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薛克出关的消息传出,伙伴们都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尤其是狄莽,带着风雷之势从天而降,竟是御气直接由营地飞过来的。显然他也搭上了毁灭威压的便车,终于一举跨过天阶的门槛。
对于这次意外的突破,狄莽心中不无得意,他的武魂在毁灭威压消失前增长到了109个单位,如此一来,他就成了寒山镇第一个天阶战职者。按照他的估算,他比薛克早很久便达到地阶巅峰,薛克就算也晋入天阶,应该比他弱不少,那么他今后的话语权自然会大大增强。还留在玄武军团的几位兄弟日后若是出了什么状况,他也就有更足的底气利用寒山镇的资源施以援手。
狄莽没有直接飞进薛克所在的石楼,而是落在石楼前,和守在门外的半兽人打过招呼以后才走了进去。他对于薛克的尊重,并没有因为自身力量的提升而改变,而且他觉得,以他当初口中的“贵族小鬼”后来表现出的种种特质,配得上他这份尊重。
走进薛克以前的接待室,狄莽发现该来的人都来了,菲娅、迪姆、山鲁、尉猛、艾琳娜……但是自从走进房间的第一刻起,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在了在主位上随意坐着的那个断眉少年身上。
狄莽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以前哪怕是面对改变了他命运、对他恩同再造的将军,他也没有如此失态过,两眼望着薛克,完全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在狄莽眼中,明明大家待在同一个房间里,薛克身上的光线却比其他人要强上几分,就像是随时随地都有一道光柱照在身上一样,或者说,他本身就是那个光源。总而言之,让人忍不住要看向他,而且一看就很难再挪开目光。
“你们瞧,我就说过了,就算三哥也抵不住大人身上那道怪光,现在没说错吧。”尉猛怪笑起来。
其他人纷纷附和着,对薛克身上的变化发表着各自的感叹。
倒是薛克自己苦笑不已:“有你们说的那么神吗,我自己怎么感觉不到。”
结果这话一说,马上引来以迪姆和艾琳娜两人为首的抗议。做人要厚道嘛是不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怎么行。本来你利用一年时间双项晋入天阶就够让人眼红了,还一脸虚怀若谷的样子说自己和以前没什么不同,那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所以大家一致“谴责”薛克太矫情,并表示过度谦虚就等于骄傲,这种心态将极大影响今后的修炼,七嘴八舌地将薛克数落一番,总算找回一点心理平衡。
在玩笑声中,大家各自将自己负责的领域大略汇报了一下,气氛轻松而融洽。
狄莽本来还以为自己晋升天阶会引来一片艳羡,没想到跟薛克一比,自己这点成就完全被众人无视了。不过这也由不得他不服气,以前大家都还在地阶的时候,他虽然看不穿薛克的深浅,但大致能感知得到薛克的层次。现在可好,同为天阶强者,他面对薛克时竟然有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薛克不但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比他弱,反而是这次闭关的收获比他高出太多,已经把他远远甩在了身后。
娘的,大人才多大年龄,怎么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不对啊,如果真要计较他的年龄,我和老九又是什么时候不再叫他贵族小鬼,而是习惯了以大人称呼他的?不过话说回来,年龄算个屁,这才是真正的强者,不动声色间便让人习惯于仰视他,这样的人才值得豁出性命跟他干……狄莽在人群中看着谈笑风生的薛克,心中头一次有了如此彻底的认同感。
在热烈、狂欢的气氛中,薛克参加了大家为他举办的庆祝盛宴。席间不停有各地的商队和半兽人代表前来祝酒,还有自发前来献艺的舞队为大家助兴,庆祝活动一直持续到晚上才落幕。
酒足饭饱后,薛克和伙伴们一一进行了单独谈话。
对山鲁,薛克没有提任何要求,只问武器工坊还需要什么,哪些条件还希望得到改善。他相信,只要给足山鲁想要的东西,以山鲁的性格,一定不会在武器工坊的发展上让他失望。
和艾琳娜谈话时,薛克则完全变了个样。除了拼命哭穷,他还在寒山镇的底蕴如何薄弱、人才如何匮乏、资源如何贫瘠这些方面大吐苦水,摆出一副艾琳娜再不想办法,寒山镇就无法更好发展、山鲁也就无法早日建立功业的模样。至于艾琳娜怎么想办法,那他就不管了,谁让艾琳娜有一个当攘北城主的伯爵父亲呢,这竹杠不敲白不敲。
对于狄莽和尉猛,薛克只说了一句话:没有沾过血,血字营就算不上真正的军队,做好打仗的准备。至于和谁打,打仗目的是什么,不管狄莽怎么追问,他都没有透露。
至于迪姆,向薛克汇报了商业发展方面的构想,然后被扣了接下来半年的工钱后,兴高采烈地离开了。莱希姆-比石则直接在石楼里住了下来,还是住在原来的房间。在这个想法单纯的半兽人心里,虽然他现在手底下直接指挥的部队比以前多了许多,但他首要的身份还是薛克的卫队长,谁也别想和他抢。
压轴的会面留给了菲娅。
本来菲娅心如鹿撞,觉得本来时间就不早了,薛克把和她谈话的时间安排到最后,是不是在向她暗示什么。可是薛克眼神清澈,举止沉稳,压根就没有半点那方面的意思,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有股淡淡的失落。而且薛克一开口就霸气十足地告诉她,是时候拿回属于她的一切了,很显然心思完全放在了正事上。
“其实,我已经逃出来这么久,复仇的心思已经淡了。就算拿回暮色城堡又能怎么样呢?那里物是人非,再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我很喜欢现在在寒山镇的生活,这里有我喜欢做的工作,有要好的朋友,还有……”菲娅说到这,瞟了一眼薛克,然后低下头:“总之,以前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
薛克利落地一挥手:“你是不是担心,以寒山镇现在的实力无法与暮色城堡抗衡,不愿为了你的个人恩怨影响到寒山镇?我要说的是,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在不久的将来,以主人的身份重新回归暮色城堡,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薛克之所以这么坚持,是因为登上天阶对于他来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要想把自己这颗“火种”变成燎原之火,狠狠烧痛所有人的心,除了在个人力量上不断提升,手中的势力也必须疯狂扩张。而速度最快、最直接的扩张方式,就是用铁与火打破旧有的利益格局。帮助菲娅夺回暮色城堡后,就算考虑到“吃相”问题仍然会让暮色城堡保持一定的独立性,但不可否认的是,从此暮色城堡不可避免会成为他势力构成中的一部分。
当然,这些话他不可能说出来,而且他做好了准备,如果菲娅仍然拒绝的话,将从一个更高层次予以说服,所谓的更高层次就是图腾王座。
实际上图腾王座一直都是北境各个领主心头最大的隐患。根据边境传来的消息,最近半年来兽人部队停止了对人类的滋扰,还往回收拢了不少,这说明四王子带着兽祖之息回归后,的确影响到了图腾王座的局势。以薛克对四王子的了解,如果铁血之王能够得以续命,四王子立下救父之功的前提下,在图腾王座的声望和势力必然出现大幅提升,将来继承王位也有极大可能。到时候四王子不管是为了立威,还是为了收买笼络图腾王座的好战派,难免都会向人类发动一场大战。
薛克相信,把这方面的情况说清楚的话,以菲娅对寒山镇的感情,应该不会再拒绝夺回暮色城堡,因为寒山镇得到暮色城堡的资源互补后,才能在将来的战乱中最大程度地进行自保。
不过薛克准备的这些说辞全都没有用上,以菲娅的冰雪聪明,就算猜不到他心中具体的想法,也能察觉得到,登上天阶后的薛克身上自然而然出现了强者之气。这与力量高低无关,而是薛克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让人无法置疑的自信与魄力,换个更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一言一行充满了男子气概,这一点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具有致命的杀伤力的。
“你决定吧,需要我做什么,我会全力配合。”菲娅眼波流动,抬起头来深深地望向薛克。今天的庆祝宴会上她喝了不少酒,这会酒劲上来,心绪变得有些躁动。
薛克没有注意到菲娅眼眸中的讯息,心思还沉浸在完善夺取暮色城堡的计划上:“夜深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一年来辛苦你了。”
得到薛克的一句“辛苦”,让菲娅心中顿时无比欢畅,觉得这一年来殚精竭虑所做的事情都变得意义非凡,但是薛克并没有如她想象的找借口把她留下来,让她心里的失落升级为不甘和不忿,难道自己对这个人就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可是真的把她留下来的话,后面又该如何发展呢?菲娅被这个想法弄得浑身躁热,脑袋里冒出很多羞人的旖旎风光。
她带着几分羞臊、几分失望地“哦”了一声,想要逃离这种令人面红心跳的想象,可是脚步抬起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
从左侧看过去,薛克正襟端坐,腰杆挺得笔直,一点都看不出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可越是这样,菲娅越是有一种无法解释的留恋,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酒精作用下冒上心头,让她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刚刚出关,让薛克还没完全适应与人随意地交流。而且他想要做的事情太多,脑子里随时都会有各种想法冒出来,也不愿再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闲聊上。所以他眼睛虽然还看着菲娅,心思其实早已飞到远方。
在他焦距不定的视线中,菲娅站起身,有些犹豫又带着几分决然地走了过来。一阵香风钻入鼻子,还不等他回过神来,一份清凉香甜的柔软便已贴到唇边。
如果换了其他人,薛克断然不会让对方如此靠近都没有任何反应。但在他下意识里,他是可以完全信任菲娅的,通过兽人之眼,他也早就看清菲娅身上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真正的清纯善良,这一点从她这一年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安置其他地方前来投奔的半兽人上就能证明。
正因为这样,薛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向羞涩清纯的菲娅竟然会做出如此大胆直白的举动,这种反差让他措手不及,也让他感到无比新鲜刺激。在双唇相触的瞬间,他脑中一片空白,全部的感知全集中到那甘甜柔软的触觉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菲娅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羞又惊地“呀”了一声,也不敢去看薛克,捂着娇艳绯红的脸蛋便往外跑。
可是刚跑出几步,她便一头撞进一个滚烫、有力的胸膛,抬头一看,正迎上薛克火山喷发般的目光。
薛克坏坏地笑道:“占完我的便宜就想跑,你觉得合适吗?”
菲娅只觉得浑身酥麻无力,心里想要逃跑,双手却不受控制地环上了薛克的颈脖,嘴里说的话在酒精作用下也和心里的想法截然相反:“你敢吃了我不成?”
“你说呢?”薛克等的就是这句话,打个响指,屋内的魔法灯应声而灭。
一夜风雨,几度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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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个小小调查,有劳兄弟们顺手点一哈,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