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琢本想让师父取道安徽,走安庆、合肥那条走过的路。好顺便回家看看。不过,虚梁子却说:“不久,你就可以回家看了。”上官琢不知什么意思,虚梁子也没解释。结果,两人走了取道淮安、徐州,经归德(今商丘)回云梦山这条路。
一路上,走走停停。师徒俩不仅去看了淮安的韩信墓,还游了徐州的彭祖庙。
现在,上官琢的相术已学了个大概,只是欠缺经验。路上,虚梁子又给上官琢教了些江湖经验,还讲了五行八卦阵法等道门的简单法术和道门秘事。联想到之前师父说的话,上官琢感觉,自己可能快出山了,很开心,一路上,兴致极高。
十月朝,上官琢和师父一起在管城郊外祭奠了先祖师。直到此时,虚梁子才说了此次回来的目的:传宗主之位给上官琢。上官琢很吃了一惊,完全没想到。
“师父,好突然啊,那您以后做什么呢?”
“呵呵,到时你就知道了。”虚梁子淡淡地微笑道。
上官琢虽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过,还是很高兴。耶,玉快到手了。
两人又是几天的昼伏夜行,回了云梦山。井谷中,完全没有啥变化。进去时,上官琢才想起来,心里一阵叫苦,哎!看来,又要吃那令人作呕的“龙涎果”了。
果然,虚梁子又让上官琢吃那个东西。而且,上次“弱水”洞内,还有两个池上官琢没泡过,这一次,也要泡了。
这两个水池,一池青黑,性属至阴,泡在池中,感受到的是一种万念俱焚的心灰意冷;另一池赤红、性属至阳,泡在池中,感受到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烦躁;双池呈太极阴阳鱼状分布。虚梁子说,这两池有一甲子的时间没人入内浸泡了,它们是只有宗主传人才能够浸泡的,功效和刺激极强,对修炼的助益极大。
每日正午前后的三个时辰,上官琢要泡在阳池中;而每夜子时前后三个时辰,泡在阴池;连泡九天。这次,每天泡完一池,在洗池泡一刻钟。其余时间,都在谷中央静坐,感受一日开始时的万物苏醒和一日结束时的万物休眠。而且,这次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了,开始三天,上官琢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需要师父从旁帮助化解。直到了第四天,上官琢才能勉力独自应付,然后,终于慢慢地适应了。
这九天,上官琢就像过了九世一样,每天,那些记忆中的无奈、期望、失望和绝望就像刻刀一样在自己的灵魂上刻画,到最后,终于有点刻不动了。至此,心如止水不惊,眼似明镜透彻,上官琢终于能理解师父为何老那么不闲不淡的了。
待到泡完九日,上官琢出了池,感觉灵台更见空明,几能内视;神凝气聚,平时较难完成的幻术,轻易地就能完成了。嘿,这苦头没白吃。
上官琢正乐着,就听师父说道:“琢儿,你的药炼已经完成了,以后还需持之以恒地静修,将来,你的法力一定能大大超过我。好了,跟我过来,为师传你衣钵,以后,你就是宗主了。”说着,把上官琢领到了他起居的“无咎”洞。
“琢儿,你知道为什么你的‘神行之术’总是和我相差很远吗?”
“呵呵,肯定是我的修行还不够啦。”上官琢笑道,他很奇怪师父这么问。
“赫赫,不是。你和师父的差距没那么大,师父为了让你能更加用心修炼,跟你隐瞒了一个秘密:师父有一个‘神行护甲’。平时修炼的法力,加上这个器,就能发挥法器的作用了;法力越大,法器发挥的功效就越大。所以,有法无器和有器无法,都是无法‘神行’的。”虚梁子笑道,说着,交了件东西给上官琢。
上官琢接过一看,发觉是一套类似绑腿和马甲的东西。
“这个护甲,发挥到最大功效,据说可以御风飞行,不过,师父从未达到过。”
“呵呵,我只要达到师父那个程度就够了。”上官琢谦虚地嬉笑道。
虚梁子也笑了笑,拍了拍上官琢的头。坐在了石床上,接着,也示意上官琢坐下。继续说道:“琢儿,你一直问我同门的事,我都没说。今天,我就告诉你。”
“你三师叔,你已经见过了;你大师兄是二师叔的长子,早已夭折了;二师兄是户部给事中卓敬,早年从为师,后见天下已定,转取功名,已久不闻门中之事了。”虚梁子有点淡淡伤感地说道,“我也十数年未见他了。”
上官琢听得有点奇怪,据师父以前说的,鬼谷派只有宗主可收录门人。师父近二十年没再收徒弟,自己要是不入门,宗主之位为谁继承呢?恐怕,师父对这个二师兄的期望应该是很深的,现在又这么说。看来,是不希望自己以后去找他。
大相士,为枭雄所喜,为帝王所厌,一般不欲外人知其身份。像师父虚梁子,据说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普天之下不过九人。卓敬既入了仕途,当然更是如此了。
可能是也猜到了上官琢所想,虚梁子继续说道:“以后,不必和他相认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三师叔。上次见面,他说以后给你跑腿,就是这个意思。”
上官琢一听,颇有点暗喜。嘿嘿,这宗主的派头还真不小,还有师叔给跑腿。不过,看刘日新的本事颇不小。恐怕以后,在他面前,还是谦虚点好。
接着,虚梁子又给上官琢讲了门口那个“九宫洞”的计算之法和步法。至此,鬼谷派宗主的特权,上官琢算是都拥有了。上官琢以为传位的仪式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师父又把他带了“冢”这一洞,是乎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待。
那洞还是那浅浅的一窝,什么也没有。上官琢很奇怪,这里没有什么特别啊?
正想着,听师父说道:“琢儿,坐下!”待上官琢坐下了,就看他用牙齿咬破右手中指,然后,沾血在左手心上画了个云篆的敕符。同时,虚梁子让上官琢也咬破自己的左手中指,手把手的教他在右手上画了个同样的符文;然后,从领口取下那块夔门之玉,让上官琢右手掌和自己的左手掌相合,把那块玉合在其中;两人空暇的手又各做了个道指,四指相对,合在了一起。
看来,是要进行一个什么奇特的仪式。虽然自拜师后,见过了不少奇特的事,都有点处变不惊了。此时,上官琢却还是不禁好奇了起来:这,是要干什么呢?
(注:道家的符咒有先天后天之分。归纳起来有复文、云篆、灵符、符图四大类。
道家的指法有道指、三清指、五雷指等七种指法,见于作品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