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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定三秦,灭韩国(1)

陈仓失守,雍王章邯才感到形势严重,于是立即准备率军夺回陈仓,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两人也作好了支援雍军的相应准备。

章邯率军驰援陈仓,汉雍两军于陈仓附近展开交战,章邯军以轻车列阵,汉军先锋猛将樊哙率部猛冲,一举攻破章邯军。雍王军首战失利,章邯率部分别向废丘和好畴两个方向撤退。

韩信判断,往废丘撤退的应为雍王章邯所率的雍军主力,而退往好畴的则为雍将章平指挥的一部。废丘为雍国首都,章邯久经战阵,作战经验丰富,废丘城不容易迅速攻下,若旷日持久,对军心士气显然会产生不好的影响;好畴为废丘的战略侧翼,互为犄角,可呼应支援,同时也可等待塞王、翟王援军的到来。虽然章平也是能征惯战之将,但由于他手中的兵力不多,所以相对容易攻克,如果能先攻下好畤,再攻废丘,那就容易多了。于是韩信决定缓攻废丘,把重点进攻的矛头指向好畴,而派部分兵力警戒、牵制塞王和翟王派来的援军。

于是,汉军分道前进,曹参率军追击章平军,在好畤城南展开激战,章平战败,只好退入好畤城固守待援。

汉军随即围攻好畤城。正当汉军围攻好畤城之时,司马欣派将军赵贲率军驰援废丘,董翳也派军向泾水地区急驰。章邯得到塞、翟二王的援军后,率领三秦军队沿渭水西进,与汉军战于壤乡(今陕西武功东南)附近。两军经过一番激战,三秦军大败而去,章邯只得率领败军再度退守废丘。

当章邯率领三秦军在壤乡与汉军大战时,进攻好畤的曹参留下周勃率军继续攻打好畴,他自己则率军前往壤乡救援,迎击塞、翟两军。打败三秦军后,曹参又转向好畤。此时樊哙的军队也到达了好畤,与曹参等部合兵一处。不久,韩信也赶到了,各路军队在他的统一指挥下对好畴展开了围攻。樊哙率部奋勇先登,汉军其他各部也蜂拥登城。章平虽也是能攻善守的猛将,无奈独力难支,被迫弃守好畤,向北地退却,汉军占领了好畤城。

随后,韩信以樊哙所部围攻废丘,派曹参率部进攻咸阳。驻守咸阳的赵贲和内史保等部起而应战,被曹参击破,曹参攻占咸阳,进驻景陵。支援废丘的塞王司马欣则派主力军会同章平反攻景陵,经过一番激战,也被曹参率军击败。不得已,章平等只好率军向漆地撤退,曹参挥军追击。此时雍王章邯及翟王董翳又派援兵增援章平,于是章平率军于漆地反击曹参,曹参军连战不利,几乎到了力不能支的地步,然而正在危急时刻,周勃率领援军赶到,两军合力击败章平、姚卬所部,然后向西平定汧陇地区,并在回军途中攻克郿县和频阳,随即率军加入了围攻废丘城的战斗。

其他各路大军在韩信的指挥调度之下,向三秦各地展开攻击,进展非常迅速。

灌婴所部则奉命对塞国的都城栎阳展开进攻。由于塞王司马欣以主力援救雍王章邯失败,损失惨重,而且他压根儿也没有想到刘邦离开关中前往汉中,从离开到回来居然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也没有想到刘邦军队有如此强的战斗力。所以,他毫无准备,也来不及准备。见灌婴大军兵临城下,司马欣无力应战,只好向汉军投降。

靳歙则奉命率军向陇西进军,击破了陇西方面的雍军,继而平定了陇西所属各县。

郦商所部奉命进击雍军别将周类据守的乌氏、栒邑、泥阳等地,进展颇为神速,继而平定北地郡所属各县,在攻克北地时,俘获了雍军大将章平。

于是,汉军分道进击,兵抵上郡,翟王董翳无力抵抗,向汉军投降。三秦属地基本平定,韩信集中兵力展开对废丘的围攻战,此时的废丘已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城。

雍王章邯退守废丘,奋力作战,汉军久攻不下,顿兵坚城。

此时,关东的形势也发生了急剧的变化,由于项羽分封诸侯不公,那些对他心存不满的诸侯纷纷反叛他,使他陷入了四处征讨的漩涡中,根本无暇顾及关中地区的事情。此时汉军在关中地区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刘邦认为东出函谷关与项羽争夺天下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刘邦决定,由韩信继续指挥围攻雍国都城废丘的重任,他自己则领军出关,率领塞王、翟王、河南王、魏王、殷王等五诸侯的人马合计56万兵力,联合燕、赵等国,趁项羽率主力与齐国恶战之际,乘虚直捣彭城,并很快占领了彭城。

正与齐国酣战的项羽听说彭城失守,立即挥师反攻彭城,与刘邦在彭城展开激战,项羽不愧是作战天才,刘邦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在项羽的一阵猛攻下,汉军几乎全军覆没,连刘邦的父亲太公和夫人吕雉都做了俘虏,若不是追击刘邦的人念及故旧之情,刘邦自己恐怕也成了阶下囚。

彭城之战失败后,刘邦退守荥阳,派太子刘盈回到关中,驻守栎阳(原翟国都城),诸侯的子弟凡在关中的都齐集栎阳,协助太子共同守卫栎阳城。

韩信听说刘邦兵败退守荥阳,处境极为不利,决定尽快彻底结束关中的战事,把关中变成刘邦与项羽争雄天下的稳固的大后方。此时的废丘城攻守战已经历时10个多月,处于绝望中的章邯似乎又恢复了当年镇压陈胜、吴广军的勇气,守城的雍军在他的指挥调度下相当顽强,韩信认为如果不采取特殊措施,很难攻克此城。汉王二年(公元前205年)六月,韩信命樊哙掘开渭水河堤,引水冲击城垣,城墙崩溃,汉军乘势攻进城内。章邯见汉兵进城势不可挡,知道已无力回天,拔剑自杀。汉军攻占了废丘城,至此雍国属地全部被平定,三秦之地完全为刘邦所有。

在平定三秦期间,韩信还奉刘邦之命挥师东进,攻打韩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败并俘获了项羽新立的韩王郑昌,将韩国纳入刘邦的势力范围。于是,刘邦立原韩国太尉韩信(和大将军韩信不是一个人)为韩王,是为韩王信。

韩信彻底平定三秦以后,立即率兵前往荥阳与刘邦会合,在京、索一带击败楚军,暂时稳定了荥阳的局势。

灭魏国,俘魏王

彭城之战,刘邦遭遇了惨败,由他组织起来的反项联盟很快瓦解,殷王司马卬战死,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趁机倒戈,跑到了项羽那里,河南王、赵王、燕王、代王等也纷纷抛弃刘邦,与项羽结成盟友。魏王豹跟随刘邦退至荥阳,他看到刘邦失败后的狼狈相,认为刘邦再也无法振作起来,便打算背叛刘邦、投降项羽。为了稳妥起见,并摆脱刘邦的监视,这年6月,他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向刘邦请假,说母亲病了,要回家探望一下。刘邦当然不能拒绝,准假让他回家探病。可是,他一渡过黄河,马上就在河上设防,举起反汉大旗,背叛刘邦,投降了项羽。

魏王豹的叛变使刘邦感到非常震惊,因为魏地正好在荥阳战线的侧后方,如果项羽与魏王豹联合,前后夹攻,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这件事必须趁项羽还没有回过神来时,尽快加以解决。幸好,此时的项羽正受到已经归附刘邦的彭越、英布以及其他一些诸侯军队的骚扰,忙于四处征讨,没有顾上这一点。否则,刘邦的处境将非常不妙。

不过,此时刘邦也抽不出兵力对付魏王豹,于是便想通过和平的方法加以解决。他把手下第一说客郦食其找来,向他许诺说:“你若能说服魏王豹,我就封你为万户侯。”

郦食其前往魏地,对魏王豹晓以利害,希望他不要背叛刘邦、投降项羽。魏王豹虽然对郦食其的忠告表示感激,但由于他对刘邦非常反感,坚决不愿再与他结盟。他对郦食其说:“刘邦对待诸侯和群臣傲慢无礼,常把我们当成奴隶一样随便辱骂,寡人实在受不了他的窝囊气,这辈子再也不愿见到他。”

刘邦听了郦食其的汇报,非常生气。此时韩信已经彻底结束了关中的战斗,并率军前来与他会合,于是,他决定让韩信率军攻打魏国,教训一下魏王豹。

郦食其此次游说虽然无功而返,但也带回了不少有用的军事情报。

刘邦问郦食其:“魏国的大将是谁?”

郦食其回答说:“是柏直。”

刘邦一听,心中就有数了,继而说道:“他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翻不起什么大浪,我派韩信为大将,他绝不是对手。”

又问:“统领骑兵的将领是谁?”

郦食其回答说:“冯敬。”

刘邦对冯敬也很了解,于是对郦食其说:“他是秦将冯无择的儿子,人品不错,可惜没有战斗经验,他敌不过灌婴。”接着又问:“统领步兵的将领是谁?”

郦食其回答:“项它。”

刘邦不假思索地说:“他更不是曹参的对手。从魏王豹这几个将领的组成上看,我们有必胜的把握。”于是刘邦任命韩信为左丞相,率领曹参、灌婴前往攻击魏国。

当然,从刘邦与郦食其的一问一答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刘邦虽然不是用兵打仗的能手,但是其审时度势和知人善任的能力确实非常人能比,难怪后来韩信会说“我会带兵,陛下您会带将”。这也是刘邦能屡败屡战,由弱变强的重要原因之一。

韩信奉命出征,他在出兵之前和刘邦一样,也找来郦食其,向他了解魏国将帅的情况。当他听说魏王豹不用有战争经验的周叔而用柏直为大将时,心里马上就有了制敌之策。

在柏直看来,韩信此来一定会在最近的渡口临晋(今陕西大荔县东)渡过黄河,所以便将主力军布置在蒲坂(今山西永济县西)一带。韩信一见柏直把主力部署在蒲坂,便将计就计,故意在临晋放置船只,设置疑兵,摆出一副要从这里渡河的架势,以此迷惑魏军。柏直发现韩信在临晋大张旗鼓地准备战船,更加坚信韩信会在临晋渡河,便进一步调集重兵,加强蒲坂的防线,却放松了对其他渡口的警备。

韩信却将部队主力埋伏在夏阳(今陕西韩城县)一带,并在短时间内筹集和制作了大量的简易实用的渡河器械——木罂缶。这是一种口小腹大的木桶,泅渡时缚在士兵身上,借以增加浮力。一切准备就绪后,韩信一声令下,大军随即展开偷渡行动,并很快渡过黄河,突然袭击安邑。魏王豹对此毫不察觉,也毫无准备,见汉军突然来袭安邑,在惊慌之间仓促应战,很快就兵败被俘。

俘获魏王豹后,魏国军心顷刻瓦解,韩信大军所到之处无不望风投降,魏国很快就被平定,并入了刘邦的势力范围。

韩信擒获魏王豹后,把他送到荥阳前线让刘邦发落,由于魏王豹表示诚心悔过,刘邦从大局出发,打算再一次团结他,就把他留在荥阳,没有杀他。但后来项羽围攻荥阳,刘邦逃出荥阳后,守城将领周苛、枞公认为这个曾经背叛汉王的魏王豹靠不住,难以与他一起守城,于是,就把他杀了。

韩信灭掉魏国,根据刘邦的意思将魏国一分为三,设置了河东、太原、上党3郡。

随后,韩信向刘邦建议,拨给他3万人马北上攻击代、赵,平定燕、齐,南绝项羽的粮道,从侧面牵制项羽的力量,以减轻荥阳战场的压力。刘邦同意了他的计划,并派已投奔自己的常山王张耳为其助手,领兵3万,开始了北伐行动。

擒夏说,灭赵国

刘邦之所以派张耳为韩信的助手,是有他的考虑的。在此有必要简单介绍一下张耳这个人。

张耳是大梁人,他年少年时,曾做过魏公子信陵君的门客,因为犯事逃命,并流窜到了外黄一带。外黄有一个富人家的女儿,长得很漂亮,却嫁了一个庸俗的丈夫。她心有不甘,于是逃离丈夫,投奔到她父亲的一个朋友家。她父亲的这个朋友非常了解张耳,对她说“如果你一定要找个好丈夫,那么你就嫁给张耳吧!”那女子听了,便请她父亲的这个朋友出面向男方了结此事,然后改嫁张耳。这时的张耳已经恢复了人生自由,女方给了他雄厚的资财。张耳本来就乐善好施,婚后有了钱,更是出手慷慨,广泛交游,于是很快就名满天下,还弄了一个官当。刘邦还是平民的时候,也曾经跟张耳多次交游,并且常在张耳家一住就是好几个月。

当时,大梁有个叫陈余的人,喜欢儒学,在当地小有名气。陈余年少的时候开始与张耳交游,相处非常融洽,张耳年长,陈余便用对待父亲的礼节对待张耳,于是,“两人相与为刎颈之交”,结成了生死不渝的交情。

陈胜、吴广起义后,张耳和陈余都参加了陈胜的政权。二人奉陈胜之命跟随陈胜的部将吕臣北上攻打赵国,很快就平定了赵国的广大地区,于是吕臣自立为赵王,以张耳为右丞相,陈余为大将军。后来,吕臣的部将李良发动兵变,杀死吕臣。张耳、陈余因为在赵国耳目众多,得以逃脱性命,然后召集部下反攻李良,李良投降秦将章邯。张耳、陈余访求原赵国王室后裔,找到了一个叫赵歇的人,立他为王,是为赵王歇。

不久,秦将章邯率兵攻打邯郸,赵军抵挡不住章邯的攻势,张耳和赵王歇逃到了巨鹿城,组织兵马继续抵抗。秦国名将王离率军围攻巨鹿,陈余在北方收容常山一带的兵马几万入前来救援,驻扎在巨鹿城北。王离攻城甚急,巨鹿城中兵少,粮食将尽。张耳数次遣使让陈余对秦军发起进攻,以解巨鹿之围,然而陈余自认为兵力太少,慑于秦军强大的威势不敢出兵。巨鹿危在旦夕,幸亏项羽破釜沉舟,及时赶到,击破王离军,又连败章邯,迫使章邯投降,赵国才得以保全。张耳认为陈余当时手握重兵而不救,于是二人产生了隔阂。

巨鹿之战后,张耳跟随项羽入关破秦,陈余却不愿前往。后来项羽分封诸侯时,便封张耳为常山王,治理赵王歇统治的地方,而把赵王歇改封为代王。陈余因为没有跟随项羽入关,加上巨鹿之战时的不良表现,项羽只封给了他三个县。

张耳来到自己的封国就国,陈余非常不满,认为自己的功劳和张耳大体相当,分封却如此悬殊,于是,他派夏说去联合已占领齐国却又得不到项羽承认的田荣,说事成之后,将来愿和他联合起来对付项羽。田荣在天下诸侯中此时正处于孤立境地,一听夏说这么说,当即表示同意,发兵增援陈余,共同攻打张耳。张耳抵挡不住,前往投奔刘邦。此时,刘邦正平定三秦,围攻章邯于废丘。由于刘邦与张耳是故交,故人来投,自然待之甚厚。更重要的是张耳是名正言顺的诸侯王,他来投自己,从政治舆论上讲对自己是非常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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