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粲跪在司徒将军的门外，直挺挺跪在那里，两个小厮默默退下。
这一夜没有月亮，边城秋季的夜竟冷得像寒冬一般，瑟瑟寒风吹来，屋檐上的灯笼来回晃动，好似是夜风在肆意戏耍一般。完颜粲没有动弹，一直跪在那里，冰冷的石板地面将刺骨寒意传递到他的身上。
司徒将军加了一件衣裳，从门缝里看见完颜粲一直跪在门外，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诚意显而易见。司徒将军还是有些动容，不禁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为了叶兮的母亲也曾是这样坚定不已。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
大约四更的时候，屋顶传来一声异响，院子里鸟笼里的鸟跟发了疯一样地惊恐乱叫拍打翅膀，完颜粲一阵惊异，赫然抬头看见一只硕大无比的大鸟拍打翅膀落在院子里的树枝上，树枝簌簌抖动几欲被压塌，完颜粲一眼就认出了那只海东青，屋檐上晃动的灯笼照出海东青爪子上绑了一张丝帕，上面依稀辨得出有几行字。
“叶兮！”完颜粲蹭地站起来，哪知腿脚已经麻木没有知觉，扑通就从石阶上滚了下去，疼得他紧紧咬牙。
司徒将军此时已经开门疾步走了出来，匆匆跑到海东青的面前摘下海东青爪子上的丝帕，迫切地展开，直到阅读完上面书写的几行字之后，他悬着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是不是叶兮？”完颜粲忍痛一瘸一拐跑过来，满心着急地问司徒将军。
司徒将军没有说话，把写字的丝帕藏进袖中，他脸上依旧严肃，“不是说不见到叶兮就跪着不起来吗？”
“我……”完颜粲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猜到应该是叶兮有消息了，没有再多说什么，自己又一瘸一拐走到院子中央，又面对司徒将军房间的方向跪下了。
司徒将军看完颜粲继续跪下，他的眼中闪过些什么，他回头伸手摸了摸海东青的羽毛，盛了一碗清水和一碗谷米放在海东青的面前。司徒将军抬头看屋檐，难怪今晚这么冷，房檐上已经结霜了，司徒将军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经过完颜粲的面前走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大门又关上了。
完颜粲还是直直跪在那里，伸手搓揉自己冰冷又疼痛不已的膝盖。海东青喝足吃饱，扑腾了翅膀就飞到了完颜粲的身边，对完颜粲叫了两声好像是在打招呼一样，然后就立在完颜粲的旁边，似乎在陪他。
过了一阵，司徒将军的房门突然开了，却不见司徒将军出来，完颜粲诧异看向半掩的房门。
“进来吧。”里面是司徒将军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完颜粲愣了一下惊诧不已，迟疑了半晌，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上石阶推开房门，却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
司徒将军坐在房内的桌几前，桌几上的油灯微微闪烁，“进来，坐。”
还是简单的只字片语，完颜粲已经明显感觉到司徒将军的语气缓解了许多，完颜粲受宠若惊，礼貌地走进屋去，走到桌几旁。
“坐。”司徒将军随意指了自己对面的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