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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屠龙

“救世的红龙——法纳勒提啊!将我们从这个冰雪炼狱中拯救出来吧!”没有任何恐惧,他们脸朝着天空,仿佛是要接受洗礼一般等待着红龙吐出的火焰将他们寒冷中拯救。

“我是你们的骑士长!”墨林狂怒地叫着,他看到了,红龙的火焰之中有的并不是拯救,而是死亡,在灼烧痛苦中死亡的人们!他信仰崩塌的同时,期望着他的人民能听他一言。“我命令你们,给我抵抗红龙的侵袭!城中的民众赶紧逃离此处!”墨林单手一挥,一把银色长剑出现在手中。“谁再将这头该死龙当成救世主,我便杀无赦!”

可惜他的言语丝毫传不到民众的内心之中,他们闭着眼睛,虔诚地跪倒在地,那些承载了一个士兵所有荣誉的武器,在乒乒乓乓的声音中尽数落到地上。

“可恶。”墨林暗自吼了一声,望着这群没法拯救的人,想着独自去逃生。可是看到飘扬着的红色旗帜,想到这座养育了他的这座城市,他咬了咬牙,左手抽出了另一把剑。银光一闪,绣着红龙的斗篷被切成了两半,飘落在地。“你们都不去的话,就由我了斩杀这条龙!”说着,有着坚毅脸庞的男人,迎着怒啸的寒风,冲向红龙降落的地方。

在人群的一边,还有两个人没有跪倒,正是冬季空和寂雪。他们俩隐藏在一个墨林注意不到的角落中,望着事情的进展。

“怎么办?”寂雪回头望了一眼冬季空,眼中似乎有了些决意。

冬季空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但也是个很理智的人,面对对自己有威胁的陌生人,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杀死。“让红龙在城市中肆虐吧。那个白痴——墨林,肯定会冲上前去牺牲。我们只要坐收渔利,就能赢得这场……”说着些话的时候,冬季空的眼神中毫无温度。

冬季空还没有说完,一侧脸颊感受到了一阵巨痛,脑袋几乎要飞离一般被迫甩向了另一侧。

寂雪望着他,打他的手悬在空中始终没有落下。“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城市中的所有人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吗?就算他们既幼稚又无知……”少女转身凝望着天空,眼前闪过雪崩前的场景,自己认识的人一个个倒下死去,最后在雪的淹埋下化为了历史的尘埃……那是什么感觉!“我认识的小空不是这个样子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寂雪跑离了冬季空,跟着墨林去往的方向奔跑而去。

冬季空蹲了下来,抓起了一把在雪中坚韧成长的野草,眼中好无情感可言。不是我吗,怎样的我又是我呢?“寂雪啊,敌人创造的幻想世界中,又有什么是可信的?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并不是queen,而是我的敌人rook。原因只有一条,你叫我去送死了。”他自言自语说着话,忽然站起来,望向红龙。“不过你说得对,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被龙屠杀。”下定了决心,冬季空从衣服中掏出了手枪破灵。

冬季空刚刚隐藏的黑暗角落的另一侧。一个带着兜帽的人,全身裹着黑色袍子,走了出来,望着奔跑的冬季空,隐藏下兜帽黑布之下的面容,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轰!一声巨响,红龙撞破了城市的围墙,倒在飞扬尘埃的废墟中,瞪大的红色眼瞳怒视着在墙壁上闪动的人影。尖叫一声后,向着对方吐出一道火焰。

“呜。”墨林提着双剑,脚下一蹬,想要迅速逃离此处,可是钢铁的战靴还是沾到熊熊燃烧的火焰。按照常识即使从燃烧的火焰中掠过自己的手指,也不会感到任何的疼痛。但那可是毁灭与终焉之龙——法纳勒提的火焰!透过铠甲,那火焰造成的剧痛感,深深地透入了墨林的骨头中。从空中,他就像失去平衡一般落了下来。

糟糕。墨林抱着自己的脚,急速在三层楼高的高度上摔下。眼看着就要跟坚硬岩石铺成的道路狠狠地撞击,可是风呼啸过后的是软绵绵的感觉,好像是摔在了棉花糖上了。“你是?”渐渐清晰的视线聚焦在了一个身穿旅行用的袍子的少女之上,她推着一辆装满稻草的木车,在墨林落下之后,接住了他。

“我叫寂雪。”明明应该是敌人啊。寂雪想着这些,微笑着看着他。“我不懂什么战斗,但在严酷的环境下,练就了一身的力气和敏捷的身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尽情吩咐。”

“哈,我居然被一个女孩……”墨林大笑了起来,忽然感到不对劲,神情瞬间变得严肃,望向红龙的同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不好!”

墨林抓住了寂雪,和她一起滚出了离木车数米的距离。刚开始寂雪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身体还没有在墨林的撞击下落到地上时,眼前便红光一闪,木车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那火焰的温度,究竟是有多高。恐惧让两人的身体一阵颤抖。

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还没有来的及庆幸自己躲过了一截,却见红龙再次腾空而起,张开了利牙满布的大嘴,一口火焰从其中冒出,是的,冒出,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么迅速,可火焰倏间到了眼前。

两个人还没来的及站起来啊。寂雪咽了口口水,张大嘴巴,瞳孔瞬间缩小。“救……”

呼!黑色,地面上忽然喷涌而出的黑色物质挡住了两人的视线。黑色的雾气张开了一张大网一般,挡住了急袭而来的火焰。从道路的远方走来,夕阳下剪影中,他坦然自若的步伐显得稳健而自信。“一切都在计算之中。”他忽然驻足,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黑色的雾气凝成了一小团一小团仅有乒乓球大小雾团,拖着长长的尾巴,环绕着冬季空,仿佛是跳舞的精灵,在它的主人面前展现着绚丽的舞姿。

“小空……”寂雪望着来人,眼中忽然流露出了欢喜之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空不是那样无情的人。寂雪这样想着,可是看到冬季空冷冰冰的眼神,心中起了一丝不详的感觉。

“你是……king!”墨林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因为脚的伤势,一个踉跄,再次半跪在地。

“别高兴得太早,屠杀了红龙接下来就是你们了。”冬季空走过他们两个的身旁,声音很轻,却带着极度的冰冷,那个人,那副模样,似乎再也不是之前悲伤述说着回忆的小空了。

寂雪因为刚棱角分明的铠甲压倒,现在浑身疼痛地几乎站不起来,她努力地抬起身躯,不敢置信地望着冬季空。“为什……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救你们?不让你们在死前享受深度的痛苦,我怎么舍得让你们死?”他笑着,仿佛承受了寂雪的背叛,化悲痛为前进的怒火,在深沉的街道中肆虐地燃烧着。

无言。寂雪低下了头,双眼无神地望着地面。墨林望着眼前的少年,发出了一声嘲笑般地吐气声。三个人都无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不是红龙再次想要向着他们袭来,恐怕时间就会停在那一刻吧。

黑雾涌起,瞬间打歪了红龙正要喷射火焰的嘴巴后,冬季空立刻下定决心,跑离了两个人。红龙似乎被惹火了,横冲着,向着冬季空急速接近。这时龙好像认出了对方,仿佛是怕了当时缠住了自己利爪的黑雾,急停片刻后,赶忙飞向高处。

“来不及的!”冬季空正等着这一刻,右手一抬,环绕着的雾团急速向着天空中的红龙飞去,雾团瞬间捆注了巨龙右翼,一个下拉,红龙在空中一个踉跄,它使劲挥动右翼,努力使自己保持平衡。可这样便为冬季空创造了机会。

少年眼神一凌,一步两步,脚下一蹬,跃入空中,双手举起,一把抓住了黑雾垂下了粗绳。黑绳在右手缠绕了两圈,随即冬季空向下用力一拽。原本在空中自由翱翔的红龙,如同是流星坠落一般,急速地砸向大地。

眼看着红龙巨大的身躯就要砸到冬季空,可在电光之火间,冬季空收回了黑雾,在手中凝出了两把利剑。靠着其余黑雾的固定,他跳到了红龙的背脊之上。犹如黑色电光一闪,剑刃划出的轨迹,带着淋漓的鲜血,将红龙巨大的右翼切断。红龙受伤部位喷涌出的血液浸染了街道,在冬季空一个不注意之下喷满了他全身,庞大的翅膀在空中断落,落到地上的同时刮起了一阵狂风,可肆虐了一阵后很快便停息。

红龙哀鸣了一声,身躯撞倒了三四层的房屋,在废墟之中,它想要再次飞起,却见一只翅膀已经断落,愤怒地吼叫着,一个摆尾砸向了通过黑雾正要落地的冬季空。

涌起的黑雾形成了坚盾,抵挡了红龙的一击,可龙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即使盾挡下了大部分冲击,余力还是将冬季空砸飞。一个瞬间,冬季空带着满身红龙的鲜血,撞到了城墙。“呜。”在墙上,冬季空留下了鲜血的轨迹,他就这样滑了下去,猛地撞到了地面。“哼哼。”少年笑了,如此地阴沉。面对着只有咫尺距离的巨龙,丝毫没有临死前的恐惧感。

红龙巨爪一挥,将挡在冬季空前的墙壁拍倒,巨大的嘴巴中猛烈地吐出了一口火焰。

“哈哈!”火焰近在眼前,冬季空的身躯无法动弹,可他却大笑起来,神情中充满了自信。黑雾呢?原本应该挡住火焰的黑雾却不见了,难道冬季空就要这样被火焰烧成灰烬?

火焰汹涌地扑向冬季空,在空气中剧烈的燃烧着,眼看着就要包围少年的整个身躯,可火焰在咫尺之处停止不前了,仿佛是燃尽了一般,在空气中瞬间消散。

怎么回事?红龙正疑惑着,忽然一阵咳嗽。

“死吧!”冬季空抬手,单手一捏,似是捏碎一只小小的苍蝇。

红龙继续咳嗽着,可是咳出的不是血液,而竟是黑色雾气。黑雾竟然进入了红龙的身体!红龙左右摇摆着身体,承受着身体撕裂般巨大的痛苦,双爪猛力刮着大地,丝丝火焰从口中冒出。一声巨响般的哀鸣,红龙一下摔倒在地,黑色的雾气在龙的身体中化为了根根利刺,洞穿了红龙庞大的身体后,进入了龙巨大的躯体,凝成了一团。哗啦,惊天动地的一声。红龙爆散成了血雾般,整个身体被黑雾强大的冲劲撕裂,在废墟中爆开。鳞片飞散,皮肤撕成片状,所有骨骼几乎都被砸断,巨大的头颅沉重砸到了街道上。

红龙就这样终结了生命。

笑容在冬季空的脸上渐渐的平息,一阵巨大的疼痛感从背后传来。“呜。”击败巨龙的那一招用去了冬季空所有的力气,现在他连挣开眼睛都十分费力,在漫向天空的血雾中,他渐渐沉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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