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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虎穴追踪(2)

说完,他示意司机幵车。几个鱼贩子还没弄清楚是咋回事,三轮车己经冒着白烟开了过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战连传略施小计通过“封锁线”之后,眼见拉达车在岔道处驶进通往玉米地的小路。他知道,“虎穴”已经离他不远了。路越走越窄,路前路后没有一个人影,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拉达车终于停了下来。从驾驶员位置下车的正是那个戴墨镜的人高马大的家伙。他一手拿着车钥匙,一手举着匕首,恶狠狠地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钱带来了吗?”战连传一步跨到焦方弟的前面,很不高兴地说:“你们真不够意思,说好在滨州交货,怎么跑了这么远?”

“少废话,交钱!”

“钱在我这。”

战连传举着钱包,边说边接近几个歹徒。

“唰、唰、唰”,几个歹徒都拔出了匕首。

“你们还拿刀弄枪地干什么,我们弟兄三个人来是怕你们不认账,钱我们交。”

战连传边说边往前走,双方只有几步之遥了。这时,走在后边的一名歹徒叫一声:“不好,他是战连传!”说完,他丢下匕首,扭头就跑。战连传拔出手枪髙喊:“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叭”,清脆的枪声划破了玉米地的寂静,也着实震住了几个歹徒。

“弟兄们,一不做二不休,灭了他!”戴墨镜的家伙见插翅难逃,便铤而走险,举着匕首向战连传扑了过来。战连传举枪射击,枪响刀落。见此情景,其余歹徒不得不在战连传的命令下趴在地上,再没了反抗的胆量。经查,这四名抢劫犯罪嫌疑人是长期流窜作案的盗窃、抢劫重大犯罪团伙,分别在胶州、蓬莱等地作案五起,抢劫现金和财物10万余元。战连传化装追踪,威震滨州,成了老百姓街头巷尾谈论的热门话题,这使他慢慢地又多了几分传奇色彩。三进三出劳教场所并向公安人员幵枪拒捕的犯罪嫌疑人鲁明东,见到逮捕他的战连传时,胆战心惊地说:“你是战敢当,比石敢当厉害,我跟你走。”

10多年来,战连传就像他的姓氏,始终在战斗;而每次战斗,又都像他的名字,总是捷报连传。也许正是如此,每逢遇到“难啃的骨头”,公安机关总是首推战连传参战。而战连传,又总是马到成功。又一次化装侦察的任务交给了战连传。战连传接受这个任务时,是腊月二十八。这次他要对付的是杀人在逃嫌疑犯李青松。李青松膀大腰圆,生性凶猛,又会几手拳脚,打起架来,三五个人不是他的对手。身高只有一米七二的战连传矮他一头。战连传只是听说过济阳县有个杀人案,犯罪嫌疑人就是无恶不作的外号叫“黑小”的李青松。

但因“黑小”外逃长达一年之久,案子始终没破。这回,他是要和“黑小”较量一番了。这“黑小”在济阳作案后,便逃到了济南。他先把自己化装成乞丐,以躲避公安机关的追踪。后来,他混入济南的一个农贸市场,摆起了卖菜的地摊。他倚仗着欺行霸市和缺斤少两,不仅在农贸市场有了一席之地,而且还发了一笔小财。此时的“黑小”完全忘了他的罪行,他靠手里的几个钱开始想入非非,并把贪婪的目光盯在了整天浓妆艳抹的无业女工姚小红身上。姚小红本来有个幸福的家庭,但因她挥金如土,整日里出入歌舞厅,结识了几个不三不四的男人,终与丈夫分道扬镳。这一天,体态丰腴的姚小红来到“黑小”的菜摊,“黑小”眉开眼笑,博涎欲滴。三斤黄瓜没有压住秤砣,他又搭上了两根。姚小红也嗲声嗲气地夸着这位大哥好。一来二去,“黑小”与姚小红称兄唤妹。这一天,姚小红又来到菜摊。

“黑小”几番算计之后,向姚小红发出邀请:晚上到黑牡丹歌厅吃饭。姚小红虽是半推半就,但还是准时来到歌厅。这下可乐坏了“黑小”,鱼翅、对虾要了满满一桌子。酒足饭饱之后,两个人步入舞池,跳得如痴如醉。午夜时分,姚小红打开自己的房门,与“黑小”度过了她与丈夫离异后难忘的一夜。从此,姚小红打起了自己的算盘:“黑小”没家没业,又能挣钱,够她挥霍。她这样的女人,能找个“黑小”这样的也就凑合。而“黑小”找到姚小红便有了安身之处,他一年前的那笔杀人的“帐”好像就一笔勾销了。从此,两个人便过起非法的夫妻生活。然而,好景不长,一直在追踪“黑小”的公安机关,终于发现了他的马脚,一双犀利的目光已经几次在他的菜摊前掠过。发出这目光的正是化装买菜的战连传。腊月二十九,“黑小”挣下了一年中最后一笔钱,老早就溜进了姚小红的家。此时此刻,逮捕“黑小”的方案在民警老李和战连传分别掐灭烟后一锤定音。那天,旧病复发的姚小红独自去了歌厅,“黑小”难以入眠。

“当当”的敲门声令他胆战心惊。他想了想,还是打开了房门,腰间别了一把弹簧刀。

“是姚小红家吗?明天到街道领困难补助。”

“你是她什么人?”

“啊,啊,我是她老家的哥哥,来接她回家过年。”

在地上踱着四方步的战连传突然发问:“李青松?”

“黑小”已感到了末日来临,便伸手拔刀。战连传“噌”地一下双腿跃起,狠劲地朝“黑小”的后腿蹬去,“黑小”猝不及防,双腿跪地。战连传便迅速反剪他的双手,冰凉的手铐铐住了他的双腕。这个膀大腰圆的家伙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栽在这个在他看来很不起眼的人手里。事后,他才知道,这个长得平平常常、两腮上有两个酒窝的人就是让他不止一次地心惊肉跳的战连传。又一个虎穴擒凶,好一个捷报连传。战连传,给泉城人民除了一害,也给一年前那个地下的冤魂送去了一份节日的慰藉。犯人集体越狱1995年底,一纸调令下到了济阳县看守所武警中队:战连传任济南市看守所武警中队中队长。职务没有提升,任务比济阳中队更重。

送行的那一天,局长和政委拉着战连传的手,十分动情地说:“济阳能有今天这样好的治安形势,多亏了你这个中队长。我们不会忘了你,人民不会忘记你。希望你常来济阳。”

战连传的眼睛湿润了,结结巴巴地只有一句话:“我会像在济阳一样。”

济阳,已经深深地扎根在战连传的心中。是这块土地滋润着他苗壮成长,是这里的人民最先给了他“泰山石敢当”的赞誉。他打心眼里不愿意离开这里。他曾说过,如果组织需要,他在济阳干十年中队长也无怨无悔。然而,他还是离开了。他知道自己是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1”旧父05丫1权0父旧树0面212吉普车擦着济南市的边缘急驰而过,又过去了约半个小时,才停到了一个半山腰上。战连传不知道那是什么山,但山腰处那建筑、那电网、那岗楼里的哨兵已经告诉他,这就是他新的工作岗位。这里完全不同于济阳。看守所所长领着他在所内所外走了一趟,让战连传心里很不踏实。这里面积大、押犯多、设施差,人犯越狱后逃进山里很难追捕,这一切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他的心上。他召集中队干部开的第一个会就是防逃制逃,他给部队上的第一课就是敌情社情教育,他抓部队训练的第一个课目就是制止犯人越狱的方案演练和山地捕歼战斗的演练。然而,越狱终究还是发生了。206监舍的窗户正对着通往山里的那条小路,抢劫杀人嫌疑人李现银自从进了这个监舍,就望着那条山路出神。他如同瓮中之鳖,笼中困兽。看看监舍内几个蔫头耷脑的人犯,他“腾”地一下站起来,走到铁窗前,一手握住一根钢筋棍,用了吃奶的力气往外撑,钢筋棍纹丝不动。李现银拍拍两手,拿出“狱霸”的架势:“都给我听着,有朝一日,老子要从这出去,谁要是敢向政府报告,别怪老子给他断子绝孙。”

说完,他走到被他叫做“绿帽儿”的人犯跟前,“啪啪”就是两个嘴巴,直打得“绿帽儿”头晕眼花。

“绿帽儿”算是老实巴交的那一类,在肩宽体胖、一脸凶相的李现银面前他没敢吭一声。

“绿帽儿”刚进来的那一天,李现银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那天,他一进来就这样挨了两巴掌。

“怎么进来的?”李现银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问。

“绿帽儿”如实交代。他有一手修理摩托车、三轮车的手艺,在县城开了个修理部,生意火暴。为了赚钱,他常常是个把月回不了一趟老家。

“绿帽儿”的老婆在村子里算是有几分姿色,村主任早把她看在了眼里。

“绿帽儿”开了修理部以后,村主任成了他家的常客,终与他老婆勾搭成奸。

“绿帽儿”忍无可忍,拿起尖刀,找到村主任家,在村主任屁股上连捅七刀,算是出了口气。村主任没死,他被送进了206监舍。李现银听完哈哈大笑:“你是戴绿帽儿的,得,就叫你绿帽儿。”

看守所有台买菜用的破旧三轮摩托车,三天两头地出故障。那天,管教干部让“绿帽儿”去修,李现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给我带一节钢锯条进来。”

“绿帽儿”一听便心惊肉跳,可他又不敢违抗,就把车上的一根最短的约有二寸长的锯条带了进来。那天,李现银破例奖励给他一支烟。李现银如获至宝,他和李明海等几个重刑犯在一起嘀嘀咕咕之后,便在每天的傍晚,派一人到“茅舍”。206监舍直通“茅舍”,但都有钢筋铁窗。李现银把目标选在“茅舍”,一是防止本监舍的人知道,二是可以逃避大墙上的执勤武警战士的目光。二寸长的钢锯条如水滴石穿般地在两根钢筋的四个点上磨着、锯着,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铁窗上的两根钢筋已形同虚设。加上看守所院内正搞基建施工,院子里堆满了砖头、木板等,这为李现银越狱提供了很好的条件。3月19日凌晨。一直佯装睡觉的李现银把几名人犯叫醒:“都听着,老子今天晚上行动,愿意走的跟着,不愿意走的可以留下,谁敢告发,老子还是那句话,叫他断子绝孙。”

李明海接过话头:“在这里等死,出去了就有条生路。有种的走。”

李现银进一步启发:“老子敢作敢当,逮着了,我吃枪子,没你们的事。”

10个人都同意越狱。接着,李现银进了“茅舍”,拿掉两根钢筋棍,猫一样钻了出去。10个家伙幽灵一样钻到灯光较暗的西大墙下,轻手轻脚地搬起木板,并把事先准备好的带着铁钩的绳索投向大墙上安装电网用的钢筋柱上,准备攀登上墙。然而,他们的行动没有逃脱警惕的执勤哨兵的眼睛。哨兵鸣枪报警。丁旧父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顿时,10个歹徒乱作一团。李明海抓住李现银的手腕,惊慌失措地问:“怎么办?”李现银把手一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这儿不行了,还有大门口,冲!”几个家伙拿起棍棒,直奔大门口冲来。紧急集合的电铃响了,睡梦中的战连传第一个冲出队部。

“二班、三班控制外围,封锁路口,一班跟我来!”战连传带着战士们,旋风般冲向看守所的大门口。西大墙上执勤的战士牛方伟鸣枪和按响电铃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从鸣枪、按电铃到战连传等赶到大门口,时间只有1分30秒。李现银、李明海等无法想象战连传和他的部队为什么能够这样神速。夜色沉沉,冲在最前面的战连传分明已经听到了看守所院内的嘈杂声,他一脚踹开看守所大门,只见几个黑影正朝这边冲来。

“哒哒哒……”战连传扣动扳机,对空中打出一梭子子弹,几个黑影再不敢向前,有的趴在了地上,有的躲到了砖垛的后边。趴在地上的六个家伙被战士们戴上了手铐。

“立即搜索!”战连传带领战士把院子里凡是能藏身的地方像过筛子一样过了一遍,但没有发现踪迹。这时,战连传一眼看到了打幵着的预审室的房门。

“快,预审室!”他和战士们一起冲了过去。预审室的灯亮了。两个趴在桌子底下的逃犯鸡啄米般跪地求饶,正要打开窗户继续外逃的李现银、李明海面对战连传威严的目光和黑洞洞的枪口像泄了气的皮球。10名逃犯无一漏网。整个战斗仅仅用了五分钟。战连传,又用他的实际行动,为自己的故事写下了壮丽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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