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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瓦城上空的麦田(5)

在等待去拿骨灰的那些天里,我没有去捡过一天的垃圾。李四也觉得我没有必要再去。那些天的饭菜,也都是他给买的。我没让他买,也没说不让他买,反正他买回来了,我就照吃不误。我为什么不吃呢?要不是因为他,我父亲怎么会死呢?吃完了我便躺到床上睡觉,我脑子想的几乎都是死去的父亲。我真的为死去的父亲感到伤心。我不停地催着李四,让他快点带我回他的山里,我想早一天把我父亲的骨灰拿到。我不敢让他一个人回去,我怕他一个人走了,不把我的父亲带回来,我怎么办呢?我到哪里去找他去呢?我还不时地警告他,我说你不能一个人偷偷地回去你知道吗?你一定要带我跟你一起回去。李四总是告诉我,你放心吧。我怎么能不还你父亲的骨灰呢?我要是不还你,你说我的心里就好受吗?我又不是坏人,你看我像坏人吗?但我总是有点不太相信他。我总是担心他会一个人什么时候偷偷地跑了。睡觉的时候,我总是让他睡在里边,以为那样他夜里就跑不掉了,其实这样的想法是很天真的。那些夜里,我虽然时常因为父亲的死而睡不着,可一旦睡下,部是睡得很死的,李四要是想溜,早就溜掉了,但他没有溜。夜里,他几乎没有离开过我的住棚半步。

李四这一点还是挺不错的。

我敢说,这一点城里人很少能做到。

那样的情景一直熬了十天。

临走的前一天,李四让我带着他,到商店里去走了一圈。

他说,他要给他的老伴买点吃的东西。

他没想到他的老伴已经死了。

我当然也没有想到。

我问他买什么吃的呢?

他说有一种很好吃很好吃的东西,但他忘了名字了,只知道有点像是他们山里的米糕,但山里的米糕做得没有那么软,也没有那么好吃,吃的时候有点软软的还有点粉粉的,反正是十分的好吃。他问我哪里有卖?听他那么一说,我知道那肯定是云片糕。云片糕很便宜,在城里根本算不得好吃的东西。我说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吃呢,一点都不好吃。我给他推荐了很多好吃的,尤其是巧克力,他却坚决不买。

他说他就买云片糕。

他说,你说不好吃那是你的嘴巴,我老伴的嘴巴她觉得好吃,那就是天下最好吃的,你知道吗?

接着,他便比划着他老伴吃云糕时的那种模样,说她总是很端正很端正地坐在门槛上,一小片一小片地把云片糕掰下来,然后一只手轻轻地提着放进嘴里,一只手在下巴的下边接着,那是以防万一,万一有云片糕的碎片从嘴边跌落,她好把它们接住,然后把它们慢慢地放进嘴里。她总是吃得很香,吃得一脸甜甜的,一点都不着急,好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

我心里便暗暗地笑他。

路上,我曾想象过李四那老伴的模样,我想我一定要好好地看一看,看一看她拿到云片糕时的模样,是不是真的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一个小女孩与一个老太婆,那是一个天和一个地呀,她怎么爱吃云片糕,也不可能吃出一个小女孩的模样来?

你知道,我的这种想象早就提前落空。

就连李四家的那栋房屋,我都看不到是什么模样了。

那一天从清早起,买主就请来了一帮人,把李四的那栋房子给拆了。我们看到的时候,房子已经没有了,拆下来的东西乱七八糟地丢得到处都是,就像一堆垃圾。在我的眼里,那就是垃圾。

当时的天,是准备黑下来的那个时候。

前来拆房子的人,有的已经走了,收工了,回家喝酒去了;有的正扛着拆下的木头,走在李四家门前的路上。

李四远远地就站住了。

我也站住了,我站在李四的身后。

我说怎么啦?走呀,不走啦?

李四半天没有说话。

那些人也不说话,他们也远远的就站住了。

接着,有人把话问了过来,说:是四叔吗?

李四没有回答。

李四愣愣地看着他那已经没有了的房子。

那时的李四其实是被那样的情景吓傻了。

有人再一次把话问了过来,说:四叔,是你吗?

李四还是没有回答。

突然有人慌了起来,以为是遇着了鬼了,咣地就将肩上的木头丢在了地上。

木头落地的声音很响,那声音把其他人也都吓慌了,跟随着,木头落地的声响和四散奔逃的脚步声,响成一片,像是天塌。

回来!我是李四!你们跑什么跑!

李四突然朝着他们吼道。

那些人的身上都像是牵了绳子,李四那么一喊,就把他们都牵住了。

说真话,从那天晚上开始,我是真真地同情起了李四了。在那之前,我觉得他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可怜,不就一个生日吗?做也过,不做也过,干嘛弄得那么严重呢?我觉得他闹得太过了。可那天晚上,我觉得这个老人的命,还真是他妈的比我还苦,比我还惨!我失去的只是我的父亲,而他呢?他的老伴没有了,他的房子没有了,他,一个六十岁的老头,也在他孩子们的心目死去了,往下,他该怎么办呢?

当天晚上,李四打着火把,带我去拿我父亲的骨灰盒,他刚要揭开坟墓,被我喊住了。

我说算了,不挖了,就让我父亲埋在这里吧。

我想,我父亲他不死也死了,我拿着他的骨灰回瓦城又能怎样呢?还不如就这么留着,让他躺在这个静悄悄的深山沟里。我想,或许这还是老天爷的一种安排呢?如果哪一天我能了却他的心愿,我真的成了瓦城的人了,我真的能在瓦城买了我的房子,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吧,比如能不能把他迁进瓦城的公墓什么的。如果没有,就永远让他躺在这里吧。

李四没有多想,他只是对我说,随你的便,你自己想好。

我说那就随我的便吧,我想好了。

他说,反正这事你以后不能后悔,后悔了也不能怪我。

我说,我不会怪你的,我也不在会后悔。我说你放心吧。

然后,我们来到他老伴的坟前。

他把买回的云片糕,一片一片地掰下来,一片一片地摆放在他老伴坟前的石板上。

就在这时,我禁不住问他,我说你怎么办呢?

他说,我还能怎么办呢?你说,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竟然这样回答一个毛头小子的问话,你可以想象,他的心是多么的难过,多么的凄凉,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怎么办了,你说,你不同情他,你同情谁呢?我简直觉得,如果全世界只有一个人需要你去同情,那个人可能就是他李四。

我说,你不会想到死吧?

他没有回话。

我说你千万不要想到死你知道吗?

他还是没有回话。

我说,你跟我回到瓦城去吧,我带你去找你的那些孩子。

他说,你说他们还会认我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担心他们会不会因此而恨他,而不认他。我说怎么可能呢?你是他们的父亲,他们是你的孩子,他们怎么敢不认你呢?我说别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作证。

他说,他们要是不认我,我怎么办?

我当时觉得,这个老头怎么有那么多的顾虑呢?我觉得只要他回到瓦城,只要他站在了他们的眼前,他甚至不用开口,他们都会知道,这就是他们的父亲。他们怎么会不认他呢?于是我安慰他,我说在你回到他们的身边之前,你就跟我住在一起吧,反正我也没有了父亲了,你就当作是我的父亲好了。你可以一直住到他们认你的那一天。

我说,我父亲的身份证不是还在你的身上吗?他说是的,还在。说着要掏出来还给我。我说不用,我说你先拿着吧,在城里,没有身份证有时还挺麻烦的,一不小心,就会碰着喜欢盘问的警察,他们的手总是伸得长长的,然后问你,有身份证吗?拿来看看。

我说你就拿着我父亲的身份证顶用吧,反正你的身份证已经没有了。

他的身份证已经被他的孩子们烧掉了,连同烧纸,一起烧在了我父亲的坟前。

他看着我父亲愣了好久,他说那我拿你父亲的身份证也没用呀,谁不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不由愣了一下。相貌的问题确实是个问题。我便拿过父亲的身份证看一看,说实话,在这之前,我还真的没有看过几次父亲的身份证,这一看,我吃了一惊。因为我父亲在身份证上的人头,也不太像我的父亲。当然,也不像李四。

于是我把身份证递给了李四,我让他好好地看一看。

李四也觉得怪了。他说真的不是太像你的父亲,为什么呢?

他说那有人怀疑过这不是你的父亲吗?

我说怀疑多了,但我父亲的名字是对的,这上边的地址也是对的。还有一点,就是这脸上的颧骨,还是很像的。李四便摸了摸自己的颧骨,我顺眼看了看,发现他的颧骨,也是我父亲的那种颧骨,不是太像,也不是一点不像。他说那我的名字不一样呀?我说这就简单了,有人问你,你就说你是我的父亲,你只要记住我父亲的名字,记住这身份证上的地址就行了。

他的手便深情地落在我的肩头上。我看到他的嘴巴动了动,他好像有话要说,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睛眨了眨,好像在暗暗地有泪。

回瓦城的那天早上,山里的露水挺重的,走了没有几步,脚上的裤子就湿透了。

走到一个半山腰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地,他说,那是我家的。

我说你家都没有了,你哪里还有地呢,你的孩子们不是把地都卖了吗。

他说没有。他说他们卖掉的只是地里的东西,不是地。地是不能卖的。我没死,那地就还是我的,我要是死了,那地就回到国家的手里,谁也不能卖。

他忽然眼光默默地望着我。

他说,要不你回你的瓦城去吧,我不去了。

我说为什么?

他说我还有地,我怕什么呢?

我说你已经没有了房子了你知道吗?

他说那要什么紧呢?盖一个茅棚,我就可以住下了。

我说算了吧你,你今天盖了茅棚,明天后天,你的那些孩子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你还活着的,到时,他们还得把你弄到城里去的。你已经六十了,你一个人在山里能呆多久呢?

他便不再说话。

但他还是朝他的那块地走去。

我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是朝地里的那个稻草人走去的。那个稻草人歪歪的,眼看就要倒地了。

我看到他扶起稻草人的时候,眼里悄悄地竟流下了泪来,好像他扶的不是什么稻草人,而是他那永远离开了人间的老伴,或者那稻草人就是他自己。

他让我帮他,帮他把稻草人往地里插深一点,插牢一点,他希望它别再倒下。

他说这里风大,你使劲点,免得我们一走,风一来,又倒了。

插好后他又试了几下,扯了扯稻草人的手,然后朝我点点头,算是放心了。临离开时,他又整了整稻草人身上的衣服,他的动作很细,从稻草人的衣领开始,慢慢地往下顺,先是衣袖,然后是胸襟,然后是衣摆,然后,是裤子,我看到他的手几乎没有放过一个地方,一点一点都做得十分体贴;完了,才去整理那稻草人头上的帽子,完完全全地把稻草人当成了一个人了。最后,他把稻草人手里拿着的那个白色的塑料口袋,也重新系了一遍。

我指着那个塑料袋问他,挂这个干什么呢?

李四只对我笑了笑,没说。

我想了想,觉得那塑料袋也不可能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也许只是随便挂挂,就没有追问。

从地里出来,走到路上的时候,我的脑子突然被什么挂住了,我马上回过头去。这一次,我终于明白了李四为什么掉下眼泪。那个稻草人,除了头上的帽子是李四的帽子,那稻草人身上穿的衣服,那稻草人脚上穿的裤子,全都是他老伴的。我看着看着,竟像是突然看到了他的老伴了,她就站在我们的面前。

按理说,让李四回到他的孩子身边,不是一件太难的事,至少比捡垃圾要容易一些。你没捡过垃圾你当然不懂,但你可以想象一下,捡垃圾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是臭。垃圾臭,捡完垃圾你一身的臭,但这些都是你自己愿意的,你怪不了谁。我说的不容易还不是这个,我是说,捡的时候你得在垃圾里不停地翻,你得不停地找,你得把你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一点都不能迷糊,你要是迷糊了,你就会除了一身的臭气,你什么也没有得到。

然而事实上,李四的事情,简直难透了。

刚刚回到瓦城的大街上,我们就碰着了他的孙女艳艳。

那是我头一次看到艳艳,我先是看到了李四的那张照片,然后才看到艳艳的。李四的那张照片,比锅盖还大,他被装在一个很好看的镜框里,被艳艳抱在胸前,正从街对面的一家照相馆里出来。

我一下就愣住了,我想那照片怎么这么像李四呢?

我忽然叫李四等一等,我说你先在这里等等,你先别走。然后,我横过街面,直奔李四的照片追去,然后把她拦住。

我问小姐,你这抱的是谁?

我真的用了小姐二字,别以为我是捡垃圾的,讨女孩喜欢的一些字我还是会说的。

她扫了我一眼,说,你认识他吗?

我说,我可能认识。

我本来想说,我应该认识。或者直接说,我认识。但我给我留了一点余地。

她便告诉我,这是我的姥爷,他死了,你知道吗?

家里死了人的人都这样,他们好像都担心别人不知道他们家里有人死了。

我心里一下就咬定了,我知道那照片上的人头就是李四,捧着李四的这个女孩,就是李四的孙女。我因此高兴了起来,我马上对她摇摇头,我说你看看那是谁?

我朝着站在街对面的李四指了过去。

李四的目光一直地跟着我,他早就看到了他的艳艳了,他们的目光这时碰在了一起。

艳艳哇地一声就尖叫了起来,但她马上就把嘴巴挡住了,她说真的好像我姥爷耶,怎么这么像呢?

我说不,不是像,而是真的,那就是你的姥爷,你姥爷他没死,他活得好好的。

我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朝街对面的李四招手,我让他过来。我想只要李四过来,只要他们把话对上,往下就什么都不用多说了。

可是,街对面的李四突然转身走了,而且走得很急,就像是小偷逃脱追踪的样子。我大喊了一声跑过去,哎,你干嘛?你到哪儿去?

李四没有回头。李四的身影转眼就在前边消失了,被乱糟糟的人群吃掉了。

我一看急了,我丢下艳艳就朝李四追去。

但那李四不知怎么溜的,怎么找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等到我回头想对艳艳说些什么的时候,艳艳也早就走了,艳艳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她回家去了。我在大街上又胡乱地找了一下李四,还是没有找不到。我的心里当时真是恨死了李四了!

我心里想:

这老头,

你他妈的,

老子不理你了!

我差点在大街上自己给自己几个巴掌,然后发誓不再理他,我发誓他现在就是死在了大街上,老子也不理他。在走回住棚的路上,我一身都是愤怒。

一进门,我就把自己摔在了床上,可我刚刚躺下,突然有人敲门。

我说谁呀?

外边没有回话,但敲门声却没有停止。

我把门打开一看,他妈的,门口站着的就是那个讨厌的李四!

当时的天,已经黑下来了。

我说你他妈的李四,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已经没戏了,你完蛋了,你知道吗?你错过了一次最好的机会,你知道没有?可他怎么说?他说,他是怕他的艳艳会被他吓疯在大街上。我说疯你妈,她年龄比我都大,她怎么会被吓疯呢?他说她是女的你是男的,他说在她的心里,她姥爷,我,李四,已经死了,你知道吗?我说我当然知道你死了呀,可你只要一过去,你和她,你们两人只要一说话,她就知道你真的就是她的姥爷,你真的没死,你知道吗?他说,问题是,我还没有跟她说话她就被我吓疯了,我怎么办?

他说他幸亏没有过去,他要是过去了,她艳艳肯定被他吓疯了的。

他一口咬定,他是为了他的艳艳。

真拿他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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