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干部’ 一个握有实权的干部,每日里早出晚归’吃饭喝酒,阅文演说,好不风光,好不忙乎。
其实,他与人们平常见到的其他领导干部也无什么两样。但有一点特别突出,就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与别人的很不一样。咋不一样?他的眼睛一天到晚只盯着与自己有关的一些事情:上级是否欣赏自己?是否还能再往上爬一爬?汽车是否还能再换一换?房子是否还能再搞一套?亲属子女的事情是否都一一办妥?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抓紧办?上级和领导那边交代的事情和没有交代但应该办的事情是否还有遗漏?尤其是那些执掌实权的和给他送了大礼的人更是被锁定在他的视野之内而备受关照。不用说,他自己的名字、形象,当然也在他的视野重点关注之列。可想而知,他在官场上自然是如鱼得水、平步青云,一次次得到重用。年纪轻轻的已经是地一级的主要负责干部了。个人的那些事情,比如房子、车子、票子、位子、孩子等也都早已解决得非常之好,他甚至已经在考虑自己还未出生的下下一代的生存与发展的问题了。他的眼睛里唯独没有工作,没有原则,没有群众的疾苦,没有前辈们的那种干劲和高尚精神。
突然有一天,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既不痛也不痒,睁得倒也挺大挺圆,但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一切正常道德规范内的事情,都在那双因长期烟熏酒烧的污染变得浑浊不堪的眼睛里消失了不论睁眼还是闭眼,他只能看见那些为社会公德、党的原则、心灵的天平所不齿的东西他使劲把那个玻璃状的“球体”洗了又洗,揉了又揉,企图使它恢复正常,然而他失败了。他惊恐,他愤怒,他失望,他吼叫,他不服!但一切无抵于事。没办法,他只好在秘书的搀扶下来到医院。眼科医生经过十分复杂极其认真的检查之后,在处理建议一栏里写下了如下医嘱:“患者之病盖因长期盯看污染源所致,与其他类似病人的情况并无二致。可供选择的治疗方案有二: 一,彻底清除社会中之一切污染源(二,摘除眼球。”
为了使自己的心灵免受长期折磨之苦,也为防止病情急速恶化以免生命之忧,他思之再三,无可奈何地选择了后者。
“就这样吧。”他痛苦而无可奈何地对医生说。
“你说的肯定是一则笑话。”
废话!这肯定是一则笑话。
但是……
2000年3月初稿
2005年5月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