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振峰听到小战士说张辰秀过来了,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自己都好久没见到她了,要不是自己这边忙没时间,他真想天天去县城看看她……
“连长,我真没骗你,是小嫂子过来了!在门口呢!”小战士看袁振峰不信,都急了,可又不敢扯着他出去,只能干着急。“哎老袁,你要是再不出去,回头人不见了你可别怨啊。”洪政委听说张辰秀来了,连忙来袁振峰这边,结果刚巧听到小战士的话。这小子,人不过来就在那光想着,人来了又不信。
“真的?”袁振峰怀疑地看着洪政委,看到他非常确定地点头,才相信是自己的小媳妇真的过来了,也不管俩人怎么看,撒腿就往门口那边跑去。
袁振峰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了张辰秀,旁边的小战士帮忙推着自行车,而张辰秀则是有点奇怪,手臂一直垂着,看表情也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
“秀儿,怎么了?”袁振峰跑过去,也不管旁边的小战士偷笑,伸手把她手臂抓过来察看。“没事,推自行车推久了手臂有点酸疼,等会儿就好了。”张辰秀看到他的动作脸一红,想把手缩回来又因为没力气缩不会来,就更不好意思了。
“走,去我屋里,我给你按按。”袁振峰转头看向推车的小战士:“你把车推到……”“推到炊事班那边给老廖好了,都是吃的东西,哎那个黑色的袋子给我。”张辰秀示意了下袁振峰,袁振峰伸手把她说的袋子一拎,就带着她去自己住的屋去了。
“擦点药酒揉揉,不然明天你手就更提不起来了。”袁振峰一进屋就把袋子往桌上一放,弯腰把放在桌子底下的药酒拿了出来。“好。”张辰秀的衣袖被袁振峰挽上去,露出白白的手臂。袁振峰手顿了顿,表情如常地开始给张辰秀揉手臂。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这样好得快。”袁振峰慢慢加重力气,张辰秀点点头,她当然明白只有力气大点揉才会好了。袁振峰的表情很认真,不断地加重力气,虽然他不知道辰秀这次怎么突然过来,还推着那么多东西,可是他很心疼她,这一路过来,得多辛苦啊。
“秀儿,咱们结婚吧。”袁振峰揉好了药酒以后把袖子放下来,抬眼看着她。
张辰秀脸一红,她知道她也喜欢袁振峰,结婚的事她也想过,但是那未知的未来……“秀儿。”袁振峰抓着她的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张辰秀:“你也二十了,现在,我们可以了吧?”
“结婚,还要打结婚报告吧?”张辰秀低着头,很不好意思。“报告我早就打好了,只是没拿到团部去,我怕你……”剩下的话袁振峰没说出口,平时上战场他都不会这样,唯独对着张辰秀的时候,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办。秀儿越来越优秀,当老师,做生意,让他自豪的同时,更怕自己某一天会配不上她。
“你有时间就拿过去吧,等批下来了,咱们就去领证。”张辰秀亲了下袁振峰的侧脸,他伸手直接把张辰秀抱到自己的怀里,很紧很紧。“这次过来,怎么带了那么多东西?”“我哥那边节衣缩食给逃离家乡的百姓们送过去,他们自己都吃不饱了,我就来看看你这边什么情况。”张辰秀窝在他怀里,小声说道。
“你这样太辛苦了……”“辛苦也是我愿意。”张辰秀抬头对他一笑,正好袁振峰低头,两个人的唇碰到一起,袁振峰便扣住她的脑袋加深这个吻,他想她,好想。张辰秀的手没力气,整个人在袁振峰的怀里被他吻着,感觉到他的舌头在齿上擦过,接着勾起自己的……
“唔……”张辰秀觉得这人越来越厉害了,自己被他吻着都不知道怎么换气,差点把自己闷死。袁振峰略微移开,睁开眼睛看到张辰秀红着脸不看自己,轻笑了声,又紧了紧手臂。“秀儿,我很高兴你答应跟我结婚。”“傻乎乎的,我不跟你结婚还能跟谁结婚去啊?”张辰秀这会儿可不好意思了,说话声音跟蚊子似的,还好袁振峰耳力好,听的一字不落。
“你看你,比我上次看到你瘦了好多,你们是不是也给老百姓送东西去了?”张辰秀在他给自己擦药的时候一直在看他,跟自己哥哥一样,都瘦了。“有是有,不过我们自己的地也多,饿不着,你放心好了。”“饿不着你都瘦了,饿着了那岂不是要皮包骨头了啊?”张辰秀等了他一眼,这些当兵的一个两个,心思全在老百姓身上了。
“我们是军人,保家卫国是职责,照顾老百姓也是我们该做的。”“行啦,知道你们思想觉悟高好了吧。”张辰秀也能理解袁振峰他们,只有战场上下来的人,才知道人的生命有多可贵。“你说,咱们要是结婚了,日子怎么过?是你去我那儿还是我来这儿?”袁振峰的级别还没有到让她随军的级别,所以两个人不可能住在一起,不过好在张辰秀在县里教书,相比其他人,已经好太多了。
“我……”袁振峰有些为难了,自己在部队里,虽然是连长,可总不可能视制度如无物吧?“到时候我辛苦点吧,没事啦。”张辰秀‘吧唧’亲了袁振峰一下,扭动身体就想站起来。“别乱动别乱动。”袁振峰把手松开扶住她的腰让她站起来,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看看袋子,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张辰秀指了指桌上的黑色袋子,催促袁振峰打开看看。袁振峰过去打开一看,这是——蜂蜜?“不错吧?我在老乡手里买的,就两罐,给你带一罐过来,你每天弄点起来喝喝,对身体好。”袁振峰刚才提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分量,这会儿一看是蜂蜜,对自己这媳妇就不知怎么说了,自己是多大的幸运,才会碰到一个人把自己放在心上,对自己这么好。
袁振峰在进入部队之前,小时候父亲对自己当然很好,可到底是男人,很多东西都考虑不周全,有时候把自己一个人落在家里饭都忘记煮了,不过这也是自己后来小小年纪就能做饭的原因,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嘛。那个时候村里没什么人跟自己玩,玩的好点的也就是柱子,其他人都嫌自己是没娘的孩子,还有很多人,根本看不起自己那个娘。
再大点儿,自己能在地里干活了,父亲却过世了,地也被收了回去,日子差点过不下去,自己一咬牙去参了军。他记得自己刚入伍的时候的班长,一个憨厚的摩梭族男人,帮了自己很多,这些他都没忘记。自己因为表现不错被推荐去军校学习,后来遇到了秀儿……这是缘分吧。
“你犯什么愣呢?”张辰秀扯了下他的衣服打断袁振峰的思路,这人站着都能发呆,还怎么打仗啊?“我在想,能娶到你真好。”袁振峰很少说甜言蜜语什么的,所以这话一说话,张辰秀的脸就又红了,她整个人都尴尬了,今天这日子不对吧,自己都脸红这么多次了,这家伙真是的!
为了让自己正常点,张辰秀扯着他的衣服就往外走:“走啦走啦,咱们去老廖那边看看,不知道他今天会做什么好吃的……我跟你说,我还带了两只野鸡过来呢!让老廖做成汤吧,虽然少了点,加点别的配料让大家都能喝上一碗应该是可以的。”袁振峰看她有点语无伦次的样子,顺着她的意思往外走,这媳妇还没娶进门,可不能让她恼了,再说了,媳妇娶回来那是用来疼的,可不是用来生气的。
“秀儿你慢点,这走了一路脚不酸啊?”袁振峰一边走一边对张辰秀念叨,还时刻注意着她。“年轻嘛,我恢复的快不行啊。”张辰秀斜了他一眼,还好自己穿的是做的千层底,不然这一路走过来脚肯定难受死了,看了看袁振峰脚上的解放鞋,这鞋子质量才叫真的好!
两个人一起到了厨房,就看到老廖站那边研究地上的东西,这些都是小嫂子带过来的,老廖还真不好意思直接打开看。一抬眼就看到连长跟小嫂子过来,乐了:“小嫂子来来来,咱们先拆哪袋?”老廖搓了下手蹲了下来,就等着张辰秀发话了。“随便吧,哎你先把右边那个袋子打开,里面那是野鸡,晚上炖了吧,给大伙儿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