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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古都(2)

里院也有座“舞台”,是筑在悬崖峭壁上的。屋顶葺以桧树皮,檐角轻飚,舞台小巧玲珑。但这舞台是面西而坐的,朝着京城,对着西山。

市里已经灯火点点,夜色微茫。

千重子靠着舞台的栏杆,仰望西天,仿佛忘了同来的真一。真一走到她身旁。

“真一,我是个弃儿。”千重子突兀地说。

“弃儿?”

“嗯,弃儿。”

这“弃儿”二字,难道是别有用意?真一颇感迷惑不解。

“弃儿?”真一喃喃地说。“你怎么胡思乱想自己是个弃儿!你算弃儿,那我更是弃儿了,那种精神上的……也许人人都是弃儿。一个人降生到世上,就像是被上帝抛到人间一样。”

真一望着千重子的侧脸,隐隐约约好像染上一层暮色似的。也许是春宵恼人,她才凄然不乐?

“正因为是上帝之子,所以抛弃在前,拯救在后……”

真一的话,千重子似乎没有听进去,只管俯瞰灯光灿然的京城,对他看都不看一眼。

看到千重子这种莫名的悲哀,真一不觉抬起手来,往她肩上放去。千重子把身子一闪,说道:

“别碰我这个弃儿。”

“明明是上帝之子,却说是弃儿……”真一的声音提高了一点说。

“别说得那么玄……我才不是什么上帝的弃儿,实在是为人间的父母所遗弃的孩子。”

“……”

“是个扔在铺子外面格子门前的弃儿。”

“你胡说什么呀!”

“是真的。虽说这事告诉你也没用……”

“……”

“从清水寺这儿,望着暮色中广漠的京城,我心里想,自己果真是出生在京城的么?”

“看你说的。简直是发神经……”

“我干嘛要瞎说呢?”

“你难道不是批发商的掌上明珠么?独生女就爱想入非非。”

“当然,他们疼我。如今弃儿不弃儿也没什么要紧,可是……”

“你说是弃儿,有什么根据么?”

“根据?铺子外的格子门就是根据。古老的格子门,知道得最清楚。”千重子的声音愈发清朗悦耳,“记得上中学时,母亲把我叫去,告诉我说:‘千重子,你不是我亲生的。我看到一个可爱的婴儿,就抱了乘上车,一溜烟逃回了家。’不过,在什么地方偷抱的,父亲和母亲有时不留神,说法互有出入。一个说在祗园祗园为京都八坂神社的旧名,也指附近一带地名。的夜樱下,一个说在鸭川边上……要是照实说,我是给扔在店门前的弃儿,他们准是觉得我太可怜,才这么说的……”

“哦,那你不知道生身父母是谁么?”

“现在的父母很疼我,我也就无意再去打听了。也许他们早已成为仇野墓场里的孤魂野鬼了。石冢已经陈旧不堪……”

春日的溶溶暮色,宛如一片淡红的云霞,从西山一路笼罩过去,遮蔽京都的半边天空。

真一简直难以置信,千重子会是一个弃儿,更不消说是偷来的孩子。她家在古老的批发商大街上,到附近一打听就能知道。当然,眼下真一还没打算要去查个明白。他感到迷惘,并想知道的是,千重子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地告诉他这些话。

难道说,约他真一到清水寺来,就是为了说这事的?千重子的声音更加清越明澈了。语调优美,透出刚毅的韵味。看来并非是向真一诉苦。

千重子隐隐约约知道,真一在爱她。莫非千重子的告白,是为了叫所爱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成?真一听着又不像。不如说,正相反,言外之意是她压根儿就拒绝他的爱。然而,即便“弃儿”一说是千重子编造的也罢…

真一心里寻思,在平安神宫里,他几次说千重子“幸福”,千重子的话要是用来反驳他的,那就好了。真一想试探一下。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感到失望没有?伤心了么?”

“不,一点都不失望,也没伤心。”

“……”

“只是我提出要上大学的时候,父亲说,一个要继承家业的女孩儿,上什么大学!反倒误事。还不如好好学做生意实惠。当时听了父亲这话,我才有些……”

“是前年的事吧?”

“是啊。”

“你对父母总百依百顺吗?”

“嗯,百依百顺。”

“婚姻大事也如此?”

“嗯,目前还是这么打算。”千重子毫不犹豫地答道。

“难道就不考虑你自己,不考虑个人的感情么?”真一问。

“考虑得简直过分,为此都苦恼不堪。”

“你想压制自己,扼杀自己的感情么?”

“不,没的话。”

“你尽说谜一样的话。”真一轻轻一笑,声音有些颤抖。他把身子探出栏外,想窥探千重子的脸色。“我要看看这个谜一样的弃儿的尊容。”

“恐怕太暗了。”千重子这才把脸转向真一,目光闪闪。

“怪吓人的……”千重子抬眼望着正殿的屋顶,上面的桧树皮葺得厚厚的,显得又重又暗,逼仄过来,阴森可怖。

尼姑庵与格子门

千重子的父亲佐田太吉郎,三四天前来到嵯峨京都市西北角的名胜地,隔大堰川与岚山相对,有清凉寺、天龙寺、大觉寺等著名古刹。躲进一座尼姑庵里。

庵主已经六十五岁开外。这座小尼姑庵,虽然地处古都,又是名胜,但是庵门隐没在竹林深处,几乎无人观光,如今颇为萧条冷清。厢房里难得举行什么茶会,也称不上是有名的茶室。庵主常常外出传授插花之道。

佐田太吉郎在尼姑庵租了一间屋子,他这一向的境遇,恐怕也跟这座尼姑庵相似。

佐田好歹开了一爿绸缎批发店,坐落在京都的市中心。周围的店家大抵都成了股份公司,佐田的铺子形式上也是股份公司。不用说,太吉郎是老板,一应业务都托付掌柜(现时叫专务董事或常务董事)。店里还保留不少从前老店的规矩。

太吉郎年轻时就有一种名人派头,性情落落寡合。至于把自己染织的作品拿去举办个人展览什么的,他丝毫没有这类野心。即使展出,对时尚来说恐怕也过于新奇,难以售脱。

上代的太吉兵卫并不干预,由着太吉郎自己画去。要画趋附潮流的图案,店内有的是图案设计师,店外也不乏各类画家。可是,太吉郎没有多少天赋,设计也没有多大长进,只好借助麻药的药劲,在友禅绸上画些怪诞的花鸟图案。等到发现他这样我行我素的时候,才赶紧把他送进医院。

太吉郎这一代当令之后,他设计的花样已经没什么稀罕的了。于是,他感到悲哀,独自躲进嵯峨的尼姑庵里,同时也为了能获得设计方面的灵感。

战后指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和服的花样有显著变化。他想,当年靠麻药的药劲画出的花样,如今再拿出来,说不定既新鲜又抽象。然而,太吉郎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

“干脆采用古典图案,也许行得通?”太吉郎有时自言自语地说,眼前不禁浮现出以往各种款式的精品。古代衣料和旧时和服的花样与色调,全在他的脑海里。当然,太吉郎有时也到有名的园林和山野去写生,以设计和服图案。

中午时分,女儿千重子来了。

“爸爸,您尝尝森嘉老店的烫豆腐吧。我给您买来了。”

“唔,好极了……有森嘉的烫豆腐可吃,当然高兴,可是千重子来了,我更高兴。索性待到傍晚再回去吧,让爸爸脑子也休息休息。说不定倒能想出好的图案来……”

当绸缎批发商本无须乎设计图案,再说,这样也耽误做生意。

可是,太吉郎的店里,面向竖着基督雕像灯笼的院子,靠近客厅的后窗下,摆了一张桌子,有时太吉郎一坐就是半天。桌子后面,两只古色古香的桐木衣柜里,放着中国和日本的古代衣料;衣柜旁边的书箱里,塞满了各国的纺织品图录。

后院的厢房当仓库用,二楼上存放相当多的能乐日本的一种古典戏剧。戏装和武士家妇女穿的礼服,保管得还很完好。南洋各国的印花布也不在少数。

有些衣料是太吉郎的父亲,甚至祖父收集来的,要是举办什么古代衣料展览,别人要太吉郎参展的话,他会毫不客气地拒绝说:

“先祖立下的规矩,舍下的藏品概不出门。”话说得很生硬。

房子是京都那种老格局,去厕所要经过太吉郎桌旁那条狭窄的走廊。他尽管皱皱眉头,也终于不说什么。一旦店堂那边人声嘈杂,他马上厉声喝道:

“不能静一点吗?”

于是掌柜进来,两手扶着席子说:

“是大阪来的客人。”

“他不买算了,批发店有的是嘛。”

“是从前的老主顾……”

“买衣料得凭眼力。光用嘴巴,岂不等于没长眼睛吗?行家一看就知道好坏。虽然咱们柜上便宜货很多。”

“是。”

太吉郎从桌下到坐垫下,铺着一条有点来历的外国毛毯。四周挂满南洋各国名贵的印花布幔帐。这还是千重子想的主意。挂上幔帐,多少可以挡一下铺子里嘈杂的声音。千重子常常换挂幔帐,每当更换之时,父亲心里深感女儿的体贴,同时解释说,这帐子是爪哇的咧,波斯的咧,某朝某代的咧,什么图案咧,等等。说得很详尽,可是有时千重子听了不甚了了。

“用来做手提袋,太可惜;做点茶用的小绸巾,又太大了。要是做腰带,倒可以裁成好几条。”有一次千重子打量着幔帐说。

“去拿把剪刀来。”太吉郎说。

父亲果然手巧,竟将印花布幔帐剪成了几幅。

“来,给你做腰带,不错吧?”

千重子一怔,眼睛都湿润了。

“爸爸,这是怎么说的!”

“很好,很好。千重子要是系上这条腰带,爸爸也许能想出个新图样来。”

千重子到嵯峨的尼庵来,系的就是这条腰带。

不用说,女儿系着这条印花布腰带,太吉郎一眼就看见了,但却装作视而不见。父亲寻思,就印花布的图案来说,一朵朵大花很漂亮,颜色也浓淡有致。但给豆蔻年华的女儿做腰带用,究竟好不好呢?

千重子把半月形的食盒放在父亲面前说:

“这就吃么?那您等等,我先把烫豆腐预备好。”

“……”

千重子趁站起来的当口,回头瞥了一眼门外的竹林。

“已是竹叶枯黄的三月天了。”父亲说。“土墙也倒的倒塌的塌,光秃秃的,就跟我这个人似的。”

千重子听惯父亲这种说道,也不去安慰他,只是重复了一句:“竹叶枯黄的三月天……”

“来的路上樱花怎么样了?”父亲轻声问道。

“也落英缤纷了,有的花瓣飘在池子里。山上的绿树中间,还有一两棵没有凋谢,一路上走来,远看反而更美。”

“嗯。”

千重子走进里屋,太吉郎听见她切葱削木鱼。一会儿端着煮豆腐的家什“樽源”进来。——都是从家里带来的餐具。

她悉心伺候着。

“你也来尝尝,怎么样?”

“嗳,好的……”千重子答应着。

父亲打量着女儿,从肩头看到身上,说道:

“太素了。你尽穿我设计的和服了。也许只有千重子一个人才肯穿,穿这些店里卖不掉的东西……”

“我喜欢,您就让我穿好了。”

“实在太素了。”

“素倒是素……”

“年轻姑娘穿素点倒也不坏。”父亲的口气忽然严正起来。

“看见我这么穿,人家都夸说好看呢。”

父亲默不作声。

设计图案,现在成了太吉郎的兴趣和爱好之所在。尽管是批发店,现在也搞些零售,太吉郎画的花样,掌柜还是看老板的面子,才印上两三块。其中一块,一向是千重子自动做来穿的。料子倒很考究。

“不要尽穿我设计的,”太吉郎说,“也别尽穿店里的……不必顾这个情面。”

“情面?”千重子一怔,“我可不是为了顾什么情面。”

“千重子要是穿着漂亮起来,那准是有了意中人了。”父亲高声笑道,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千重子侍候父亲吃烫豆腐时,自然会看见父亲的大桌子。桌上,供印染用的画稿之类一件都没有。

桌子的一角,只摆着江户东京的旧名。产的描金文房四宝盒,和两本高野帖临摹本。

千重子寻思,父亲住到尼庵里来,难道是为了忘记店里的生意么?

“我算是活到老学到老了。”太吉郎自我解嘲般的说道,“不过,藤原体的假名日文字母称为假名。,线条流利,用于画花样并非无益。”

“……”

“说来可叹,手开始发抖了。”

“要是写大一点呢?”

“是写得挺大的……”

“文具盒上的那串旧念珠,是哪儿来的?”

“哦,那个么?我无意中和庵主提了一句,便送给我了。”

“爸爸戴上可以拜佛了。”

“用现在的话来说,可算是mascot英文:吉祥物,如意儿。了,有时真恨不得把珠子放嘴里咬碎。”

“哟,那多脏呀。长年的手垢,还不脏吗?”

“脏什么!传了两三代尼姑,一片虔诚,哪里会脏。”

千重子觉得触到了父亲的隐痛,便默不作声,低头收拾吃烫豆腐的家什,搬到厨房去。

“庵主呢?”千重子从里屋出来问。

“已经回来了吧。你打算做什么呢?”

“想去嵯峨走走。这个季节,岚山人太多。我喜欢野野官,二尊院的幽径,还有仇野野野宫,在嵯峨,为日本中古时期,未婚的内亲王或皇族女子斋戒期间寄寓的宫殿;二尊院位于京都右京区,为一所天台宗寺院;仇野为爱宕山下的墓地,在嵯峨深处。这些地方。”

“你年纪轻轻,就喜欢这等地方,日后真叫人不放心。千万别像我似的。”

“女人跟男人能一样么?”

父亲站在廊檐下,目送千重子出去。

不久,老尼姑回来了,随即动手打扫院子。

太吉郎坐在桌前,脑海里浮现出宗达和光琳宗达(生年不详)为日本江户(1600—1867)初期的画家,光琳(1658—1716)为江户中期的画家。两位画家画的蕨菜和春天的花草,心里想着刚走的千重子。

一走上乡间小路,父亲遁迹的尼庵便完全给遮蔽在竹林里了。

千重子打算去仇野的念佛寺,便登上古旧的石头台阶,一口气走到左面悬崖上的那两尊石佛前。听到上面人声嘈杂,她便收住脚步。

几百座倾圮的石冢,通称无缘佛死后无人祭祀的荒冢。。这一向,常举行摄影会之类,让一些遍体轻罗薄纱、奇装异服的女人,站在这些低矮的石冢之间拍照。想必今天又在弄这些名堂?

千重子便在石佛这里转身下了石阶,想起方才父亲的一席话。

即使为了规避岚山的春游客,跑到仇野和野野宫这种地方来,确也不像年轻姑娘的做法。这比穿父亲设计的素色和服更加过分……

“爸爸在尼庵里似乎什么也没做。”千重子心里感到一阵凄凉。“他嘴里咬着有手垢的旧念珠,心里在想什么呢?”

千重子知道,父亲有时恨不得把念珠咬碎的心情,以前在店里是强压着的。

“还不如咬自己的手指呢……”千重子喃喃说道,摇了摇头。想把心思转到和母亲一起到念佛寺撞钟的往事。

那口钟是新铸的。母亲身材矮小,怎么撞也不大响。

“妈,您先吸口气。”说着千重子把手掌和母亲的合起来,一起敲钟,钟声轰鸣。

“真的。能响多久呢?”母亲高兴地说。

“您瞧,和尚敲惯了,同他们不一样吧?”千重子笑着说。

千重子心里一面想着这些往事,一面从小路朝野野官方向走去。这条小路,不久前竖了块牌子,上写:“通向竹林深处”。原先颇为幽阴僻静,现在也豁亮起来了。宫门前的小卖店里,人声喧哗。

但是,野野宫依旧不改其简朴幽静。《源氏物语》一书里也写到,官居伊势神宫位于三重县伊势市,为皇室的宗庙。的斋宫内亲王,以清净无垢之身,在此斋戒三年,所以,这儿是神宫古迹。牌楼是用带树皮的黑木做的,篱笆低矮,野野宫即以此而知名。

从野野官往前走,出了荒村野径,地势豁然平阔,便到了岚山一带。

在渡月桥前,松荫夹岸,千重子乘上公共汽车。

“爸爸的事,回去怎么说好呢……虽然妈心里透亮……”

明治维新前,京都市中心的市房,在一七八八年和一八六四年那两次大火中,给烧掉了许多。太吉郎家的店房也未能幸免。

所以,尽管这一带的店铺还保留格子门和二楼小木格窗这些京都古风,实际上都还不到一百年。——太吉郎家后面的仓库,据说未遭大火……

太吉郎家的铺面,格局至今原封未动,没去赶时髦,这或许同主人的人品有关,但也可能因为批发生意不大兴隆的缘故。

千重子回来,打开格子门,里面便一览无余。

母亲繁子正坐在父亲一向坐的那张书桌前抽烟。左手支颔,微弯着背,仿佛在看书写字,可是桌子上什么也没有。

“我回来了。”千重子走到母亲身旁说。

“噢,你回来了。累了吧?”母亲瞿然一惊,回思过来,说道:“你爸他好吗?”

“嗯。”

千重子在回答之前先说道:

“我给他买了豆腐。”

“是森嘉的么?你爸该高兴了吧?做烫豆腐了?”

千重子点了点头。

“岚山怎么样?”母亲问。

“人多极了……”

“没叫你爸陪你去岚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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