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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初忆之光4

“走吧。”他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轻微的跳动着的心脏。重新开始紊乱。可是,为什么会这么温暖呢,为什么明明是这样寒冷的冬天,手掌间的温度却是这样的温暖。暖的,像是初春的温度。

少年,你真的有那样的魔力。让人,会一时间的沉沦和茫然。让人。无法逃离。

“你的手怎么会总是这样的冷。”语气中掩饰不了的关切。棕色的眸子中流转着动人的光芒,映衬着白色的雪,纯洁的,明亮的,像是天上的星辰。耀耀生辉。

“以后我帮你来暖手好了。”嘴角微微扬起,眉眼舒展。话语清凉的像是不经意间舒卷的云层。慢慢悠悠的。

她愣住,无法呼吸。

四周寂静。只有她和他安静行走的声音。整一个世界,都像是熟睡般的沉默。

幽静无声。

空无一人。只留下一长串的,两双深浅不一的脚印。蔓延开很久很久,好像没有尽头一般的。

万物初始般的。沉静。

就像是偶尔间洒落在深谷的幽光,即使是微弱的,却照亮了整一片渴望温暖的谷底。可望不可即,却成就了一瞬间的满足。

我以为,我可以幸福,即使是将自己的心事掩藏起来,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可是我却忘记了,这只是我以为,单纯的,傻的天真的我以为。于是,我成为了那份决然的思念的,沉沦者。

天台。微风拂面,阳光明媚。那是一个春的初始,温暖的让人忘记了刚刚过去的冬。没有了任何的防备,很自然的接受着,这份异常温暖的春。

天空,湛蓝无比,像是海水一般的蓝的透明,蓝的深沉。云层深深,阳光隔开了一道道的浮弱光线,不留神的沾染在回归的候鸟上,反射出的光亮,落在眼中微微一闪。

很安静。只剩候鸟拍动羽翼时候发出的,细不可微的共鸣声。掉落的灰色羽翼,覆盖了这座城市和城市中的每个人的骨骼。而他们,全然无知。沉浸在,温暖如光的三月之初。

夏安一直觉得沈繁月是一个很安静,很美好的人。甚至有的时候她会深深的自卑,因为她身上独有的高贵和典雅之气,会让她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卑微,这样的低俗。尘埃和钻石之比,无可挑剔。

沈繁月即使安静而立,也是最为耀眼的,天空中的星辰。

而夏安,即使微笑而语。也不过是最为隐秘角落处,随风而散的尘埃。不会有人去注意,不会有人去深究,亦不会有人踏足那片孤单的角落。

“安安。”她喊她,目光落在夏安的身上,轻微的浮起一层浅浅的氤氲,很像大雾,湿漉漉的一片。

她不解,只是木讷的一点头,站在她的前面。有那么一种错觉,她看见光线下的沈繁月是这样的脆弱和苍白,像是被风一吹就会散了似得。她甚至有点害怕,因为沈繁月现在站的地方仅仅只有一根生锈了的栏杆保护,而她身后则是几十米的高空。

“你说,从这里跌下去会不会很疼。”她说,轻轻的笑着。却是这样的决然,这样的无奈和绝望。目光涣散,浅蓝色的连衣裙随风飘扬,扬起一个很美很美的弧度,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真实感。光线欷歔,带着的浮游,也是这样的隐隐约约。

她一愣,心中隐隐不安,慢慢靠近她,却被她喝住:“别过来。”语气凌厉,和刚才的沈繁月简直是判若两人。

“繁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从刚才她找她来天台之前,夏安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很奇怪的感觉。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第六感了吧。

眼前的沈繁月却忽然的笑了。笑声是这样的凄凉,这样的悲惋,双手反撑住背后的栏杆,铁锈斑斑的栏杆轻微的一个摇晃,夏安的心也略微一紧。

“安安,为什么,你也要背叛我,为什么你也要骗我呢。”那是,泪,透明的,却是这样的悲哀。好像,全世界都背叛了她似的。世界在此刻崩塌。

夏安低下头,心中五味夹杂,她是对的,错的是自己。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陈左,可是却一直当做不知道。

“繁月……”

“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要去喜欢陈左。”她问,夏安却无从开口,甚至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有沉默。无法忽略的质问。

“我只有陈左了。安安,我求你,不要喜欢他好不好,还给我好不好。安安。”她说,泪眼婆娑。哀求着说。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那是第一次,夏安看见这样卑微无助的沈繁月,就像是那个在‘福缘路’苦苦求存着的自己,那么的卑微,那么的微弱如蝉。

她迟疑,愣住,心中的钝痛慢慢的散开。不要喜欢陈左。那么,该怎么办。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可怕的问题。这么,恐怖的问题。

不要喜欢陈左。是不是意味着,彻底的退出他的生活,然后一切回归到最初的时候,一切都归为平静,再没有什么可以期待。没有早上起来的时候,那个少年在街角处等候的身影,没有那个温润的嗓音呼唤着说:“安安。”,没有,那个对自己微笑着的少年。没有……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就像是一下子沉入了海底的深处。彻骨的寒冷。

“呵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不可能的,我怎么会这么傻呢。”她看到沈繁月接近疯狂的笑容,像是要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似得。那盛开到荒芜的遍地的颓靡玫瑰。

“陈左忘不掉我的。你也忘不掉我的,安安,我会永远在你们中间。”像是一句诅咒,一句用血凝固的诅咒。她来不及拉住她。之触碰到她脆弱的蓝色一角,沈繁月纤弱的身子,在空中急速的下坠,像是折翼的蝴蝶,被风疯狂的席卷着。而她看到了她牵起的嘴角。竟然是这样的温暖,一如初遇时候的样子。

触摸到冰冷的空气。看到地上盛开的火红色的玫瑰,蔓延了一地,灼伤了她的眼睛,定格着,无法忘记。永远的。铭刻。还有,楼下,他难以置信的目光,转而冷漠如冰的眼神。

你终是我记忆中的少女,依然的纯洁,干净,美好。盛开在最初的盛夏,结束在最暖的初春三月,然后永远的定格在我和他的记忆中,无法磨灭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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