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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骤变:绚丽的初夏

麦子惠开车,凌依然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自己怎么沦落到要找丈夫了?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脑海一片空白。

只是,在这之前,他不是一直都把自己当宝吗?

为什么转眼间就变成这样?

胸口好堵,恍恍惚惚,思绪飘回那个绚丽的初夏……

五月天,下了一场大雨,天空竟然出现这个季节罕见的七色彩虹,挂在碧蓝的天空,显得那么绚丽夺目!彩虹很大,像碧绿田野上的一道弧形彩桥。全班同学都走出课室,观看这美丽的景象,不,是整座教学大楼的每一层走廊里都挤满了同学,“哇”声一片,伴随男同学们的口哨声,人声鼎沸,片刻间整座大楼仿佛汹涌澎湃的海洋。彩虹消失后,课室恢复平静,一封信悄然落在她的桌子上。凌依然拿起来一看,好漂亮的邮票!一只在夕阳余晖下散步的丹顶鹤。信封左下角是一幅扇状的苏州园林图,寄信人是杭州市船舶工业学校彭超。

凌依然愕然,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撕开信封:

嗨!我叫彭超,九七数控班的,李东阳的同班同学。

初次写信给你,不知道写点什么好。

李东阳说你是一位多愁善感的女孩,我觉得那并不是一个女孩子的弱点。自古以来,羸瘦娇弱、梨花带雨的“林妹妹”会使人油然产生几分怜惜。像我,虽然已经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有时也会不自禁地为一片飘零的落叶而感伤。我烦恼的时候,便爱抛弃所有尘世的羁绊,一个人信步徜徉在安谧恬静的野外。那时,夕阳收敛了余晖,月色皎皎清凉如水,几盏昏黄的油灯在暮色里苦苦挣扎,寒星在天边眨着凄迷的眼睛。有时候起风了,卷起我的头发和衣衫,飘飘然有几分脱俗的感觉。我静静地走着,低了头去踢脚边的石子,仿佛要踢飞那不佳的心绪。

《小巷》写得很美,我说你是一位很有才情的女孩子才对。读完你写的文章,我很是感动,爱看夕阳西沉、倦鸟归巢的你,用心去体会那份平淡中的朴实和纯真。看烦了虚伪面孔、听厌了美丽谎言的我,却偏偏喜欢你那份纯真。

你信缘吗?我认为许多东西的确是老天早已注定了的,属于你的总有一天会不期而遇,不属于自己的无论你如何苦苦追求都会如烟似雾般飘飘逝去。身旁一个个悲欢离合的故事络绎不绝地上演,使我更加明白:不管任何事情,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们的相识不也是一样吗?假若不是李东阳到杭州来念书,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了你写的《小巷》,那么,这一生一世,你都不会知道有我这样一个男孩子存在。我也不知道“凌依然”是何许人也,你也不明白“彭超”为何物。听说你很喜欢杭州,也报考了这边的学校,只是不知是何原因却没能到杭州来念书?正因为杭州这个“人间天堂”的引诱,我才到这里来念书。

说到缘分,那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若是有缘,天涯也咫尺;若是无缘,咫尺也天涯。不知为何,我对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特别是看了那张照片,我觉得那并不像一只飘飘欲飞的蝴蝶啊,倒仿佛一个似真似幻的仙子。那份清纯、那份脱俗、那份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至真,不自觉地从那薄薄一张纸上流泻下来,轻轻地、静静地,一直溢满我的心头,驱也驱不走,挥也挥不去。好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广怡人,若是上天能如我所愿,我也一定考一个广怡的学校,因为那里有一片绮丽的风景、一个清纯的你……

“想什么呢?”麦子惠的声音柔柔地响起。

“呃……没什么。”凌依然瞟了麦子惠一眼,嘴唇动了动,脑子里全是当年那美丽的过往,愣愣地还没有清醒过来。

“依然是别人叫的,以后我要叫你依人。”

“依人,十八里很长,我要背着你走完,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依人,未来世界很大,以后我要买下来送给你。”

“依人,十八涧的溪水很凉,我要抱你过去。”

“依人……”

“不要老是回忆过去,人要活在现实当中。”麦子惠似乎猜到她在想些什么,竟然一语道破了她内心的秘密。

其实,也不是很难猜,因为她的嘴角含笑。

“到了。”

凌依然抬眸,矗立在眼前的云中广场,是广怡市最高的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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