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杏花雨》
第055章
作者：张汉九
“大海，出去走走。”放学后，大海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动未动。陈秋艳走过来，轻轻碰一下他的胳膊，笑容可掬地说出上面一句话。
“我是哈雷彗星，靠近我没有任何好处。”大海的笑容得相当勉强。
“我不这样认为。”陈秋艳收起笑容，很友善地看着大海说：“我觉得坐在最后一排没有什么不好。意大利著名足球后卫玛尔蒂尼，世界最佳阵营的后卫，他曾五次获得联赛冠军。所以，我觉得坐在哪里并不重要，做一个精彩后卫，一样很伟大。希望你能很好地感知老曹的良苦用心，不要辜负老师的期望。”
“最后一排如此之好，你坐过来就是了。”
“坐就坐！下午我就去找老曹，要求和你同桌。”陈秋艳在大海对面坐了下来。
“神经！”大海翻一个白眼。
“你才神经呢！我是认真的。”陈秋艳毫不客气地还大海一个白眼，“能屈能伸，敢恨敢爱，才是真男子，可是你呢？”
“不要偷换概念，我们应该回归原命题。”
“自作多情！我偷换什么概念了？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陈秋艳敲着桌子说。
“你没有偷换概念，是我理解错了。这样行了吧。”
“按照咱们理（6）班的不成文约定，我有选择和你坐一起的权利，也有选择不和你坐一起的权利，但是我愿意选择前者。就像去咖啡馆喝咖啡，苦与甜不在于怎样进行搅拌，而在于放进去多少糖。一段伤痛，不在于怎样去忘记，而在于是否有勇气重新开始。”
“有哲理。没想到你都快成为哲人了。”
“少贫！”陈秋艳的眼睛在大海脸上不停地打转，“同桌的事，就这样说定了。”
“想强加民意，是不是？”大海苦笑一下。
“你觉得你还像以前那样，说话管用吗？现在，我说的是现在！你同意与不同意，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陈秋艳调皮地看大海一眼，“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管他东西南北风。我现在把话撂在这儿，最后一排我坐定了。”
“何苦呢？坐最后一排又能怎样？”
“我乐意，你管不着！”陈秋艳咬住嘴唇，忽然发狠说。
“你是班长，又是第一，愿意坐尽管坐好了。”
“这还差不多。”陈秋艳的美眸中忽然闪出无数亮点。她心里十分兴奋，竟然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她伸出玉手拉住大海的衣袖说：“走！吃饭去，我请客。”
“如果你降格以求的话……”
“你想说什么？”陈秋艳忽然站起来，瞪大海一眼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真和我做了同桌，同学们会怎么看，老曹会怎么想，这些问题你考虑过没有？”大海坐在原处，静静地看着陈秋艳，脸上写满无奈，“就算同学们都没有看法，老曹也爽快答应，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能做同桌，因为我不想拖你后腿。”
“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陈秋艳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她双手插腰，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语气当中颇有几分嘲讽，“怕我拖你后腿，没想到你这样自私！”
“做同桌与自私有什么关系？”大海两手一摊说。
“你考十六名，只是暂时的；我考第一名，纯属偶然。”陈秋艳双眸中忽然挤出几滴眼泪，脸上愁云密布，“原来你是瞧不上我，怕我拖你后腿……”
“这哪跟哪呀？走，我们吃饭去。”大海站起来，绕过课桌走到陈秋艳身边说。
“不吃！”陈秋艳背过脸去，耸肩伤心的样子。
“秋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大海抬眼四下里看看，除了桌椅黑板之类，再没有其他东西了。他忽然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拧一下陈秋艳的耳朵。
“你找死呀，你！”陈秋艳的鼻子忽然一阵酸楚，竟然抽泣起来。泪水画过她的面颊，无声地滑落，跌到地上溅起点点水花。陈秋艳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是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只好边抹眼泪边说：“就会欺负我。一直以来，我是怎样对待你的，你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吗？就知道欺负我。到底让我怎样做，你才能明白？”
“我明白，我早就明白了。不说了，我们吃饭去。”
“你明白什么了？你说呀。”
“我承认我是一个浑蛋！”大海拉住陈秋艳的胳膊说：“我的肚子现在闹空城了，需要补充营养，吃罢饭再说……”
“大海，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儿。”门外传来思雨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