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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沐公子,你真不可爱

好端端的,竟然又撞上沐方锦,辛夷对于这个故人的感情难以用一两个词语来形容。而听了这话,也只能尴尬地笑笑,“公子真会开玩笑,还请公子小坐,我这就来给公子解签。”

沐方锦轻声哼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和解签书不放,颇有一种“老子看你还能起什么幺蛾子”的意味。

辛夷被这监工看得就连翻书的手都在无意间抖了好几回,看看竹签上的第三十九签,费了好大劲才翻到。不过……沐方锦刚刚说的是家宅?他不是住在贺公子家里吗?好端端的,怎么问起家宅来?反正不论是什么由头,沐方锦来找她算卦都绝对不可能安的什么好心。辛夷就想赶紧跟这小哥说几句好话把他送走,看到书里一栏写着上上二字,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第三十九签,解签文乃是——已无忧怪更无凶,勿把闲愁挂腹中;会合分离凭在你,秋冬财喜两三重。

待她将这诗读罢,沐方锦反倒愣了愣,旋而笑道:“那先生可否再说说,这宅……到底如何?”

辛夷啧了两声,“沐公子,这还用得着在下多说?无忧怪又无凶煞,看来您新得的这宅子乃是上好的吉宅。这签文也说得明白——‘勿把闲愁挂腹中’,您不用担心那么多,早些进宅入住,恭贺乔迁之喜啊。”她说着,还不忘礼节地拱了拱手。

“会合分离……全在你?”他将扇子朝辛夷的方向一指,嘴角的笑容笑得实在太过明朗,差点让辛夷忘记了这小子一贯神烦的恶劣行径。

故而她伸手,将扇子所指的方向一折,让他指向他自己,“不,是你。”

这句话说得让她十分有感触,只想起一句经典的:

你的益达?

……不,是你的益达。

正在辛夷纠结口香糖的时候,好在他开口打断:“在我?”沐方锦似乎觉着有趣,越发将眸子都笑成弦月,“这又怎么说?”

“会合分离……不过是说人与人的交往离聚,沐公子,沐御史您因在朝中为官,本是久居京城,而若是在别处办了房产,自然要有与不同人的分离和聚,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她想了想,也不能确定这房子他究竟是在哪里买的,先前的房子又有没有卖掉,左右为难,更何况面前这沐小哥本就口齿伶俐,一时间更不好含糊。“您既然购了房产要预备乔迁,那自然……搬不搬家,与不与旧邻相别,和新朋交好,可不是从了您的意愿了吗?”

沐方锦点点头,“哦,原来先生在我们未见的几日里,还真是比以前更加能言善辩。那最后一句,正是说我在秋冬的时候,会有喜事迎门?”

辛夷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沐方锦的肩膀,“公子,这句话还是由我来说吧,要不然您这样会抢了我的生意的。”

“哼。”沐方锦厌恶地用折扇将她的手从肩头推下去,“谁会稀罕你这种生意?再者说,你若是不想自己这么下不来台,就应当更多些本事才成,免得我总是一语道破天机,每每都被我抢了你的风头。”

沐方锦的话一针见血,惹得她越发尴尬,忙开口解释道:“这算签的解法其实也不过如此,既然是你抽了这么根签,那解出来的东西也应当是相同的……如果不是的话,岂不要算作这签掣得不准了?”

他上下打量她两番,这才嘴角一勾,“哦,先生若是如此说,诚然是有些道理。”

“既然在下说得有道理……那沐公子您也就别客气了。”她嘴角一扯,带出个看来憨厚的笑容,伸手到面前,“咱们赶紧把账结一结。”

沐方锦看看伸来的手,却将扇子骨拍在她掌心上,啪的一声打得她怪疼,立马抽回了手。“先生急什么,要看看这宅子究竟如何,不是应当劳烦先生大驾,去那儿再帮我看一看吗?”

她揉了半天被打疼的手心,越发觉得这厮分明是伺机报复,便讪讪地横了他一眼,“沐公子,您真是会抬举在下,在下只会算签看面相,这相宅看风水的活儿,在下不是十分在行,恐怕反而误了公子。若不然,您还是另寻高人吧?”

“先生这就是谦虚了。”他嘴角一挑,淡定笑道:“您不会看风水吗?可我刚刚听说您昨日去给人新宅相风水了?”沐方锦戏谑地继续说:“这在下可就不明白了,究竟是先生您会看风水而不想为我看,还是说——”他手里的扇子点在下巴上,那双眸子虽然也温和地弯着,可眼神越发犀利起来,“先生您根本就不会给人家宅看风水,昨日那回也是你信口雌黄,故意诓人钱财的?到了我这儿,怕露马脚所以你不敢欺瞒我了?”

沐方锦,我有一句话想告诉你:这人哪,太聪明了倒是没有什么,如果话说得太绝了就真的不招人喜欢了。而你真是太不招人喜欢,太不招人喜欢了!

她看着面前的俏公子,转而笑了笑,“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刚刚不过是说——我对于看家宅风水‘不太擅长’而已,您若是想让我去看,那也无所谓。”她同样用挑衅的眼神望向他,“我好歹也是专业组的,而你充其量只能算个业余的。”

辛夷不会看风水这不假,可那沐方锦更不会!反正她也看开了,不过就是对他再忽悠一通便是完了,就算是说错了,他也不懂,那她辛夷还怕什么呢?

而沐方锦显然从她说这话时就看出了她的心思,“该不会是先生您又要对着屋宅胡编一气?”

“自然不会。”她拍拍胸脯,“我以我师父的师门名号作保。”

“啧,这真是不差,可我只知道这摊主是甫阳山人,听说你是他的师侄?”沐方锦玩味地笑道,“那敢问你师父是何名号?”

“天机不可泄露……”辛夷侧目白了他一眼,这才起身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衣摆,“沐公子,若是还想让在下略瞧一二,那就先行带路吧。”

他笑了,眼睛微微地眯着,却略有狡黠的光彩,“刚刚先生还推三阻四,现在反倒是急了?”

废话,我当然是想早去早回,回来还能继续蹭雍鸣雁那拨儿银子呢!“是,因为您到现在都还没给银钱,我得挨个地都给您沐公子置办齐全了,您才肯乖乖付钱不是?”

“先生所长进的方面……果然也包括‘贪财’二字了。”沐方锦在前头走着,时而还回过头看看她,意味深长。

辛夷装作没有看见他投来的视线,只盯着旁边的摊铺,看看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东西。“对了沐公子,您折腾在下这么一趟,准备给在下多少银子?”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我也随先生所说……天机不可泄露。”说罢,哂笑地回头看看,“不过我觉得先生应该猜得到能收到多少,这就不需我反复言说了吧。”

“哦……”辛夷想了想他怀中的大银锭子,深沉地点了点头。

穿过纵横的街道,几度辗转,此时面前的是相对幽静不少的小巷。两面都是一个个相邻的宅院,鳞次栉比,只能瞧见苍天下的石檐青瓦,再都是灰色的院墙隔开,当间是朱漆的木门。

叫她没有想到的是,路又一转,却见一户门口正停着几辆马车,其中一辆看起来很是眼熟——没错,她总觉得这辆马车她是在哪里见过的。几个家仆模样的人从马车上搬下各种木头箱子朝屋子里搬,而又有家仆从里面把空了的箱子抬出来。

是在搬家?

这时候一个人影从门里闪出,而后还不住地挥手指挥仆从快些干活。而那人一回头,正好望见沐方锦,脸上一惊,赶忙快步走来,“哦,贤弟!愚兄正在派人收拾给你的新宅。”说到这儿,下意识地朝后看看,“呀,先生!好久不见……不知今日怎么……”他尴尬地看看辛夷和沐方锦,半晌无话。

“哦,是我叫他来的。”沐方锦压着她的肩膀将她拖到面前来,“我听说这算命先生还会给宅子看看风水……啧,贺兄您急着买,光是原来的主人说它是好宅子那可不作数,万一撞上个凶宅……那弟弟我就算有十万个胆子也断然不敢住进去的。”

“呃……那是……那是。”也不知算不算贺公子没出息,辛夷总觉得贺公子自从那天晚上被沐方锦收拾了一回之后,见了沐方锦那是毕恭毕敬,恨不得当神仙给供起来。贺公子说罢,转头看看辛夷,一脸尴尬,“那……那就有劳先生跑这一趟。”

她一见这难兄难弟,连忙摆摆手,“无碍无碍,那我就先进宅去略看一二……”

“先生请!”贺公子连忙伸手相邀,“那……那贤弟?你跟我们一起?”

“我进去看看布置,麻烦贺兄带这位先生好好转转,可千万要看仔细些。”

辛夷总觉得在听到“麻烦”二字的时候,贺公子周身一抖,看来沐方锦给他落下的心理伤害真真不轻啊。

这宅子与昨日她给人瞧的大不相同,昨日的那个还没有开始盖,只能看地皮。而今日这处住宅,显然是有些年头了的,有几处墙皮还有所剥落,露出里面的砖石。

宅子空落了许久,但仍能看出稍作修缮清理的痕迹,至少屋子里茶几、地上都看不见什么浮灰,可木椽上还有几处清扫不及时的灰网。后院的树木郁郁葱葱,旁枝斜出,着实还需要园丁好好修剪。

她跟着贺公子走了一会儿,便已经走到了后院深处。虽然不是很大,少说也有七八间房,她觉得沐方锦一个人住怎么都是够了的。正当她参观完了沐方锦的新家,准备掉头往回走的时候,身边的贺公子却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又拖了回来,“先生留步!先生留步——”他喊得有些急,音调也高了些,意识到这点的贺公子赶忙收声,抓着她又朝院落深处有杨柳垂枝遮挡的地界走去。

“贺公子?”估计他是有什么要紧事与她说,辛夷便也顺从地跟着,等到站定了,方才开口,“公子是有什么要事?”

“自然,自然。”贺公子小心翼翼地旁顾左右,确定了身边连只鸟都没有的时候,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先生……先生您可定要……定要……”他说着,神色更加慌张起来,再度张望一圈,这才从怀里摸出一个银锭子塞在她手里,刚刚塞完,他可能又觉得不够,于是又掏了一个。贺公子也不说话,只是抓着她紧紧攥住银锭子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同时帕金森。

辛夷秒懂。

就算秒懂了,身为一个算命先生,她也有自己的职业操守。辛夷淡定地将他的手推开,然后将银锭子尽数收入怀中,这才摸摸自己嘴边的头发楂儿,“贺公子您……这怕是不好吧。”

“哎呀!先生您瞧,这算什么呀,您若觉得不够,我……”可能贺公子刚想说“我这儿还有”,随即拍了拍胸口,尴尬地笑笑,“我回去取。”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辛夷摆手,“在下只是好奇,那沐御史不是之前住在您家的吗,怎么突然又要搬出来了?”

贺公子一脸吃了翔的表情,“先生您是知道的,从一开始您给我算,不过就是犯了小人,而他这么个成了年的弟弟,不就是小人一个?上次他住在我家里,引出多少是非您不是不知道,现在虽然我也没有什么把柄能被他攥在手里,但我这心里……总、总觉得不踏实!”贺公子又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张得手心出了汗,湿答答的,辛夷赶忙嫌恶地躲开,贺公子这才悻悻地收了手,“所以我就干脆给他买了处房子,让他出来住,我是实在想不出比这更好的点子了,先生。先生!所以您一定要说说好话,这宅子您就怎么好听怎么说。”他不光是快哭了,更是恨不得跪在地上给她磕几个头去。

“我也算明白了。”辛夷点点头,“贺公子您要明白,就算我是给您出谋划策想主意的,但您也得清楚,我是个算命先生,这办事总该有点底线——”她一见贺公子又开始拍打身上似乎想看看还有没有银子的时候,她赶忙将他的手拉住,“不不不,我不是指银钱上的问题。”她尴尬地笑道:“我只想问问,这房子先前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压低声音小声道:“不会……还真是凶宅吧?”

“不不不……先生您这话从何说起的!”贺公子连连摆手,“我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沐贤弟,也不可能特意找个凶宅来咒他不是?”

辛夷点点头。贺公子那么怕鬼,如果这是凶宅,他是买主就一定知道的,若是他自己知道这是凶宅,又怎么可能肯陪她转这一大圈?“倒也是,”她点点头,“我也没有觉出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气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他点头哈腰地献殷勤,“虽然难保这宅子里没死过人,但这屋子也是好几十年的旧房子,谁家没个红事白事的,您说是吧?”

“哦,说来也对。”她有些好奇道,“不过我看这房子虽然空的时间有些长,但似乎一直有人打扫?”

“当然当然。”他点头,“这房子是我岳丈原来住过的,如今岳丈一家已经换了更大的宅邸,这个房子就留给我大舅哥住着……这不前几年大舅哥去了京城做官,再回来也都是住岳丈那儿的新宅,这房子也就这么一直空着了。偶尔还派几个家丁过来打扫打扫,但也确实许久没有人住了。”

“那怎么……一直留着不卖?”

“哎!岳丈家里有钱得很,哪里在乎这么一个偏宅卖不卖的。以前是想卖,可又嫌人家出的价低,就没成行。我这也亏了娘子跟岳丈商量了许久,才勉强答应卖给我们。”贺公子拍拍胸脯,“所以您放心,我岳丈就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哪里会是凶宅。”

听到这她也松了口气,“我明白了,一会儿我同沐公子说说好话,叫他安心便是。”辛夷说着,从树丛间跨了出去,“贺公子,我们先回去找他——吓!”

“怎么?先生在和贺兄商量着什么悄悄话儿,怎么也不带我一个?”沐方锦摇着折扇慢悠悠地从不远处的墙边走来,瞟瞟辛夷,又看看刚要迈出树丛的贺公子,吓得贺公子脚底下一个趔趄,差点摔趴在地上。

见了他这窘相,沐方锦不大厚道地巧笑倩兮,“贺兄这是怎么了,见我这么紧张,莫不是在背后……说在下坏话了吗?”他大度地摇着折扇,“不过不打紧,无论贺兄说什么,在下都不会介意的。”

你确定你不会介意?你还不介意?贺公子在那儿都快被你吓傻了,你还敢说你不介意?

沐方锦这个恶人的标签反正一时半晌是撕不下来了,辛夷赶忙上去打打圆场,“沐公子您多虑了,在下与贺公子不过是在聊聊这房宅的来历罢了。”

“哦?说来历,有必要躲在这树丛里说?”他嘴角的笑容带着轻蔑,“这么大的空地儿,非要猫去角落?”

辛夷看看刚才的那处树荫,“不不不,沐公子您定是误会我们了,就是刚刚日晒,想着树荫处遮阳庇荫,觉着凉快,才进去躲一躲罢了。”

“躲阳光,还是躲我?”他将扇子合上,盯着二人依旧不依不饶。

“沐公子您看您,又多心了不是?”她赶忙换上谄媚的笑容,“哪儿能躲您呢?您那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多招人喜欢,我哪儿能躲着您。”

沐方锦被这俏皮话逗得哼笑了声,“此话当真?”

“当真!”……才怪。

同时,辛夷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

贺公子一见二人尴尴尬尬地站在那里互瞪,赶忙插嘴挡在二人面前,“哎哎,那个……先生快给沐贤弟说说,这宅子究竟怎么样?”说罢,还朝辛夷挤了挤眼。

辛夷自当心领神会,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沐公子,您瞧,这房舍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沐方锦侧眼一挑,“你确定你这是在说房子?”

“呃……我就是打个比方,顺便拟人,拟人一下。”她嘴快,连忙止了声,摆手道:“我的意思是,这宅子地势平坦,房基坚实,结构布局也十分得体。常住此屋者,自有吉星庇佑,能保全家平安无虞,福禄迎门。”她凑近了沐方锦,压低声音说:“其实就是说住这宅子能让你有好运气,赚大钱当大官,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哦,是吗?”沐方锦的脸上写满了“老子信你才有鬼”这样的话,可还是应和了声:“没想到竟还是百年不曾一遇的大吉之宅?”

“当然当然。”辛夷退后半步,顺手将一边的贺公子推了上去,“贺公子为您选的这套宅子真真是好。”

沐方锦看看二人,嘴角露出一抹狐狸一样的阴笑,再没争辩,“原来是这样,那就多谢贺兄。”说罢,将手拱了拱,“先生,我送你出去吧。”

“正巧我也去前面看看他们把东西搬完了没有。”贺公子插话,跟上二人,一同朝大门的方向走,路上沐方锦竟半个字都没有再说,只是走在前头,不时用扇骨轻轻地敲着另一手的掌心。就连贺公子几次开了话头,沐方锦也是敷衍地嗯几声而已。

走到了门口,贺公子继续自觉地去当监工。辛夷跟着沐方锦出宅,出了门口数步,那厮方才停下脚步来,转过身看着面前的辛夷。

她十分适时地摊出手掌,“公子,跟您折腾了这么一大圈,若是不需在下再做什么了的话,那就该给银子了。”

“给……自然要给。”他笑弯了眸子,随即转手将一小块碎银子放进了她的掌心,“先生慢走,我就不送了。”

辛夷看看手中实在寒酸的碎银子,怔了怔,随即上前半步质问,好似被拖欠工资的农民工一样血泪控诉:“沐公子!说好的银锭子呢?!”

“我何时与你说好了?”沐方锦歪着头略作惊讶,“我与你说好什么了?若说银锭子,不是贺公子已经给过你了吗?”

“……你……你都知道了?”见那厮微微颔首,笑得狡诈,辛夷真是气得恨不得一拳招呼上去:沐方锦!你这浑蛋知道得太多了!

辛夷从一开始就已经怀疑她在与贺公子聊完就撞上沐方锦的时候,他可能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勾当,而事实正与她预料的别无二致。

“刚刚贺之皋和你偷偷摸摸躲进树丛,我就猜到你们肯定有猫腻。”他哂笑道,“再加上你刚刚将那宅子夸得锦上添花,我就知道贺之皋他肯定给了你好处,对不对?”要不怎么说沐方锦真不愧是御史台里管事儿的,这推理能力直逼名侦探柯南。“不给你好处,怎么能让先生您这嘴儿跟抹了蜜似的甜?”他回头看看宅子,“先前就是你给他当的狗头军师,他不想让我再在他家里住,急着将我往外撵。至于你……不过是个财迷,有银子拿,那有什么好话不能说。先生兴许还真为了这些银子,硬是将凶宅给拧成吉宅来糊弄我?”

“一码归一码,他给了我银子不假,但你这宅子自是吉宅无误。”辛夷摊摊手,“你就算不信贺公子,你也不能不信我今早给您解的签。”

“我哪个都不信。”

沐方锦毫不客气的说辞当真将她噎了噎,捏着他给的那小块碎银子驳斥道:“好!就算你什么都不信,那你早上分明也是示意了要给我那银锭子的。贺公子送我的银子可算作贿赂不假,那毕竟是他给的!你的呢?”她说到这里,没好气地瞟了瞟他,“君子不可言而无信,这要看看沐公子到底是不是个君子了。”

“我的银子?我言而无信?呵,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那银子是要给你的了?”他冷冷一瞥,淡笑道:“这种话我可是从未说过,大概是先生您会错了意吧?”

“……既然不是给我的,那为何还要拿出来当诱饵?!”

他用扇子指了指辛夷,挑眉答道:“看看,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是诱饵,你还跟着跑?我可从未说过那银子是给你的,当时拿出来……不过就是想拿出来晒一晒而已。”

……晒一晒。

用不用再发个微博晒晒你沐大爷到底多有钱啊?!你有必要这么玩老娘吗?啊!

辛夷心中好似有一群草泥马组团跑过,看看手里的碎银子,又看看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欠揍笑,恨不得甩手就将银子摔他脸上解解气!

正当她刚想动手的时候,辛夷突然想到,如果她这样做了,那么手里这块碎银子很有可能就不好再捡回来了。

苍蝇腿也是肉,手里这再怎么不济也是块银子。

想及此,她最终也只是哼了哼,将银子揣好,转头便走。

看来以后沐方锦的生意真是不用做了,不光死抠门,自己赚不了多少钱,还凭空惹一肚子的气。还是雍鸣雁的钱好赚,随手便是大块银子,这才叫金主!

说来……这个时候,雍鸣雁应该被饿醒了吧?辛夷想到这里,摸摸自己的肚皮,感觉自己也饿了。如果撞见雍鸣雁,再让那大师兄好好请上一顿,那才是最好的。

打定主意起身便走,刚刚走到卦摊的时候,正巧碰见旁边卖土豆的大娘收摊回家,见她回来,大娘忙开口道:“哎呀,真是不巧,上次找你那个公子今日又来了,刚刚走。”

“什么!走了?”

“对呀,他问我你去哪了,我如实说你去给人相宅子了。”

“那……那他临走留下什么话没有?”

“啊,有的。”大娘兴许记性不大好,还得她提醒一番,“他说要带着肉包子去复诊……还说今晚就离开冀州什么的……啧啧,他说得快了些,有些记不大精准了。”

辛夷一听这话,忙不迭地收拾起签筒等物,“大娘真是帮了大忙,改日请您吃肉包子。”说罢,二话没说扭身便往家赶。

要说雍鸣雁虽然不算陌生人,但好歹也是个男人,这么三天两头走动,也不怪佩兰总怀疑她和雍鸣雁的关系。有人送东西是好,可看这个意思是想直接跳过她,直奔主题,而就算只为礼节,她也总该去见雍鸣雁一面才对。

不知道雍鸣雁有没有骑着马去,不过来去城里和家中就只有那么一条路,不管怎样都能碰见他才是。

正午时分,太阳毒辣得很。就算她戴着斗笠,依然暑气难耐,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正当她辛辛苦苦地走到村边,晒得近乎快要学着狗狗吐起舌头来的时候,却突然感觉一阵强风袭来,然后……她就被撞到了。

这一下撞得不轻,辛夷本就身形纤弱,被这不明物体一下子撞翻,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撞了自己。直到那个撞人的不明物体伸出一只手拉她起来,她才恍然明白原来撞到自己的也是个人。

“没事吧?”辛夷抬头看看,面前正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穿一袭藏蓝色长衫,腰间还别着个酒葫芦。约莫有四十多岁,身形并不像庄稼汉,脸也面生得很,大概是没有见过的。似乎因为经常在外行走,脸上的皱纹雕刻出沟壑,可若是仔细打量,如果他要是能年轻个十岁二十岁的,大概也能勉强算个帅哥。

“没……没事。”她虽然还是有点晕,可还是这般回答。

“哦哦,那就好……我得去躲一躲……”他回头看了看,面色突然紧张了起来,旁顾左右,突然发现辛夷身后有个硕大的箩筐,上前一步将那箩筐提起,从头罩下,蹲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帮我个忙,一会儿千万别说你见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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