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该死的糟透了。
凝着雪歌怡然安宁的侧脸,她的眼中,心中……只有安理的存在,没有他……
是啊,没有他……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她看得开,她也比谁都狠,最后,她也轻松的离开了他。
离得远远的……
四个小时的车程,不是南部的某一处啊。
“你,真的不打算回南部了吗。”他的声音不大,很轻,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定然是听不到他到底说了什么。
特别是雪歌正与安理“互动。”
然而,她却听到了,一清二楚……
没有回头,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这里很好。”
这里很好……
黑眸,因为这一句话,而幽光暗闪,他当然知道这里很好,否则的话,她不会笃定自己会留在这个鬼小镇上一辈子。
她是打算一辈子都不离开这里,一辈子都不回南部,一辈子都不回到他的身边……
他的身边……
浓眉更皱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要留一辈子吗。”
“嗯。”她再度颔首,“小镇上的居民都很热情,他们早就把我和安理当成一家人了,住在这里真的很好……”
再度的,她赞誉着小镇。
若非拓拔残知道她其实不图什么,定然会以为,她是不是花其镇请来做广告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居住在花其镇上。
又是一声低咒,这一次,声音大了些,且是一句让人脸红的脏话……
雪歌回了头,定定的望着他的黑眸。
“看什么……”,粗鲁的低吼,他讨厌她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摇了摇头,雪歌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说什么,那是他的自由,旁人无权干涉。
“这一次,你们会呆多久……”,雪歌轻巧的转移了话题,天际,一片红晕,煞是美丽。
轻哼了一声,拓拔残才极不情愿的开口。
“三天……”
微微额首,雪歌又不开口中了,开始逗弄着小安理,将这一切,一丝不泄收进眼底的拓拔残,简直要火冒三丈,这个女人,从来就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从前是,现在仍是……难道日子一天天过,她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吗?
“听子南和笑礼说最近公司营运的非常顺利,身为总裁费了不少的心思和精神,工作是死的,人是活的,偶尔要灵活的支配,该休息的时候,就该休息……”
奇迹般的,因为一句简单的话语……拓拔残满脑子的火气尽然消失的涓滴不剩,薄唇轻扬,扯起一抹淡淡的笑。
好吧……
他决定了,会在花其镇呆上十天半个月。
好让他的心神都能好好的休息,休息……
正逗弄着儿子的雪歌全然不知拓拔残此时此刻的心情,若是她此时回了头,看到拓拔残的表情,或是知晓他此时心中想的是什么。
大概会皱着眉头,让上天收回她刚刚的话语。
她不知……
拓拔残亦不知……
仅仅是一句话而已,便有如此影响。
在张家用过晚饭,也在张家用过饭后茶点,看过天空,赏过月,观过星……九点,花其镇的居民,在这个时候,一般都已经缩回自己的家里,该看的电视看过之后,便要收拾收拾,睡觉去了。
佟笑礼和简子南,加上拓拔残,都是都市中人,且……曾经日夜颠倒的生活过得久了,也习惯了,在南部,不过十二点,他们可都不会乖乖的去睡觉。
仰头,躺着长椅上,能留在张家,确实是一件享福的事情。
如果张伯和张妈不反对的话,佟笑礼甚至还打算去跟二老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能认他当个义子。
雪歌姓佟,他也姓佟。他们都乐意认雪歌为义女,相信,一定不会拒绝他才会,往后,他更有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往这儿跑,来享受这难得的清静了,越想,越美,到最后,佟笑礼尽压抑不住的笑出了声。
“你没问题吧?”简子南白了一眼佟笑礼,蠢……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他尽然完全不知道节制的疯笑出声,看来,他是一点都不把大哥放在眼里,还是说,他其实是想闹闹大哥,看看大哥发脾气时的“威严。”
“没问题,没问题……”,努力止了住了笑,佟笑礼用力的摇头,“只是想到开心的事,别介意。”
“是什么开心的事?笑礼,不妨说来听听……”,雪歌笑着转头,看着佟笑礼,清澈的水眸之中,闪着亮光,唇角微扬,看来,她是相当的有兴趣且非常的想知道佟笑礼到底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会笑成这个样子。
佟笑礼摇头。
“对我来说是高兴的事而已,没什么,没什么,雪歌,别追根究底的,你佟大哥可挡不住。”笑着轻语,想让雪歌放他一马。
“也是……”,雪歌若有其事的额着,“对了,两位大哥,时间过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大嫂在哪里呢。”
这事儿,他们怕是早就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是的……
若非雪歌提醒,佟笑礼和简子南早就忘了曾经和雪歌有此一说,简子南聪明的转头,装做没有听到的继续观星。
而佟笑礼,轻了轻嗓子,也抬起头……
“雪歌,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和子南吗?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我们总不能上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压根就不爱的女人结婚吧,别急,如果我和子南这辈子不是当和尚的命,迟早我们都会把你的大嫂给娶回来好吗。”
这种事情,他可不急,虽然,已经近三十……
人生还长得很,真的遇上了,他们不会抵抗,若真的遇不上,那也是命,不强求啊,不强求……
“或许,我该给你们算算命……”纤手,轻托着娇巧的下鄂,雪歌凝着佟笑礼和简子南。
算命?
一阵错鄂,两人再也没有那个心思去观星,就算现在天上有颗再亮的星子也吸引不了他们的注意力。
“你?算命。”异口同声,可见,两人多么的有默契。
“闭嘴……”,旁边立刻一声低吼送过来,“安理才刚睡着,你们想吵醒他吗。”
呃……
佟笑礼和简子南微微的撇过脸,是了……有了儿子,自然没有兄弟。呃……儿子是比弟兄还亲一点。
不过……
这也不能怪他们啊,谁让雪歌突然说出如此让人惊怔的事情来吗?
雪歌……
算命……
这两个东西,这辈子他们也没有办法把他们堆到一起去。
拓拔残的一声吼,让雪歌脸上的笑,更明显了,她好看的看着两位怔然的兄长,是啊,如果刚刚这句话不是她说的,恐怕连她自己也会浮上这种表情吧。
“别误会,自然不是雪歌会算命,而是前二个月,镇上来了个算命的,听说灵得很,镇上的居民,有三分之一,都去拜访过那位算命的呢,最最最难以让人置信的是,那位算命的不是先生,而是小姐,是一位年仅二十三岁的小姐。”
神奇吧……
刚听到的时候,她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子,却征服了花其镇三分之一居民的心,个个都拿她当亲女儿来看。
听说,那算命小姐家传算命之术,加上她天资聪颖,早在满十六岁那年,就已经挂牌替人算命,到现在,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算命师了呢。
不过……
她总日缩在租来的房子里,成天也不外出,不与人打交道,比雪歌还要缩进自己的壳里,都是别人去拜访她,她也不主动的去拉生意。
雪歌还听说,那位算命师小姐是因为与家人不和,某件小事闹翻了,才离家出走的,因为不想让家里人太快找到,所以,她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
到今日止,雪歌还不止有机会去见上她一面。
她有好奇心,却还没有好奇到非去见某一个人不可。
“哦……”
佟笑礼和简子南都松了一口气,那个算命师小姐到底有多神秘,有多灵,与他们全然无关,只要雪歌还是雪歌,并没有因为久居花其镇,还学上什么让人太过讶异的技术就好。
平凡是福。
平凡是福啊。
“雪歌,差点被你吓到了,幸亏那个算命师不是你,否则,为兄我一定去砸了你的摊子。”
“若然是雪歌,你们也不会真的去砸,相信,一定会让更多的人去捧场才是。”
“会是才有鬼。”简子南轻哼一声,“那种东西,不信也罢。”
一路闲聊,拓拔残都不曾再参上一句话,他的全副心思,放在睡着的安理身上,他很疼安理,很爱安理,这一点,无庸置凝。
所以,连安理睡梦中的样子,他也能看得如此出神。
夜,更深。
花其镇居民,大部分,已经入睡前往找寻周公聊天,连隔壁张家二老,也早早的熄了灯。
“很晚了,你们也该回去休息。”站起了身,雪歌来到拓拔残面前,伸手,刚要抱起安理,却被拓拔残蓦然站起的身躯惊了一下,他抱着安理,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去,雪歌无奈只好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