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戈碑内空间得到功法时,并未发现功法的名字,于是,他就直接将其冠名为“大石碑”功法。
神奇的功法自然不会有这么老土的名字。
记忆中,在修炼第一层时,便渐渐会掌握炼血化精,炼精化气的法门。
地球上所有武学功法都是走的这一路子。
只是北斗戈的大石碑功法更为高深,转化成的真气速度更快,且更为凝炼。
这也是他仅达到此功法的第三层境界在地球上已未逢敌手的原因。
“大石碑”功法开始在体内运行,虽换了一具陌生的身体,北斗戈心里却有种久违的感觉。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光景,他就开始感觉到体内的血在发热,在加速运行。
“嗯,就是这样!”
北斗戈按捺住心中的激动。
依照前世修炼的经验,血液发热、加速流动后,会从中溢出出一些气态的东西存贮于窍穴,这就是所谓的“精”。随着功法的运行,“精”在窍**渐渐变成一种更为纯净的能量,然后进入经脉,汇聚丹田。
这种纯净的能量,就是练武者视之为瑰宝的真气。
渐渐的,北斗戈已感觉到窍**开始有了一些气态的东西。
北斗戈心中一阵狂喜。
一切都循着前世修炼的轨迹。
——炼血化精。
“精”已成。
接下来,炼精化气,是为真气。
真气入经脉。
在北斗戈的记忆中,真气在经脉中流淌时,经脉壁会吸收一小部份真气。
修炼日久,经脉会渐越来柔韧和通畅。
北斗戈因此将大石碑功法的第一层命名为循经通脉。
却在这时候,他却感应到周围的空气中突生变化。这种变化很细微,但北斗戈之前修炼过北斗经,感应过天地元气,所以,他很快的反应过来,这是天地元气的波动。
下一刻,他就发现,有一些透明的“气”开始向他的肌肤里渗入。
“这是……”
北斗戈心神狂震下,体内的气血一阵翻涌,险些走火入魔。
天地元气入体,这是修行的功法啊!
自己之前的猜想果然没错,“大石碑”功法与这世界的修行功法果然有很大的联系。
或者说,“大石碑”功法本来就是一种修行功法!
但是——
随着“大石碑”功法的运行,窍**的“精”不断地在增多,凝聚……
这分明又是走的武学的路子!
电光石火间,他脑子里已换了无数个念头,却未就此止住“大石碑”功法的运行。大石碑自地球一路追随至此,所记载的功法自是非同凡响。
难道,这种功法的本身就是集武道与修行为一体?
功法仍在运行。
天地元气的波动更为强烈起来,大量的天地元气钻入北斗戈的窍穴,与窍**的“精”融为一体。
二者的混合物越来越浓缩。
似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在里面酝酿着,最后形成一种介乎气态与液态之间的东西,蹿入经脉中。
这一刻,北斗戈的心情已是难以形容。
他已能够确定,“大石碑”功法并非纯粹的武学心法,而是与这世界的修行功法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用修行的标准在衡量,“大石碑”功法的奥妙,绝对远在“北斗经”之上。
“灵力,这也应算是灵力吧。”北斗戈一面思量着,一面默默地运行着功法,引导着灵力的走向。
灵力往狭窄的经脉涌去。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又令他目瞪口呆了。
一股股新生的灵力刚钻入狭窄经脉,经脉突然呈现出一阵细微的颤动,似乎有竟兴奋,进入经脉的灵力竟在瞬间被经脉壁海棉一般吸噬得无影无踪了。
与此同时,识海内隐约传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是它,大石碑!”
北斗戈心神激荡之下,体内气血狂暴起来,竟出现走火入魔之兆,当下猛一咬舌尖,曲指以“震穴”的手法敲落于“颤中”、“关元”、“曲池”等穴上。
“大石碑”功法被迫停止下来。
北斗戈跌坐在床上,额上冷汗涔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脸上却无丝毫沮丧之色,反倒有几分的兴奋。
大石碑伴随他走过无数个春秋。
他对大石碑的气息太过熟悉,虽然之前识海内那一缕微弱的气息惊虹一现,他却可以肯定是大石碑。
休息片刻后,他再次进入冥想,从识海里迅速地找到了石碑的位置。
大石碑仍静静地漂浮在氤氲中。
它通体黯淡无光,似从未苏醒过。北斗戈的神识沿它绕行了数周后,沿原路退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脸色苍白的北斗戈掀门而出。
外面是一个北京四合式的院子。院内有楼台轩榭,有小桥流水,有植株藤蔓。北疆的花树很特别,绿色并不多见,更多的是金黄、银色和灰色。
头顶挂着一轮圆日,白惨惨的没有温度,反倒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雪妃云鬓高挽,一袭雪白的轻裘,端坐在数丈外的小亭里,凝望着对一丛银色,叶子细密如针的矮树,微微失神。她身前置一石桌,桌上沏了一碗茶,茶碗为青花加彩,透着几分的雅意。
身后左右站了两名十七八岁的宫女。
小环侍立于一侧。
“奴才给主人请安!”皮休滚圆的身子不知从哪个角落蹦出来,带起一串残影,出现在北斗戈身前。
雪妃听到声音,回转头来,眼里倏然掠过一抹淡淡的云彩,给人一种迷离的感觉;修长的玉颈下,一片如凝脂般的肌肤自颈处洁白的毛穗中显露出来,教人心中微微一荡。
他急忙垂下目光,笑了笑,迎面走了过去。
“孩儿给娘叩安!”
到了亭外,北斗戈作势欲拜,雪妃柔和而婉转的声音已响起:“皇儿不必多礼,过来坐坐!”
北斗戈进入亭在雪妃对面坐下。
“觉得怎样?”雪妃低声问。
“好了许多。”北斗戈想了想,笑着说道,“破而后立,一切都会好起来。”
“嗯。”雪妃垂下头,轻声说,“近来,你有些改变了。”
北斗微是一顿,说道:“以前的事情,都已忘了。不如娘给我说说,孩儿以前是一个什么样人?”
“以前……”雪妃缓缓抬起头来,眸子里似蒙上了一层水雾,“既然忘了,就不必再提起。你要知道,现在你身上的变化让娘的心里很欢喜,至于能不能修行,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是。”北斗戈能够隐隐约约地明白这女人的心境,沉吟片刻后,说道,“娘不是修行者?”
雪妃表情一凝,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却又摇摇头,说:“娘是灵脉体,只是你外婆在怀着娘的时候,被奸人暗算,受了重伤。你外婆在生下娘后,伤势加重,去逝了。娘的身上也落下隐疾,虽为灵脉者,却不能修行。”
她柔美的娇靥上浮现出淡淡忧伤。
空气中似乎变得压抑起来,她的目光又落在亭外山石间一丛叶子正在枯黄中的阔叶长草上,又轻声说,“其实,人生一世,就如这些‘银叶翠’,春来发芽,夏时叠翠,秋去凋零。它的生命虽然短暂而平凡,却有不一样的精彩。”
北斗戈平静地听着,过了半晌,才突然笑道:“有一句话:性格决定命运。我个性好动,这个院子太小,我却喜欢外面的世界。很想从这个院子走出去。”
“皇儿,你越来越象一个人了。”雪妃看着儿子的笑脸,微一失神后轻声说。
“那人是谁?”北斗戈有些好奇起来。
“是你的外公。”雪妃清丽的脸上现出回忆之色,缓声说道,“已经二十年了,不知他过得怎样……”
“外公是怎样的一个人?”北斗戈沉吟道。
“他是一个强大的修行者,也是北疆最懂得战斗的人。”雪妃眼里渐渐有了笑意,那温暖的笑渐渐地绽放开来,整个人似乎在这一瞬焕发出绚烂的神彩。
北斗戈仔细地看着她,一时间再也不能移开自己的目光。
“这……是自己的娘么?”
有风越过高墙,拂入小亭。
北斗戈感觉到风中的寒意,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讪讪地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见见这位外公……”
“外公虽然还从未见过你,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老人家一定喜欢你。”雪妃柔声说道。
她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又转而黯淡下来。
这时候,小环端上一个托盘,盘里除了两碗粥外,还有些精美的蔬果和糕点,北斗戈却一样也叫不出名儿来,只是对这个懂事的小姑娘越来越喜欢。
雪妃进餐的样子很优雅,只是浅尝了两勺清粥,没有再动其他的食物。
因此,几乎所有的食物都进入了北斗戈的肚子里,这令在场所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就连那个绿油油的家伙躲在亭外一角落也在暗地里嘀咕:“这就是伟大的皮休大人的主子么?呜呜,这家伙是个吃货外,真是一无是处……”
“呃!”北斗戈打了个嗝,若有所思地往皮休藏身处望了一眼。后者猛地一激灵,将整个大脑袋缩入宽大的绿袍里。
“娘,我打算闭关修炼一段时间,有合适的地方吗?”北斗戈漫不经心地啃着一个拳头大小,有薄薄的皮,通体晶亮的异果,随口问道。
“‘长信宫’不行么?”
雪妃秀眉微蹙,沉默片刻后说道,“大燕皇城里,地宫是最好的修炼所在,以前你也曾在那里修炼,只是,这事情还要得到你父皇和众长老允许才行。”
“哦。”北斗戈伸了个懒腰。
“那我就等着娘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