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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遥在彼岸,近在彼心

她的眼底氤氲一片,忽然间的觉得他的模样有些的潮湿和模糊。耳边是烟花盛开后一片片的欢呼声,狂欢的人群。隔绝开的却只有一片安静的沉溺。他和她紧紧的相拥,仿佛要一直到世界的尽头般的。

那个吻,轻的像是羽毛般的,微凉的,却是带着无比的爱恋,一同盛开在温暖的气息中,盛开在华美的烟花下。然后,烟花盛开。陨落。循环。

12点的钟声响起,他们安静的走在空荡的街道上,聆听着沉稳,古老的大笨钟发出的沉稳而清楚的钟响声,双手紧扣,额头轻抵,微微低语:“我会等你回来。”

“我会想你。”然后呵呵的笑着,只是彼此的眼睛处却微微的湿了。不知不觉。天空零零散散的飘落下一丝丝的纯白的,冰凉的雪花。她轻轻的接住,却在掌心迅速的化成了一滩澄澈的水渍。

雪纷纷扬扬,她喃喃自语:“下雪了。”他目光柔和,丝丝的暖意,“恩,下雪了,有你在身边,真好。”那是一句温暖你的话,盛开在冬日的雪夜,暖的人想要落下泪来。

那个少年,那个少女,紧紧的相拥着,昏黄的路灯下,晕散开的淡橘色光芒,虽然混沌,却显得这样的的暖暖的。随着雪的下落,这样的唯美动人。

世界沉默安静。像是熟睡中的孩子。

缄默不语。

宽阔的机场,杨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倾洒进来,落了一地的温暖。散落在地上晕开了一层层的金黄,微微的炫目。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站在她的眼前,依然是干净温暖的笑着,目光柔和,在微弱的阳光下,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有点让人心疼。天使般的少年,溪水一样的笑容。怎么会忘记呢。

周围是来来匆匆的旅客,行李箱在地上拖着,发出一声声轻微的响动,他们相视无语,安静的像全世界只剩下彼此。

他可以看见她眼中的不舍和忧伤,她亦可以看见他眼底的爱恋和微微的疼。一瞬间忽然不想说,只想安静的看着彼此,然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时光荏苒,也不改变。

“小落。”夏安有些不忍心的说,微微的叹口气。耳边传来机械的女音,“飞往维也纳机场的k357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没有上机的旅客,快速登机。”

时光总是这样的快,你看,一个不留神,连飞机都要起飞了。梁宁。只是,真的好想再看看你的样子,四年,会不会我的样子在你的记忆中慢慢的变得模糊。我没有勇气去确定,我的少年。

“小落,进去吧,飞机就要起飞了。”他淡淡的笑着,语气温和,轻柔的像是不经意间的风。眼底透出一丝丝的温暖,还有,浅浅的不舍。而他只是安静的笑着,一如初遇时那样,笑得这样的阳光明媚,好像从来不会有阴天。让人,心里平静下来。

阳光,笼罩在他的周围,轻柔的包围着这个少年,顷刻在头发的光芒,顽皮的跳跃着,跟着空气中的浮游,微弱的在若隐若现的光线下游动,不亦乐乎。而他,站在干净,金黄的光芒下,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神,俊逸的脸庞,微微扬起的嘴角,牵起的微笑这样的风轻云淡。就是这个少年,为了自己差一点失去生命,就是这个少年在自己回忆痛苦过去的时候,紧紧的抱着自己,她何其有幸,有这样的温暖的少年守护着,呵护着。又何其残忍,为了自己的梦想,离开他。毫不犹豫。

“我会等你回来。”淡淡的说,脸上是三月般温暖和煦的笑容,盛开在阳光下,短暂的让人微微的怔住,这个像是不属于人间的少年。一瞬间的。

“好。”所有要说的话,全部包含在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中,语气微微的一顿,心中隐隐的开始蔓延着钝痛,那是一种呼吸起来都会疼的痛。

最后一眼,定格成永远。回忆中,不会泛黄的片刻。

转身离去,慢慢的远离,渐渐拉开彼此的距离,一个向前,一个站在原地,她走着,行礼在地上拉出‘嗤嗤’的响声,像极了她心中的疼。

我知道,我和你的距离正在拉远,我也知道你在远远的看着我。只是,我懦弱,我害怕,我怕我一转头,看见你温暖安静的笑容就会崩溃,就会妥协。会荡然无存。

身后炙热却微凉的目光紧紧的对着眼前的人,眼底染上的悲伤开始逆流成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我知道的,你终究是要离开的。我的小落。我生命中的精灵。

进入安检的时候,她顿了顿身子,头微微的侧过,余光瞥见那个少年,他的周围是擦肩而过的旅客,他们繁忙着,而他站在人海中静静的望着她,就这样的安静的站着,目光越过重重的人群,落在她身上,温暖的,轻柔的,像是,风一般的。无声无息。

狠下心,快步的走进安检,然后重重的呼一口气,心中还是会隐隐的疼。无可奈何。

“为什么不好好的道别。”身旁的夏安有些不解的问,眼中是淡淡的心疼,为什么呢,小落,你要这样的倔强。

林小落只是浅浅的一笑,目光望着那片蓝的灰暗的天空,眼睛像是没有焦距的:“我怕。我会后悔。”我怕看到你的笑容,会没有办法离开。其实,我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我始终都是。一直都是。讽刺至极。

“后悔吗,就这样的离开。”她问,语气诙谐,像是在开着一个玩笑般,嘴里的热气被呵出,形成一片小小的潮湿。

那片天空,似乎有些阴霾,连着灰蓝都渐渐的加深,冲刷成,淡淡的黑蓝,是天空要哭泣了吗,因为,上帝忘记了关掉花园中的水龙头了吗。

“后悔,我只是后悔,曾经太过倔强。”伤害自己最爱的人。然后现在的懦弱,却让另一个人来等待。

“小落。我们都是傻子。”她听到身侧的夏安这么说,蓦然的笑了,笑得有些嘲讽,淡淡的茫然和无奈。谁不是傻子呢,谁又能一辈子这样的清醒的过呢。很多时候,做一个傻子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呵出的热气,消失的悄然无声。

飞机起飞划破天际的平静,在机场上方遮盖出一片大大的阴影,‘轰隆隆’的声音,遮盖住短暂的喧嚣。投射下的阴影像是被上帝遗忘的角落。毫无声息。

而机舱内的林小落,安静的看着越飞越高的天空,外面是一片蔚蓝的云层,像是深蓝色的海洋般的宽阔,原来,天空的最高处,竟是这样干净的蓝,那么,为什么外面却是灰蓝的呢,难道,连天空也有自己的伪装。还是说,它也会伤心,所以要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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