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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混战(上)

“出乎意料……这场景的剧情居然是两部不同片子相互结合在一起的。”季秋沉吟道“幸亏当时没打开棺材,不然无故又多出一个敌人不说,搞不好还要错过现在的主线。”暗幸之余,他的视线从茶水中掠过,看向了店外。“不过……现在还有个难题啊。”

就在他思索间,一眉已经交代完毕,随即快步来到他面前,开口道“朋友,如今山贼已至,镇子人手不足,不得已,烦请你留在此地,待我等将之杀退,你便能随意离开,可否?”

季秋放下杯子,抬起头,道“在下身手也算利索,不如兄台算我一份,一同前去如何?”

一眉剑目一凝,“朋友,你一个外乡人,何必掺入这趟浑水呢?这年头世道凌乱,贼盗猖獗,这伙山贼汹汹而来,也不知道还有么有什么同党。当下世日,生存不易,尔该好好保重自身才是。”

“呵呵……”季秋笑着,慢慢站起身,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我皆草头良民,理当匡扶互助,哪有任他恶徒烧杀乡里,而自去避难的道理。”

他话还未落,一眉身后那个弟子已经‘呛’地一声拔出宝刀,随即大步上前,一刀插在了桌子上,任由那刀身左右摇晃着,开口道“师傅,我看这人言辞虚诿,暗明不分,定是那山贼派来打探虚实的。如今见人马将至,急于与他们汇合,才会如此百般推脱”。

一眉侧耳听完,随之转过头,道“朋友,我最后劝你一句,只要你安心留在此地,我保你平安无事。只待吾等剿贼归来,自会放你离开。如何?”

“我留在这儿,那主线奖励你帮我赚去?”季秋心中侃道,不过这些话他当然不会说出口。

他眼神低蹙,见一眉的手指已微微握紧,似乎只待他说出一个“不”字,便要出手拿下。

季秋他自认,自己从来都不是那种善于用言语交谈谋断的人,比起那些张嘴套话闭嘴设坑的所谓‘智者’,他更擅长的,是直接通过实际行动去达成目的。

于是,他动了。

对面的一眉和他徒弟只见眼前之人右脚腿影一闪,下一刻,三人之间的大木桌已经整张掀飞而起,劈头盖脸地朝他们砸了过来。

“阿豪!”眼见如此来势,一眉脚步并没有退去,只是开口叫道,便见他身旁的徒弟阿豪顺势抓住刚才插在桌面的刀子,随即双手用力一压,便将长近两米的大木桌直接从中劈成了两半。

一眉伸手拍开扑面而至的茶壶,脚下一屈,整个人直接从原地跳起,凭空越过近四米的距离,五指如钩般擒向了季秋。

“这客栈连扇窗都没有……”季秋此时已退到了柜台旁,正四下找寻着其他出口,眼见一眉张手擒来,顺势一个后翻,翻进了柜台内道,一眉五指正好抓在他身前空气中,随即用力一捏,竟凭空捏出‘啪’地一声。

“擒拿爪!好深的功力。”

季秋通晓国武,一眼便看出,一眉刚才抓来这一爪,用的是大擒拿的姿势,而最后这一捏,更表明了他至少有几十年的内门火候,否则根本捏不响。

擒拿手,这门技法也算是中国古代流传最广的武术之一了。远到古时候民间的‘沾衣十八跌’‘分筋错骨手’,近到现代擒拿和军体拳融合后诞生的所谓‘黑龙十八手’这类不传之秘,其中的根本要诀,都离不开擒拿要诀中的‘拧抓扣卷翻’等几点技术核心。

就招式来讲,擒拿手分为小擒拿和大擒拿两种。小擒拿,多指掰指,捏腕,翻臂之类针对于指部,腕部和前臂等人体小关节的擒拿;而大擒拿,则是指针对于整只手臂,脖子,甚至人体脊椎大龙的巨型破坏。

而此派中,又分为内外两门。外门者,只通招式,不识根源,即使将手法练至精熟,也最多用来对付下一般人物,遇到高手,立马就得歇菜。

内门者,不仅精通擒拿大式,且多辅以步法、口诀,一贯练之,时时如意。其中精熟者,双掌指骨粗大,锐而且长。指面看似嫩弱,实则力大无穷。遇敌时,只需一用力,手面青筋暴起,力道由筋而发,入骨而落,劲达四梢,一颤之下,双掌便如一个机械的钳子般,遇物即拿,拿完便磕,连磕带按,再加上步法招式,一套连招打下来,敌人浑身关节至少也得被卸掉四五成。

眼前一眉这个架势,季秋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内门高手。当即一探身,整个人俯下柜低,随即双脚一夹,夹起一大个酒坛子,就这么朝一眉甩了过来。

一眉见状,右掌化爪为拳,只一拳,打的坛子爆裂,里面的酒水凭空洒了一地。随后身子一跃,也跳进了柜道中。

便见柜台间爪影绰绰,身影朦胧。一眉双手翻飞间,一钩三连带,一爪未到一爪已至,一爪刚过一爪又来,直朝季秋全身上中下上路席卷而来。

季秋此时却是一改以往地大开大合的风格,而是身形灵活得如同一只鹞子般,左摇右摆,旋身翻腾,身形高起低窜间,硬是在柜台这一片狭窄的空地中,闯出了一条路来。但凭一眉双掌如何灵活似电,凛冽如钩,却除了他身上不时翻起的衣角外,连一个部位都碰不到。

这水形拳配合原本的鹞子入林身法,当真可以趟遍天下。

不过季秋身形诡异,一眉脚下也没有闲着。原本这柜台内的空间便不大,即使季秋再怎么全力躲闪,他也很快被逼到了墙角边。

不过数秒后,随着‘啪’地一声,季秋的后背便靠到了墙壁上。眼见身前一眉一掌抓来,他脚下一扣,将柜台下的一张小凳子挑起,随之踢向一眉。

“对不住了。”就在一眉拍开凳子时,突见季秋足下一动,人已闪到了一眉侧方,同时右肩一甩,整只手臂如一条鞭子般朝他甩了过来。

一眉闻风声如耳,连忙侧头避过,同时双手在身前一翻,乍又分为一上一下,化作两掌朝季秋打来。

季秋右臂甩空,顺势一个曲肘往面目一挡,隔开了一眉的一掌,同时右手由下而上,以一个类似勾拳的姿势接住了一眉的另一掌。

下一刻,只见他周身一抖,一眉只觉前方一股吸力传来,犹如两山对擂,大河交叠,对方身前,似凭空出现一个气旋般,将他的双臂紧紧地捆在了一起。

心中惊讶间,他腕部一翻,双掌咻地摆起,顺势扣往季秋的后臂,却不料一捏之下,如钢似铁,竟一时不能捏入。

“好一身玄门横练。”一眉赞慨一声,还没等季秋回话,上臂食指向前伸直,只闻‘啪’地一声,他的骨指突然凭空伸长了几厘米,随即朝上一戳,直直地戳向季秋的腋下。

“卧槽”季秋没料到对方还有这一手,且对方所指的位置正是铁布衫的几处罩门之一,连忙放开钳着的双臂,随即身子后仰,同时内臂一夹腋下,避开了对方这一戳。

一眉一击得手,步子跟进,一手收回护身,一手直朝季秋的脖子扣了过去。

却不料,季秋后脚一蹬地面,身子瞬间改仰为俯,同时右臂在身前抡起,手背从左往右一拍,拍在了一眉的前臂上,拍完就是一个翻腕,直接压下了他的手臂。

“什么?”一眉心头疑惑刚起,季秋左臂已至,这次是从右向左,就势朝他面目拍来。

一眉后手下意识伸出,挡住了季秋的攻击,却见季秋左手同样一翻,拨开了一眉的门户,同时右臂突然松开,朝上闪电般一抓,抓向了一眉的胸膛。

这两下动作之快,在一个眨眼不到的时间内已经破开了一眉面前的防护,眼见当胸一爪将至,一眉腰部一仰,便要向后退去。

岂料前脚刚抬起,便觉一个坚硬的物体,已经别在了自己的脚后跟上。

下一刻,眼前景物翻转间,人已飞了起来。

八极八大开——阎王三点手。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此招之精髓,就在于一个‘快’字。人这种生物,在进行各种动作时,都需要一定的反应时间。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精通搏杀的武者,在大脑接收到信号,再到出手攻防,中间都会经历一定的反射时间。而所谓高手,就是将这段时间一定程度缩短的人。

不过再怎么缩短,只要‘人’还没超脱‘人’这种存在,只要高手还需靠反射神经进行战斗,那么中间的这段时间,就是高手无法避开的弱点之一。

所谓‘阎王三点手’,便是利用人体的这段反射时间,利用人类必须用手防守的弱点,以三招近乎齐发的攻势,衔制住敌人的双手,将对方锁入一个关节别扭的状态,接着破开对方的防守,取其性命。

若是初学者,第一下,反应不过,当即丧命。若是高手,见招袭来,必得出手格挡,两招之后,双手被制,也得丧命。

由于人体只有两只手,所以此招有三下。比的,就是一个快。

招不过三,三招过后,人已至地府。

不过季秋刚才最后一下,并没有拍落,而是改掌为抓,抓住一眉衣领后,将他顺势一甩,从柜道内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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