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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维斯乐园的争斗(上)

莫知凡自从从达尔那里得到那张门票之后,整个人都high了,晚上下班一回家便会呆在储物间,擦他的木头们,完全有废寝忘食的趋势。而莫知零这些天却没怎么睡好,她晚上起来上洗手间时,总会被莫知凡搬出来到处展示的木偶吓到,好不容易睡着了,还要遭遇接连不断的噩梦,虽然她很努力在忘掉那个奇怪的老人,但这几天那段记忆似乎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而且越变越糟。

莫知零睁开眼睛,周围熟悉的摆设和她喜欢的蓝色窗帘提醒她,她其实一直都躺在在自己的卧室里。又是一场噩梦,莫知零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脸,确定完好无损后重重地舒了口气,就像她每次跑完长跑测试那样,显然昨晚的梦让她很疲惫。虽然她已经记不清那个梦是什么了,但那种残留的惊恐和窒息的感觉依旧让她心有余悸。莫知零拿起床头的闹钟,今天竟然在这个暴躁的闹钟发脾气前就醒了。

她快速地进入盥洗室,准备赶在莫知凡醒过来前出门。

“早啊!”一个人从餐厅将头伸出来,叫住了悄悄开门的莫知零,真令人惊讶,贝诺自从昨天早上告别后真的又失踪了,而莫知凡竟然也可以自己起这么早,他现在围着一条粉色的围裙,口袋上还坠着一只剧烈晃动四肢的卡通小木偶,正一脸兴奋地将一叠三明治和一杯草莓味的牛奶放在莫知零面前,“你昨晚去抢银行了吗?看起来比麦斯特先生还疲惫,别一副想要呕吐的样子,看看我今天又对三明治做了什么伟大的改变。你看多么值得为之鼓掌的创新,我在烹饪方面的天赋还真令人钦佩。”莫知零看了一眼自我陶醉地莫知凡,其实他做的最多的就是早上弄一堆三明治,晚上煮一锅什么都可能出现在里面的汤,不过他逆天的创造力和那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自信的确令人钦佩。

莫知零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咬了一口,满嘴除了再熟悉不过的牛肉罐头味,没有任何能让她说服自己吃下去的理由,她认真地检查了一下手里的三明治,从里面拈出一片腌制过的黄瓜,“您所说伟大的改变就是把新鲜蔬菜换成罐头酸黄瓜?”莫知零只将三明治的面包皮随意塞进嘴里。

“很精彩,对不对。你懂我的用心良苦……”莫知凡开始声形并茂的介绍他的作品。

这时候贝诺从小门挤了进来,摇着尾巴跑到莫知零身边,面对莫知零悄悄递过来的肉片,它毫不吝啬地扭过头去以表现出对这种食物的嫌弃,莫知零只能悄没声息地将肉片塞到另一块三明治里。不过莫知凡没有注意到这可能让他恼火一天的情景,因为他正快乐地将酸黄瓜细心放进剩下的三明治里。

莫知零用一样的方法消灭掉了自己餐盘里所有的三明治,将牛奶一饮而尽,“今天我们要去维斯乐园做卖场宣传,你可以过来吃个午餐。”

莫知凡转身扫了一眼餐碟,露出满意的表情,“太好了,还是在海底餐厅吗?”

“是,的,那我先走了。”莫知零正准备出门,就在她回头的时候,她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贝诺白色的毛发上粘的那几朵淡粉色的花瓣,她再熟悉不过了。

“地叶野菊?”莫知零放在手心凑近一看,便得出答案,“贝诺,你不会又跑到城西维基山去了吧?”莫知零异常坚定地扳着贝诺的头,瞪着眼睛大声地教训这只经常东游西晃的狗,尤其喜欢横穿滨城从东区千里迢迢跑去西区的维基山,贝诺的毛发戳进了眼睛,这让它不得不努力挣扎,试图摆脱莫知零的魔掌。

“说不定那里有它美丽的女伴,夜不归宿耶!”莫知凡说完举起一个正待完成的三明治,好像觉得他的三明治就等于美丽的女伴。

“耶你个头啊!给它洗个澡。”莫知零朝莫知凡翻了个白眼。

“这次没有消失个几天就已经很不错了。”因为他们家这只外祖母送的狗,趁人不注意到处乱跑是经常的事情,所以莫知凡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他此时更关心的事情上面,“恩?这个……我有放这么多肉片吗?”就在莫知凡举起一个略显硕大的三明治时,莫知零已经心虚地溜出了大门,她将贝诺的牵绳结实地绑在狗舍旁的木柱上,虽然她也不确定这样做对他们家这只喜欢乱逛的狗是否真的有用。

太阳光已经开始肆意伸展它的腿脚,行人都不得不给它让出足够的空间,而在人潮接踵的维斯乐园里莫知零裹着厚重的道具服在热情的阳光下转了大半个早上,粘在身上的衣服让她觉得凉爽的早晨实在太过遥远了。

而这样的温度却丝毫没有减少孩子们出游的热情,会有嬉闹的孩子不停地撞向莫知零此时略显庞大的身体,她的前行总是在受阻。

一会儿功夫,莫知零就被一群疯狂的小孩推搡到中心喷泉旁,喷泉中央放置的巨大水晶雕像,在阳光下折射着五彩的光,雕像的手里和周围被各种颜色水晶雕成的花朵满满围住,水柱从每朵剔透的花芯中喷出,有细碎的水珠送着些许清凉的雾气从玩偶服的空隙窜进来,莫知零打算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诶,是史莱克诶。快!我要合影,”一个年轻的女孩大叫着跳过来,猛然拉住正准备靠着灯柱休息一下的莫知零,女孩拍了两下玩偶的头,要求她的小个子男朋友给她拍照,现在的人怎么这么冲动,莫知零抱怨着,这一阵拉扯让她觉得自己的胳膊有被拽下来的危险。

女孩似乎对一般的姿势并不满足,她把套着巨大“史莱克”的莫知零折成各种造型,莫知零强忍着怒火在玩偶服里跌来撞去,几次都差点摔倒,不过她稳住了自己,还敬业地塞了两张宣传单在女孩手里。

不过最让她忍无可忍的是,在她用力抽出手臂时,那个女孩并没有识趣地想要放过她,“看看,这个傻样子!”女孩继续用力拍着玩偶的头,自顾自地说起来。这对莫知零来说是一种折磨,因为她被震的都快要吐了。

“你的丑八怪菲奥娜呢?……啊!”还没说完,女孩就惨叫一声,重重地坐在地上了。从她极度僵硬的表情看得出,此刻她无法接受自己被这个巨大的绿色玩偶推摔在地的事实,“这个怪物……竟然敢推我。”

莫知零透过“史莱克”大笑的嘴看到女孩被她男朋友扶起来,并指着自己开始撒娇“他推我,你管不管?啊~~~”人群开始慢慢向这里汇聚,很快他们三个人就成为人群围观的主角了。真该死,莫知零看着那个还在坚持不懈扭动身体的女孩,心里暗暗咒骂着,竟然被这种人袭击,正当防卫还要被围观。

莫知零退着步子,打算撤离现场,不料却被那个小个子男朋友一把拽住。莫知零当然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被逮到,她用尽全力甩动胳膊,还费力地抬起巨大的脚使劲踢那个男生,男生吃痛不得不松手以保护自己的膝盖,莫知零乘机转身就要跑路。可是在笨重的玩偶服里,是很难万无一失完成这么一系列“高难度”动作的。

就在她收脚想要转身的时候,“史莱克”的大脚互相绊了一下,所有的重心开始向后倾斜,莫知零知道身后没几步就是喷水池,她可不能让“史莱克”这个塞满了海绵的身体泡到水里。她努力想要直起身来,可是由于惯性,莫知零只能一只脚着地不受控制地继续跳着后退,但是她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突然用力地推住了她,然后一起倒了下去。

一声闷响伴随着周声四起的尖叫,莫知零躺在地上,迷你情侣的脸出现在“史莱克”的嘴里。

那女生哼了一声挽着她男朋友走了,只留下明晃晃一角无云的天空给莫知零。她松了口气,因为至少她还在陆地上、头套也还牢靠地套在她头上。她可不希望任何人在这个时候看见她的脸,莫知零紧紧拽着玩偶的头套坐起来,周围的人渐渐散去而且也没有人打算过来拉她一把。

“不好意思,您能起来吗?”一个听起来有些遥远的声音从脑后响起,莫知零吃惊地转头,玩偶头硕大的“鼻子”却打在对方的头上。

“啊!”对方不得不因为被突然攻击而发出小声的惊呼。

“对不起,对不起。”莫知零不算麻利地爬起来,没想到听起来有些距离的声音却近在咫尺,可能是头套阻挡的原因。莫知零透着玩偶服,笨拙地扶起那个让她免于跌进喷水池的女孩。

“对不起,你没事吧!”莫知零在头套里大声叫喊着,深怕对方听不见自己的道歉。

意外的是女孩没有生气,她整理着自己蓝色的长裙子,“没关系,”莫知零确定那女孩还对自己笑了一下,莫知零心里感叹道,对方不仅危急关头出手相救,还这么大度,就在莫知零认为一切都已经ok了,可以离开了。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身形高大,有着微卷棕发的帅气男孩子端着一杯冰淇淋在女孩旁边停了下来。他扶过女孩一脸严肃关切地看着。不用猜这一定是女孩的男朋友,莫知零听到身边有几个靠过来的女生,正用小声尖叫表达着她们对这个男生的爱慕之意,她听出来这个男生是那些女生学校的。莫知零开始默默的计划逃走,她一向知道在大庭广众跟有后援团的帅气男生动手是不明智的做法。但那个男孩突然就转头盯着蠢蠢欲动的她,并向她的头套伸出了手,莫知零觉得他一定会抓住自己然后暴打一顿,她尽量保持稳定的向后躲,幸运的是那个女孩及时拉住了男孩,“我真的没事,还是快走吧,还有好多没玩呢。”

那个男孩听到后似乎决定放弃教训“史莱克”的想法,他仔细地检查女孩的胳膊,“真的没事?”确定自己的女朋友完好无损后,掏出手帕将手里的冰淇淋杯包好递过去,“草莓味的,”女孩笑得很灿烂,周围的女生对这一举动又发出了激动的赞叹,没有人再去管立在旁边的巨大“史莱克”。

莫知零没有动,尽量充当好空气的角色,因为她怕那个男孩会不顾他女友的劝解突然有所行动,那个女生总好像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直到他们走远,莫知零才觉得站在烈日下真是闷热难当,玩偶服好像吸足了她身上的汗变得沉重起来。不过说到草莓冰淇淋,她决定先给自己也买个犒劳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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