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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黑猪毛白猪毛(1)

阎连科

河南嵩县人。当代著名作家,现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早年应征入伍,80年代开始发表作品,著有长篇《情感狱》、《受活》等,小说《黄金洞》曾获首届“鲁迅文学奖”,近年来因出版表现知识分子的长篇小说《风雅颂》引起较大争议。

春天本该是春天的味道,如花的草的,蓝蓝浅浅的,悠忽地飘散。或者,绿绿的,浓浓的,郁香儿扑鼻,似着深巷里的酒呢。可是,落日时分,吴家坡人却闻到一股血味,红红淋淋,腥浓着,从梁道上飘散下来,紫褐色,一团一团,像一片春日绿林里夹裹着几颗秋季的柿树哩。谁说,你们闻,啥味儿?把夜饭端到村口饭场吃着的人们,便都在半空凝住手中的饭碗,抬起头,吸着鼻子,也就一股脑儿,闻到了那股血味。

——李屠户家里又杀猪了。

静一阵,有人这样说了一句,人们就又开始吃着喝着。谁都知道,明儿是三月底,本月的最后一个集日,屠户家里当然是要杀猪赶集呢。不过,往常的集日,李屠户都是起早宰杀,日出上路,当天到镇上卖售新鲜。为啥今儿要在黄昏宰杀?为啥今儿的血味要比往日刺鼻?村人们都没有去过多思想。仲春到了,小麦从冬眠中睡醒过来,哗哗啦啦长着,草呢,也相跟着疯生疯长。要锄地,要施肥,田头有水的还要灌浇,各家都忙得如蚂蚁搬家,谁能过多地顾上谁哩。

饭场是在村头。李屠户家住在梁上,住在梁上大道的旁边,旁边是一个丁字路口。既然已经弃田从商,终归与梁道靠近好些;虽然是屠宰生意,也要图求一个运输便利。图求邻村有了红白喜事,寻上门来让替宰一头一条,也都有着许多便利。为着便利,为着兴隆,李屠户也就从村落搬到梁上去了。盖了两层瓦楼,围了一所砖院,楼下屠宰,兼卖一些杂货、吃食、炒菜;楼上住人,又辟出两间做了客房。路过的行人,腿脚累了,不想走了,便坐在楼下吃些杂碎下酒,喝得摇摇摆摆上楼。来天日出,酒醒了,乏困去了,付了店钱、饭钱上路。

别看那两间客房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15瓦的灯泡,停电了是半根蜡烛,可县委书记还在那房里睡过一夜。有人说,是车抛锚了,书记不得不在那儿屈宿一觉。可李屠户说,说那话的人是在放屁,也不想想,司机敢让书记的车抛锚吗?说县委赵书记之所以要在他那儿屈尊一夜,就是为了到百姓家里问问致富境况,和他李屠户扯拉扯拉。无论如何,县委赵书记是在那儿睡了一夜。这一睡,李家的生意竞相跟着旺盛起来。两间客房的东屋,桌、床、被褥、脸盆、拖鞋,都是赵书记用过的纪念物,妥善擦洗保存,又仍给客人用着,于是,那间客房从每夜10元的价费涨到了15元。行人也都长有凡贱之心,价格涨了,因为县委书记住过,也都偏要到那屋里去睡。有跑长途运输的司机,竟连三赶四,踩着油门不松,也就是为了去那东屋睡上一觉。当然,李屠户家里的杂碎肉香,杜康酒里又不兑水,也是吴家坡人有目共睹的实情。现今,李屠户家生发出啥儿惊天的事情,村人们也都不会惊咋,连县委书记都果真在那睡过,哪还会有啥儿事情在那梁道边上不会发生哩。集日到了,把本该下夜更时屠宰的猪挪移到头天黄昏起刀,让春日夕阳里有一股血腥味儿,这又算啥稀罕事儿呢?杀了,宰了,把两扇猪肉展在屠案上,淋上清水,用塑料薄膜盖上,来日去卖又有谁能看出它不是新鲜的猪肉呢?

人们依然在饭场上吃饭,依然扯西拉东。有人饭碗空了,起身回去盛着;有人不想回去,就差儿娃回去一趟,儿娃哩,又刚刚端着饭碗从家里出来,便对父母哼哼哈哈,他们便一脸挂了不悦,骂着儿娃的不孝,说养你长大,连让回家盛碗汤饭你都懒得起动,早知这样,倒不如不生你还好。做儿娃的觉得委屈,因为并没说不去,只是因了犹豫,父母就当众破口骂了,于是便顶撞起来,说谁让你生我了?谁让你生我了?父亲或母亲被问得哑言,就从坐着的屁股下面抽出鞋来,一下掷了过去,弄得饭场上飘满鞋灰,许多人赶快把饭碗护在胸下。就在这饭场上闹得尘土飞扬的时候,饭场外有了一声断喝,叫着说吵啥哩?有啥好吵哩?父母让你们儿娃回家盛一碗汤饭错了吗?

饭场上哐的一下安静了。做儿娃的感觉理屈,不再说啥了。

村人们目沿着断喝,都朝村口通往梁道的方向望过去,原来是屠户李星从梁上回村了。

刘根宝从饭场上回到家里,就像从宽展自由的田野进了考场,怯怯的,有些不安。爹已经吃过饭了,正在院里抽烟,明明灭灭,在暮黑中闪烁着光色。娘正在灶房洗整,锅碗相撞的声音淹在洗涮的水里,听起来清脆潮润。根宝一脚踏进灶房,把还有半碗饭的瓷碗推在灶台角上,想说啥儿,却只是望了望娘,便又勾着头从灶房走了出来。

他蹲在了爹的面前。

爹说,有事?

他说,没啥事。

爹说,有事你就说吧。

他说,爹,我想去蹲监。

做爹的愣了一下。从猛一吸亮的烟光中,能看见老人的脸上有些僵硬,表情哩,像一块原本柔和的杂色面儿,忽然变成了生硬的石头面儿。他把烟袋从嘴里拔下,盯着儿子,像盯着素昧平生来问路的陌生人一样。

爹说,根宝,你说啥儿?

儿子根宝就又瞅了一眼父亲。因着夜色,看不清父亲这时脸上的惊异有多厚多重,多少斤两,只是看见有一团漆黑,像树桩样竖在那儿,僵在那儿。因为看不清楚,他也就索性不再看了,脱掉一只鞋子,坐在父亲面前,两只胳膊架在膝上,双手相互抠着,像剥着啥儿豆子,没有立马回答爹的问话。

爹又问,你刚才说啥呀?根宝。

根宝说,爹,我想和你打个商量,如果你和娘同意,我想替人去住几天监狱。

爹吼着说,妈的,疯了?

根宝把头勾得更为低些,说,爹,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吗?

爹顿一会,又问,替谁?

根宝说,替镇长。

爹抬起了头,替谁呀?

根宝说,替镇长。

爹笑了,冷讥地道,镇长用你去替?

根宝说,刚刚在饭场,李屠户说了,说今儿落日时候,镇长开着小车从梁上走过,撞死了一个年轻人哩,张寨村的,20余岁。说镇长撞死了人镇长应该负责呢;可镇长是镇长,谁能让镇长负责哦,于是哟,就得有人去县交通队替着镇长认个错,说人是我撞的,是我在李屠户家酒喝多了,开着拖拉机出门撞上的。后边的事,就啥儿甭管了,镇长都有安排哩。说事情的尾末已经搞清,就是赔张寨的死人家里一些钱。钱当然是由镇长支出的。然后,然后哩,就是谁说是谁撞死了人,谁就到公安局的班房里宿上十天半个月。

月亮已经升了上来。吴家坡在月光中静得如没有村落一样,能清晰地听见村街上走动的脚步声,踢里踏拉,由西往东,渐次地远了。消失到李屠户家那儿了。娘好像把根宝说的缘缘由由全都听得十分明了了,她没有立马接话儿,不知从哪儿端出一小筐儿花生,端过一张凳子,把凳子放在男人和儿娃中间,把那一筐儿花生放在凳子上边。尔后,她就随地坐在花生筐前,望望儿娃,又瞅瞅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走进了他们父子深深的沉默内。

说起来,根宝已经29岁,29岁还没有找到媳妇成家,这在吴家坡也仅是刘家一户。缘由呢?不光是因为家穷,现如今不是哩,是在极早的年月里,各家都已盖起了瓦屋,只他们刘家还住着草房院落;再者,还因为根宝的怯弱老实,连自家田里的庄稼被畜生啃了,举起了铁锨,联想到畜生也有着主人,竟就不敢落将下去,只能将铁锨缓慢地收回。这样的人,窝囊哩,谁肯嫁哟。照说,早先时候,有过几门亲事,女方都是到家里看看,二话不说,也就一一荒芜掉了,无花无果。待转眼到了今日的年龄,没想到竟连二婚的女人也难碰到。半年前,有亲戚介绍了一个寡妇过来婚面,先不说对方长得丑俊,也才26岁,竟带着两个孩娃。根宝原是不同意这门婚配,可亲戚却说,同不同意,见面了再说。于是也就见了,想不到她一见面劈头便问,你就弟兄一个?

他说,我是独子。

她说,同姓家族村里多吗?

他说,村里就我们一家刘姓。

她说,有没有亲戚是村里乡里干部?

他摇了一下头儿。

她便生着风声,一下从凳子站了起来,愤愤地说,那你让我跑十几里路来和你见面干啥?媒人没跟你说我原来的男人是因为和人争水浇地,争人家不过,被人打了一顿,回家上吊死了?没说我不图钱不图财,就图嫁个有势力的男人,不说欺负别人,至少也不受人欺负。女人这样说着,就转身从根宝家里出来,走出屋门,到院落里左右看看,又猛地回身盯着根宝,说今天正好是集日,我跑十二三里路来和你谋婚,来让你看我,耽误我整整一天工夫。这一天工夫,我到镇上卖菜卖瓜,卖啥都能挣上七八十块钱。可是今儿,是你把我误了。我不要你赔我七八十块钱,可你总得陪我50块钱吧?

根宝怔着问,你说啥儿?

女人说,你误我一天工夫,该赔我50块钱哩。

根宝低声咬牙,说,你咋能这样不要脸哩?

女人说,我是不要脸,要么你打我一顿我走,要么你赔我50块钱我走;你要不打我赔我,我就在这院里叫唤,说你一见我就摸我拉我。

没有奈何,根宝只好返身回屋取了一张50元的钞票,塞到她的手里说,走吧你,以后你再也别从我们吴家坡的村头走过。

女人接过了那钱,看看说,你要敢动手打我一个耳光,我就嫁给你。

根宝说,走呀,钱给你了,你走呀。

女人说,你要敢对我又踢又打,我把我的两个娃儿送给别人嫁给你。

根宝说,你有病哩,你神经有病了,去县医院看看病嘛。

女人把那50块钱朝根宝面前一扔,就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没有腰骨的男人,谁嫁给你,谁一辈子保准受人欺负不尽呢。

实在说,没人欺负根宝一家人,可就是因为他家单门独院,没有家族,没有亲戚,竟就让根宝娶不上一门媳妇来。29岁了,一转眼就是30岁,就是人的一半生命了。将近30岁还没有成家立业,这不光让根宝在村里做人抬不起头,也让父母深怀着一层内疚哩,永远觉得对不住了儿娃呢。

根宝爹又吸了一袋烟,再装上,没有点,放在脚边,不知为啥就抓了一把花生剥起来。他剥着花生,却不吃,借着月色,看看面前勾头坐在鞋上的儿娃,像一团包袱软软地浮在地上;看看那说要翻盖却总也缺钱翻盖的草屋,矮矮的,塌塌的,房坡上还有两个欲塌欲陷的深草坑,在月色里像被人打开的墓穴。还有那没有门窗的灶房,灶房门口破了的水缸,这些都被月光照得亮白清楚。身边的那个猪圈,泥墙,框门,石槽,倒是结实完整,可不知因了啥呢,总不能养成猪。喂猪猪死,养羊羊灭,后来把它做了鸡圈,鸡们倒都生长得壮实,可是,可是呢,母鸡们都是三天、五天才生一个鸡蛋,哪怕是夏天的生蛋旺季,也没有一只鸡两天生上一蛋的,更不消说如别户人家一样,一天一蛋,甚或一只鸡一天生两蛋或两天生三蛋。这就是刘家的日子。根宝爹像看透了这样的日子一样,把目光从月光中抽了回来,吃了手里的花生,说跑油了,不香。老伴说吃吧,这也是宝他舅今儿路过梁上捎来的。根宝爹就又抓了一把花生,在手里剥得哗里哗啦,说都吃呀,根宝。

根宝说,我不吃。

爹说,你咋知道替镇长顶罪至多是到监狱住上十天半个月?

根宝说,李屠户说的。

爹问,李屠户听谁说的?

根宝说,他啥儿不知道?镇长就是在他门前撞死了人,县委书记都在他家睡过哩。

娘问,替人家住监,住完了咋办?

爹说,歇歇嘴吧,女人家哩。住完了咋办?你想咋办就咋办。谁让他是镇长,谁让他让我们孩娃去顶监。

然后,爹就回过头来,望着儿娃说,根宝,你真的想去就去吧,去跟李屠户说一声,说你愿意替镇长去蹲监。说记住,李屠户叫李星,你就叫他李星叔,千万别当面还屠户、屠户地叫。

这时候,月亮升到当头了,院落里愈发明亮着,连地上爬着的蛐蛐欢叫时张扬的翅膀都闪着银白白的光。根宝从地上站起出门时,娘从后边抓了一把花生追上他,说你吃着去吧,没跑油,还香哩。根宝把娘的手推到一边,说我不吃,也就出门去了,和出行上路一样,没有回头。可没有回头,他听见身后剥花生的声音,在月色里像谁在水里淘洗啥儿般,淋淋哗哗,脆亮亮的,还是有几分让人留恋的亲切呢。

李屠户家里忙哟。院落里扯加了两个200瓦的灯泡,把清明清明的月亮挤逼得没了踪迹。不知远处的一家矿上要贺庆啥儿,冷不丁,来人让他连夜赶杀几头肥猪,加之明儿正集日,又不能慢待了在集市上总去他的挂架上割肉的老主顾,于是,李屠户除了原来的屠案,又摘下门板,新架了一副屠板。自己宰,还又从外村找了两个小伙子帮衬着。每帮他宰一头猪,他给人家10块工时费。

院落里满是集合着的人,有矿上的工人,有村里看热闹的孩娃,还有连夜把生猪拉到李屠户家等着他过秤买猪的邻村庄户。根宝从村里出来,一听到屠案上红血淋淋的尖叫,身上抖了一下,像冷一样,可他很快就把自己控制住了,不再抖了。说到底,是杀猪,又不是杀人。踏进李屠户家那两扇能开进汽车的院落大门时,已经有两扇猪肉挂在了棚架下,赤背的李屠户正舀着清水往扇肉上浇洗,一瓢一瓢,泼上去,淋下来,红艳艳的血水流过一片水泥地,从一条水沟流到李家房后了。一世界都是生血的腥鲜味。帮衬的那两个小伙子,一个在院落角上正烧着一口大锅的开水烫猪毛,一个正在一个屠架上用一个铁片剐着剩猪毛。猪毛味有些腥臭,像火烤了兽皮一样怪诞难闻。李屠户家一年四季都有这样的味。根宝不知道为啥在这样的气味里,县委书记会在这儿住一夜。可县委书记是真的住了一夜哩。迎面楼上二楼靠南的两间客房,东屋门口清清白白挂了一个招牌,上写着:县委赵书记曾在此住宿。借着灯光,根宝看那招牌时,他看见西客房的门口也新挂了一个招牌,上写着:县里马县长曾在此住宿。根宝有些糊涂,他不知道县长何时也在此住过,可他想那是一定住过的,没住过李屠户不会挂那么一个招牌儿。

看看招牌,根宝从人缝挤到了李屠户的身后,他等李屠户把一扇猪肉淋净了,轻声叫了一声李叔。

李屠户没有回头,他用手抹掉肩上的血水珠,用胳膊擦掉额门上的汗,到另一扇红血猪肉下边,又一瓢瓢舀水浇起来。虽然没有回头,他却听到了有人叫他。他舀着清水说,是根宝吧?

根宝说,哎,是我,李叔。

李屠户把一瓢水泼到那扇猪肚里道——

是想替一下镇长顶罪吧?多好的机会,别人烧香都求不到。

血水溅到了根宝脸上,他朝后退了一步——

跟我爹商量过了,我愿意。

李屠户又舀一瓢清水浇上去——

不是你愿意就能去了的。先到屋里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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