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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自强和云霞实在有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那三个女子当中,有个女孩竟是云霞,他已清楚地认出了她。她还是那么美丽动人,大大的眼睛,飘逸的长发,肤色变得白净了些。她穿了件素色印花的棉布外套,下着深蓝长裤,显得尤其朴素大方,给人端正秀雅的美感。见到了她,自强真是太高兴了,他异常兴奋地朝她走近,呼她的名字,两眼盈着喜悦的光芒。此刻云霞正在与人聊得投缘,忽然听见有人叫她,随即将头转了过来,当她发现站在身后的不是别人,却竟然是柳自强时,她真是感到了意外的惊喜。有那一刻,她几乎变得没了思想,她怔住了,深深地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内心涌起一阵狂喜。过了一会,她终于很快镇静下来,于是欣喜地叫他一声,面颊透出娇羞的颜色。见她这样,她身旁的两个女子也已完全看得明白,她俩随即向她告辞,说去办事,就掉转身一道走了。

云霞没料到自强会来,他千里迢迢来到嘉州,只为找她,不正说明他爱她吗?真的,他已对她痴迷到极点,她看得出,他那份情感多么真挚,他好实在好诚恳,爱她爱得好固执,那种温馨和谐的氛围,那种痴情与眷恋,使她全然已被感化。终于,她的热血沸腾起来,她怦然心动,把她的手伸向了他。他握了她手,深深地看她,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他看她那浓密的黑发,那双大而迷人的眼睛,看她的面颊,看她的嘴唇……内心早已溢满了柔情。然后两人相互对视,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就那样对视好一阵后,还是他先打破沉寂,红着脸道:“噢!云霞哪,我刚收到你的来信,就在今天,我拜读后就来找你,你……我想你该不介意吧?”

她羞涩地摇头,含情脉脉,心儿早已荡起了涟漪。蓦然,她的内心有种冲动,这一年来对他的惦念,那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绵绵思绪,此刻正象开闸的潮水喧泻奔腾。一时间,她竟然什么也不顾了,猛然投入了他的怀抱,她春情荡漾,将两条手臂一下挽住了他的脖子。

“你……自强,你好坏,你坏呀!”她万分激动地娇声说道:“你忍心让我苦熬了一年,忧虑了一年,你可知道我想你吗?噢!咱们总算走到了一起,我这会儿多么的高兴,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

她狂热的举动立刻唤起了他的欲念,见她已是泪珠盈睫,随即将两手搂住了她。这是多么令人销魂的一刹那啊!天地万物在这瞬间完全被他抛到了脑后,他无从顾及周围的一切,只需和她紧紧地相依,她温馨的气息早已迷惑了他的心情,他那颗心又陶醉了。

“是,是,是呀!”他痴迷的,激动的,而又十分热烈地说道:“咱俩终于又在一起,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噢!云霞,你,你已真的不怨我吗?好,好,好啊!我多么幸福,我该不是在做梦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抚摸她的长发,嗅着她那淡淡的发香,将他的面颊轻轻贴在了她的头上。两人紧紧拥抱了会,然后这才松开说话。

“嗯,现在好啦,”她郑重地说道:“你的诚意已经完全把我感化,你没有做梦。自强啊,您瞧,你的云霞不就站在你面前吗?她已决定与你言和,她是真心爱着您哪!”说着她又与他牵手,两眼温和地凝视着他。

他仍然显得无比激动,和她牵着,内心更是欣喜若狂。他深深地看她,欣赏着她秀雅的面颊,她黑色的眼睛是明亮的,她眼儿里有秋波荡漾,她的睫毛好长好迷人,那盈满蜜意的大大的眼睛,却正深深地迷惑着他。

“可是啊!云霞,”他忽然说道;“我还有话要对你讲,我要郑重地向您致谦,真的,我这心里有愧疚啊!当初是我做得不对,我伤你太深,我好混帐!我是真的对不起啊!所以现在我要保证,咱俩言和,你谅解了我,我也绝不伤害你啦……”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匆忙打断了他,她温柔地对他笑道:“不不,你别说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其实呢,其实这事也不怪你,我有误会,我亦对你有伤害啊!唉!算了,那都已是过往之事,我们都别再提好吗?再说了,自强,男女之间三角恋情那也难免,你有难处,现在我也全理解啦。”她万分诚恳地娇声说着,脸上却已露出歉疚。

“嗯。”他点点头,明显感到她仍那么深深爱他,她的态度那么温存,热情而坦荡,使他内心倍感温馨,他确感到有种慰藉,腼腆地笑笑,把她的手握更紧了。

“好啦,自强,”两人握手对视了会,她便笑道:“我们都别老是站着,走走,走啊,我姨妈家就在附近,你既来此,我便带你家里去吧。”

“行。”他点点头,然后他就把手松开,随着云霞一道去了……

这天上午,自强终于如愿以尝,他不仅顺利找到云霞,而且这样又好上了。在沈云霞的姨妈家里,云霞对他更是热情,她又沏茶又拿水果,两人聊得分外开心。云霞的姨妈个子不高,年龄约莫五十开外,她对人和蔼,话不太多,只在一旁陪着他俩。自强对她亦很尊重,姨妈对他印象极好。聊至晌午,云霞的姨妈便去厨房做了面条,然后大家一起吃了,自强就说打算回家。云霞知他明日还要赶早上班,也不挽留,只说自己三五日后就回锦城,那时再打电话给他。

大约是在午后两点,自强告别云霞的姨妈准备起程,云霞便说要去相送,接着两人出门上街。他们并肩慢慢走着,心情舒畅,彼此更是敬慕有加。云霞依然那么奔放,活泼开朗,她很温存地与他闲聊,娇音窃窃,那份柔情更是令他割舍不下。

他们就那样聊着走着,不觉已离车站近了,那一段路有点清静,行人稀少,是嘉州城市的扩建区域。自强因有不舍之意,便就止步与她说话。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叹口气道:“唉!云霞哪,快到站了,我期望你早点回去,可别让我等太久啊!”

“嗯,”云霞此刻亦很眷恋,便就笑道:“我想不会等太久的,这你放心,不过就是几日后吧!待我回去咱再相会,我亦希望早点回校。”说着她也停下步来。

两人深深望着对方,她忽说道:“哦,自强啊,记得那片相思叶吗?我又想起大二那年,是在秋天,我曾独自要来嘉州,那次记得有你送行,你倒给我什么来着?”

“噢!”他一下子就已想到,便接口道:“红叶书笺。你就说的那件事吧?呵呵,云霞,那事岂能不记得呀?你那时说过,你很珍爱那片红叶,尽管它很普通,却能表明我的情意。你还说要好好收藏,见到了它,也就等于见到我哪。后来我就为它命名,说它是片相思叶了。”

“对对,是哪!”她温柔地点头,然后笑道:“你所说的没有错啊!就是因为那片红叶,也曾引发我的遐想。告诉你吧,其实收到你的信后,我是真的被感动哪,你填那词让我看到你的情爱,使我更觉情缘未了,我是真的好开心。我曾想过我也填词,回赠于你,可是几次都没填成,直到有天我看书时,无意又见红叶书笺,然后呢,我便……”

“呵呵,然后……”她没说完,他便笑着打断了她,就冲她道:“然后你便有了灵感?有感而发,竟就一气呵成那词,是这样吧?”

“嗯,对对,正是这样。”她忙接口:“我还真的有灵感哪!正如你所猜想那样,我激动万分,热情洋溢,略加思索,不觉一下就已填成。唉!不过呢,那份原稿我没带来,回去给你,想必你会非常欣赏。”

“噢!那是。他点点头。忽又笑道:“可你是否还记得呢?倘若云霞你已记熟,你便背背,现在我就很想听听。”

“这……”见他那么迫不及待,她的脸就有点红了,她娇羞地对他笑笑,沉吟会道:“嗯,那好,这词我倒也还记得,那么我就试吟一下,我便先来说给你听。此词亦算有点情调,咏物抒怀,确能表达那种心境。”接着她就吟了起来。其词云:

清秋霜叶,似有相思结。还忆当年君送别,赠我红笺情切。

韶华到底难留,青春逝去堪忧,梦影如今犹念,想来更觅闲愁。

“嗯,”她刚吟完,他就冲她打起趣来,忽就笑道:“挺好,不错!这是填的《清平乐》吧?您这词句倒还清丽,相思之意亦很浓郁。不过呢,云霞,那下阕的四句有点抑郁,你便坦白,是否对我思念太深?”

“呵呵,你呀,你别臭美。”她笑了笑,眼里掠过一丝柔情。接着她就郑重说道:“哎!其实呢,其实你也不用说我,这也自然,对于感情这个问题,你又何尝没同感呢?既然你亦真心爱我,我想你也对我惦记。”

“噢!那是,”他的心情无比激动,忙就笑道:“我是当然惦记你呢!我也确实很有同感,对您思念,就是那么难以割舍。所以这词我确欣赏,情之所困,必有抑郁,怀春之意更见真切。”

“呵呵,就是!”她笑了笑,眼里也已盈满喜气。接着便道:“女孩谁个不怀春?人生又岂没困惑?毕竟我们留不住岁月,青春的梦影终会消逝,为此咱们都应开心,倘若有爱,更要懂得好好珍惜。”

“对对,没错。”他完全赞同她的说法,接着又道:“哦,这样,云霞,咱俩不妨谈点正事,您看可行?我想你既与我言和,谅解了我,那你日后咋打算呢?您是否考虑咱俩订婚?您可愿意?若你认为这事可行,那咱便就先来约定。”

“这……”她忽感到有点意外,面颊红润,他说这话她却全无思想准备。当然她也全然明白,他深深爱她,提出这事就是向她表明诚挚。可是她又冷静想想,她正在读研,此事确也不是时机。她深深看着他的眼睛,迟疑会道:“唉!自强哪,我看这事还是别急,我说真的,我也希望咱俩订婚,盼着咱俩早结伉丽,可是自强你想过吗?依我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有条件呢?你也知道,毕竟我还在校读书,攻读硕士需要三年,往后还有两年半呢!咱的想法便是努力完成学业,并要获得硕士学位,所以希望你能理解,待我毕业,那时完婚也不算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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