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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凄惨处境

落梅离开没多久,落兰便送了午饭进来。

夜雪看着桌子上寒酸的三菜一汤。没有几块的红烧排骨,凉拌的看颜色没有煮熟的四季豆,炒煳了的土豆丝,以及像水一样的西红柿蛋汤。

落兰愤愤地放下盘子,“厨房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小姐落水后喝的姜汤是我们自己煮的,现在去拿饭,竟然还只给些剩下的。”

夜雪轻笑着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紧接着皱了皱眉头。这菜不只样子不好看,味道也难吃得很。

她把嘴里的菜吐在了碗里,凤眼微眯,“平日里菜色虽差,但好歹是熟的,能进口。现在是以为我死了吧,所以随便拣了几样来糊弄我。”

忽然,她又笑了,“厨房今天当差的管事是哪个?”

雪院是没有小厨房的。

落兰正拿着筷子,将生的四季豆从盘中夹出去——这东西吃了生的,是要拉肚子的。

听了夜雪的话,落兰答道:“是张副管事,张姨娘的哥哥。”

张姨娘是南宫毅的小妾,张副管事靠裙带关系在府中吃软饭。他知道南宫毅一家讨厌南宫夜雪,便总是变着法儿地在吃食上克扣她。

自古嫡庶之别,是不可违背的。如今,她竟被一个庶出叔叔的奴才欺负到如此地步,看来,她的地位是真的低到了泥土里。

想到自己的报仇,夜雪淡淡地笑了。或许她的仇人,便是整个南宫家族。那么,就先拿这个张副管事开刀吧!

夜雪右手指关节叩在桌面上,“落兰,你去叫张副管事来见我。”

“啊?”落兰先是一愣,而后又看了看饭菜,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姐,你要教训张副管事吗?太好了,小姐!以前我说要去找张副管事评理,你都不让,落梅姐姐还说我没大没小。其实依我看,最没规矩的便是张副管事那些个奴才……”

夜雪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让你去叫他来见我,哪那么多话?我都快饿死了,你叫他重新置办一桌午膳过来。”

落兰迟疑了片刻,“小姐……还是算了吧……说了,他们也不会听。打架,我们也打不过……”

夜雪凤眼危险地眯起,“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到底我是小姐,还是你是小姐?”

“对不起,小姐,我马上去。”落兰诺诺地点头,飞快地跑了出去。

一边跑,落兰一边还在想,小姐和以前太不一样了!没想到一个人落水,九死一生后,竟然变化这么大。

落兰想了想,走到转角处,嘟着嘴,吹了一声口哨,立刻便有一只鸽子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把一张纸条绑在了鸽子腿上,又趁人不注意,将鸽子放飞到了天空中。

落兰拍了拍手,“把小姐放在南宫府实在太危险了。但愿师父接到信,能早日把小姐接出去。”说完,落兰去了厨房,找张副管事。

张副管事听了落兰的话,觉得很不可思议,“你说四小姐对饭菜不满意,叫我重做,还要到她院子里回话?”

落兰点了点头,“我们小姐传唤你呢,你快些吧。”

张副管事压根儿不想理落兰,他还要去喝酒呢。但转念一想,这可是上天给他的机会啊!老爷向来不喜欢四小姐,他如果趁此机会好好羞辱她一番,没准还能得赏呢。而他当小妾的妹子,没准也能讨得老爷的欢心。

张副管事打了个一举两得的好算盘,也没重新准备吃的,只叫了两个膀大腰粗、很有一把子力气的家丁跟着去了雪院。

落兰一见张副管事如此,眼睛立刻瞪得溜圆,看来这是又要欺负她家小姐了。

落兰有些急了。她是被师父送到南宫府来保护南宫夜雪的,却因为怕别人看出她身怀武功,而被师父下了禁制,禁住了内力。

师父告诉她,南宫夜雪毕竟是南宫家的血脉,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冲破禁制。因为,冲破禁制便意味着,她要带着小姐逃离南宫府。而此时师父不在这里,若只是她一人带着小姐离开,恐很难逃脱南宫家的追捕。

落兰咬了咬牙,暗道:师父,你只当小姐虽然天生丹田破损不能习武,南宫武铭也还心存一丝父女之情。而小姐跟着你,必定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可你却不知,我潜伏在小姐身边不足一月,所看到的,除了小姐不服输努力练武的坚强意志,更多的却是被同为南宫家的人,欺负得把血往肚子里吞的心酸。南宫家哪里是小姐的家,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个恨不得她早点死的仇人。

一路到了雪院,心急的落兰连忙找到落梅。落梅在武道上虽没什么天资灵根,现在却是雪院武力值最高的人。

等落兰、落梅匆匆赶到夜雪房间里的时候,好戏也才开始。

夜雪淡淡地看了一眼空着手、带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的张副管事,“看来张副管事是真不把我当成一个主子了。饭菜无法入口不说,我给你一个机会叫你重做,你竟然空手而来。”

张副管事被夜雪一瞄,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不知为什么这个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四小姐,会有这样凌厉的眼神。但是一想到四小姐没有内力,而自己带来的两个家丁却是手脚有些力气的,便又挺直了腰背。

张副管事摸着大鼻子下面的小胡子,说道:“四小姐,你说奴才叫人送的饭菜不好,奴才却不能同意。四小姐在金陵住了也有五年了,这五年间的每一天,我让人送的饭菜都是这个级别的。我不明白,四小姐怎么五年来都没说,今天却说咱们的饭菜不行?”

夜雪冷笑了一声,“你人长得矮小,话倒是挺多。我说一句,你竟要回十句。”

张副管事听到夜雪说自己身材矮小的时候,面色立刻变了。

夜雪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接着又道:“也不知张姨娘的话多不多,会不会惹得我二叔不高兴?”

夜雪见张副管事的脸色由青转黑,又由黑转白,便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哎哟,看我这话说的。最近二叔新得了一个歌妓,宠爱得很,怕是连张姨娘的名字都忘记了吧?哎,张副管事,你可得让张姨娘注意了。这小妾啊,没了丈夫的宠爱,那是活得连个奴才都不如的。还有张副管事你的权力,没准也得让人拉下来。”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张副管事最恨别人拿他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和他靠着亲妹妹当上副管事的过去说事儿。

张副管事龇着一口黄牙,“既然小姐不满意饭菜,奴才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咱们就到老爷面前评评理去,看看老爷认为谁对谁错。”

这样说着,张副管事阴险地笑了。老爷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他讨厌四小姐,但是四小姐被人欺凌,他也从来没有为四小姐说过一句话。只这一点,谁又能不明白他讨厌四小姐呢!

一个废材小姐罢了,竟然还敢嫌弃他送的饭菜不好!哼,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说他失职。

张副管事心想,他今天不给四小姐一点颜色看看,恐怕就要被全府的奴才笑话了。

张副管事一抬手,两个高大的家丁便走上前了一步。

张副管事高声道:“奴才知道四小姐刚刚落了水,恐身体不便,就让这两个奴才抬着四小姐去前院吧!”

两个家丁嘿嘿笑道:“四小姐,奴才们冒犯了。”

夜雪抬眼,张副管事和两个家丁的猥琐笑容尽收眼底。看那两个家丁搓着粗大手掌的架势,抬她走是其一,其二,恐怕那大掌一下去,就要把她瘦弱的手臂捏断了。

奴大欺主啊!夜雪凤眼一眯,眼中闪过冰冷的光芒。

“大胆!看谁敢动四小姐一根毫毛。”站在夜雪身后的落梅大喝一声,一掌便拍在了其中一个家丁的胸口。

皮糙肉厚,足有两米高、近三百斤重的家丁,胸口吃痛,眉头一皱,一巴掌便将落梅娇小的身体砸在了椅子上。

落梅与椅子一同摔倒在地,一条手臂已经痛得抬不起来了,全身更是无一处不痛。

在落梅动作的同时,落兰也冲向了另一个家丁。她的内力虽然被封,拳脚功夫却还是有的。可是,她仍敌不过身强力壮的家丁,只一个回合,便被打倒在了地上。

张副管事得意地吹起了小胡子。他一边使眼色给家丁,让他们抓夜雪的时候下手重点,另一边还说着场面话,“四小姐,这是怎的?不是说好要去老爷面前评理吗?怎么你的丫鬟还上前来喊打喊杀的?”

夜雪没听他的废话。她一拍桌子,桌子上的三菜一汤便都跳离了桌面。紧接着,她左手一挥,三菜一汤便都砸在了张副管事的身上。

菜和汤送来的时候便是凉的,并不烫人,但是那盘子却结结实实地砸得张副管事头破血流。

张副管事摸了一把头上的血,杀猪般叫了起来,“血啊……血啊……血……”

夜雪冷笑一声,“孬种!”

见到血,就跟见了鬼一样尖叫,真不是男人。

两个家丁见顶头上司突然被打得脑袋出血,怒吼着齐出双拳,袭向夜雪。

“小姐!”落梅惊慌地尖叫了一声,扑向夜雪。

落兰也急了。她已经看出那两个家丁使出了全力,若那四拳……别说是四拳,只一个拳头落在夜雪的身上,夜雪也会被打飞的。

落兰一咬牙,便要提气冲破禁制。

“滚!”只听见夜雪娇喝一声。

电光石火之间,只见夜雪一矮身,躲过了其中一个家丁的拳头。接着,她一个扫腿,把另一个攻向她、下盘不稳的家丁放倒在了地上。随后,又双手抓住了第一个家丁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她大吼了一声,一招柔道的过肩摔,把近三百斤重的家丁摔到了三米以外。

“啊——”家丁痛苦地惨叫了一声。

而先前被夜雪扫倒在地的家丁,头重重磕在了石板地上,晕眩了一会儿。等晕眩过了,听到了同伴的惨叫声,他想要爬起来,却已经晚了。

“啊——啊——”两声杀猪似的惨叫,是夜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两脚把这个家丁的膝盖骨踩碎了,家丁发出的悲鸣。

扑到一半的落梅愣住了,提气到一半的落兰也愣住了。只瞬间,她们的小姐便把两个大男人放倒了。

干净利落的!

不拖泥带水的!

流畅美丽、炫目精彩的!

夜雪双手抱胸,一张俏脸覆盖着冬日最寒冷的冰霜。

夜雪一字一句吐出冰冷得犹如从地狱而来的冷酷无情的话语,“张副管事,现在还要不要抬我去见我二叔?”

眼见两个比自己强壮三倍不止的属下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张副管事早就蒙了。

等他回过神来,看到夜雪如魔鬼般锐利的眼神的时候,他转身便要向院外跑。

夜雪嗤笑了一声,左脚一踢旁边的长条凳子,凳子向前滑去,下一秒便撞倒了张副管事。

夜雪转了一个圈,翠色的衣角划出完美的弧线。下一瞬,她已经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夜雪双腿交叉,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支在扶手上的右手撑着尖尖的小下巴。

“落梅、落兰,把张副管事带过来。”夜雪的声音如炸雷,冷酷无情,决绝果断。

落梅、落兰回过神,立刻便把正手脚并用往外爬的张副管事押到了夜雪面前。

“抬起头来。”夜雪冷声道。

张副管事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他心里怕得很,嘴里却不服输地说道:“四小姐,我可是张姨娘的哥哥。张姨娘是老爷的女人,你要是敢打我,看老爷……”

张副管事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眼前的人是谁?

这一刻,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的夜雪,让张副管事、落梅、落兰都从骨子里感觉到了不同。

黑发如云,简单地束在头顶,漂亮的瓜子脸儿,秀美的柳眉,如猫一样灵透的凤眼,娇俏可爱的小鼻子,樱桃般的小嘴。这是一张年仅八岁,便可以看出将来必定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人脸。

这样一张脸,落梅、落兰是每天都要见的。可是,她们关注最多的却是那张俏脸的右脸颊上大大的“X”形伤疤。

伤疤很丑,丑到把那一张美人脸完全毁掉。所有人都在传,南宫家嫡出的四小姐,不但是个天生的废材,还是个超级丑八怪。

它让南宫夜雪不敢出去见外人。

它让南宫夜雪不敢抬头挺胸走路。

它让南宫夜雪受尽嘲笑、讽刺。

可是,这一刻的南宫夜雪是不同的。她周身释放出来的凌厉如刀、灼热如火的气息,是属于强者的,属于王者的,是藐视一切、唯我独尊的霸气。

此时,容貌、年纪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不容任何人忽视、小觑的人。

她抬着下巴,好似从遥远的天际俯视着你,如蝼蚁般的你。

她的强大是你所不能想象的。你能想象的是,她只需动一根小拇指,便能像捏死蚂蚁那样捏死你。

一个是神!一个是蝼蚁!天差地别!无法触摸的存在!她只是一个眼神,你便会害怕得全身发抖。

张副管事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如此的渺小。

窗外的鸟叫声、虫鸣声,他都已经听不见了。他只感觉到,他在他一直瞧不起的四小姐面前瑟瑟发抖,不可抑制地从内心最深处恐惧着眼前如魔神般的她。

张副管事张着嘴,想向四小姐求饶,却不敢说出一个字。

会被杀的吧?只要他一动,哪怕是嘴皮,哪怕是撑在地上的手指头,他都会被杀了!

一定会被杀的。

他马上就要死了。

下一瞬间,马上!

只听咚的一声,张副管事翻了个白眼,晕倒在地。

夜雪眨了眨眼睛,怎么了这是?

她偏头要问落梅,却见落梅一脸苍白如雪。

夜雪喝道:“落梅。”

落梅听到声音,心口一跳。回过神来的她,立刻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她看了看晕倒在地的张副管事,说道:“小姐,你刚刚的眼神……”

落兰也醒了过来。拍着胸口的她,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刚才我的心脏好像都停止了跳动。”

夜雪失笑。她竟忘了这里还有落梅和落兰,竟把她俩都吓着了。

“落梅,张副管事晕了过去,你去端盆冷水来,把他泼醒。”

落梅领命,去提二月天冰冷的井水。落兰则去找了绳子,将两个还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家丁捆了起来。

夜雪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落兰利落的捆绑手法。刚刚家丁袭击她的时候,落兰扑过来救她的身手,并不比落梅慢。甚至,她觉得落兰还要更快一些。

除此之外,夜雪还眼尖地观察到了,在那个关键时刻,落兰双拳紧握,浑身散发出来的是属于神武大陆的内力气息。

夜雪可以肯定,落兰绝不是那种丝毫不懂武功的普通丫鬟。

平日里,落兰装作不会武功的样子,走路时也笨拙得很。夜雪猜测,落兰的内力一定是被封住了,才会让人以为她没有功夫。

如果不是今天她故意让家丁近她的身,对她出手,落兰恐怕依然会隐藏得一丝不露。

落兰到底是何人?她潜伏到自己的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到底是敌是友?

友,是她亲爹南宫武铭,因着仅存的那丝父女之情,而派来保护她的?夜雪立刻否定了这个可能。她落水生死不知的时候,若落兰真是她爹安排在她身边,在关键时刻保护她的,当时就该表明身份,让她二叔请大夫来。

敌,有看不惯她的人,将落兰放在她身边,寻找机会置她于死地?而这样的人,百分之百是南宫家族的人。想了一会儿,夜雪又否定了这个可能。

她一个八岁,无一丝内力,又长年吃不饱穿不暖,瘦得跟干扁四季豆的小女孩,别说像落兰一样有内力的人了,就是随便两个有点力气的老妈子或者丫鬟,都能把她给整死。

夜雪凤眸一转,眨了眨小扇子似的睫毛,将心思轻轻掩下了。

此时,落梅已经打好井水回来了。

“小姐,水打来了。”

夜雪咳嗽两声,嫌恶地指着瘫在地上的张副管事,道:“将他泼醒。”说完,夜雪扫了一眼已经重新站在自己身后的落兰。

落兰是敌是友还不清楚。自己暂时按兵不动,密切观察着她便是。

落梅提着水桶,兜头将冰冷到心窝的井水,浇在了张副管事的头上。

张副管事立刻哆嗦着醒了过来。

被落兰捆好的两个家丁看到张副管事醒了,立刻求救。可是,因为落兰在他们嘴里都塞了块抹布,所以他们只能发出呜呜声。

张副管事一抬头,便看到了夜雪的咧嘴一笑,他顿时心头一跳。

晕倒前,他从夜雪身上感受到的杀气和霸气,让他仍心有余悸。此刻刚一睁眼便看到了夜雪魔鬼般的笑容,他只想要立刻逃走。

落梅见了,一脚把挣扎着想要起身的张副管事踹倒在地。她高声斥责:“狗奴才,我们小姐叫你起来了吗?给我好好跪着。”

张副管事被落梅踹得心窝剧痛,但他不敢有丝毫不满,只一个劲儿地冲夜雪磕头,“四小姐饶命!四小姐饶命!小人狗眼不识泰山,对四小姐无礼,实在该死。但是,求四小姐看在奴才在南宫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的分上,饶了奴才一条狗命……”

两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家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向唯利是图、踩低捧高的张副管事,怎么一转眼,竟跪在废材丑八怪四小姐面前求饶了?他不是一向以克扣四小姐的吃穿用度为乐吗?

想到这里,两个家丁脸色均一变。

四小姐刚刚出手好快,一瞬间就把南宫府数一数二高大结实的他们给放倒了。

两个家丁刚才倒在地上,并没看到夜雪那凌厉到只一眼就可以把普通人吓晕过去的眼神。所以,一直跟着张副管事欺善怕恶的二人,便自以为是四小姐走了狗屎运,才恰巧将他们放倒了。而张副管事,身似侏儒,又没有武功,此刻只得假意向四小姐求饶。等四小姐放了他们回去,他们再集结人马,回来报仇。

两个家丁互看一眼,心思相通,跟着张副管事一起,扭动着身体向夜雪求饶。

夜雪冷冷地瞟了两个家丁一眼,又转头看着磕得满头是血的张副管事,冷声道:“张副管事,你目无主子,可知罪?”

听到夜雪冷冷的声音,张副管事如坠寒冬腊月的湖底,牙关上下打战。

他再一抬头,看见夜雪冷若冰霜的脸,下一瞬,下身便控制不住地湿了。

夜雪捂住口鼻起身,退了几步,声如惊雷,“放肆!”

这一刻,夜雪对张副管事起了杀意。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窝囊的男人,会被吓得失禁。

落梅和落兰自然也闻到了那股难闻的气味。

落梅掩住鼻子,脚还没踹出去,落兰就先踹得张副管事脸上肿了一块。

落兰恶心得差点吐了出来。她吼道:“你个死奴才,恶不恶心你?”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张副管事在夜雪喝了一声“放肆”后,便不住地磕起头来,“四小姐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求四小姐大人大量,饶奴才一命……”

张副管事一身又是血又是尿的,夜雪恨不得把他一脚踢到天边去。

她已经顾不得拿张副管事开刀,在下人面前立威了,叫落梅和落兰立刻把张副管事和两个家丁扔了出去。

落兰留下打扫饭厅,落梅陪着夜雪回到卧室,端来温热的茶水。

夜雪漱了口,对落梅笑道:“落梅,你看那张副管事,真是可笑死了。我什么都没做,他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落梅一边重新给夜雪换了茶,一边笑道:“说起来,小姐刚才的眼神,看得奴婢也心肝乱颤,害怕得紧。就像是有人在我的脖子上架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只要我说错一个字,那把刀便会割破我的喉咙,夺走我的性命。”

“谁想要你的命,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还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此时,夜雪凤眼轻挑,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比刚才还要摄人心魂,让人移不开目光。

如果之前夜雪身上散发出的是杀气,那么此时便是冲天的霸气。而这股无人能敌的霸气,使得她那张被“X”形伤疤毁容的脸,娇艳如窗外绚烂的桃花。

春日里的桃花,是这个时节最美丽的风景。

落梅惊叹:“小姐,你好美!”

夜雪的食指戳在落梅的额头上,“你说什么呢?”

落梅眨了一下眼睛,夜雪脸上的“X”形伤疤便撞入了她的眼中。

落梅的心情顿时低落下来。有这个伤疤在,小姐的容貌……

瞧见落梅脸色的变化,夜雪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夜雪轻笑。其实她并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作为一名杀手,越是平凡的路人甲越好。比如她在现代的时候,想要单枪匹马,从数十甚至数百保镖的眼皮子底下,取走目标的人头,总要伪装一番。毕竟她的容貌美得实在太惊人了,不可能像路人甲乙那样,毫不起眼地混在人群中摆脱追捕。

而现在这张被毁了容的脸,走在大街上,也有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

夜雪想到了血色红莲空间里的灵泉水。这水不但对修复她的丹田、扩张她的筋脉极有益处,她脸上的伤疤,似乎也比以前淡了许多。

夜雪小声地对落梅说道:“我告诉你,不出三个月,我脸上的这道伤疤便会慢慢变淡,直到一点痕迹都不见。”

“真的吗?”落梅惊喜地问道。

夜雪点了点头,“我骗你做什么?”

落梅高兴地笑了,“那可太好了。夫人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小姐的容貌继承了夫人的,想必以后也是一笑倾人、二笑倾城、三笑倾国的超级大美人。”

夜雪看她高兴得不得了的样子,无可奈何地笑了,“美人又如何,丑八怪又如何?没有实力,还不是任人宰割?”

就像她的母亲一样,再美又如何?没有娘家丞相府做倚靠,被新进门的公主压得抬不起头来。公主接二连三怀孕生子,母亲急得不行。好不容易生下了她,母亲却撒手人寰。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世上受尽苦楚磨难。

夜雪深信,即便拥有再美的容貌、再高的权力、再多的金钱,只要没有实力,照样只有任人宰割、随意欺凌的份儿。

实力?落梅心头一跳。她走到门边,确定无人,方回身在夜雪耳边低语:“小姐,您给我的那瓶灵泉水,真是有奇效。我喝了它后,打坐练功,真气不似以往,而是畅通至极。以前真气运行一周天,至少需要一个时辰,今天却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夜雪笑道:“那灵泉水是难得的好东西,你要好好用功练武,以后,我带你踏遍这万里江山。”

落梅点头。她早已过够眼看着夜雪被欺负,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日子了。她要变强!强到可以随时保护小姐。

想到灵泉水,落梅又道:“灵泉水如此好,想必那位高人也没有多少,小姐,你就不要浪费在我身上了。”

落梅温柔的目光落在夜雪的身上。变强固然重要,但是她家小姐更重要。灵泉水应该先用来给小姐修复丹田、扩张筋脉,辅助提升内力。

夜雪心中一暖。这个傻落梅,凡事都以自己为先。

夜雪故意拉下脸,“什么叫浪费?给你用,能叫浪费吗?你把我当作了什么,又把你自己当作了什么?”

落梅连忙解释道:“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小姐要用到灵泉水的地方太多了。小姐你先用着,等不用了,再给我。”

夜雪一把抓住了落梅的手。从来没安慰过人的她,别扭地红了小脸,“你放心吧。你只管用,我心里有数的。”

“真的?”

“嗯。”

落梅的再三询问,并没有让夜雪认为她在质疑自己的话从而感到不满。相反,落梅如此为她着想,凡事以她为先,让她的心甜到如吃了蜜糖般,冒出粉红色的幸福泡泡。

亲情!夜雪很享受这种正常人能够拥有的感情。

无论做什么、在哪里,都有一个人牵挂你,为你担心,为你高兴,为你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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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黑男神,别心急

    哼哼,胆敢嘲笑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可是有讲究的,方眠——方便面,没错,她的泡面可是天下无双,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什么?这位帅哥想吃她做的泡面?那就看在他长的还算凑合的份上给他做一碗吧,可是,为什么他却吃不到!帅哥啊帅哥,看在你没有名字而且还是个鬼魂但是颜值过高的份上,她就勉强给你做碗鬼魂专属泡面吧!你可要知恩图报啊!但是这个阻碍她与帅哥相爱的阎王又是怎么回事?喂喂喂,帅鬼,她都舍弃阎王这个一等高富帅,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前来救你了,你怎么能这么淡定的微笑?而且还笑的这么迷人!“莫急,来碗泡面先!”泡你个大头鬼!
  • 问卜

    问卜

    在永夜降临之前,他降临了。牙牙学语之时,家园被毁,族人殆尽。天下不过是一个天大的棋盘,而自己不过是这棋盘之中的一颗棋子。一层层揭开身世的迷雾,一步步走出命运的棋局。命途多舛之时,偏遇薄命红颜。这天地是否只有阴阳两面,他和她是否将永远相隔在奈何两岸?
  • 女人的心思

    女人的心思

    虽然我写下它起因是想写给我自己,然而我的愿望更是写给正在翻阅着的你。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像我一样,开始时能听到思想的轻微呼吸,然后是能听见它的喘息,最终能听到它在自己耳朵边如燕子一般在呢喃着,让自己兴奋不已。所以,如果我写的《女人的心思》也能引起读者朋友的兴趣,能激发她们也能整理出一些她们的心思,与我共享的话,我会高兴得跳起来的,很久没有高兴地跳起来过了。因为那样我便不至于寂寞与孤单,我总是那么迫切地希望有好朋友能加盟进我的圈子里来。我愿意与她们分享我的快乐、我的丁点成功。即使我也知道我做不了什么大事业,就这么点小心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