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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2 杰克是谁?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老子

“是个男孩。”

医生的话以及他暂住的这个小躯体中传来的意外之痛是杰克最后能记住的事。之后他作为全新的存在,有了人类的意识。1944年8月10日,这是一个闷热的夏日,杰克出生在德克萨斯州沃思堡市,他的妈妈是位20岁的美国美女,名叫艾伦·坎菲尔德。他脑海中关于为什么以及怎样变成人类的意识消失了。杰克很快就忘了他到底是谁以及为什么要选择变成人类降生到世间。

他变成了——人类。

杰克出生4天后,他的爸爸,美国空军中尉巴德·坎菲尔德休假回来了。他大笑着抱起了这个小婴儿,从头到脚抱得紧紧的。他还带回了一架结结实实的P-38闪电飞机模型,这是巴德在从基地回沃斯堡的漫长旅途中拼装起来的。巴德只有24岁,但他为儿子感到特别骄傲,这种骄傲程度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第一个孩子就是儿子,这让他出奇地兴奋。巴德所在的工薪家庭一直有着从军的传统,尽管他知道杰克太小了,根本玩不了模型飞机,但他希望将来有一天,如果他没能从海外战场上回来,杰克依然能拥有这架飞机。

对巴德而言,保护祖国是他的最高使命,他希望儿子也能继承这一传统。即使他不在身边,不能教杰克保护这个国家的意义,他希望这架模型飞机能够提醒杰克他的家族一直有着从军的传统,而保护这片故土是无上荣耀的。

巴德的飞行能力尤其出众,他被派去训练B17轰炸机驾驶员,因而不断在美国的各个培训基地间穿梭。在美军战备力量中,空军起到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在美军的培训基地里,巴德的专业技能越来越得到重视。巴德的工作对于战备力量的发展至关重要,但他发现远方的艾伦和儿子总是让他分心。所以每次他接受了新的任务,总会将老婆孩子带在身边。

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杰克分别在奥马哈、明尼阿波里斯还有美国的其他地方生活过。在美军及其同盟赢得战争后,巴德凭借自己的专业技能,受邀去西弗吉尼亚州的惠灵带领并教大家销售汽车配件。这份工作的薪水比在军队高多了,而且艾伦家在惠灵市有亲人。惠灵市是个频频出现在明信片上的美国小镇。这个地方只有3万5千人,不论从哪个方向看都很美。艾伦和巴德都觉得他们找到了理想的安家之处。

********************

对于选择降生为人类这点,杰克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而有关金色摩托帮的事他更是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然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在非常迅速地长大,而双手也能干很多灵巧的事。但他并不和别人分享这些想法,因为他觉得,这只不过是小男孩们常有的想法罢了。

尽管艾伦是一位严厉的母亲,但她总喜欢拥抱杰克和他弟弟们,告诉孩子们自己很爱他们。这几个男孩总是喜欢探索周边的溪流、俄亥俄河以及周边的丛林,这些活动构成了他们朴素但却舒适的童年世界。

战后,对惠灵市的大多数成年人而言,喝酒是他们进行放松的主要方式之一。艾伦也会适当饮酒,主要在几个家庭一起野炊或是其他社交活动时才会喝一点。但巴德的习惯就完全不同了。

一旦开喝,巴德能在一个晚上喝掉一整瓶威士忌。只要喝多了,巴德总是对艾伦和儿子们很粗暴。清醒时,巴德很严厉,对儿子们的要求也很高。他推崇体罚,当杰克行为不端时,他总会毫不犹豫地揍他一顿。当巴德喝醉了,事情就变得更加糟糕。

他会用一把重重的猪鬃梳子来打杰克,因为比起用手直接打,用梳子会打得更痛。杰克挨了几次打后,变得很怕巴德。当他觉得自己惹了麻烦或是巴德喝醉了时,他都会躲得远远地。杰克越发地擅长躲藏了,他甚至能想办法躲到落地式收音机的底部,而这在他爸爸看来是绝无可能的。暴怒时,巴德会在房子里四处搜寻杰克,杰克也知道,自己只是在拖延时间,最终还是会挨打的。但他已经意识到,巴德的怒火会渐渐变小,在大多数情况下,他挨打的程度也会减轻。

虽然巴德·坎菲尔德离开了军队,但他心中的军人意识却已根深蒂固了。部队中的命令、纪律、等级以及最重要的规矩等观念在他心中扎下了根。巴德定下了各种各样的规矩。如果杰克和弟弟们不吃光所有的饭菜,那他们就别想吃甜点。如果他们不把自己的房间打扫干净,那他们就会被“禁足”,除了学校哪都不准去。巴德最重要的一条戒律是,对所有的约定都要守时。

还是个小男孩时,杰克就喜欢自然和运动,他喜欢在家附近的林子里玩耍。他总是想象着自己是拓荒者,探索这片未经开发的土地,欣赏前人未曾看到过的景象。

杰克的注意力经常会被一些很细微的事物吸引,例如他的目光会追随蝴蝶从一朵花飞到另一朵花,或是看着小松鼠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杰克在躲藏处看着小动物时,注意力特别集中。比起看这些动物回家,世界上的其他事对他都不重要了。有时,只有夜色降临,天黑了,杰克才不得不回家,但他常常会比晚饭时间晚一个小时。巴德会很生气,但并不是次次都打杰克,杰克就等着以别的方式挨罚吧。

六岁生日后没几个月,杰克的生活就发生了巨大变化。巴德酗酒越来越凶了,艾伦无法忍受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于是艾伦申请了离婚。她带着三个儿子搬去了母亲家,过起了没有巴德的生活。

杰克的外婆布兰奇用自家屋子开了一家小的礼品铺子。她向邻居们出售羊绒衫、进口肥皂、银相框以及其他一些特别的礼物。杰克喜欢看着人们在他的新家前驻足,他也喜欢绕着房子自由地奔跑,完全不用害怕会招来痛扁。房子周围发生的一切,以及外婆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都深深地让杰克着迷。外婆总能将一些普通的(在小杰克眼里,常常是奇奇怪怪的)东西变成礼物卖给大家,而人们也总是会为此开心。杰克很快发现,他想成为外婆那样的人。他想让人们开心,同时又能让自己活得好好的。

尽管只有8岁,杰克俨然成了小小企业家。他发现,通过帮助周围的邻居,他有办法挣到钱。在离他的新家两个街区远的地方有一个公园,那里有手动泵能够泵出新鲜的泉水。杰克将清冽的泉水装进一加仑的水壶中,把水壶堆到他那艳丽的红色小车上,然后将这些水壶送到那些年老的孀妇家里。她们都很是感激杰克带来的帮助。为了感谢杰克的辛劳,她们会给他五美分或是一角的硬币。只需一天时间,杰克就能挣到足够的钱来看他深爱的周六的日场电影。

通过泵水、送水获得的收益激发了杰克的灵感,他开始了送报之旅。很快,人们就在邻间巷里看到杰克的身影,他骑着自行车四处送报,熟练地穿梭在停泊的汽车、狂吠的狗儿以及人行道上轮滑的人群中。杰克喜欢空气从发际穿过的感觉,他奋力地蹬着自行车,尽可能使速度加快。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快点送完报纸,他只是喜欢速度带给身体的刺激感。

杰克很是享受这段美好的童年,因为小时候和纪律森严的爸爸一起住,爸爸极强的控制欲让杰克错失了很多乐趣。和外婆同住大约一年后,艾伦再婚,杰克和弟弟们离开了外婆家,搬去和艾伦以及佛瑞德同住。佛瑞德是艾伦的新婚丈夫,也就是他们三兄弟的继父。很快,他们就有了小妹妹金姆。

杰克偶尔也会见见巴德爸爸,但佛瑞德天天陪在杰克身边,他已然成了杰克心里真正认可的爸爸。

十岁那年,杰克在学校里表现出众,运动方面也很棒,他拥有了很多朋友。因为摆脱了巴德的坏脾气和森严的规矩,杰克和妈妈的关系也变得愈发亲密和健康了。佛瑞德和艾伦的经济状况不太好,杰克有一位有钱的姑姑看出了他身上的潜力,把他安排进了惠灵市的一所私立军校读五年级。杰克的学业依旧优秀,他也毫无差池地长成了小少年。

********************

杰克的青少时光都是以学校和自己超凡的体育技能为中心的,这几年对他而言是很美好的。杰克玩橄榄球,并作为边锋入选了久负盛名的惠灵全城队。那时候,高校赛中的边锋总是有很多接球的机会。而在杰克身上,他常常能触地得分。杰克还参加了游泳队,在田径队中参加四分之一或一英里的接力赛,他还是校合唱团的一员,总体说来,杰克在校园里很是出名。

合唱团的经历对杰克而言很是特别。他喜欢和别人一起通过唱歌,创造和谐之感,也因此受到启发去学了吉他。中学时,他和朋友组了自己的乐队,一起演奏有关和平、博爱、禁用炸弹、反映社会不公平现象以及20世纪60年代初期一些其他问题的歌曲。通常,在演奏音乐时,杰克都会有统一和欢乐的体验,那是一种多么绝妙的感觉啊。

在这一时期,通过和一位表亲的友情,杰克了解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富有。杰克家只是中产阶级,而他的表亲住在一栋有私人游泳池的宅邸中,那里有很多辆私家车,有网球场,有大大的卧室、华丽的衣服、许多宠物狗、马匹以及美妙的景观,这一切都让杰克觉得自己身处天堂。一开始,杰克很是嫉妒这位表亲,但很快,杰克就决定以后他会自己创造出这样的财富。

与此同时,杰克还做了很多份兼职,比如说在当地的乡村游泳俱乐部当救生员。 尽管生性羞涩,但通过朋友,杰克还是能接触到很多可爱的姑娘,他还和朋友一起在城里参加了许多次四人约会。很快他就有了第一任女朋友。杰克的社交生活很是忙碌,他常常会忘记将自己的外出活动提前告诉继父和妈妈,若他没能按时回家,他就会被禁足或者被额外分配一些家务活。但从整体上看,杰克这一时期的生活还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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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的哨声响起,全市高中生橄榄球联赛结束了,这也是杰克少年时的光辉时刻。几秒钟前,他刚刚触地得分,赢得了比赛的胜利;现在,队友们欢呼着,把他当做这场比赛中的英雄。杰克的目光扫过看台,与他女友四目相交,他真真切切地觉得自己已经幸福到了极点,现在他准备好了,有能力应对一切挑战。

在学校,杰克并不是班里排名第一的,但他总是位列前三。事实上,在杰克参与的所有事里,他都能排得上前三。当他被哈佛大学录取时,他特别地激动,也特别骄傲,但他对被录取这件事本身,并不感到惊讶。人们告诉杰克,哈佛每年会从西弗吉尼亚州录取两名学生,而申请的人并不多。对西弗吉尼亚人来说,哈佛就像火星一样陌生。就杰克而言,他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心,对发现新事物充满了激情,因而哈佛是个理想之地。

杰克还收到了国内两所顶尖军校的录取通知,它们分别是位于马里兰州安纳波利斯的美国海军学院,以及美国陆军西点军校。让杰克去安纳波利斯的海军学院是他妈妈的梦想,而其他的家人则认为西点军校是更好的选择。杰克认为,8年的军校生活已经让他充分感受到了家里的从军传统,现在他想探索新的领域。经过深思熟虑后,杰克排除了海军学院和西点军校,选择了哈佛大学,而耶鲁和布朗大学就更不用提及了。

杰克仍然不记得任何有关金色摩托帮的事,他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选择成为人类。但他已然意识到,自己和西弗吉尼亚州那些一起长大的同伴不一样。他并不清楚区别在哪,他根本无需解释,从他记事起区别就一直摆在那了。

从蹒跚学步到小男孩,再到长成大人,融入西弗吉尼亚的环境对杰克而言并不难,但他总是期望能有点与众不同的事发生,相比朋友,他总是有更多期待。

他希望在马萨诸塞州坎布里奇市的哈佛大学,他的更多期待能得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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