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三虎浓眉一皱,歪着脑袋唏嘘道,“甭跟我说你不打算要孩子啊?管他男的女的,你也得给我生俩个。我就那一个小子,你不觉得少点么?”
“呵呵,我一直纳闷,你那么多女人咋就那一个儿子呢?”莫莉扬起一脸假笑,成心刺激对方,“哎,说真话,你还能生么?”
“你滚!”扬手就是一嘴巴,打在她脸上却全然没有力道,“你当我七老八十了,连个种儿都留不下了?真到那地步,那天咋把你给办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照这么说,您老人家应该子孙满堂啊?”挑起一侧的眉毛,笑容嘲讽。
“呵,你又不是没见过我那女人,”打算点支烟,想想又放下了,“知道我在外面有女人,开始还闹,后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也有约法三章:第一,不许领回家。第二,不许夜不归宿;第三,不许生孩子。我答应了,毕竟是结发夫妻,一起苦过来的,人家这么宽容大度,这点儿要求我总得满足吧。”
“那她呢?她咋没再生几个?”疑惑地皱着眉头。
“早先穷得叮当烂响,压根就没想过。”叹了口气,仰头靠在椅背上,“说了你都不信,九七、九八年的时候,煤炭业一直不景气。每到快过年的时候,都得趁着夜里用衣裳把脑袋包起来,偷偷从矿上溜走,生怕叫讨债的给拦住。过年的时候不敢回家,大正月里每天蹲在干枯的河滩上躲债主。就那光景谁还思摸着要孩子?一家三口凑合着吃饱就偷笑了!”
“后来呢?”听得入神,眨巴着眼睛追问。
“后来光景好了,就在省城买了房,把媳妇和儿子一起送了过去。再后来就有了相好的,一个人个把月还行,时间长了谁能守住?再后来嘛,一个羊是赶,两个羊也是放,再加上钱越来越没数了,往上贴的女人多得是。实话,这辈子都是别人抅搭我,我其实特冤!”
嫌恶地白了他一眼,咬牙数落道,“聊天就聊天,你能不恶心我么?都是别人抅搭你的,你纯洁无暇,你倒是别上钩啊?总被逼无奈有意思么?纯属欠抽你知道么?”
“我也想抗拒誘惑啊,可我是个正常人呐!看见美女就有反应,尤其是那娇小玲珑,白白净净的。”
“不是吧?”分明感觉到对方在有意恭维她,“男人不都喜欢细高挑嘛!就像车展上的那些模特,不都被你们这伙土豪连人带车抱回家了嘛!”
“一个人一道眼光哇,我就不喜欢那样的。我喜欢个儿不太高的,就像抱个洋娃娃。”
“你品味非凡!”扬声挖苦,蔑然瞟了他一眼,“我不算高的,可也不算低,穿一水台底咋也能超过一米七。还记不记得上次在内蒙,有人差点把我当成模特儿呢!”
低头看了看她脚上的鞋子,郁闷地摇了摇头,“我看见你穿这就头疼,巴不得你这会儿就换双平底儿!十公分都不只,真担心你哪天杵死。”
挫败地一声叹息,“女人啊!对自己狠一点吧——谁叫咱个儿矮呢?”
“我又不嫌!”扬手将她揽进怀里,凑近耳边柔声呢喃,“又被你拐带了——硬拉着我瞎呱嗒了半天!甭以为我把那事儿忘了啊,躲得过初一,你躲不过十五!我可不想再有人笑话我嘴皮子功夫——光说不练!”
莫莉看了看手上的钻戒,挑衅似地笑望着他,“戒指是真喜欢,舍不得摘了。可我就是不想嫁你,咋办呀?”
【坏人我当误信魔鬼】
晋三虎满眼宠溺,低头打量着莫莉贪婪的小脸,“咋?想白拿白占?”嘴角一撇,“那不能!除非嫁给我。”
“我喜欢钻戒,”郁闷地仰望着他,“对你没什么感觉。”
“打击我有意思么?”双臂将她圈在怀里,凑近耳边抱怨道,“叫你刺激得我都没自信了。甚叫‘没过程’了?你倒是跟我说说,多长时间及格?”憋在心里太久,终于问出来了。
“哎呀,不是时间啦!”紧皱着眉头,郁闷地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和风细雨的吗?聊聊天啊,亲亲啊摸摸什么的,你可省事,咋不咋就进去了,人还没兴奋呢!”
“哦——”恍然大悟,用力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嫌时间太短了呢!”
“去你的吧!都疼死了。。”垂下眼帘,噼噼地扣着指甲,“人还没准备好呢。。只顾自己,完全不理别人的感受。。”
“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和尚好几年了,那不是头一次嘛!之前吃了那么些乱七八糟的药,我这心里面打怵。。谁知道那东西还听不听使唤?万一出点洋相,往后还咋见你呀?”
“这会儿没心理障碍了?”小手摩挲着他发烫的耳垂,嗤笑,“情人还是老的好——还是咱‘自家人’贴心啊!”美莲说他把精舍交给了胡梅,她就明白,人家没病,是她自己的魅力太差。
“呵呵。。”表情有些尴尬,忽然明白事情被他弄复杂了。沉沉一声叹息,伏在耳边小声嘟囔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那事儿哇,你也没表态。”
“你不是回心转意了么,还不是舍不得人家?你的事儿你自己拿主意,我表的哪门子态啊?”注视他几秒,轻轻推离他的怀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决定自己走还是留。你心里既然住着一个人,那就好好珍惜吧。我不愿意与人分享,所以我放弃了。”
“实话,我挺喜欢胡梅的。”神情微微有些颓唐,疲惫地倒在椅子上,“可我更喜欢你,非得伤害其中一个吗?”
“不,不用。我甩你好了!这坏人我当,反正我已经当习惯了,一点不受伤。”
“哎呀,你就别嘴硬了!”扬手捂着眼睛,不耐烦地嚷嚷,“你心里咋想的我还不知道么?”
“哎,你怎么总对自己那么自信呢?我之前是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你了,行么?”
“行了行了,这事儿先不说了,我这方面的事,我回头想办法处理。说说你那男朋友,是自己处的,还是那‘老不死的’又给你找了一下家?”
“怎么说话呢?”狠狠剜了他一眼,“你再说我契爷我跟你急!趁这机会,我也不妨把话说明了吧,那就是我爹,我干娘的男人,我干娘临死拜托我照顾他,我俩压根就没那乱七八糟的关系!我自杀未遂,雷仁是不愿意你继续纠缠我才故意那么说的,也是为了我好。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信不信由你。”
“信!这么大快人心的消息,我为甚不信?”释然叹了口气,小声嘟囔道,“雷仁这小子害人没深浅!就因为那老头儿,我这心里面一直有顾虑。老觉得你不是真心跟我处。”回身望向她,“我这么老,你喜欢我甚了?”嘴上这样说,心里依然掂量着这番话是否可信。抽空得见见雷仁,证实一下才行。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问自己,我想要的是什么?”拢了拢长发,难得这么郑重的谈话,“我想要的是一种‘安全感’。不是说有一副坚实的臂膀保护我不受伤害。而是一种把握——他能把握得住我,使我一直在轨道上,越来越好,不至于堕落。
我骨子里有种潜在的不安分,不像大多数女孩子,我天生就不是省油的灯。我需要的是一个能控制我的人。活了二十几年,唯一叫我有这种感觉的人就是你,虽然常常觉得你虚伪、自以为是,可我还是觉得很踏实。直到听说马村的矿是你的,我不由怀疑我把自己交给了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