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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空山计(2)

方振山抓住赵汉生的手:“老哥,动作要快,尽快上山,然后我们一起谋划大计!”

“好,少当家的,我现在就回去,把弟兄们叫来!”

方振山一拱手:“老哥请!”赵汉生转身走了出去。

龙向飞在山林之中走了好几天,走得疲惫不堪,遇见山中猎人、打柴的农民等,他和人家攀谈一下,在不知不觉中就问到了目标地点的方向。

经过几次的攀谈,他再根据方振山给他画的地图,龙向飞感觉方振山应该就在附近了。

龙向飞向前走着,渐渐走到一处高地,他发现有一个农民模样的人在看着他。

龙向飞朝他笑了笑:“老哥,这是什么地界呀?”

那个人上下看了看龙向飞:“这是龙爷岭八卦沟呀,你不是本地人呐,听你的口音。”

龙向飞感觉找对地方了:“老哥,打听个事啊,这附近有报号方老爷子的人吗?我有江湖上的事要找他。”

那个人做出让龙向飞小点儿声的动作,龙向飞当时就感觉不太对劲。那个人示意龙向飞过去,那个人看那样子是想趴在龙向飞的耳边告诉他。

龙向飞刚把头侧过去,同时他的双手也迅速地钳住了那人的双手。好险呐,那人的短刀已经拔出来了。

那个人的力气明显要大过龙向飞,龙向飞突然就势向怀里一带,脚下却是扫向那人的腿。两人正在较劲,那人显然没想到,所以扑通摔倒。龙向飞骑住那人,朝他的头部打了两拳,那人昏死过去。

龙向飞判断这不是农民,所以翻动那个人的怀里,搜索上身下身,果然找出一副望远镜,一支短枪。

龙向飞刚站起来,就觉得耳边生风,一侧头,一把短刀贴着耳边就飞了过去。龙向飞侧头后迅速蹲下,他发现三十步外有两个人正恶狠狠地向他靠近。

龙向飞知道有问题,于是开了枪,打倒一个人,剩下的那个人躲在树后,也向他开了枪。

在双方对射的过程中,龙向飞又发现了几个人:“你们什么人?是不是姓方?”

其中一人回答:“是,你是什么人?”

龙向飞在树后想了想,方振山的人有望远镜?不太可能吧,方家的人不会这么滥杀无辜。他迅速地分析着,龙向飞知道枪内子弹不多,于是做出要出去的动作。对面的人以为要出去谈话,先是瞭望了一下。就那么停了一下,龙向飞抓住时机,一连放倒三四个。

对面的几个人同时不断地向龙向飞开枪射击,这正是龙向飞想要的,这样枪声就会回荡在山中了。

龙向飞默默地祷告,方振山你他妈的可要来呀,不然我非死在你的地盘上。

龙向飞真没子弹了,他听见对面的人正走过来。对面的人真要是走过来,他必死无疑。龙向飞手里攥了两块石头,他要挣扎一下。

突然一通枪响,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

龙向飞笑了,一个人就死在了他身边。他听见有人喊:“什么人在这打枪?”

龙向飞躺在那里:“老子是龙向飞,让方振山来背我上山。”

方振山一听是龙向飞,急忙跑过来,浑身上下看看龙向飞:“你咋来了,没怎么着吧?”

龙向飞微笑着看方振山:“你还想让我怎么着哇?背我上山。”

“行,行,行,背,我背!”方振山还是比龙向飞壮一些,背起龙向飞往山上走去。

龙向飞把望远镜在方振山眼前晃了晃,方振山不解地问:“你拿它晃什么玩意儿?”

“农民身上有这玩意儿,你们这的农民真富啊!”

方振山站住了,看看那些人跑的方向:“你真是及时雨呀,农民老乡怎么可能有这玩意儿呢?一定是小鬼子的情报人员。”

“一会儿,多给我整些好吃的,听见没有?”

“好吃的有的是,就怕撑死你呀!哎,你什么时候学会像小孩一样发贱了呢?”

龙向飞打了方振山的头一下:“我能白来吗?这么远,可他妈的累死我了。”

方振山也觉得是,加快了脚步向山上走去。高三洋几个人跟在后面,给几个弟兄介绍当家的和龙向飞的关系。

方振山的耐力再好,背着一个大活人走了三里多山路,那也够呛啊。可龙向飞就是不下来,方振山咬着牙终于把龙向飞背到了山上。

方振山刚走到大厅门口,李香兰走过来:“咋地了,谁咋地了?”

方振山急忙把龙向飞的头先送进室内,只留着脚在外边:“男人的事,你一个大姑娘别进来,别进来,听见没有?”

龙向飞笑了:“你们这荒山野岭的,还有姑娘落草,真够野蛮的!”

方振山朝李香兰直摆手,李香兰也没看清是谁,只好停住了脚步。方振山进到屋内,把龙向飞扔到椅子上:“累死我了,我告诉你,也就是你,换个人我才不背呢!”

这时方老爷子走过来:“这谁呀,你们干什么呢?”

龙向飞见眼前这位老者慈祥中露着威严,露着强硬,站了起来。方振山搂过方老爷子的肩膀:“爹,这是我在沈阳上学时最好的同学,更是最好的哥们,上次去辽宁整枪就是他帮的忙!”

方老爷子看看龙向飞,点点头:“这小伙子长得这精神!孩子,振山在沈阳上学回家时就常跟我叨咕你!”

龙向飞一抱拳:“大爷儿,在沈阳上学时,振山经常在半夜时讲您的事情,那时我就对您很仰慕了。”

“哈哈……我儿子走到哪儿都把他爹吹到哪儿,他爹不过是一个会过日子的绺子头,没啥,没啥!”

方老爷子还要往下说,方振山突然想起了什么,拽着方老爷子来到外面,小声地说:“爹,向飞刚才同几个人在山下交了火,那几个人应该是小鬼子派来的,我们得做准备。”

“怎么准备呢,依你之见?”

“让香兰去我于大娘那,帮她训练一下她的弟兄们,你看怎么样?”

“香兰会吗?”

“读过书的人,一看就会,况且咱们训练这么长时间了。”

方老爷子感觉儿子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说不出来,点点头:“好吧,派几个人过去,我想你于大娘也很愿意这事的。”

“爹,你给向飞准备一些好吃的呀,那是我的铁哥们,我去找香兰。”

方老爷子转身回屋,方振山来到李香兰的屋子内:“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说吧,这些日子吃你们家饭活过来的,得听你指挥。”李香兰合上一本书。

方振山揉了揉鼻子:“刚才那个人,被鬼子的情报人员打伤了,伤……伤……伤到命根子了,所以没让你进去,现在看小鬼子要动手了,我想你能不能去于大娘那里帮她训练一下她的弟兄们,关键时刻好让于大娘帮咱们一把?”

“没问题呀,我挺愿意和于大娘相处的,什么时候去?”

“马上去,事不宜迟!我派季炮头和你领几个人一齐去,收拾一下东西吧!”

方振山出来,等李香兰收拾好东西,又找来季炮头,就送她们下山。

方振山转身进屋,发现龙向飞正往外边看:“干啥呢,看啥呢?”

龙向飞想了想:“我怎么听那位姑娘的声音耳熟哇,身影也感觉熟悉。”

方振山擂了龙向飞一拳:“你拉倒吧,你想媳妇想疯了?”

这时酒菜上来,方振山把龙向飞摁下:“别整你那酸样不喝酒啊,今天我爹作陪,你小子有面子呀!”

龙向飞笑了:“酒这东西,现在我也能喝点儿了,差啥不喝呀,过日子嘛,吃了别人的省下自己的。”

方老爷子哈哈笑了起来:“孩子,你和振山能处一块去,肯定能处一块去,喝!”

不知不觉喝了很长时间了,龙向飞感觉酒喝得差不多了:“大爷儿,振山,我这次来有事找你们商量。”

方振山笑呵呵地看着龙向飞:“说呗,听你的!”

“我们想打沈阳,造成声势,激起东北人民的抗日热情,但人手不足,想请你们参加。”

方老爷子的两眼直放光:“孩子,你要打沈阳呐?”

“啊,打沈阳,不能让小鬼子消停了,不要认为东北人民是好欺负的。”龙向飞打个酒嗝。

方振山想了想:“打沈阳是个好想法,但要计划周详,那是鬼子发家的地方,能那么好打吗?”

“好打肯定不好打了,但正因为不好打,才去打的,是不是,大爷儿?”

方老爷子点点头:“对,骨头大了带的肉才多,打,一定去。”

方振山给龙向飞倒了一杯酒:“我爹发话了,我肯定去,去之前我得把家里好好安排一下。”

龙向飞举起了酒碗:“谢谢大爷儿支持,我敬您!”

方老爷子一拍胸口:“谢啥谢,我原来就是辽宁人,后来搬到吉林的,打回去是我的本分,义不容辞!干!”

方振山见龙向飞有些累,有些喝多了:“向飞,你先休息吧,我再和我爹商量一下家里如何安排。”

龙向飞往外边走:“行,一会儿你和大爷商量完了,来我这屋睡啊!”

方振山摆摆手:“好,好,我全程陪着你!”

龙向飞走了出去,有崽子带他去休息了。

方振山正色道:“爹,小鬼子的情报人员今天才发现,我估计他们早就侦察多时了,现在本田一郎肯定知道我们知道了他的行动,所以我想他快来了。”

“来就来呗,来就揍他,那有啥好客气的?”

“爹,本田一郎这回来,肯定是要下血本的,我们不要硬拼,我们舍掉山头吧!”

“怎么舍?”

“爹,我这样计划的,把上次咱们抢回来的炸药全用上,就埋在山上的要害地方,然后我领人去沈阳,你带少数几个人藏在山头周围,等本田一郎来了,把炸药整响了就撤,躲起来,等我回来再收拾他。”

方老爷子看看屋里的东西:“要是那么干,这家可就全毁啦?”

“爹,咱们家最值钱的是咱们的弟兄们和方老爷子的这块招牌,剩下的都不算啥。”

“你说得轻巧啊,我还是得把值钱的东西藏起来。”

“爹,屋外屋内啥都没有了,那还能引小鬼子上山吗?”

“也对,就是感觉这些东西都整没了,太白瞎了,不过只要有兄弟们在,这些东西早晚还能有,对不?”

“对呀,过日子得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嘛!”

方老爷子咬咬牙:“好,就这么定了,对了,小鬼子能上当吗?”

“能,本田一郎急于报复,另外咱们这杆大旗一倒,应该说这一带就没人敢和小鬼子对着干了,就冲这两点,他一定得下血本的。”

“好,到时候我再想想办法,就这么说定了。”

方振山喝干最后一碗:“爹,你睡吧,我去看看向飞。”

本田一郎接到北山风的报告,说是情报人员被方振山打死了几个。他知道必须得采取行动了,战机稍纵即逝,何况现在手里兵多炮多呢。

本田一郎的队伍开到方老爷子的山下,他骑在马上拿着望远镜看了看,见山上寨旗随风招展,还有人在走来走去的。

本田一郎笑了。这时下属来报:“李烈臣、于积善已到达指定位置。”

本田一郎一挥手:“开炮!”

一声令下,山炮先开了火,十几门山炮的炮弹打在山头上,山石齐飞,房屋倒塌,有的地方还起了火。

本田一郎在马上一挥战刀:“迫击炮向前推进!”

佐滕大雄领几十号人向前推进,旁边的山炮还在发射着。佐滕大雄感觉迫击炮可以打到山上了:“准备!”

迫击炮支好后,佐滕大雄下令:“开炮!”二十几发炮弹射向山上。

炮击持续了二十分钟后,山上一片火海,北山风看着欣喜若狂,日军到底是厉害呀!

本田一郎一拔军刀:“冲锋!”

几百名鬼子端着三八大盖就冲上来了。

在炮击的过程中,山上有少数的几个人真被炮击中,炸得血肉横飞,他们毕竟跑不过炮弹的速度,他们也不知道山炮的威力有多大。

方老爷子和刘炮头及身边的几个弟兄操起机关枪一通猛扫,鬼子有被打中倒下的,但多数人还是嗷嗷叫着往山上冲。

方老爷子看看刘炮头:“撤!猫起来!”

刚转身走,一颗迫击炮炮弹在他们身边爆炸了,两个兄弟死了,刘炮头的胳膊受了伤。

方老爷子和刘炮头跑进一间密室里,通过放气孔观察着鬼子。刘炮头快速地包扎着胳膊,然后准备好火柴。

鬼子冲上来后,挨个屋里搜人,有的抱着很多东西出来的。没炸毁的房子,鬼子扔颗手榴弹,没烧着的房子鬼子再放把火。

北山风高兴地说:“司令阁下,这回方老爷子是完蛋了!”

本田一郎也有些得意:“山炮的威力要比迫击炮大得多,你地看看地上的碎石,就可以知道了。”

佐滕大雄抱着一尊佛跑过来:“大佐阁下,山上的人似乎不多,不过东西不少。”

北山风想了想:“司令阁下,这好像不对劲呀!”

本田一郎也感觉出来了,这一路只见到了少数的几个中国人的尸体:“我地也是这个感觉,撤!”

方老爷子早点燃了导火索,然后向密室深处走去。

本田一郎刚调转马头,山上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到处都在爆炸,爆炸包围了小鬼子,到处都是碎石横飞。

日军四散奔逃,但没地方可逃,山上碎石横飞,一片片的日军倒下去,一具具日军的尸体飞上了天。

本田一郎也被气流掀下了马,站起来还要指挥手下,北山风把他摁倒在地:“司令阁下,我们上当了!”

爆炸持续了十几分钟,十几分钟之后,本田一郎再站起来一看,那景象太惨了,气得他嗷嗷直叫。

在外围的李烈臣和于积善都被持续的爆炸声惊呆了,他们明白了,本田一郎又上当了,并遭到了沉重打击。

李烈臣命令集合奔向出事地点。于积善和他的人也是同样的反应。

李烈臣跑着跑着觉得小腿旁边的草丛有些动静,他站下来观察了一下,发现一块石头挪开后,一支枪口先伸了出来。李烈臣知道那必定是方老爷子,于是催促手下加快速度。

方老爷子真出来了。李烈臣急得直朝方老爷子摆手,示意他隐蔽。方老爷子只好找地方蹲下。

李烈臣煞有其事地说:“快,快,皇军一定是受到打击了,快去支援!”然后随着他的人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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