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侍寝

因为苏沐刚回来，而且不几天便要北上，所以当夜杨丙辰安排了苏沐侍寝。

当洗漱一新的苏沐在床边等待凤南歌的时候，他心里是复杂紧张却也带着欣喜的，书桌旁的人儿是他朝思暮想的，她美丽优雅睿智聪慧，无论从哪一方面讲，她都是最理想的对象。

当然，凤南歌的身份是给了苏沐很大压力，但也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而且正是因为凤南歌的强势，才能有洛海的今天。

从北方回来的苏沐经过谯县周边十三县的时候，看到了明显的变化，因为公主在暴雪中的接济和严令，这十三个县已经开始复苏，尤其是彭鉴开始上任州府之后，九里山附近的水利得到了修复，沛城本就是大城，有彭鉴作为郡守可以预想沛城和下属县在近几年将可以得到飞足的发展。

“公主，微臣服侍你休息！”苏沐鼓起勇气，迎上凤南歌的目光，施施然的走到了凤南歌面前，引着她走向了床边。

凤南歌随着苏沐走着，手被他牵着的感觉很好。

此时的凤南歌忽然很想有一个肩膀靠一靠，或许是她太累了。

凤南歌放慢了脚步，当苏沐回头张望的时候，凤南歌便顺势往苏沐的肩头一靠，身体的一半重量全都压在了苏沐的身上。

苏沐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杵在原地石化。很显然他是很惊讶公主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此时的凤南歌很小鸟依人的靠在了苏沐的肩头，就像是一个柔弱需要呵护的妻子一样。

这种感觉让苏沐心中盈满了幸福，但是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公主是多么强势的人，她怎么能表现出如此女人化的一面呢？难道公主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公主，刚才金汗铎跟您说了什么？”苏沐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让本宫休息一下，本宫就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凤南歌这话说的有气无力，虚弱中却透着媚味。

听得苏沐心中一震，却也同时高兴了起来，公主能够在自己面前展示柔弱的一面，足够说明公主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了。

这让苏沐激动，再听到凤南歌媚味十足的哼声，苏沐只觉得热血上头，他仿佛回到了十六岁血气方刚的时候，脑门一热便弯腰将凤南歌横抱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床边，放下……压下……

苏沐感觉这一夜是他最幸福的时光，公主完全的接受了自己，以至于在锦被翻红浪之后，公主心满意足的睡着了。而苏沐却亢奋的睁着眼睛睡不着，一直熬到天亮。

而跟苏沐一样熬到天亮的人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梅谢衣。

以前苏沐没回来，梅谢衣也没有服侍的机会，现在苏沐一回来就侍寝，这让梅谢衣心里相当不平衡。苏沐所受到公主的宠爱明显比自己多啊！

梅谢衣辗转反复，再也睡不着，天还没亮，梅谢衣便早早的穿好衣服在公主殿中等候了，神色焦躁不安。

苏沐因为要早起服侍公主，所以在亲自打水穿过大厅的时候碰到了梅谢衣。

眼看着梅谢衣正襟危坐却神色局促不安的样子，苏沐忽然发现梅谢衣有些可怜。

可梅谢衣从来不会可怜别人，当他看到苏沐亲自带着水盆的时候，他愤然起身，上去就把苏沐手中的水盆抢了过来，嚣张道：

“哼~你去我那里休息吧，顺便说一下，你的别院已经被我跟铁菩萨改造成北苑学堂了！以后京城没有你住的地方！”

苏沐并没有辩解，更没有在意自己的别院。当初梅谢衣给自己写信的时候，苏沐立刻便答应了。公主所赏赐的别院他本来就不去住的，能够改造成学堂最好了。

昨夜已经服侍了公主，所以苏沐也不跟梅谢衣抢服侍公主起床的机会了。

况且梅谢衣也根本就没有给苏沐任何机会，因为梅谢衣已经快速的端着水盆进了公主的寝房，等待服侍公主了。

无奈之下的苏沐只能暂时回了后院自己的住处。

当凤南歌心满意足的睡醒来的时候，赫然看到床头站着的人是梅谢衣，而不是苏沐的时候，凤南歌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失常了，自己昨晚明明是找苏沐侍寝的。

“公主，所谓雨露均沾，您不应该厚此薄彼，难道我比苏沐差很多吗？”凤南歌还没有回过神来，守在床边等待凤南歌起床的梅谢衣便先开口了。

梅谢衣说的一脸哀怨，一双眼睛更是因为熬夜而显得微红，像是刚刚哭过的小妇人一样。

看到梅谢衣委屈的模样，凤南歌开心了。她乐颠颠的躺在床上，嗤笑道：

“只要你听话，本宫自然给你服侍的机会！”

梅谢衣一脸的无奈，似乎好像的确是自己最近太不听话了。刚回到淮安，梅谢衣就搞出了好几桩事情，搅扰的公主不得安生，虽然都是为了公主这么做的，但也的确给公主造成了烦恼。

“小梅以后一定会听话的！”梅谢衣苦巴巴的皱着脸，一脸怨念道。

“行了，让外面的宫女进来服侍！你回去休息吧，晚上过来！”凤南歌看着梅谢衣一脸怨念的样子不忍心，心疼的让他先回去休息。

梅谢衣本打算还要赖在凤南歌这里不走的，但是听到晚上可以过来，梅谢衣立刻眉飞色舞的答应，然后一溜烟的跑回去休息了，他要养精蓄锐，晚上再战。

“公主，铁菩萨让人带话，说是弩机已经做好了！”杨丙辰进来服侍凤南歌穿衣，一边禀报今天的情况。

“嗯，上午本宫就过去，顺便让人告诉御龙归一声，明日本宫的凤扬军宣武！”凤南歌好心情的答应一声，却在想起宗妃事情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按照梅谢衣所说，让宗妃跟着苏敏飞去西北是否可行呢？

恐怕这次是不行了，西北的局势发生了太大的变化，大月的这次亡国之战必然惨烈，光是苏敏飞去西北购买汗血马就需要多派侍卫保护！

早膳是凤南歌一个人用的，以前近百名男宠都被凤南歌打发走了，只留下了几个有点才学的人在公主府的账房中工作，所以凤南歌没有人陪伴用早餐。

凤南歌在杨丙辰痛心疾首的目光注视下吃完了早膳，然后便来到了铁菩萨的别院。

弩机自然是在皇宫地下室中制造的，之所以来这里是为表示对铁菩萨的尊敬，携着他一起去地下皇宫。

在铁菩萨的别院中，凤南歌见到了宗妃，不同以前的是宗妃今天穿戴相当简朴，一身简单的素色宫女长袍，却依旧美艳动人，她静静的坐在凉亭中看着池塘中几尾红鲤，气氛静谧。

凤南歌都觉得自己的突然到来打破了宗妃一个人的安静。

“公主殿下！”当宗妃看到凤南歌到来的时候，她甜甜一笑，冲着凤南歌行礼。

看到宗妃让人意外的表现，凤南歌笑问道：

“宗妃在这里生活的似乎挺好？”

宗妃随意的笑了笑，自有一股倾国倾城风范，坦然道：

“这是我一直都奢求的生活，平静却安逸，若是能够一辈子这样挺好！我要感谢公主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哪怕是享受一天这样的生活也好！而我已经过了三天了，我很知足！”

凤南歌在宗妃的身边坐下，看着这个比自己年纪大两岁的女人，若是在现代她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而且凭借她这份长相无论如何都不会混的太差，身后更是少不了无数男人的追求。

而现在，她只是一只金丝笼里的鸟儿而已。

“本宫给你的承诺现在依然有效，你想好了么？”凤南歌直视宗妃的眼睛问道。

宗妃一脸的娴静，仿佛没有听到凤南歌的话一样，只是道：

“我感激公主的恩德，只是希望在死之前有一个可以让我感恩的人而已。我不想在死之前满怀仇恨而因此成为不能转世的怨灵！”

凤南歌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虽然她惋惜宗妃，但宗妃既然不想配合，只想求死的话她也没有办法，而且她也不会去阻止。

凤南歌的事情太对了，她根本就无法也不会在乎一个人的死活，所以说宗妃的生死在她眼中是无所谓的。

宗妃死掉只不过是少了一个美人而已！而且宗妃死后还能少很多麻烦事。

凤南歌不再说话，起身准备去找铁菩萨，而铁菩萨却在这时候走出了房间，他看到一脸冷漠的凤南歌，知道公主是不打算救宗妃这个一心寻死之人的。

“公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且宗妃还是碎叶族公主！若是公主能够得到碎叶族的支持，何愁西南之事！”

铁菩萨这次没有太多的虚礼，直接开口道。

“这个样子的她还配是碎叶族的公主么！”凤南歌一声冷哼，看都不看身边的宗妃一眼。

而听到凤南歌冷嘲的声音，宗妃却是身躯颤抖了一下，紧接着脸色难看了起来。

若她不配为碎叶族公主，那么就没有人可以做碎叶公主！

“凤南公主霸气依旧，只是我碎叶族的事情由不得你插口！”宗妃忽然起身，直视着凤南歌道。

看到宗妃敢对凤南歌针锋相对，杨丙辰怒起便要找人拿下宗妃，却被凤南歌阻止。

“碎叶灭亡已有十年！碎叶族人沦为奴隶，再不可能翻身，即便你是碎叶公主又如何？碎叶亡国不可逆转，甚至连碎叶族也会消亡在他国之中！”凤南歌的口气依旧尖锐，批判的碎叶族一文不值。

宗妃气得浑身发抖，勃然道：

“西南多处村寨依然为我碎叶所占！南部多处杀手组织乃我碎叶勇士！你怎可说我碎叶已灭？！”

“哼~即便如你所说又如何，碎叶人没有灭亡，但是他们的公主在我洛海为宠，都没有人来搭救，碎叶都是没有种性的奴隶而已，已经没有了作为人的资格！”凤南歌的话更加刻薄。

听到凤南歌如此诬蔑，宗妃暴走了，指着凤南歌的鼻子骂道：

“那是我的子民不知道我在这里！作为碎叶公主，我甘愿被南陈利用来做奸细，也不要人伤害我碎叶族人！我不像是你，你为了你的野心和所谓的报复，致多少人命不顾！以前你杀的人不计其数，现在你仍然在杀人！凤扬军剿匪不留俘虏！你这是纯粹的杀俘、杀生！你罪孽太多，必下地狱！”

“大胆！”杨丙辰气得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的大喝一声，却再次被凤南歌阻止，而且杨丙辰惊奇的发现凤南歌的脸上竟然带着笑意。

公主被人骂了，但她却那么高兴！

杨丙辰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他连忙擦了擦眼睛，细看却仍看到凤南歌脸上笑容更浓了。

“公主慈悲！阿弥陀佛！”铁菩萨在这个时候也明白凤南歌的用意了，他双手合十宝相端庄的喊起了佛号。

因为刚才凤南歌的一顿刺激，宗妃把她自己的底细都交代清楚了。

“原来如此，不如本宫现在就去告诉碎叶族人，说他们的公主就在本宫这里，且被南陈胁迫为奸细，却被本宫发现如何？”

凤南歌笑了起来，狡黠的笑容中却也带着让宗妃不寒而栗的阴冷。

此时头脑已经清醒的宗妃吓得心里直打颤，刚才一时激动竟说出了这些话，她太了解自己的族人了。若是族人们知道了自己的现状，必定会采取许多极端手段的，到时候才是碎叶族真正的灭亡！

“不要！求……求公主了，求你放过我的族人，我现在就死！我在洛海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给南陈任何情报的！”宗妃立刻跪在凤南歌脚下，无助的哭泣起来。

看着跪在脚下的宗妃，凤南歌有些感慨，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族人可以对自己如此残忍，但她这份为族人牺牲的精神让凤南歌感动。

“若是本宫想要杀你，或者杀你的族人根本不用等到今天！你起来吧！”凤南歌将宗妃从地上拉起来，皱眉思忖一会，忽然道：

“碎叶灭亡之后大量难逃，他们都在南陈？”

宗妃被凤南歌的手段吓怕了，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听到凤南歌的询问，宗妃便点头答应：

“原本族人们逃到了云梦泽，但却被南陈军队发现，他们便将族人控制，男女青壮被当做奴隶，云梦泽被编为南陈州府，我族人受尽折磨为南陈制造各种丝锦、绣品！”

“族人们虽然也有反抗，但是却无奈南陈军队强盛，不少逃出去的族人占山为王，或者成为杀手！但是他们大部分人都在云梦泽！如今还受南陈的控制！”

宗妃一股脑的说出了所有的情报。而听到宗妃的话之后，凤南歌却是一筹莫展，她自然是有心要接受碎叶族人的，但是云梦泽太远了。

云梦泽距离淮安何止千里，且还要走水路！目前的洛海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到云梦泽去抢地盘、抢人的。

“本宫不日就要对南陈动武，但目标并非云梦泽，云梦泽太远了！本宫的军队即便再犀利也鞭长莫及，可有办法让云梦泽的族人偷渡来我洛海？”凤南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凤南歌的想法立刻就被宗妃鄙夷了，宗妃惊讶的看着凤南歌，笑道：

“百年前，可是洛海军队灭了我碎叶，虽然那时候碎叶还有国度存在，但已经形同虚设，若不是洛海我碎叶族人也不会在十年前流亡云梦泽，现在公主要我族人来洛海吗？！”

凤南歌一手扶额，做出一个懊恼的姿势。

宗妃看到凤南歌的动作，心里多少有一丝的期待，小心翼翼的问道：

“若是我的族人在洛海的话，公主会一视同仁吗？会竭力压榨我族人吗？”

“这个本宫不能保证！不过本宫绝对会比南陈做的好！压榨你们也要给你们足够的利益！”凤南歌笑道。

“阿弥陀佛，小僧得知公主所聘用工匠虽然要求诸多，但给的工钱却是两倍！宗施主可以对公主放心的。”铁菩萨在旁边插话，好显示凤南歌还是一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

宗妃眼中闪过了奇异的光彩，但是很快暗淡下去，苦苦道：

“云梦泽的族人要想过来必须坐船，但是水域被南陈控制！”

“这么说来，本宫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水军！”凤南歌立刻接着说道。

宗妃眼中顿时光芒大盛，她眸子熠熠的看向了凤南歌，深深觉得凤南歌愿意为了她族人训练一支水军好去接应乃是对碎叶族最大的诚意和恩情。

而铁菩萨却眯了眯眼，他分明看到凤南歌用贼亮的眼神看向了自己，不用问要建造水军必然要设计战船了。公主又要自己设计战船了。

铁菩萨敢肯定，既然公主要对南陈动武，必然有兴建水军的念头，如今跟宗妃说这个事情，不过是借花献佛的让宗妃感激她而已。

不过，凤南歌能够做到这个份上也足够了。

“事不宜迟，偃月坞就是最好的地点，这个月本宫就着手兴建水军！”当凤南歌笃定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铁菩萨更确定自己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