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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神工

--记微雕大师戈壁

寸把长的《唐诗三百首》象牙微雕

一把寸长的象牙扇微雕轰动了广交会!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神奇国宝,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艺术珍品!

把象牙扇微雕展开来,放在高倍数的显微镜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十六片寸长的扇面上,用隶、篆、楷、行、魏、草、狂、鼎等九种书体镌刻的三百首唐诗,字迹苍劲有力,笔锋犀利隽永,非神工而不能及!微形扇的第一页扇面上刻的第一首诗是白居易的长篇叙事抒情诗《长恨歌》。第13片扇面上刻有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等29首诗,这是刻的篇数最多的一个扇面。最后的一片扇面上的末尾则刻有孟郊的诗作名句:“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全扇的总字数为1.42万字,而且每首诗的落款处均刻有一枚只有芥子大的红色小印章,共300枚。

从香港来的一位女士看了这件珍品后,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急急挤过人群,去向这件国宝的作者苏州檀香扇厂的设计师、雕刻艺术家戈壁祝贺!

“你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骄傲!”她向戈壁提问道,“你雕刻时为什么把孟郊的《游子吟》放在最后面呢?”

“根据雕刻上的需要,我把唐诗三百首的原来编排作了相应的调整。”戈壁回答,“我希望港澳与海外侨胞看了微雕上的唐诗尤其是读了孟郊的《游子吟》后,能永远记住自己的祖国,不要忘记自己是炎黄子孙,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干其他什么事业都要为祖国出力……”

寒山寺熏陶了他的诗画情趣

戈壁出生于江苏苏州吴县枫桥镇农村的一户贫困农家,受到父母从事竹编工艺制作的熏陶,从小喜爱画画和各种劳作雕刻。小学时,他常到学校旁边的寒山寺内游玩及温习功课,从而爱上了经文和佛雕。在老和尚的指点下,他画起了寺庙建筑与佛像,沉缅于诵读诗词。他的一些风光人物水彩画及铅笔画,极受美术老师欣赏,特地为他举办了一个小画展。初中时,因病辍学,但他并没有放弃对美术的酷爱。他拜师就学于苏州名画家顾仲华门下,并开始为社会上作画献书法。解放初期,考入苏州师范学校。一年后提前毕业,分配到太湖边上的光福镇小学任美术老师及做乡村俱乐部的宣传工作。业余时间,继续作画,曾在附近着名的司徒庙中结交了70高龄的虚云法师,得到赞助指点,画作又有新的进步。

艰难的路劳改场上练真功

五十年代的反右扩大化,使他下放到乡下小学当杂工。不安分的个性引出了他的一个非份幻想。他暗中与在大西北的朋友通信,打算到荒凉的戈壁滩地区去任教,并借机探索研究敦煌壁画艺术。为此他悄悄把自己的姓名戈炳南改为戈壁。但上级不许他乱说乱动,更不准调往外地。他只好暗中利用他常常做刻蜡版油印材料的机会,假造了一份“证明书”,可是,当他登上西去的列车,要远走高飞时,却被逮捕了回来。从此,投入监狱。

戈壁并不死心,居然设法于深夜里在墙壁上挖开了一个洞口,从牢中逃脱出来。不料,经过三天三夜的逃藏,他又被抓了回来,重新投入监狱。“罪上加罪”,他被判了五年徒刑,送到太湖中的西山小孤岛上的劳改采石场上服役。1965年刑满释放,又遇上“文化大革命”运动,再度蒙受了长达13年的苦难。他被戴上“四类分子”的帽子。但是,他的生命之火,艺术之火并没有熄灭。不管是在监狱、劳改农场,及乡下监督劳动时,他都顽强地搞“地下活动”,继续作画,雕刻作品。造反派不时抄走他的作品,禁止他搞艺术创作,迫使他只有寻找新的出路。在长期当搬运工扛石头的劳动中,他开始向不易被人发现的微雕艺术阵地进军。

他终于练就了微雕工艺的特殊本领!

1978年,他的冤案得到了平反。灿烂的阳光下他展示了惊人才华!

一次偶然的机会,戈壁在一本杂志上读到了一篇短文,说宋徽宗曾用千金征购到一把上面刻有仕女的两寸长的小玉扇,珍爱无比,扇不离身。一回,他外出游玩,不慎把小玉扇失落了,遍寻未获。惆帐之余,以诗吟叹曰:“稀世珍宝,千金买空……”

此事给戈壁一个启示。他苦思冥想,决心超越前人的精工艺术雕刻一把一寸长的象牙扇微雕,在十六片扇面上刻上唐诗三百首。经过半年,近两百个夜晚的苦奋雕琢,成功地完成了这个巨大的艺术工程。

小小葫芦岁月长、乾坤贮纳度无量

在广交会上,他的其他微雕作品,如《林黛玉读西厢》及各种刻有“琴、棋、书、画”等的檀香扇、小型官扇,也颇为海外客商欢迎赞叹。《林黛玉读西厢》的正反扇面上,不仅刻上林黛玉等人物活动,还在正反扇面上的人物手上捧着的只有食指头大小的书页上各自镌刻上了七百多字的《西厢记》原文,而且正反面上刻的内容各不相同。有的小扇面书页上刻有《红楼梦》原文……

许多海外客商愿出重金购买《唐诗三百首象牙扇》微雕作品。但艺术家说,这是国宝,不予出售。其他的微雕作品被抛售一空。新加坡象牙雕刻公司老板卓清枝先生抢购到了《林黛玉读西厢》微型扇后,十分激动:“我祖孙三代都是搞象牙雕刻工艺的,可从来也没有做过和见过《唐诗三百首象牙扇》这样小的微雕作品!”他拿着《林黛玉读西厢》的微雕檀香扇走到戈壁面前,请求艺术家在扇上刻上他全家人的姓名及他作的一首小诗:“小小葫芦岁月长,乾坤贮纳度无量,不藏百药储正气,伴我身边有远香……”

唐诗微雕成全了美满姻缘

《澳门日报》实习记者刘树青来到广交会要求采访戈壁。

可是戈壁忙得很。同时,未经领导批准,他也不想随便接待外来的记者,生怕惹出什么是非来。刘先生等了6天。第7天,他直等到傍晚,站在门口就是不离开,非要戈壁先生接待他不可。戈壁被难住了。谈?还是不谈?

这些日子来,来广交会上参观的许多港澳游客看了象牙扇微雕后,极为激动,不少人立刻打电话给他们在港澳的亲人们,建议他们亲自来饱饱眼福。由此,戈壁想,倒是应该让记者写篇详细的报道,在港澳报刊上刊登,让人们了解他的艺术与人生的生涯……于是,他打算同意接待这位《澳门日报》的年轻实习记者。不过,他又担心找麻烦,不想单独接待对方,便要求与他同来广交会工作的厂党支部书记陪他一起谈。他俩约好晚上在宾馆里与记者见面。采访后,三人一起合影留念。

年轻的刘树青成功地采写了一篇两千多字介绍中国微雕大师及其作品的通讯《专家以内视气功运刀雕刻方寸牙扇微雕唐诗三百首》,刊登在《澳门日报》上,还配发了一幅大师清晰的大照片。这篇通讯在港澳引起了极大震动,读者们看了,相信了戈壁的神工奇才……年轻的刘先生因此而立了大功。总编辑高兴地对他说:“你的这篇通讯,增加了我们报纸的声誉。”

刘树青先生被破格地提前晋升为正式记者。

他的在广州的女朋友也为此而庆幸。这对年轻人对戈壁十分敬佩,拜认他为义父。后来,他们举行旅行结婚仪式时,特地赶到苏州来探望义父……

1985年,戈壁调进北京,在光明日报社从事美术工作。如今,他正在创作更艰巨更大规模的微雕作品《圆明园原型全景立体微雕》。这部作品相当于原图的二十万分之一,约为一米多见方,将精细地再现出原园全部原景的成千上万个各式建筑物及各种景物,艺术品与人物等等。此作品在他的两位助手--两个女儿的协助下,已雕刻了两年左右时间,大部分工程已近竣工。此精品完成之后,与寒山寺及象牙扇微雕一样,将成为人类的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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