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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秘密水牢

亚克感到自己跌入了一个水坑里,整个人都沉了下去——

当他屏住呼吸,在水中挣扎着爬起来,发现水没到腰际。

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见。

亚克只有靠耳朵分辨,是自己一个人独自被囚禁在这里,还是哲修与幽幽也遭遇了同样的不幸。

亚克身边响起杂乱的扑腾声。

他吓得瑟瑟发抖,恐怕是鳄鱼,或是别的凶猛水禽。

听到幽幽含糊不清地呼唤,亚克放下心来,“我是亚克,你在哪儿?”

“在这儿。”

两个人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地探着脚,顺着声音慢慢靠近,抓住了彼此的手。

“亚克!”哲修沙哑着嗓子呼唤到,上气不接下气地咒骂自己灌了两口水。

三个人靠在一起的时候,除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冷颤,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传来幽幽的哽咽声。

“你爸爸也许只是想保护怪兽。”亚克安慰幽幽,更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起来。

“爸爸从来都不会这样。”幽幽失望地啜泣着。

“他是一时冲动,会放了我们的。”亚克说。

“我想想他凶狠的眼睛,就害怕,他不会放了我们的。”哲修突然像晴天霹雳似地吼道,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爸爸不是那样的人。”幽幽虽然失望,但还想辩解点儿什么。

哲修刚要开口,被亚克轻轻地推了一下。

“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亚克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从未知道,冒险谷游乐园里有这么一个地方。”幽幽说。

“从来也没有发现吗?”

“没有。”

“我们在墙上摸摸,看看有没有什么开关之类的东西。”亚克说。

“找开关干什么?”哲修满嘴听天由命的口气,“你相信那个凶狠的人,会留着门,放掉我们?”

“不光是找门,也找找有没有灯。”

“对,我们要看清现在的处境,也许能找到出口。”

亚克与幽幽、哲修,分头摸索。

搜索了半天,谁也不见有墙壁,或者是可以触摸到的任何东西。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地下室,或是一个平台之类的地方。

三个人又靠在一起的时候,都有些绝望了。

水,冰冷刺骨。

空气中有股霉味儿,就像是尘封已久,关着某个可怕的困兽的地下牢城。

亚克没有放弃求生的希望。

只要每次使绝望的幽幽和哲修平静下来,他都会鼓励自己,别顾冻僵的身体,向四周拓展,摸索,巴望找到拯救自己和伙伴们的出口。

但每一次寻找过后,他就因为无法掩示的绝望而颤抖,在幽幽与哲修懊丧的叹息中,蜷缩在一起,盼着奇迹出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个人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麻木的双腿和咕噜乱想疼痛难忍的胃,告诉他们,现在已经在这个恐怖的地方呆了很久了。

“这里也许关着个怪兽,对不对?”哲修半是嘲弄,半是恐惧地从嗓子眼儿里咕哝着。

“不会的。爸爸即使想养怪兽,除了温迪也没有其它的了。”幽幽生气地辩解道。

哲修从鼻子里哼着气,“你没闻到,水里有一股腥臭味儿?”

“无论哪里的水只要放置久了不换,都会长满苔藓,或是微生物和小虫子什么的,这些都能发出腥味儿。”幽幽说。

“得了吧,我对生物很了解,尤其是鱼类。如果我们现在被关着的地方,没有来过大鱼、大型的水生生物,不会有这么大的气味儿。”

“这都是你的猜测!”

哲修又自顾自地说,“而且,这个生物应该经常来这儿。除了陈旧的腐臭和淤泥味儿,还有一股新鲜的腥味儿——你们等着瞧吧。”

幽幽灵机一动,“会不会是温迪?”

“温迪来过?”亚克刚才一直做个旁听者,不想加入无聊的谈话。

但现在,他突然对谈话的内容感兴趣。

“我不知道,只是胡乱猜的。”幽幽说。

亚克可不认为是幽幽胡乱猜出来的。

他突然精神起来,围着哲修和幽幽打转儿,“上面应该就是经理室。会不会是你的爸爸为了见温迪,而特意设计的呢?”

“很有可能。”幽幽兴奋地喊道,要亚克再分析下去。

“亚克,请你动动脑子,这是幽幽的办公室。”哲修有点儿不耐烦地说道。

“但幽幽只有每个星期六、日,才来上班。其他五天,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亚克说。

“是的,我只来两天。”幽幽说,“我和爸爸共用这个办公室。平时,都是他在这里办公——亚克,再说下去。”

“温迪只能在水中生存,但你的爸爸却需要经常见它,”亚克说,“比如城市的消防队来安检,水下设备检修,有淘气的孩子突然出现。”

“说得没错儿。这肯定是温迪的地盘。”幽幽喊道,“但不知道它今天会不会来。”

“现在,我们不应该担心它会不会来,”哲修一嘴聪明的口气,“而是它来了,会不会要把我和亚克吞掉,像吃橡皮人儿一样。”

“不!温迪是个好怪兽,绝不会伤害任何人。”

“但为什么雪利却那么憎恨温迪?”亚克问道。

“雪利告诉过我,他失踪,是因为跌入一个很深的洞穴里。而且——是受到温迪的惊吓,误跌入进去的。”

“只这么简单吗?”

“就是这样。”

幽幽还想解释下去,黑暗中突然传来轻轻的水流哗啦声。

声音时大时小,犹豫不决。

亚克一下子想到了吃香肠的怪兽。

他惊恐地搂住幽幽和哲修的胳膊,三个人一声不吭地瞪大眼睛,分辨来者是自己熟悉的温迪,还是别的什么——

水声继续接近。

黑暗中,两个圆柱光体由远渐近,渐渐扩展光芒。

“是你吗?”幽幽兴奋地吼道,“温迪!”

“嘘!最好小点儿声。”远处传来谨慎的说话声。

亚克和哲修都打了一个寒噤,以为温迪要悄无声息地吃掉他们,吓得双腿打颤,浑身发软,不知道该往哪儿逃。

“温迪,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幽幽快速向温迪接近。

“老板跟我谈话了,让我——处理掉他们。”温迪沙哑着嗓子说道。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幽幽突然停下来,失望地喊道。

亚克和哲修差点儿晕过去,胡乱地拍着水,想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不,我不会这么做。”温迪痛快地说,“我现在要放你们出去。”

幽幽加快速度,朝温迪扑去。

“亚克,哲修,快点儿过来吧,我们跟着温迪逃走。”幽幽说。

“鬼才相信你的话,你们一定在合着伙地欺骗我们上钩。我们宁愿呆在这儿。”哲修哆嗦着说道,在空中一顿挥拳头。

“嗨——听我说,我不会伤害你们,你们是幽幽的朋友。”温迪用和蔼的声音打动了亚克。

但哲修还像一根绷紧的弓,一动不动。

“如果想吃掉我们,就扑过来吧,尝尝我的拳头。”哲修吼道。

“朋友们,轻点儿声。如果让我的老板知道我在暗中帮助你们,他发起火来——我真就救不了你们了。”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哲修口气缓和下来,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没有任何办法让你们相信我,但你们应该知道自己的危险处境。”温迪停在原地,双手温柔地抚摸着幽幽,等待亚克和哲修靠近。

“好吧。如果你真要救我们,要把我们领到哪儿去?”哲修动心了。

“带你们逃出游乐园。”温迪说。

“我们过去吧。”亚克刚才一直专注地倾听,哲修与温迪的谈话。

他发现,无论温迪的眼神还是说话的腔调,都非常善良,没有一点儿狡猾的成份,已经相信了它。

“温迪从不撒谎!赶快过来吧,如果一会儿爸爸后悔了,要亲自处理这件事,我们谁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好机会了。”幽幽又着急地向亚克移动。

哲修虽然嘴里咕咕哝哝,但求生的欲望让他牵着亚克的手,忐忑又坚定地朝温迪,边走边游去。

温迪并没等两个人游过来,就又急急忙忙地朝前走。

这让亚克和哲修放心不少,至少他们感觉得到温迪的目的,并不在他们身上。

三个人不声不响,随着温迪向前走。

但走了没多一会儿,水就已经快要没到胸脯,无法再向前走。

温迪停下来,“如果你们不介意,最好爬到我的胳膊上,我把你们托在水面上穿过这个区域。”

前面没有路。

亚克和哲修藏起一脸的不情愿,只好爬上温迪麻麻鼓鼓布满黏液的胳膊。

“一会儿到了更深的地方,你们最好捂着鼻子,以免在我走得太快的时候,有水呛着你们。这里的水可不干净。”怪兽温迪半开着玩笑说。

亚克和哲修紧张得什么也没说。

他们即使双手环抱,也无法搂住温迪的胳膊。

坐在另一个胳膊上的幽幽,不时安慰亚克和哲修没什么好怕的。

两个伙伴只好装作真的什么也不怕。

温迪在向前走的时候,并不说话。

它的眼睛好像有夜视能力,可以在黑暗中,看清眼前的一切。不时提醒三个伙伴,在某个地方需要闭气,某个地方需要搂紧它的胳膊。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亚克感到自己离水面越来越高了。

衣服上的水珠儿,顺着温迪的胳膊落到水里,竟发出很大的嘀嗒声。

温迪感到了三个伙伴的害怕,“不用紧张,很快,你们就可以到一个舒适一点儿的地方吃些东西了。”

亚克正胡乱地想着,吃的东西会是什么鱼虾蟹蚌,身下突然传来温迪上岸,沉重的脚步声。

温迪的个子非常高,块头肥硕。

它几乎很走一步,地和上面的某些摆设与建筑,都跟着颤一颤。

没走几步,亚克感到自己被放在了平地上。

他重重地吐了口气,有一股重生的感激由心底发出。

“谢谢你。”亚克犹豫着说,满是感激。

温迪声音激动地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出来。

但这和蔼的沉默足够说明,它是个顶善良的家伙。

“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幽幽问温迪。

“我的临时的一个休息的地方。”温迪一面回答,一面胡乱地走着,不时把脚下的东西绊倒。

亚克的耳朵里,全是砰砰的乱响。

温迪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它的双手开始在地上摸索。

好像东西很小,它拿了两次才拿起来。

“啪”地一声,亚克眼前,发出微弱的深黄色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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