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黄操的侄子，李宜龙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袁世凯死后，北京政府改各省将军为督军。张作霖当上了奉天督军兼省长，成了奉天的最高统治者。黄毛也跟着得意起来，自认为是对张大帅的有功之臣，也就越发不把当地的官府放在眼里了。
他占据着李宜龙的大宅，将老家的许多穷亲戚召来给他效力，整天在市面上胡作非为。前几天还把吴渔的儿子打了个鼻青脸肿的，都没有人敢管。吴渔如今虽说还是辽城最大的行政长管，可实际成了名副其实的牌位。
林福说，事发后的当晚，胖子便派人到了林慧芝家威胁说，如果她敢告官，不出两天，她的女儿脑袋就得搬家，她吓得把小莹娇紧紧搂在怀里，直打哆嗦。
李宜龙无奈地摇摇头，说：“这世道可真是没有理可讲了。”
他虽说对此事无能为力，可他心里却惦记着那个女人。有段时间，他时不时地让人送些钱物去接济一下她娘俩，有时也亲自到她那里去看看。这一来二去的，倒很让林慧芝感动。起先，她也曾听说过李宜龙的风流韵事，也怀疑过他是另有所图，所以一直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直到一天，李宜龙提出要同她发生那种关系，她才如梦方醒。原来，他这样待她，还是为了占有她的身子。她明白一个让人瞧不起的寡妇在他的心目中是无法占有一个正当名分的，于是，她拒绝了他。李宜龙也没强求，只是再三表白，他是真心喜欢她的。
发生了这件与双方都不大愉快的事，林慧芝便不好再接受李宜龙的馈赠了。李宜龙找到她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不会强迫你的。作商人的信条是：买卖不成仁义在。”
话是这般说，可林慧芝忍受不了这个。她决心改嫁，以脱离这剪不乱，理还乱的苦恼。城里的富户人家是不会娶她这个二手货的，虽说林慧芝有绝顶的姿色。她决定嫁给城里一个铁匠牛二。那人新近丧妻，家里有个两岁的儿子，还有一些积蓄，也算是个小康人家。林与他只见过一次面，觉得这人相貌丑陋，但出手大方。她权衡再三，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她是过来人，想到人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长得漂亮，又不能顶饭吃，到了晚上，吹灯睡觉，还不都是一个样子。她唯一的缺憾就是觉得对不住李宜龙。
改嫁的前一天，她破例将李宜龙约来，炒了几个菜款待他。李宜龙对她要嫁给牛二深感意外，忿忿不平地说：“他怎么配！”
林慧芝用幽怨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说：“女人就是这个命。你们有钱的男人谁还肯再找我这结过婚的女人。”
李宜龙说：“那你也不该找个打铁的黑小子呀。”
“唉，这都是命！”她低头用手绢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又瞅了眼坐在身旁只顾吃菜的女儿莹娇，对李宜龙说，“自古红颜多薄命。这话在我身上应验了，到了我女儿这儿还不知如何呢。”
李宜龙一愣，又仔细看了小莹娇一眼，说：“你的女儿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将来肯定是个大美人，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
“但愿如此。”她说，“别像我这般命苦就行了。”
莹娇不懂大人话的含义，说：“娘，什么红颜，什么薄命呀？”
“小孩子家多什么嘴！”她狠瞪了女儿一眼。
李宜龙忙说：“这女孩怪讨人喜欢的，等将来我帮她找个好人家好啦。”
“那就多谢了。”她说，“不过她今年才六岁，早着呢。”
“不早，二八佳人，也不过十一二年的功夫，一晃就到的。”
那夜，他们杯光酒盏，谈得很尽兴。等到林慧芝把小莹娇放到床上，安顿睡熟了之后，她便扑通跪在了他跟前说：“李老板对我恩重如山，我一个贫弱女子无以回报，今晚我就陪你一夜好了。”
他从她的言谈举止中已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只是故作不知而已，如今见她主动送上门来，正中下怀，便也不再客套，一伸手将这个女人拉起，揽在怀中说：“别跪着，我的小美人，你都把我想死了。”
林慧芝许久没受到过男人的爱抚了，如何受得了这些，便趁势扑在他怀里，两手死死勾住他的脖颈。他熟练地把她放在床上，三下两下将她的衣服脱光，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行了床弟之事。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一个呼呼喘着粗气，一个轻轻呻吟着……
杨莹娇自然不会知晓李宜龙和生母的风流事，只是知道他们之间挺熟的。初嫁李家后，她仿佛到了皇帝的深宫大院一样很拘束。那个同她年龄相仿的雨霖，从来就不拿正眼瞅她，有时，她主动上前说话，雨霖也是用鼻子哼一下。那个大太太香莲也没把她放在眼里，总是指使她干一些丫环和下人做的事。对此，她都能忍气吞声地接受，谁让她甘心给李宜龙作小呢。
只有李宜龙还在上小学的二女儿李雨虹对她还好些，放学后，她时常跑到庶母的屋子里玩。
杨莹娇心里受压抑，在人前还要强作笑颜，可背后也没少抹眼泪。当初，若不是那个该死的继父牛二常趁没人之际搂抱她，连啃带摸地戏弄她，要不是那傻大憨粗的牛铁山执意要娶她作老婆，她也不会这么急着要嫁人的。母亲在她身上也没少操心落泪。她所以要把莹娇嫁给李宜龙作小，不光是图他家的条件好，更主要的是觉得李宜龙不会亏待他的女儿。
她曾把莹娇叫到跟前开导说：“做女人的，生来就是伺候男人的。你别看李宜龙的岁数大，可他知道心疼女人，这些年，他也没少帮助咱娘俩。你虽说是给人家做二房，可也总比嫁给那个傻呵呵的牛铁山强。再说，只有李宜龙才能压服住牛二他们爷俩。你要是嫁个普通的人家，那个粗鲁的牛铁山还不得闹个地覆天翻的。”
莹娇听了这话，说：“娘，你的心思我懂。这个破家，我是呆得够够的了。我就一直纳闷，你怎么就能忍受他牛二这么多年的欺负。他三天两头地打你，骂你，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等我嫁过去，一旦条件好了，我一定把你从这个虎口救出来。”
“唉，我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都怪你短命的爹，这么早就把我们娘俩甩下走了。唉，咱们的命太不好了！”
当初，杨莹娇满心欢喜地进了李家大宅，满以为这下可掉进蜜罐里了。她将这豪华大宅院里里外外都仔细看了一遍，还不知深浅地指手画脚地言论一番。可大宅的下人并不真正拿她当作一回事。莹娇让柳眉把她房间的花盆换一下，柳眉不软不硬地说：“这花盆是夫人让摆在这儿的。”言外之意是你没有权力挪动它。莹娇让梁云贵给她屋里添置个茶几，梁云贵说：“这动钱的事，还要请示一下夫人的。”把个莹娇噎得好长时间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到了晚上，在李宜龙的被窝里，她狠狠地朝他发泄了一番。先是不让他上身，接着又抹了一通眼泪，搞得他哄着捧着，她的情绪才算好了点。
他搂着莹娇光滑的嫩身子说：“小宝贝，你年纪轻轻的，着什么急，等将来家业还不都是你的。你跟那个黄脸婆致什么气呢。”
她将好看的小嘴一噘，撒娇说：“人家还不到二十岁，嫁给你这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图得啥？他们还这般对待我，真让人寒心。”
李宜龙用手捏了莹娇的鼻子一下，说：“有我一个人心疼你就够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能亏待了你？”
算了吧，你们有钱的男人就会哄女人，过几年，等我老了，你说不定还会看上哪家的黄花闺女呢。”
“天地良心，我李宜龙是那种不仁不义之人吗？”他用手摆弄着莹娇鼓胀起的乳房说：“你长得这般迷人，是西施再世，这城里不会有第二个了，得到你，这是我的福分，我不会再有花心了。”
“别哄我了。”莹娇嘴上虽这样说，可心里美滋滋的。都说岁数大的男人，懂得疼女人，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想到这儿，她用手紧紧勾住男人的脖颈，在他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李宜龙的情欲给霍地勾了起来。他翻过身将莹娇紧紧压在底下，说：“你这个小狐狸精，可真会逗弄男人。”说着便在她身上动作起来。
莹娇闭上眼睛，娇喘地说：“轻点，都弄疼人家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