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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明知劫数也甘愿

臭老头卖关子还没完了,我顿时怒起,上前揪住他的白胡须:“你个臭老头,要不是你,我能有那么惨的因缘么?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别再这挖苦我是笨蛋,直接去救走端木风,他已经够可怜了。”

月老朝我翻了个白眼:“可怜是可怜,还用你说?”

我顿时使了手劲,月老大叫:“哎呦,我的命根子啊!臭丫头快松手,老头我没了胡子就不管你们了。”

“你是不是闲的?快说重点。”

“重点是,女鬼的话你别那么相信,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女鬼?你说小乐?”我有些诧异,小乐一直在帮我们,她的话会骗我吗?月老的意思明显是小乐会害我,可我却一点也不信。

“你到底什么意思?小乐那么善良,她怎么会骗我?况且她都为了我们被逼着去投胎了,她也很可怜的。”

我为小乐做的辩解只换来月老的叹气:“这些事我不能跟你说清楚,这些都是天机,但你一定得信老仙我的话,女鬼说什么你也别信,还有,立刻把你身上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被月老说的我心里也发毛了,急切的追问道:“你是说还魂针吗?到底为什么?”

“等你醒了就知道了,你可以问你那个傻小子现在感觉怎么样,别的老仙我真的不能跟你说了,我只是要告诉你,十月初一已不多时日,你千万不能害他万劫不复,否则老仙什么也不管了,是什么也管不了了。”

月老的话说完,再次消失一片白烟之中,我猛地惊醒,却对上端木风慌张看着我的眼神,他一直没有睡么?一直在看着我么?

“丫头,怎么了?做恶梦了吗?别怕,有我在呢!”

突然眼睛酸痛,伸手抱住他,将自己埋进去:“恶梦好可怕。”

“灵儿不怕,只是个梦罢了,谁也伤不到你。”

对,梦!我猛然想起月老的警告,抽出身子来怔视着端木风:“你现在有没有怎么样?他说……”话差点脱口而出,这是不能说的秘密,我截住了,端木风只是笑笑说道:“我很好。”

他很好?真的很好吗?为什么感觉他看起来怪怪的?

小乐说的话我始终也没有忘记,却始终下不了手,即便她没有骗我,我也终是没能狠下心去,只是一直将那根还魂针收在身上。

刘仙也再没来找过我们的麻烦,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也再没有刻意的掩饰自己对他的喜欢,虽然我从未说出口过。

“端木风,我们出去玩好不好?看你脸色都有些发青了,一定是在这里憋的。”

或许我是真的没有大脑,以至于追悔莫及。

“好啊!”

出了那栋别墅,我们沿路走了好久,直到眼前出现一片汪洋大海,才止住步子。

我站在海边,看着夕阳印染在水面上,那粼粼的波光霎时好看;风起,海水涟漪起伏,轻轻的海风吹过耳畔,如此惬意。

我笑的极深,张开两条手臂肆意的感受着秋日的寒冷,听起来很可笑,可我却已经喜欢上那种寒冷的感觉,好像他的感觉。

“端木风,你最喜欢什么?”

我的眼神一直望向海的那头,等着端木风的回答,他却只说:“你。”

我回身怔瞪他:“……我是说你最喜欢什么,我不算!”

他笑眼看我,摸摸我的头发,轻声说道:“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我有种要晕死的感觉,本来是想问问他喜欢什么,然后我要用我现代发达的头脑为他制造一场浪漫的约会,结果这个答案只叫人翻白眼。

“端木风,你能不能做回以前的样子?我想看看你以前什么样,然后我们就还是那样的相处,到处逍遥一阵,怎么样?”

或许我只是想在最后为他做点什么,或许我只是想给自己在他离开的日后里留下点属于我们的美好记忆,总之,就是想看到他以前快乐的样子,因为我从未见过。

“好啊!你想去哪里玩?我都带你去,随你玩个够。”

他总是那么宠溺的眼光看我,幸福的感觉满满的,我只是呵呵的傻笑着,再拉起他的手,奔跑在这片海岸边。

“今天晚上吃什么?我们一起来做饭。”

“好啊!你想吃什么?”

“呵呵,你给我抓鱼吃。”

“那你就等着吧!我一定抓来最大的鱼给你。”

我忙忙碌碌的在那间有些空荡荡的厨房里,用着不算齐全的电器,做着美美的晚餐。

端木风蓦地自我后腰伸过两条手臂,我切着菜,他抱着我看着,嗅着我的发香,懒懒的说道:“若是永远能有今日,也是一种幸福。”

“呵呵,傻瓜,你想就有的。”其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我一定不能让他魂飞魄散在这个世界里,我会让他复活,一定会那么做的。

驾一辆车,他载我满处游走,那感觉,真好!

透过玻璃窗子,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车辆,永远不会歇止,就像时间一样,永远不会为了谁而静止下来。

我忽然好想念妈妈,不知道她还好不好,便一个念头过脑,对着端木风说道:“陪我回家一趟好不好?带你去见我的妈妈,怎么样?”

端木风闻声似乎有些怔愣,旋即笑溢满面,轻轻应声:“嗯!”

我家住在距离这里一百里的地方,开车需要一个小时,我买了一堆吃的东西,在车上一边美美的吃着,一边往端木风嘴里送。

“快点张开你的嘴,我都举了半天了。”

他好像很不喜欢食物,吃下去似乎也很不舒服,却在最后乖乖的咽了下去,瞬间脸色一变,本就发青的面色一下子更难看了。

我见状赶忙丢下食物,慌张的询问着:“端木风,你怎么了?你的脸为什么一直在变青?你到底怎么了?是这些食物的关系吗?”

他不说话,待好些后,他朝我笑笑:“不是,我的脸本来就不好看。”

真的吗?为什么感觉他在骗我?还是女人都太敏感了,又太容易有错觉了?

上官灵儿绝对不会想到,端木风的变化都是因为她身上带着的那根还魂针,那根针上下了符咒,会渐渐吞噬他的鬼魂,直到十月初一,他便会彻底被吞噬掉。

而端木风根本清清楚楚的知道,可他却不质问她,不拆穿她,也不要她丢掉,只是如往的安静,再默默守在她身边,宁可一个人消失,也无怨言。

女鬼小乐与宁炎离开了那个地方,飘去了更远处,守着彼此,过着最后十年鬼恋的生活。也无数次觉得对不起上官灵儿,那根针不是要她刺中她的身体,那根本就是骗她的话,因为刘仙知道,上官灵儿绝对下不了手,绝对不会那么做。可刘仙也不会想到,在这一路上,上官灵儿闭目思索后的决定,端木风消失,她就会随着他消失,离开这个世界,哪怕对不起自己的妈妈,她也不能控制住自己那疯狂的爱上了他的心,覆水难收,已痴狂。

车在半路停止了行驶,靠在宽敞的快速路边,偶尔能听到些疾驰而过的车声。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睡的安然,他却在忍受着嗜心的痛。

谢谢你没有动手,虽然你被傻傻的骗了,可你却没有那么做,是因为你还是喜欢我的吗?

他心中想着,收回了手,怕自己将她惊醒,只是一直那么看着她的自睡梦中出现的每一个表情。

她的笑真美,他百看不厌,而他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也笑命运太捉弄人。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好不容易让她重新喜欢上自己,可她却带着一根能要他命的针在身上。他总是太善良,虽然善良只是为她,也只是因她改变,可却还是不想对她的母亲以及阿姨动手,更不想她知道了真相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他只能如无其事的对她笑,任由那根木针渐渐吞噬着他。

这场驱鬼战,她那从未露过面的妈妈才是主导者不是吗?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本就不该答应陪她去她的家中,可他却不想让她失望,反正也是一个魂死,为了她,他有什么不能做?

当我醒来时,身上盖着他的西装,他如往常般的静静看着我,守着我,见我睁开眼睛笑说:“睡的还好吗?”

我点点头,再透过车窗看看天色,说道:“你怎么停下来了?咱们快走吧!要不然一会天都黑了。”

“嗯。”

车子重新行驶起来,最后停靠在海河岸边。

我家就是住海边,这里算是一个小渔村,人们大多靠打鱼为生,虽然日子穷,但也过的充实。

远远的我便看到一个苍老的身影,她弯着腰,正在捡地上的干鱼,再提着一个木桶,晃着身子站起,她的腰已经弯了,迈着的步子也小了,缓慢了,我的心中忽然泛起一大股酸涩的味道,涌到嗓子眼里,呛得鼻子也酸酸的。

我抬脚朝着那里跑过,抢过木桶,搀着妈妈,妈妈抬头看向我,那憔悴的容颜又多了几道褶皱,我眼中含着泪,口中哽咽着:“妈妈。”

妈妈慈祥面庞微微动着,嘴角勾起一道浅淡又温热的笑,开心的应着:“唉!”

端木风此刻已经走到我身侧,却是不说话,只是用动作礼表一下,妈妈却没有任何表情了,转头径自走向那座简陋的小房子里。

进屋后,妈妈走到茶桌前倒了杯水,竟然伸手给了端木风,端木风接过去很客气的说道:“谢谢!”

妈妈仍旧是面无表情,隐约间能察觉到一丝不快,我蹙起眉头,看看妈妈,再看看端木风,她们为什么感觉都怪怪的?

满屋子都散发着令人压抑的空气,为了打破这份尴尬与死寂,我笑呵呵的拉起端木风给妈妈做着介绍:“妈妈,这个是我的朋友,他叫端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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