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王,由此看来,虽然滑稽,但是和某人的确是相像的。可是,别人看似残酷的习性,在慕容神乐看来却有着可乘之机,也许狮口脱险并非天方夜谭,生死在此一许。
于是,她露出一种惊慌,一种担忧,一种天生的弱者姿态一样缩成了一团。
河洛神狮垂下巨大的头颅,嗅了嗅,发出一声闷哼。可是下一秒,它呲起獠牙,右爪子猛然勾起,只见神乐的身体顿时被击飞数十尺,重重的跌在铁笼上。
“咳……呕!”一口鲜活的闷血吐出,脑中晕眩,险些,她以为自己死去。
擦去了嘴角,神乐觉得身子好重也好疼。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慢慢的撑起身子,她没有站起来而是双膝着地,双手撑着。
这动作,就像就像……一只狗!
“还真是个下作胚子和!狗命!贱命!”贞纤络掩嘴媚笑,笑声犹如脆笛声一样好听。
火流云的眉头挑了一挑,十分微弱的一挑,便平静下来。
“皇上,来喝了这一杯!”贞妃举起琉璃杯,正好横在火流云的视野前,心怀所意,昭然若揭。
火流云接了去,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赞道:“爱妃斟出来的酒果然是美妙不可言!玉露琼浆也不过如此。”
“好喝,臣妾再给皇上斟一杯,来喝!”
媚声媚笑,绵延不绝,当场下凌氏一众不存在一样。火流云也就照着她的意,没有丝毫推搡的意思。
贞妃还要继续斟酒,可是一旁的雪妃不能佯装看不见。但是,也不能明着阻挡!
而这时,河洛神狮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踱过去,挺胸抬头。神乐则是吐出了舌头,像犬一样从四肢爬行,看到神狮怪遛遛的靠过去,蹭着神狮的皮毛。
那简直就是活生生一副野生狮族的势力分割,弱小的要像强大的低头献媚。
“吼!”
神狮不理,并且尾巴一扫,神乐当即翻了身,后背那狠狠的一下,腥血上涌到了喉口硬是被生生咽下。如果你能体会到那种经历,就一定能了解其中的痛苦。
这还不止,神狮的一只前蹄上扬,眼看着就是要压下。
“啊!”雪妃惊慌的唤道,一把靠在火流云的怀中,香帕遮着眼睛。
突如其来一声,琉璃盏中的琼酒洒落,贞纤络的妆容因为落上了水边的花了。于是姣好一张脸顿时就拉了下来,十分的暗淡无光。
“皇上,臣妾怕!”
“不怕,死了也就是一个贱奴罢了!”
“好血腥的画面!”
“皇上,雪妃娘娘的玉体重要,动了胎气也就不好了。”
“是啊,你怀着朕的龙嗣,可要保重身体要紧!朕派人扶你回落雪殿去,好生休息可好?”
“不!臣妾想陪着皇上,臣妾应该迈出这坚强的一步。臣妾想着,若是将来皇儿习了臣妾这样一个胆小懦弱的母亲可怎么好。
这世道啊!总不能那样,面对着举世那么大的天下,就算是你的,也得守住才行,不能任由别人让其争,让其抢!对付那样的人,总要心狠一些!”
“爱妃有心了,朕牵着你的手,就不怕了!”
“恩!”
于是雪妃脸上含着依靠在火流云的怀中,嘴上说着温柔的话,但是脸上和表情并没有过度的展现出来一分一毫。待贞贵妃如此,雪妃也是如此。
但偏偏这番看似有板无眼的话,矛头对准的正是贞贵妃,但是火流云并没有争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他是避重就轻自有分寸的。
那边,神狮和慕容神乐的斗争仍在继续,与其说那是一种单方面的厮杀。
“啪!”神乐再一次被拍飞,肋骨断裂了两根,痛的只想晕过去,再也不醒来。
但是,她一次次爬起,伸着舌头,像一只狗蹭过去。
同时,神狮的低吼一声比一声轻了,似乎带着蔑视和玩弄的声腔。
“嚓!”刚走到跟前就被那厚重硕大的爪子压下去,肋骨断裂,满身的伤痛,腰身根本支撑不下,“啪”她四仰八叉的被压下,胸口不得已承受着那重量!
断裂的肋骨更深入的刺入,刺入那细嫩的肌肉。神乐紧咬着下唇,牙齿压根都成了血红色,那是她强咽下不肯吐出一口的血,在肺腔中炸开,疼!钻心!撕裂!
她已经想象不到这世间到底还有什么词汇可以形容那种痛楚,那种被下贱的畜生玩弄的挫败感!她的泪不再流,可是整张脸已经是汗湿的,涨红的小脸证明着她的压抑她的痛苦!
也只有,紧紧也只有自己才能解救。
神狮垂下头,琥珀色的眸子凑近些,胡须抖了抖,倏地,狮掌翻弄便又像一个皮球一样被排走。
“呵呵!好好玩哦!居然还有那种玩法。”贞妃甜甜笑着,津津有味。
也许他掩藏的过去深沉,也许是外表太过亮眼,她毒辣的心思根本让人觉察不到。
“皇上,您喜欢吗!”
她挽住火流云的手臂,献媚笑着,撕咬耳根的腻语。
“爱妃是最懂朕的,奴隶生来就是被玩弄的,不能讨主人心思喜欢的奴隶,也只有被折磨的份!”
“像一只狗一样的,毫无尊严,踩于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只能飞强调着,仿佛是故意说给某人听一样。事实上,她也正是给某人说的,只是她的话激不起一层波浪,如果非要说心被冻僵了,原本已经伤痕累累的刀口,再被烈火煅烧着的,是火流云的声音。
眼角一湿,神乐只觉得有什么液体不明了的非要落下来,她眨眨眼望着正上端想让它回流进去,可是并不得其果。
心中的痛,千倍万倍,如万亿至蚂蚁啃咬着,攀爬着,活着如同死了一样。浑身的力气,轰然崩塌!
如果,能死,那是一件多么让人幸福的事情!
又一次,她被逼不得已的这样想,这样情不由己的想着摆脱了一切,痛苦、撕裂都将不再纠缠!
“想活着,终究……终究……就是那么难么?”
她哽咽着,哝动着唇瓣,可是却没能发出一丝的声音,只有那幽幽不觉的声音在心谷长阳不绝。
此时,凌雪的面色有些变动,是那种细微不觉的变动,如果稍有差池计划便功亏一篑了。
“呕……”胸口憋闷的一口血喷出,瘟红的脸色顿时苍白的就像一张纸一样。
血液喷溅在神狮的鬃毛上,有的落在,溅得满身都是。
神狮的探探肉掌,神乐的身躯就会被推开,因为背部受到的摩擦力是新长出的皮肉再次割裂。
它好像玩心起来了,转变!绝对是最好的转变!
她簇簇眉头,将嘴角的血擦去,硬咬着牙爬起身,向神狮靠拢、靠拢!
然后用身体迎接着它作为王者的玩弄,一遍一遍、一次一次!
等到玩得累了,玩得不想再玩了!
喘息呼吸,别人一气呵成的动作在慕容神乐这里却比登天还难!
此时的她匍匐在地,背上全然都成了嫣红涩,不是华美的布料,是用血染红的彩霞。身上也基本上沾染上了神狮的体味,这也是一种同族的象征,表示着被接纳了。
而神狮的肉掌压在背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很是慵懒。
机会!
神乐爬着,用爪子在地上攀爬,从厚重的肉掌下逃开身。
一步一步,步步惊心。
“吼!”神狮对于神乐的举动发出一声低吼,热气腾腾几乎吹走了她。
指甲扣着地板才逃过了一劫,靠过去用身体蹭着鬃毛,像一只瘸腿的狗一样献媚主人。
神狮抬起了脑袋又落下,眼睛眨巴眨巴,眯成慵懒一条线。
而这时,已经处在神狮的脑袋的正侧面,如果能站起身来,便可以擒制住神狮的命门。
靠近,升起,靠近,升起,她丝毫没有放下一副“狗”态!
耳朵前十公分,神狮的命门,非入皮三寸不能将其杀死!
一次!只有一击制胜!
右手从一旁攀爬着毛升起,抓起凌乱的头发!
凌光,一道破晓的寒光之色,凛然无比!
那光色耀眼不可直视,等光色落下,才能看清竟是是一只银簪,白色琉璃水滴的银簪,深宫中再简单不过的发誓。正好有十公分,只有全部没入才行!
单单是力气,也要拿捏准才行!
神乐咬住下唇,那一刻,她的眼睛中怒射的一道光,是比银簪的寒光更凛然的色泽!有多恨,边有多冷!
“啊……”
长长一声吼,一瞬间!
血液!嘶吼!怒冲!拍飞!
那么多狰狞恐怖的画面皆在一瞬发生!
“吼……吼……”
神狮弩摆着硕大的脑袋,看上去痛苦万分。几乎是同时,它也将神乐拍飞了,比起任何时候的力气都要恐怖!
神乐落地的时候便直吐血,眼睛也昏花的看不清楚了快要。神狮靠近,怒啸着,是要报复的征兆。
神乐背靠着铁笼,已经不能动弹分毫,手中还紧紧握着银簪,银亮的簪体,全部都是血,一滴一滴的滑落。
那一刻,她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只有自己狂乱不已的心跳!
也许,还是失败了……
她闭上眼,几近绝望……
看台之上,火流云持久的手僵住,闻声“啪”,酒酿之香四溢!
一颗心也终究是按耐不住,陡然站起了身,目光直直的。
凌雪也是一样,紧紧的锁住前面,只是没能想到的是,火流云竟然比她还要着急。如此说来……
玄妙的目光瞥了一眼,便匆匆收了回去!而恰巧是贞妃的目光移转。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云雨,一切过往终究只是一刹!
“嘭!”落下!气浪纷飞!
庞然大物的身体就在身前倒下,巨大的头颅压在双腿直上,双眼都没阖上!
好久……
呼吸、吐气,也许神乐以为自己是死去了,连眼皮都不想睁开,也没力气睁开!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贞妃刁难的发问。
雪妃扶住额头,看上去颇为疲乏,直直朝着火流云的怀中倒去!
火流云也是后知后觉,顺势将凌雪附近怀中,目光说不清是怎么样一种光色。
“呼!”吸了一口气,凌雪抬起濛濛的媚眼,又道:“皇上,将降罪于臣妾!”
“爱妃如此,只怕是有话要说。”
“皇上深明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