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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洪荒

大约在盘族进入无支祈时代,富庶的桐柏山系突然受到北方禹族的攻击。在战争相持阶段,禹族部落酋长女魃和应龙相继投降盘族。禹族首领大禹无奈之下以瓜分盘族领地为诱饵,联合南方水族首领童律,东方黑族首领乌木,西方土族首领庚辰,强攻桐柏。

盘族首领无支祈考虑再三,为避免族人遭受灭顶之灾,决定进行和谈。水族,黑族,土族本就无心持久作战,倾向于同意谈判得到最大利益。但禹族首领大禹背着其他三族私自扣留无支祈,逼他说出盘古禁地里的秘密,并且要求无支祈带他进入冢头的盘古墓。因为他听说谁能进入禁地的盘古墓内,就能得到一种上天所赋予的能量,打开传说中的智慧之书,而书上记载的智慧,足以让他成为一统天下的王。

得到智慧之书,成为普天之下的王,这才是大禹进攻盘族捉拿无支祈的最终原因。无支祈对禹说这完全是虚假的谎言。如果盘古的墓里面有这么神奇的能量,那他无支祈不早就成天下的王了吗?哪会在这里成为你禹的阶下囚。如果说墓地里真有这本智慧之书,那也许就是盘古曾经倡导过的仁爱两个字。

无支祈用如下很辩证的话驳倒禹的野心:“如果墓里面有你所说的神奇智慧,我早已经成了天下的王。而我之所以没有成王,反而成了你手下的俘虏,这说明墓内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如果有的话,就是墓的主人毕生倡导的仁爱两个字,你的所作所为离这两个字差得太远,所以你现在不会成为天下的王。综上所述,不管是墓内有没有这样的智慧,你都不可能成为王。所以,你想进入墓地已经是完全没有必要了。而且,如果你进去,肯定要受到死亡的诅咒。”

大禹并不是傻子,他不愿意跟无支祈玩这种语言上的陷阱游戏。他没有无支祈那样能言善辩,大禹是个做事会耍心眼的人。他说:“好吧,我会把你高高地吊在树上,然后,当着你的面,把你族人的脑袋,一个一个地砍下来,无支祈,我看你怎么做仁慈的君王。”

无支祈思忖许久,才开了口:“好吧,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在我带你进入冢头禁地之前,你帮我在淮水边上造五艘大船,越大越好。”

大禹在看着第一艘大船造好之后,终于失去耐性。他认为无支祈完全是在拖延时间,而且大有利用造船来耗尽他的人力物力,最终让他不战自退。想到这里大禹惊出一身冷汗,他当即让人把无支祈押过来,冷冷地说:“船我是不打算造了,如果你再不带我去墓地,我就会把你挂起来,开始玩砍头游戏。”

无支祈长叹一声说:“劫数难逃。你把我的族人长老和女魃叫来,我把一些事情交待清楚之后,就带你去。”

无支祈当着大禹的面任命女魃为盘族的首领,由众长老辅佐。大禹对自己手下的一个叛将能被委以重任相当吃惊,而盘族众长老中也大有不服之人。

无支祈命令女魃及众长老在明天天黑之前把所有族人都带到淮水边停靠的船上,其间若有其他族人上船不得拦阻。

无支祈最后说:“记住,天黑之后,只向西北航行。西北有陆地。至于祭奠的继承人,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选定了。”

女魃及众长老不解其意。因为那船实在太大,淮水水浅,根本无法行走,所有族人都挤到上面,又如何离开此地。况且,西北是淮水上游,由多条山涧小溪组成,不要说大船,很多地方就是小舟也无法漂流的。

……

当天子夜,无支祈带大禹进入冢头。在盘古的墓穴之内,大禹望着地面上不断渗出的泉水,久久不语。无支祈无奈地说:“这里禁止异族入内。违者必遭天谴。我们走吧,墓地马上会被水淹没。再也没有人能找到它了。”

大禹痴傻地呆立在墓室内,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呢?”

最后由无支祈强拉着,大禹才离开。

“你答应我信守诺言,不要把这里的秘密讲出去,我就成全你做一个仁义的君王,而我来背负这后世的骂名。”

大禹目光呆滞,好久,才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缓慢地说:“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答应你,会做一个好的君王。”

无支祈站在禁地的荒原之上,望着黎明之际天上的铅色云层,轻轻说了句:“看天谴来了。”

顷刻之间,大雨倾盆而下。下到天黑时分,山洪暴发,盘族族居地一片泽国。

当晚,在女魃带领下,大船起航,驶向西北方向。自此消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船上大部分是盘族人,也有一部分在大雨中逃上来避难的其他族群的人。因为盘族在上船之前发生分裂,一部分人在长老的蛊惑之下,并没有听从女魃的指挥,拒绝登船。

因为船上的人并没有预期的多,空间相对宽松,有些族人就把自己的家禽和圈养的动物也赶了上来。其中有一只鸽子。

没有坐上船的盘族人在洪水到来之前逃到附近的山顶。等洪水退了之后,他们分裂成两部分。一部分被禹族人流放东北方向,最终也不知所踪。另一部分由禹族的降将应龙为首,宁愿世代为奴,也不离开祖居地。

应龙成为首位外族的守墓祭奠人。而在他做满七年祭奠者之后,选定了继承人,而自己与手下刚一则向西南,消失在遥远的森林深处,没有人知道他们最终的去向。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

在大洪水来之后,大禹果断地用铁锁囚禁了无支祈,说他的罪恶惊动了天帝。如果不把无支祈投水祭水神,不足以平息水患。大禹让人在山的坡地上打一口水井,并在水井旁郑重其事地做了法事,然后,当着所有部落酋长的面,把用铁锁捆绑的无支祈掷入井内,并且用青石压在上面封顶。

这样才平息了族人对洪水的恐惧。

大禹在无支祈投入水井后,斋戒三日,然后号召全体族人,并且联络各个像孤岛一样生活在一个个山顶上的其他族人,一起抗拒洪水的侵袭。

借助治水的威信,大禹成功成为华夏的一代君王。

而一直留守桐柏的盘族,除一部分与其他族人融合,另一部分至死做盘古的墓地守墓人。在大禹故意的歪曲与秘而不宣的政策之下,无支祈以及土着的盘族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之外。而迁徙离去的三支,在大禹的塑造下,名气越来越大。这就造成了后世人们始终认为盘族人都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去了不可知的远方。

时光荏苒,土着盘族和盘古墓地不知所踪。偶有人想起,却再也找不到他们,都认为盘族的发祥地被洪水淹没。有关盘族与盘古墓地,也就仅仅成了无证可考的传说。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想消失,简直太容易了。你说消失,于是就真的消失了。没过多久,大家就会把你遗忘掉,像你从来没有在这个世上存在过一样,除了依然爱着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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