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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姑家之子

长大后,我小姑家的妹妹常安静,告诉我一个我们小时候的故事。

故事大约是这样的。不知道是给姥姥还是奶奶打醋,应该是奶奶吧。毕竟我姥姥不是她姥姥,我奶奶却也是她奶奶。我们两个打好醋之后,就往回走。路上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提议的,说,喝醋吧,于是两个人一路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很多醋。我不知道这种醋,是不是现在卖的那种,应该是个人小作坊做的吧。因为现在的醋,都充满了化学工厂的味道,而个人做的醋,则非常有味道,自然。关于我们两个偷喝醋的事,到家自然就露馅儿,问另外的半瓶醋去哪儿了,只有回答——喝了!

妹妹说完之后(妹妹几乎和我同岁,似乎是小一个月),我想了想,我忘了曾经有这件事。这是我当时的原话,可是现在再想想,似乎记忆中还真有这么回事。不知道是因为她说过的原因,还是我真的想起来了。

不过,关于我小姑家的事,我还真记住了一些。

那时候,她们家住在北清口,还没有搬到北寨。北清口就是在北岸泉的南边一点。再往南就是北寨、南寨、辉县。她那个家啊,有个院子。院子里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给人一种“深院锁清秋”的味道。我犹记得,那年我们都很小。他们家院子里有着一个秋千,我已不记得他们是怎么弄的。不过我却记得当时,是多么的有趣和高兴。

一人在上面荡着,后面一个人推着。她有个弟弟叫常安胜,有个姐姐叫常安杰。老大,文静。老二和老三则淘气爱玩。当时的场景,大概就是杰在旁边看着,我和安静还有胜,三个人在那儿玩儿。后面人推的时候,有时候会非常的用力,这样在秋千上的人,会荡的非常之高,又害怕又兴奋,啊啊的叫着。大家彼此笑着,玩着,那是记忆里的美好。

在此又要穿插一首诗了,苏轼写的。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才子就是才子,名不虚传也。

后来,常安静去了医院当护士,很辛苦。当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她已经工作四五年了。听着亲友们的据说,我知道她已经成为一个能顶住事的小护士了。而我呢,似乎一无所成,百无一用。

胜。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的他,总是一张笑脸。充满了童年的欢乐,等到很多年以后,再次见到他。真是令我吃惊不小,他变得个子高高的,身形瘦削。最重要的不是体格的改变,而是他再不复当年的笑脸。我明白这种改变,因为天真烂漫,我也曾有,而且我知道它是怎么一步步消失的。每个人消失的途径、经历,都不一样。但是,结果都一样。每个人的长大,似乎都或多或少的改变。他也开始,考虑生活,考虑生命,见到他的时候,最起码我知道,他学会了思考,学会了沉静。没有人可以永远的活在童年,都会或早或晚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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