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幽,仿佛一张薄被将末日丛林紧紧包裹住。微风吹过,带起阵阵婆娑轻响。大树下的草丛内,一只灰兔悠哉哉地边吃边跳,欢快得不行。突然间它猛个抬头,眼光在枝桠密集的间隙里搜寻,惊恐不安的感觉令它竖起了长长的耳朵,不知道是否听到了什么?浑身忍不住颤动,身子一扭,便消失在原地。
“你小子给我站住,有种别跑……”
“你小子有种,就跟我来啊……”
声至,两团流光以追星赶月的速度先后穿越这片密林。胆小的灰兔从草丛中探出头来观望,见走的远了,便想要跳出来追上去瞧个热闹。只是刚蹦两下,一扭身,又跳进草丛躲了起来。
“小白姐,猫哥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
“你不生气?”
“还好,有那么一点点,我看那红狸也不是存心戏弄我们。”
“让你猫哥教训一下他也好。”
“我就担心猫哥打不过他,会吃亏……”
“那小子的确蛮强的,从小出生在原本不同的能量环境内,能有一尾的实力,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天耗点头道:“那我们要不要帮他?”
“看看吧?能帮当然要帮,这样的顺水人情能多点才好?只是那末日之轮毕竟是一件圣器,以我们的能力恐怕还不成?”
“要是师父他们在就好了。”
“当心……”
天耗停住身形,一脸茫然的看向小白寻问道:“又有古怪?”小白左手点出,正前方一片空地中浮现一朵白莲,白莲绽放开,旋转激射出去,一团雷光炸响。天耗皱起眉头骂骂咧咧地张嘴一吸,学那红狸将雷光吞噬入体,片刻吐出一颗珠子来,珠身现红白双色妖异如火,纯净如电,天耗将珠子抛给小白笑道:“白姐姐给你了……”小白伸手接过,看了一眼打趣道:“难得有好东西还记得姐,真舍得……”“哎”天耗叹气一声,笑道:“好东西放在我和猫哥手里也就有救命的用处,只有白姐姐这样的高手才能发挥最大效用,这丛林古怪的很,也不知道前面会不会遇到危险,白姐姐手段越大,我和猫哥才越有安全感啊……”小白边撇嘴边仔细端详手里的珠子轻笑道:“你小子呀……”憋了老半天,好不容易逮着个空闲,在一片草丛中卖力施肥的天耗问道:“咋了?”小白回神发现一个问题:“你小子在拉什么?”天耗回道:“拉屎啊……”“拉的什么屎?”“嗯……看起来蛮黄的……”“高手啊,你小子连莽荒屎都拉出来了,看不出来,你和你师父一个德性呀!”“白姐姐,别说了好不好?我师父挺好的呀?”“我没说你师父不好啊…”“那你到底是嘛个意思啊……”“你拉你的屎吧!不说了姐走先……”“靠你到底几个意思啊?真心不明白啊!”一脸茫然地天耗提起裤子追了上去,小心问道:“小白,你在看啥子?”“别自做多情好不?你小子拉屎又不是吃屎有啥看头?”天耗一脸苦瓜相愁眉苦脸地欲语还休,没奈何伸手到裆下掏了两把,说道:“白姐姐,你要急死个人了?能说点明白的不?”小白白了他一眼骂道:“臭流氓……”天耗伸手到鼻子前闻了闻笑道:“不臭啊……不信你闻。”正在小白作势要打时,远处空中一道紫色光柱冲天而起,这方圆数百里的丛林照耀如同白昼,天耗愣愣地瞅着天空,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小白眼神凝重,伸手扯住天耗化做一团流光飞掠出去。天耗不死心刚要寻问,小白一掌抽出,只听“咔咔……”一连串轻响,随着身子轻微颤动,停了下来。两人一落地,天耗向后翻滚两下,双手结印打出,笑道:“叫你藏,还不给哥出来?”小白左手结印,御起飞剑向天耗前方的大树斩落。只听“嗤”的一声,飞剑被无形物体冲撞斜飞上天,小白轻轻飞起接过飞剑,嘴中叱喝道:“躲躲藏藏很好玩吗?想玩姐送你上天堂找天使玩去,姐没空陪你耍,给我死去。”光环激射出去,远远的没入丛林深处,玲珑伏魔环旋转一圈,飞回
来的时候带起一连串响动,眼力所及,一株株树木拦腰斩断,轰隆隆倒下一片,一时间尘土飞扬迷人眼,天耗飞身而起,站在空中与小白呈犄角之势,眼带疑惑地寻问道:“得手了吗?”光眼打开正在搜寻敌踪的小白摇揺头,道:“没有,我们这回遇到高手了,小心点。”天耗点头苦笑,大声嚷道:“啥熊高手?只会偷偷摸摸,敢……”“哎呀?什么玩意儿?”一道光在空中闪过,不等天耗定晴看个明白已近面前,来的好快,天耗在空中急速后掠,这时才看明白,光华在身前三丈处炸开显出一张戴绿色帽子的驴脸来,鸡蛋般大的眼珠骨碌碌乱转,一动不动地瞅着天耗,小白作了个后撤的动作,天耗身形一动,那奇异驴脸张开驴唇就是一声大吼,天耗不动了,破口大骂道:“娘娘的?也不看看自己长个啥熊样?还敢嘲笑我?再叫?再叫老子就把你吃掉……”那驴脸是个没脑子的蠢蛋,张口又是一声吼,小白在一旁看着笑弯了腰,天耗恶趣味爆棚,深吸一口气,腹部收缩,撅起屁股就来了一发,大叫笑道:“叫你叫,饿晕头了吧?尝尝……香不香?”“香……真香啊!”天耗和小白寻声望去,夜空中一团锦绣星光簇拥下的明月,显得异常明媚,圆月正中竟生出一团黑色影子,离的远看不真切,见四下再无异样天耗纳闷问道:“那是什么东西?”见小白摇头,天耗双翅一震斜飞上高空,深秋的夜空,清冷异常,越到高处越显得风声鹤唳,风呼啸着从领口钻入,衣服膨胀起来,身体如充气气球,天耗双翅连连扇动,待得抬头,只见一团乌黑迎面而来,天耗连忙停身双翅在空中划出两个风暴涡旋,身体一转,便要躲开,在飞到那团乌黑侧身两丈距离时,正好看到一张奇异面首转过来与他对视,天耗仔细一看不由大叫:“天影?”这一叫,只叫的他胆颤心寒,天影的术士都是属于刺杀流的高手,一击毙命了无痕,比起暗影魔影的术士要难缠的多,正要开口叫小白帮忙,只听“吱吱”声响,原本绻缩的体形,伸展开,一件乌黑法袍飞了起来,对着呜呜呜呼啸而来的两团风暴裹挟过去,看到率先出手的天影,天耗不知是本能还是害怕,双脚飞起在空中连翻点踏,只见一个个小型涡旋风涌而起,片刻在天耗身周生成大大小小上百之多,在那天影术士和天耗间形成一道防护网,做完了这些,天耗勉强安心,松了口气,这时才来得及打量眼前之人,只见那人绿眼乌发紫面皮,挺直的鼻梁尖尖地挂在饱满的天堂上,映得深深的眼窝里泛起碧油油绿光的眼珠子仿佛如天上两颗闪亮星辰,忽闪忽闪的,甚有节奏,看的天耗忍不住浑身打颤,笑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怪?又不像?如果小白的笑是迷死人不偿命的温柔,那么这人就是笑死人活该的冷漠。就在这时,天耗低头间看到小白不知何时已赶到那人身后,手中一把白莲剑剑花激荡,悄无声息地刺向那人后脑勺,离下两寸距离,小白起手运力狠命一刺,只听那人妖艳红唇轻启如蚊呐般呢喃了一句:“呼啦……”“什么?”没听清的天耗回问一句,不过换来的是石破天惊的嘶鸣和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咔、咔咔咔……”一阵紧过一阵的交?锋过后,小白仍然站在那人身后,剑锋仍离那人后脑两寸,未有寸功未能寸进,剑身已被那张名叫“呼啦”的驴脸张嘴咬住,旋浮的剑气莲花拼命激荡在驴脸之上,犹如金石玉磐互相撞击碰撞,响声清亮悠扬。“好了,呼啦,放开它……”叫呼啦的驴脸向前动了一下,只是嘴巴咬得紧紧的,一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那男子似感无奈,O伸出手摘下驴脸头上那顶绿帽子戴在自己头上,抚摸着光秃秃驴头没好气道:“还不放开?”叫呼啦的驴脸亲呢地贴着那人胸口蹭了两下,一个欢快转身化做一团光亮,从那人衣领钻了进去。“哎,头好痛啊……”小白轻笑:“如果我那一剑刺进去了,现在你还会头痛吗?”“不会……”“那你为什么头痛?”“因为好烦呢?”“如果我那一剑不是刺你的头,而是心,你还会叫呼啦吗?”“不会……”“为什么?”“因为我是呼啦王子啊?只要呼啦不死,我永远死不了?”“因为死不了所以才会心烦,因为呼啦没能被我杀死所以头痛?”“没错,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了。”“可惜我就是这样聪明的女人。”“那你去死好了,凡是杀不了呼啦的,就只好被我杀了……”“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