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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罗照做官了(1)

阴阳先儿蒋愚甫已经走了。罗香斋坐在太师椅上,默默不语,好像在注视着阶前的月光出神。李惠芳倚着门对他站着,温婉地劝公公不要生气。但他既不说话,也不看她,弄得她既不好走开,也不好继续说话。春喜、陈嫂、奶妈,还有几个男佣人,有的躲在门框外,有的躲在天井的阴影处,连一股大气也不敢出,心提到半空中,向主人偷眼张望。有二三分钟,满院子没一点声音,人们在天井中行动时也是轻轻地踮着脚尖。罗香斋鬓边的青筋跳了一阵,忽然抬起头来,向门口挥着手说:

“都走,都走,走开!”李惠芳不忍离开他,小声问道:“你不要杯热茶么?”“都给我走开!”老头子很困难地提高苍哑的声音,“让我清静一会儿!”他手指打颤,掂起桌上的白铜水烟袋,抽了一口,把烟袋又放了下去。看见李惠芳仍不肯从他的面前离开,他被她的孝心感动,深深地叹一口气,摇摇脑袋,凄然地说:

“你不要管我。我什么都看清了,我不会太生气的。叫陈嫂泡杯茶放在书房里,把檀香炉替我点着,再给我打一盆清水送去。”“你现在要写《金刚经》?”罗香斋喉咙里“啊”了一声,站起来往书房走去。他近来立誓要恭楷写一百通《金刚经》分送给人。当心中极不痛快时,或想到“剿共”年代也杀了些无辜百姓时,便只要一个人沐手焚香,在书房一坐,虔心敬意地抄写起《金刚经》来,对于自己生前和死后的问题,马上就万虑齐消,什么烦恼也会澄清。

李惠芳一见她公公又要去书房写《经》,她的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立刻就宽慰起来,因为她知道那对于老头子比任何劝解的话都更为有效。她到院中对陈嫂吩咐了一遍之后,刚准备回到自己屋中,姑太太神情惊慌地打外面回来了。

“他们到哪里去了?兰到哪里去了?”姑太太看见上房中空寂无人,急急地小声问道:“他们是在书房么?”李惠芳故意笑而不答,姑太太好像是有点恍悟,向惠芳扬一扬巴掌,笑着说:

“又是你骗我玩的!我正在同你表妹说闲话,一听说兰在受气,我就连二赶三地跑回来,原来是中了你的计。真是,嗨!”惠芳笑着说:“我要试一试你老人家是不是真亲兰姑娘,原来你是真亲呀。”“我怎么不是真亲?你想,兰起小儿死了娘,我把她看成亲女儿一样……”她的话没有说完,忽听见罗照在背后用亲热的声音叫着她,并且问道:

“你老人家是今天来的?为什么耽搁到今天才来?”姑太太同惠芳同时转过头去,都不觉吃了一惊。她们简直不相信那位军官打扮的人物会是罗照,连她们做梦时也不会梦到。奶妈同春喜也都弄得摸不着头脑,瞪着眼睛发愣。

不等她们开口说话,罗照回头向过厅叫了一声:“来呀!”立刻有两个挂着盒子枪的护兵从暗影中跑了出来。“这是姑太太。”他说。两个勤务兵向姑太太敬了个礼。他接着又介绍说:“那位是太太。”勤务兵也跟着向李惠芳敬了个礼。李惠芳窘得脸孔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也不敢看那两个直挺挺立在面前的挂着盒子枪的人。还是姑太太在社会上经的事多,向罗照吩咐说:“你让他们往前边喝茶去吧,这里男女伙计用不完,用不着他们。”两个挂盒子枪的护兵依然规规矩矩地立正着不敢稍动,直等着罗照向他们摆一下下巴,说:“到前头去!”他们才回答一声“是!”举手行礼,眼睛先注视罗照,再移向姑太太和李惠芳,然后向后转,走出去。

姑太太等勤务兵出去后就抓住罗照的胳膊问:“啊呀,我的儿,你啥时候做官了?做的啥官呀?为啥你鬼头鬼脑的事前不露一点风丝儿?”她转过头去望着李惠芳,“你是他的太太,你真是事前一点儿不知道?”李惠芳不晓得自己心中是高兴还是难过,向她丈夫的脸上瞟了一眼,和婉地抱怨说:“凡是他的事情,我自来都蒙在鼓里。”“真的,照,你的事情连你的太太都不知道,怎么不叫惠芳伤心啊!”姑太太笑着责备说,捣了侄儿两指头。随即她又注视着他的眼睛催促说:“快说,你到底做的啥官儿?在哪儿弄的两支盒子枪?”“小官,”罗照带几分虚诈和骄傲的自谦说,“算不得什么,值不得一家人大惊小怪。姑妈,我伯常骂我不成器,你想我会做大官吗?”伙计们都显得春风满面,围拢上来,好像围绕着一位远来的客人似的。老伙计老王把罗照通身上下打量了一阵之后,虽然心中有几分怀疑他的官能否做得好,但也满高兴地对姑太太和惠芳说道:

“今天蒋愚甫还在说你们罗府的坟地……”“可是姑妈,你为什么到今天才来啊?”罗照不等老王的话说完就急着问,好像他对表妹的病十分关心。

“你看,赵德魁只告我说寄萍略有一点不舒服,我不晓得她是吐血呀!要是我晓得你萍妹是吐血,不管家里天塌地陷,我也要当天坐轿子赶来。唉,我一点也没想到她病得这样厉害,在家中耽耽搁搁的,今天才来!”“你看见兰子么?”罗照故意问。

“见啦。”姑太太含着眼泪说,“我看这孩子倒比两个月前胖了一点……”“哼,你老人家瞧着吧,她将来的命运比寄萍还要惨哩!”姑太太瞪着两只眼睛问:“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她罗照冷冷一笑,转向惠芳:“范二叔晚上没来?”“没有。范大炮来有什么事?”“他来把外边的情形告诉伯知道,免得他老人家给你们蒙蔽得糊里糊涂。”姑太太吃惊地问道:“嗨,快说,外边出了啥事情啊?照啊,你自己告诉你伯去。范大炮常常把针尖大的事情说得天样大,吓坏了你老子可不是玩的!”罗照用鼻子哼了一声:“将来,我看他老人家会叫二少爷跟兰姑娘活活气死!”“照,你快说,外边到底出了啥事情!兰这个孩子怎么样?”李惠芳怕丈夫再说下去,忙插嘴说:“伯正在书房里生闷气,你快去看看他。他看见你做了官,上了正路,一定会心中高兴。”“好,我去看伯去。”罗照说,撇下姑太太和惠芳往书房走去。

“可是伯刚才还在火头上,”李惠芳追上去小声嘱咐说,“你说话可要小心呀!”罗照走了以后,姑太太叹息着说道:“唉唉,我还是在五里雾中,不晓得他到底做的啥官儿,不晓得外边到底出了啥事情,兰到底怎么啦。惠芳,走,咱们也往书房去!”“你老人家不要去,”惠芳说,“我去听一听回来告诉你。”“唉唉,好吧,我到上房去歇歇腿。可是,你可千万别让他吓坏你伯啊。”李惠芳把春喜(她正在因为罗照说出诬蔑罗兰的话而气得撇着小嘴)拉了一下,向书房的院中走去。春喜紧紧随在背后。走过角门,惠芳对着春喜的耳朵吩咐了一句话,后者偷偷地开了后门,跳跃着跑往儿童补习班去了。

罗照虽然因为自己做了官而变得趾高气扬,但看见他父亲时依然胆怯。他一进书房院子就立刻把脚步放慢放轻。先在窗外隔着破纸洞向里边窥探一下,然后站在门槛外脱下军帽,双脚并齐,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伯!”他父亲刚刚把《金刚经》向宣纸上写了两行,听见呼唤就把头抬了起来。老头子一看见他不由得双肩一耸,毛笔从手里落到桌上,鼻孔里发出来一种惊愕的声音:“嗯?”罗照走进屋去,站在门后说道:

“伯,我已经做事情啦。”老头子的脸色十分阴沉,眼光从眼镜边上射出,来回地移动在他儿子的脸上和身上。过了片刻,他取下眼镜,重新注视着儿子的脸,带着极其怀疑和厌恶的声调问道:

“做的什么事?”“到司令部做副官主任。”罗照回答说,心想他父亲一定不会料到他任了这么重要的差事,听了后一定会十分喜欢。“常在家中闲着也不是办法,”他补充说,“现在是抗战时期……”“哪一个司令部?”“国民兵团司令部。”“很好,很好,”老头子用嘲讽的口气说,“好好干,在地方上多做点恶。”站在门外的李惠芳蓦地吃一惊,疑惑自己没有把公公的话听清。

罗照解释说:“现在是抗战时期。”老头子截断他的话:“是呀,抗战时期,正好趁火打劫,这是个好机会。”“伯,你怎么这样不相信我?”罗照愤然问,不再像刚才害怕了。

老头子冷淡地说:“我怎么不相信你?‘知子莫若父’,我比谁都清楚你,相信你不会做什么好事。”李惠芳的心头一凉。她对公公在地方上的社会经验是相信的,对丈夫的平日情况也是知道的。此刻听了公公的一针见血的话,她的心头上一度泛起的空喜欢一扫而光了。

罗照非常生气,正待发作,忽然想到有许多重要事情还要依靠老头子,便伤心地叹口气,声调痛苦地说:

“我不做事你骂我,做事你也骂我,你老人家什么时候才能够谅解我呀?”他父亲冷笑一声,停了片刻,换一种稍微和缓的口气对他训诫说:“你既然想干点正事,也好,干一千试试看。要想干好,第一得‘谨言慎行’。这个‘行’字更要紧:不仅不贪污渎职是‘慎行’,不嫖、不赌、不抽大烟,也是‘慎行’。为人必先有私德而后方有公德,必先能‘自立’而后方能‘立人’,必先能修身而后方能齐家,方能治国。我说的这番道理你懂不懂?”“我懂。”“懂就好。可是‘知之匪艰,行之维艰’,要紧的只在一个‘行’字。”老头子不再说话,慢慢戴上眼镜,把眼光移到他所恭写的《金刚经》上。罗照继续在原地方兀立不动,心中盘算怎样开口向父亲要钱,并把弟妹们的事情提出一谈。但刚才听惠芳说父亲正在火头上,他现在完全相信了惠芳的话,生怕一提到要钱又会挨骂。想了半天,他索性连弟妹们的事情也不要提了,于是他向老头子恭恭敬敬地问道:

“伯,你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去看看你姑妈去,她今天来啦。”老头子并不望他的儿子,又加了一句:“你应该把这个家当做自己的家。这个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唔,是的……”罗照从书房中退了出来。看见李惠芳站在窗外,他对她做个鬼脸。快走出角门时候,他站住问道:

“看见我做了官你高兴吗?”“你做你的官,同我有什么相干?”“我做了官你就成了太太,怎么不相干?”“我倒不希望担个‘太太’的虚名儿,只要你不会忘掉这个家,比你做朝廷老子都好。”罗照不高兴听这句话,把眉头皱了皱。但随即他换了一副笑脸说:

“我以后要常住在家里了,让护兵们在前院里好啦。这几天还得请几桌客,你能不能替我活动点款子?”李惠芳顺从地点点头,表示她可以替他想办法。但就在这刹那之间,她心上飘过了一个凄楚的疑问:

“他不是又在骗我吧?”当罗照去书房的时候,姑太太叫老王往前院给护兵们送了一盒香烟。老王回来把罗照做了兵团副官主任的事情告诉她,她心中充满欢喜,暗暗叹息说:“唉,我的天,他可要正干了!”但她的欢喜并不坚实,也不持久,就像是残烬上爆发的火花一样。她这次来到城里,精神上所受到的打击很大:第一是寄萍所患的痨病症对于她就像是一闷棍打在头上;第二是她知道她哥哥的这个家极不和睦,四分五裂的家运已经注定;第三是罗明和罗兰所走的路使她害怕,怕他们走的是寄萍和寄芸的旧路。一想到刚才罗照所说的话,她的心就惶惶不安,像没有着落似的。好几次她打算走往书房,但还没有来得及移动身子,她看见罗照和惠芳已经从书房走了回来。她赶忙向侄儿迎了上去,问道:

“照,你伯看见你做了官是不是很喜欢?”“我怎么能知道?”罗照说,露出来受了委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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