扑倒,也能拽住他的衣服。

可就在当口,一名男子突然出现,擒住毛贼的衣领,抬脚踹上小贼的膝盖,力道那叫一个狠,光看那利落的身手就知道他有练过。

小贼瞬间倒地,“啊啊啊!”痛呼连连,痛的冷汗直流,面色惨白。

“嘭”的一声。

男子被贾月月重重压倒在地,贾月月本想大叫让他闪开,可是为时已晚。

见身后发生混乱,小贼欲趁机溜走,忍痛起身单脚向前跳跃。就在那时,另一个身影再次飞扑而上,重重地将小贼压在身下,由于力道过猛,扑倒小贼的娄晓彤,额头撞倒了台阶,瞬间肿起红包。

娄晓彤忍痛大叫,“月月姐,劫匪被我制服了!”语气里透着难掩的兴奋。

“对不起!对不起!”

贾月月顾不得娄晓彤,不停地向男子道歉,依旧坐在男子背上,丝毫没有想要爬起的意思。

“想不到三年没见,贾警官依旧热情,只是我有些消受不起。”带着几分魅惑的声音,幽幽响起。

“啪”一声,贾月月的听到她心脏裂开的声音。

秦……秦默!

瞳孔赫然紧缩,身子开始发颤。触电般从秦默身上跳开,速度快如猎豹,惊慌失措、跌跌撞撞的冲进地下商场,一不小心踩空了,整个人跌趴在地,摔倒极疼。眉头紧紧蹙着,咬牙忍痛,起身藏到圆柱后。前前后后不过用了一分钟,她是有多害怕见到他?

秦默起身,身边哪里还有贾月月的身影,桃花眼内风情散去,透着锐利,四处搜寻。看着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眼神瞬间幽暗,他记得她一路赤脚追赶,看来她的双脚已被扎破。

目光顺着点点血迹看向地下商场,瞥见了圆柱后隐隐露出的衣角。双唇紧抿,邪魅的双眼微愠:怎么?她也会怕他?当初是她不要他的不是吗?

移开目光,敛去眼中的怒气。扬唇走至娄晓彤身边,屈指轻触她的额头,语气怜惜,“下次不要这么拼,女孩应该懂得爱惜自己。看,额头都肿了,我带你买药去。”

“那……那劫匪怎……怎么办?”

看着眼前笑的极为迷人的男人,娄晓彤心头小鹿乱撞,竟然紧张到口吃。

秦默抽回小贼手里的包,递给刚好赶来的外籍美人。

“你的包。”

“谢谢,秦默,我的护照要是丢了,就麻烦了。”外籍美人的中文说的不太好。

“你去找伊晟,我带这位小姐去买药。”

“ok。”

秦默牵起娄晓彤的手,“我们走。”

娄晓彤犹豫了,刚刚贾月月还在,现在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要是走了,这劫匪怎么办。

“放心,那位警官就在附近。”

秦默扬唇浅笑,尽显迷人风情,看的娄晓彤只犯花痴,就那样愣愣地让他牵着走了,完全失去了原则。

察觉背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紧紧将自己锁住,秦默眯眼,桃花眼内暗光浮动。怎么?她还会在意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贾月月藏在圆柱后,偷偷地看着秦默。他还是他,依旧那么迷人令人无法自拔。

视线落在他牵着她的手上,只觉极为刺眼。一股浓烈的嫉妒窜出,蔓延。眼眶变得湿润,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贾月月曾经霸道的要求,他的手,只能牵着她的,可现在呢?

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内心顿感无边的寂寞和心痛。

秦默和娄晓彤走远后,贾月月从圆柱背后走出,忍痛拦下正要离开的外籍美人,小声说:“小姐,请跟我回警局做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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