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过,还有一点你没了解。”清风道长从袖中拿出小瓶,倒出一粒丹药给莫离,莫离点点头,喂叶落服下。
“若两人只有一人活着,而这人,也只有一年的寿命。”
莫离心里一紧,与众人一起看向清风道长,后者哈哈一笑:“你们紧张什么,此时两个小叶子不都活着吗?”
莫离松了口气,当下嘲笑自己一下,关心则乱,师叔告诉自己的一直都是落落不会有事,自己还是胡思乱想!
“这俩孩子,是去年八月初五互相换了魂魄。今日初四,当在明晚让他们换回身体。”清风道长看看昏迷的叶落,“方才给他吃的丹药能够护其魂魄,你们能做的就是护好这身体,否则换回身体后,另一边的叶小子生死难料。”
莫离又宁起眉头,握着叶落的手紧了紧,看向清风道长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若是叶洛会有什么不测,落落定不会换回身体。”
柳无痕也看向张冶:“你身为叶洛的姐夫,不担心吗?虽然我们都希望小叶落没事。”
张冶轻松地笑着,摇头道:“不用担心,这点伤在这边可能会致命,但是在那边,动个小手术,打几针就没事了。”再看向莫离,笑道:“你也知道若是有危险你家落落肯定不肯换回身体,他若不是清楚自己这伤在那边不难医治,怕是早就哭得稀里哗啦了。”
听张冶这么说,莫离也安了心。
“你们也都歇息吧,明日的事明日操心。”清风道长摆摆手,“蒂儿,为几位安置一下。”
“是,”师蒂乖乖应道,“几位请。”
柳无痕几人跟着师蒂出了房,清风道长轻轻拍拍小叶朔的脑袋,“你爹爹没事,小娃娃莫怕。”
“嗯。”小叶朔重重地点点头,看清风道长和南宫泰离开,小叶朔贴到莫离身边,养着小脸看莫离:“离叔,朔儿不懂你们说什么。”
莫离揉揉小叶朔的脑袋,问道:“朔儿,若是爹爹变成了娘亲,你还喜欢他吗?”
“爹爹变娘亲?”小叶朔瞪着大眼睛,看看躺在床上的爹爹,很是想不通爹爹怎么会变成娘亲。
莫离也知道这些话朔儿现在怎么也理解不了,只是,心中不免担心小家伙知道叶落不是他爹爹后会伤心,如此,叶落心中怕是也难受。
“朔儿,”子云到小叶朔旁侧,蹲下身问道:“如果,落叔不是朔儿的爹爹,朔儿还喜欢落叔吗?”
“朔儿是捡来的孩子么?”小叶朔眼睛瞪得更大。
“你这笨瓜!”子云忍不住轻轻捏捏小叶朔的嫩脸,“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落叔不是叶府的叶公子,不是朔儿小少爷的爹爹,朔儿还会喜欢他吗?”
“爹爹就是爹爹!”小叶朔瞪向子云。
“……”子云嘴角抽了下,无奈地看向自家小叔,一副“还是你来解释吧”的表情。
莫离笑笑,既然这样说不通,那就换种说法吧!
“朔儿想见自己的亲爹爹吗?当初,朔儿还住在西侧院的时候,知道爹爹病了还跑出院子想找爹爹,可惜没有见到。朔儿还想见爹爹吗?”
小叶朔也记起了,去年的这时候,爹爹生病一直睡了好久醒不来,自己很担心,跑出西侧院,想远远地看看爹爹是不是好了,只是自己出了西侧院找不到爹爹住的地方。西侧院的小孩知道自己跑去找爹爹,还打了自己,是爹爹来保护自己的!可是,离叔和子云怎么都说爹爹不是爹爹呢?
小叶朔想什么都写在脸上,莫离见小家伙那张嫩脸又要纠结起来,赶紧开口道:“把朔儿抱出西侧院的是落落,朔儿的爹爹当初生病,离开了叶府,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而落落住进了叶府,替朔儿的爹爹照顾朔儿。”
“那……那,朔儿怎么叫……怎么叫……”
“呵呵,”莫离把小人儿抱坐在腿上,“现在还可以叫爹爹,明晚之后,就要叫娘亲了!”言罢,莫离又问道:“若是落落变成女子,朔儿愿意叫她娘亲吗?”
“娘亲?朔儿要有娘亲了么?”小叶朔眨眨眼,惊奇地问道。
“是啊。”莫离点点头。
小叶朔又纠结了,嘟着小嘴道:“朔儿有了娘亲,可是,朔儿又没爹爹了!”
莫离与子云叔侄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莫离捏捏小叶朔的脸:“别贪心啊,你有了娘亲又要爹爹,那离叔怎么办?”
小叶朔双眼一亮,揪着莫离的衣襟道:“那离叔做朔儿的爹爹!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好!”再好不过了!
“太好了!朔儿好高兴!”小叶朔扑到莫离怀里,小脸埋在莫离颈窝蹭蹭,这相亲相爱的画面真让人不忍心打乱,可是,眼看夜就要深了,大小几人都几个时辰没有进食,怕是也饿坏了。
“公子,先让两位小少爷吃些东西再说笑吧?”青竹笑眯眯地把手里的饭菜摆到桌上,“听白大哥说,方才在路上小少爷肚子都咕咕叫了!”
“才没有!”小叶朔嘟着小嘴瞪青竹,“朔儿肚子没有叫!”
“没叫没叫,是你离叔肚子叫了,赶紧来,这可是你离叔的师父熬的粥哦!”青竹冲小叶朔勾勾手,还没得到回应,自己便扭头就往房外跑,他可是看到自家老大从床边花盆子里的小树上摘了一片叶子,怕是再慢一步自己的衣服就要不保了!
“朔儿和子云先吃,我去打些水来。”莫离把小叶朔抱到桌边椅子上,为两个孩子各盛了一碗粥后才离开。
在竹屋不远处的温泉里打来水,莫离细细地为叶落洗手擦脸,这温柔的动作把昏睡了半天的叶落唤醒。
“莫离?”
“醒了?正好先吃些粥。”莫离笑笑,起身到桌边端来子云盛好的粥,小叶朔也爬下椅子跑到床边看自家爹爹。
莫离把粥先递给子云端着,自己小心地扶起叶落靠在自己怀里。
“吃不下。”叶落呼吸依旧沉重。
“忍一忍,啊?总要吃些东西,否则明晚之后饿的可是叶洛。”
听此,叶落忍不住咧了下嘴,不过还是忍着疼痛吃着莫离喂来的粥。小叶朔就那么趴在床前睁着大眼睛望着自家爹爹一口一口吃粥,叶落被看得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吃下半碗粥,这才开口说话:
“朔儿,看什么?”
“爹爹,离叔说,爹爹要变成娘亲了!”
“……”叶落看向莫离,莫离当做没看到,扭头把碗递给子云。叶落翻个白眼,看着巴巴望着自己的宝贝儿子,道:“朔儿…不喜欢?”
“喜欢!爹爹变成娘亲,就娶离叔,离叔就是朔儿爹爹了!”
“呵呵……嘶……”
“你别笑!”莫离左手赶紧抵在叶落背后渡去内力,“怎么样?还疼么?”
叶落缓了缓,面色苍白、秀眉紧皱却又带着笑,那张脸实在是纠结得很。
“没事了。”叶落对小叶朔笑笑,小孩内疚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爹爹,你变成娘亲后,就娶离叔嘛,好不好?”
“好,”叶落忍着笑满口答应,若不是没有力气,他此时此刻真想看看背后的莫离是怎样一副表情,若真是换回身体,与莫离结婚,这样的结局算是最完美的了,只是,朔儿那句“娶离叔”实在是太逗了啊!“你问问离叔,他愿意嫁么?”
“离叔?”小叶朔养着小脸看莫离。
莫离嘴角抽了抽,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对小叶朔道:“朔儿还小,你还不知道,女子是嫁,男子是娶,只能离叔娶你娘亲,你娘亲嫁于离叔。”
“那娘亲嫁给离叔,离叔也是爹爹么?”
“这个当然!”莫离给予小叶朔肯定的答复。
看这一大一小说得开心,叶落不免想起远在现代的叶洛,不知叶洛有没有想念过小朔儿,若是知道小朔儿喊的爹爹不是自己,心里会不会痛呢?
“又在想什么?你要养足精神,明晚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
“嗯,”叶落应了,“朔儿去吃饭,饭后,与子云去睡。”
“哦,朔儿知道的,爹爹安心。”小叶朔爬起身亲了亲叶落,乖乖回桌边吃饭。
叶落窝心地笑了笑。
“躺下睡吧。”
叶落体力不支,很快便又睡了过去,莫离为他盖好薄被后,坐在桌旁陪两个孩子一起吃了些东西。送走两个孩子,莫离靠在床头守了一夜。小木箭没敢贸然取出,即使如此,莫离也一直担心叶落伤口恶化,每隔一段时间便伸手放在叶落头上试一下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