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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雪国(4)

刚要跨出门口,看见有个发白的东西,回头一看,原来是只桐木做的三弦琴盒。好像比实物更大更长。他简直没法相信,驹子会带着这个去应酬饭局。这时有人拉开熏黑了的拉门。

“驹姐,从这上面跨过去行么?”

声音清澈悠扬,美得几近悲凉,仿佛不知从哪儿会传来回声似的。

岛村记得这声音,那是叶子在夜车上探身窗外,向雪地里招呼站长的声音。

“不碍事的。”驹子刚说完,叶子穿着雪裤,轻盈地迈过三弦。手上提着一只玻璃夜壶。

从昨晚同站长说话那熟稔的口气,以及身上穿的雪裤来看,叶子显然是本地姑娘。华丽的腰带从雪裤上露出一半,把雪裤上黄黑相间的粗条纹,衬托得格外鲜明。同样,毛料和服的长袖,也显得十分艳丽。雪裤腿在膝盖上方开了叉,鼓鼓囊囊的,不过,棉布的质地坚实挺括,看着挺顺眼。

叶子朝岛村尖利地睃了一眼,一声不响地走过一进门的泥地。

岛村出了大门,仍觉得叶子的目光在他眼前灼烁。那眼神冷冰冰的,如同远处的一星灯火。或许是因为岛村想起了昨夜的印象。昨晚,他望着叶子映在车窗上的面庞,山野的灯火正从她面庞上闪过,灯火和她的眸子重叠,朦胧闪烁,岛村觉得真是美不可言,心灵为之震颤不已。想着这些,又忆起在镜中,驹子浮现在一片白雪之上的那绯红的面颊。

岛村越走越快。尽管他的脚又肥又白,因为喜欢登山,一面看着景致一面走路,竟至悠然神往,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他往往会突然陷入爽然若失的境界,所以,无论是那暮景中的玻璃,抑或是晨雪中的镜子,他绝不相信是出于人工的。那是自然的默示,是遥远的世界。

甚至驹子那房间,他刚刚离开,仿佛也属于遥远的世界似的。这些想法,连他自己都感到惊愕。上了山坡,走来一个按摩的盲女。岛村好像得救似的问:

“按摩的,能给我按摩一下吗?”

“哦,不知道几点钟了?”说着,把竹杖挟在腋下,右手从腰带里掏出一只有盖的怀表,左手的指尖摸着表盘说:

“已经过了两点三十五分了。三点半钟得上车站去一趟,不过迟一些也不打紧。”

“难为你倒能知道表上的时间。”

“是啊,我把表面上的玻璃拿掉了。”

“用手摸一下就能知道表上的字吗?”

“字我倒不知道。”说着,把那块女人用嫌大了的银表又掏出来,揭开表盖,用手指按着给岛村看,说:这是十二点,那是六点,当中是三点。

“然后再推算出时间,虽然不能一分不差,但也错不了两分。”

“哦,是这样。走山路不会失脚滑下去么?”

“要是下雨,女儿会来接我。晚上就给村里人按摩,不上这儿来了。旅馆里的女侍却打趣说,我老伴不放我出来,真没治。”

“孩子大了吗?”

“是的,大女儿已经十三了。”这样说着话,便进了房间。她一声不响地按摩了一会儿,侧起头倾听远处酒席上传来的三弦声。

“这是谁在弹呢?”

“凭三弦声,你能分辨出是哪个艺伎弹的么?”

“有的听得出,也有听不出的。先生。您的境遇相当不错呢,身子骨这么软。”

“还没发硬吧?”

“脖子上的筋肉有点硬。胖得还适度。您不喝酒吧?”

“你居然能猜到。”

“我认识的客人中,有三位体型刚好同您差不多。”

“这种体型太平常了。”

“说真的,要是不喝酒,还真没什么乐趣。喝酒,能叫人把什么都给忘掉。”

“你丈夫喝酒吧?”

“喝得简直拿他没办法。”

“谁弹的三弦,这么蹩脚?”

“可不是呢。”

“你也会弹吧?”

“嗯。从九岁起学到二十岁。成了家以后,有十五年没弹了。”

岛村心里想,瞎子看上去显得比实际年纪轻。

“小时学的,扎实呀。”

“现在手已经只能按摩了,耳朵倒没事,还可以听听。这样听她们弹,有时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唉,觉得就跟自己当年似的。”接着又侧耳听了一下说,“可能是井筒家的阿文姑娘。弹得最好的和最差的,最容易听得出来。”

“有弹得好的么?”

“有个叫阿驹的姑娘,年纪不大,近来弹得很见功夫。”

“唔。”

“先生您认识她吧?要说好么,不过是在咱这山村里说说罢了。”

“不,我不认识。不过,昨晚上师傅的儿子回来,我们倒是同一趟车。”

“咦,是病好了回来的?”

“看样子不大好。”

“是么?少爷在东京病了很久,今年夏天驹子姑娘就只好去当艺伎,听说一直汇钱给医院。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那个驹子么?”

“话又说回来,固然是订了婚,也该尽力而为,但这日久天长,可就……”

“你说他们订了婚,真有这回事么?”

“嗯,听说订了婚。我不大清楚,别人都这么说。”

在温泉旅馆,听按摩女谈艺伎的身世,原是司空见惯的事,不料反使人感到意外。驹子为了未婚夫去当艺伎,本来也是极平常的故事,可是,按岛村的心思,却实在难以索解。那也许是同他的道德观念发生抵触的缘故。

他很想再深究一下,可是按摩的竟不再开口了。

即便说,驹子是少爷的未婚妻,叶子是他的新情人,那少爷又将不久于人世的话……这一切在岛村的脑海里,不能不浮现出“徒劳”二字。驹子尽她未婚妻的责任也罢,卖身让未婚夫养病也罢,凡此种种,到头来不是徒劳又是什么呢?

岛村还想,等见到驹子非兜头再给她一句不可,告诉她这“纯属徒劳”。不过,也不知怎的,由此反而更感到驹子的为人,依然还保持她单纯真率的本色。

这种种假相弄得她麻木不仁,难保不使她走上不顾羞耻的地步。岛村凝神吟味着,按摩女走了之后,仍然躺在那里,直到他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寒意,才发现窗户一直敞着。

山谷里天暗得早,已经日暮生寒。薄明幽暗之中,夕阳的余晖映照着山头的积雪,远山的距离仿佛也忽地近多了。

不久,随着山的远近高低不同,一道道皱襞的阴影也愈加浓黑。等到只有峰峦上留下一抹淡淡的残照时,峰巅的积雪之上,已是漫天的晚霞了。

村里的河岸上,滑雪场,神社里,到处是一棵棵杉树,憧憧黑影越发分明。

正当岛村陷入空虚和苦闷之中,驹子宛如带着温暖和光明,走了进来。

说是旅馆里在开会,商量接待滑雪旅客的事。驹子是被邀来在会后的酒席上陪酒的。一坐进暖笼,便拿手摸着岛村的脸颊说:

“今晚脸色好白,真怪。”

说着,捏着他柔软的脸颊,几乎要掐破似的。

“你真是个傻瓜。”

好像已经有点儿醉了。可是,等散席之后,一来便说:

“不管,再也不管了。头痛,好头痛。啊,好难受呀,难受!”一下子瘫在梳妆台前,顿时脸上醉意朦胧,甚至有些可笑的样子。

“我要喝水,给我水。”

两手捂着脸,也不怕弄坏发髻,径自躺了下去。一会儿,又坐了起来,用雪花膏擦掉脂粉,露出绯红的面颊。驹子自己也乐不可支地笑个不停。倒也出奇,酒反而很快就醒了。她好像挺冷的样子,肩膀直打颤。

然后,口气很平和地说起,她因为神经衰弱,八月里整月都闲着,什么事也不做。

“我真担心自己会疯了。好像有什么事老也想不开。究竟有什么可想不开的,连自己都莫名其妙。你说多可怕。一点儿也睡不着,只有出去应酬的时候,人还精神些。我做过各式各样的梦。饭也吃不大下。老是拿根针,在席子上扎来扎去的,扎个没完。而且,是在那种大热天里。”

“你几月去当艺伎的?”

“六月。要不然,没准儿我这时已经到滨松去了呢。”

“去结婚?”

驹子点了点头。她说,滨松那个人一直缠着她,叫她跟他结婚,可驹子压根儿不喜欢他,始终拿不定主意。

“既然不喜欢,还有什么好踌躇的?”

“哪那么简单。”

“对结婚就那么起劲?”

“你讨厌!事情当然不是这样,不过,我要是有什么事没了,心里就踏实不下来。”

“嗯。”

“你这人,说话太随便。”

“你同滨松那个人之间,是不是已经有点什么?”

“要是有,何至于这么拿不定主意。”驹子说得很干脆。“不过,他说过,只要我待在这里,他就决不让我同别人结婚,要变着法儿从中作梗。”

“他在滨松那么远,你何苦担这份心。”

驹子沉默半晌,好像身上暖洋洋的,挺惬意,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忽然,她若无其事地说:

“我还以为是怀了孕呢。嘻嘻,现在想起来真好笑,嘻嘻。”她抿着嘴笑,突然蜷起身子,像孩子似的,两手抓住岛村的衣领。

两道浓密的睫毛合在一起,看着就像是半开半闭的黑眸子。

翌日清晨,岛村醒来时,驹子已经一只胳膊支在火盆边上,在旧杂志上随意乱画。

“嗳,回不去了呢。方才女佣送火进来,真难为情。吓得我赶紧起来,太阳都已经照到纸门上来了。大概昨晚喝醉了,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几点了?”

“都八点了。”

“洗澡去吧?”岛村说着也起来了。

“不去,走廊上会碰到人的。”

等岛村从浴池回来,驹子俨然是个温顺本分的女子,用手巾俏模俏样地包着头,正在勤快地打扫房间。

出于洁癖,她把桌子腿、火盆边,都擦了一遍。拨灰弄火也挺麻利。

岛村把脚伸进暖笼,躺在那儿抽烟。烟灰掉了,驹子用手帕轻轻拾掇起来,然后拿来一个烟灰缸。岛村爽朗地笑了起来。驹子也跟着笑了。

“你要是成了家,你丈夫准得成天挨骂。”

“我不是什么也没骂么?平日就连要洗的脏东西都叠得整整齐齐的,人家常笑我。生就的脾气。”

“一般常说,只要看一看衣柜,就可以知道女人的脾性如何了。”

朝阳满屋,温暖宜人。驹子一面吃早饭,一面说:

“天气真好。能早些回去练琴多好。这种天气,连琴声都跟平日不同。”

说着,仰望一碧到底的蓝天。

远山的积雪如同乳白色的轻烟,笼罩在山巅。

岛村想起按摩女的话,便说她可以在这里练琴。驹子马上站起来,打电话叫家里把替换的衣服和三弦的曲本送来。

昨天去过的那种人家,居然会有电话?岛村想到这里,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叶子那双眼睛。

“是那姑娘给你送来么?”

“也许。”

“听说,你同那位少爷订了婚,是么?”

“哟,你什么时候听说的?”

“昨天。”

“你这人真怪。听就听说了呗,昨天怎么没说呢?”可是这次不像昨天白天,驹子只是爽朗地微笑着。

“除非瞧不起你,不然就说不出口。”

“言不由衷。东京人就会说谎,讨厌。”

“你看,我刚开口,你就打岔。”

“谁打岔了!那你真相信了么?”

“真相信了。”

“又瞎说。你才没当真呢。”

“当然,也确实有点疑惑。可是,人家说你为了未婚夫才去当艺伎的,好赚钱给他治病。”

“真讨厌,说的就跟新派文明戏似的。订婚什么的全是无稽之谈。大概有不少人都那样认为。其实我当艺伎何尝是为了别人?不过是尽尽人事罢了。”

“你净跟我打哑谜。”

“跟你明说吧,师傅未尝没这么想过:我和少爷若能成婚,倒也不错。尽管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从来没提过。不过,师傅的心思,少爷也好,我也好,都隐隐约约猜到一些。可是,我们俩本人也并不怎么的,如此而已。”

“你们算得是青梅竹马喽。”

“就算吧。不过,我们可不是在一起长大的。我给卖到东京的时候,是他一个人送我上的车。我最早的日记里,一开头记的就是这件事。”

“要是你们两人都住在港口小镇上,说不定现在已经成家了。”

“我想不至于吧。”

“是吗?”

“少替别人操心吧。他反正不久于人世了。”

“那你在外头过夜总不大好。”

“你不该说这种话。我爱怎么的就怎么的,人都快死了,哪儿还管得着!”

岛村无言以对。

可是,驹子仍然只字不提叶子,这究竟是什么缘故呢?

再说叶子,即便在火车上,也像个小母亲似的,忘我地照料少爷,把他带了回来。现在,又要给这位也不知是他什么人的驹子,一清早就送替换的衣服来,她心里该做何感想呢?

岛村又像往常那样,冥思遐想起来。

“驹姐,驹姐。”外面传来叶子的声音,虽然低沉,却清澈优美。

“嗳,让你受累了。”驹子起身走到隔壁三张席的小房间里。

“阿叶,你来啦。啊哟,全拿来了,多沉啊。”

叶子好像什么也没说便回去了。

驹子用手指把第三弦给挑断,换上新弦,定好音。仅这几下,岛村便已听出她琴艺的精湛纯熟。等她打开暖笼上鼓鼓的包袱一看,除了普通的练习曲谱之外,还有二十几本杵家弥七杵家弥七(1890-1942),日本长歌三弦演奏家,对三弦音乐的普及和现代化卓有贡献。的《文化三弦谱》。岛村颇为意外,拿起来问道:

“你就用这个练琴?”

“可不,这儿又没有师傅,有什么办法。”

“家里不是现成有师傅吗?”

“她中风了。”

“中风了,也可以口授嘛。”

“话也不能说了。左手虽然能动,舞蹈还可以指点一下,弹三弦却叫人听了心烦。”

“谱子看得懂吗?”

“都看得懂。”

“若是一般人倒也罢了,一个艺伎能在偏远的山村里,发愤苦练,乐谱店也准会高兴吧。”

“陪酒时主要是舞蹈,而且,在东京学的,也是舞蹈。三弦只学了点皮毛。忘了也没人指点,只好靠曲谱了。”

“歌曲呢?”

“歌曲可不行。练舞蹈时记得的,还凑合,新曲子是听收音机,要么就是在什么地方听会的,至于好坏,就不知道了。闭门造车,准是怪腔怪调的。再说,在熟人面前,张不开口。若是生人,还敢放开声音唱唱。”说完,不免有些娇羞,然后,仿佛等人唱歌似的,端正姿势,盯着岛村。

岛村不觉为之一震。

他生长在东京的商业区,自幼受歌舞伎和日本舞的熏陶,有些长歌的词句还能记得,那也是听会的,自己并没特意去学。提起长歌,便立即联想起舞台上的演出,却无从想象艺伎在酒宴上是怎么唱的。

“真讨厌,你这个客人,顶叫人紧张了。”说完,轻轻咬着下唇,把三弦抱在膝上,宛如换了一个人似的,一本正经翻开曲谱。

“这是今年秋天照谱子练的。”

弹的是曲《劝进帐》。

蓦地,岛村感到一股凉意,从脸上一直凉到了丹田,好像要起鸡皮疙瘩似的。岛村那一片空灵的脑海里,顿时响彻了三弦的琴声。他不是给慑服,而是整个儿给击垮了。为一种虔诚的感情所打动,为一颗悔恨之心所涤荡。他瘫在那里,感到惬意,任凭驹子拨动的力,将他冲来荡去,载沉载浮。

一个年近二十的乡下艺伎,三弦的造诣本来不过尔尔,只在酒宴上弹弹罢了,现在听来,竟不亚于在舞台上的演出,岛村心里想,这无非是自己山居生活的感伤罢了。这时,驹子故意照本宣科,说这儿太慢,太麻烦,便跳过一段。可是渐渐地,她简直着了魔似的,声音愈来愈高亢,那弹拨的弦音,不知要激越到什么程度,岛村不禁替她捏了把汗,故意做张做致地枕着胳膊一骨碌躺下了。

直到《劝进帐》一曲终了,岛村才松了口气。心想,唉,这个女人竟迷恋上我了,也真是可怜。

“这种天气,连琴声都跟平日不同。”驹子早晨仰望雪后的晴天,曾经这么说过。其实是空气不同。这里没有剧场的环堵,没有听众的嘈杂,更没有都会的尘嚣。琴声清冷,穿过洁无纤尘的冬日清晨,一直响彻在白雪覆盖的远山之间。

她虽然不自觉,但平时的习惯,一向以山峡这样的大自然为对象,孤独地练琴,自然而然练就一手铿锵有力的拨弦。她那份孤独,竟遏抑住内心的哀愁,孕育出一股野性的力。虽说有几分根基,然而,仅凭曲谱来练习复杂的曲子,并能不看谱子弹拨自如,非有顽强的意志,经年累月的努力不可。

驹子的这种生活作为,岛村认为是一种虚无的徒劳,同时也哀怜她作这种可望不可即的憧憬。但对驹子自己来说,那正是生存价值的所在,并且凛然洋溢在她的琴声里。

岛村的耳朵分辨不出她纤纤素手弹拨之灵巧,但能咂摸体会那音调中的感情色彩,所以倒正是驹子最相宜的知音。

弹到第三支曲子《都鸟》时,也许是曲调本身柔婉缠绵,岛村的鸡皮疙瘩之感随之消失,只觉得一片温馨平和。他凝视着驹子的面庞,深感一种体肤之间相亲相近的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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