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166100000079

第79章 遥远的温泉(2)

我看着花脸住处孤独的灯光,觉得我心里有个地方也像那有比没有还要糟糕的灯火一样。表姐就睡在帐篷里,重新成为牧场上的挤奶女。一般而言,每一群牛后面,会跟着一顶帐房。因为寨子与青稞地在山下的河谷里,而牧场在山上,在漫山的森林开始消失的地方。一顶帐房里有一个男人,背着猎枪,白天巡行牧场,驱逐豺狼。晚上则和几个挤奶女住在一顶帐篷里,这样,其中一个很容易成为他的情人。我这样的孩子,只是在很短暂的假期来看守盐泉。差不多每天夜晚,我都会听到他们弄出些奇怪的响动。今天晚上也是一样。风很劲,夜很冷。我坐在外面的星空下,却突然想起了温泉:集市、舞会、赤身裸体的男女。我笑了。而风更劲了,夜更冷了。我披着毯子回到帐篷。这回却发现是表姐的羊毛毯子下发出奇怪的声音。别人只是低声地哼哼,而她真是好嗓门,好像是在欢快地歌唱。后来,那个好枪法的男人回到了自己的毯子底下叹息不止。另两个挤奶女发出斑鸠咕咕低鸣那种笑声。这个人我要叫他堂哥,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叫他。另两个女人一个我要叫他婶子,一个也要叫表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叫她们。但寨子里所有人好像都是亲戚。即或彼此在旧怨中又添上了那么多强烈的新恨,也要彼此以亲戚的名目相称。但我知道,眼下这个被男人压迫着欢叫过后,又开始低声啜泣的女人是我真正的表姐,就像舅母是我真正的舅母一样。

表姐啜泣得有些抑止不住时,那个我要叫他表哥的男人打起了响亮的呼噜。而那两个女人依然咕咕地笑个不止。我突然为之心痛,走过去,手脚无措地站在表姐身边。她突然一把我拉进了她的毯子。只是一瞬间,一个女人身体的全部奇异都被我感觉到了。这时,表姐开始放声大哭。她一边哭,一面亲吻我,说:“弟弟,弟弟。”结果把鼻涕眼泪蹭了我一脸。这时,那男人醒来了,走过来把我从表姐怀中拉了出来。我想不到表姐在快乐放纵后如此悲伤的更远的原因,只能把一切都归结于这个男人,这个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他表哥的男人身上。他更不该有些炫耀地拿出了村里只有两三个人才有的手电筒,先把强烈的光柱照在姐姐身上,然后,又照在了我的脸上,于是,我的双眼给晃得什么都看不见了。于是,平时心里所有的积郁都变成了愤怒,从心中冲上头顶。愤怒与仇恨在我脑袋中嗡嗡作响。这个嗡嗡作响的脑袋疯狂地顶了出去,撞在那个男人的肚子上,我听见了与牛蹄子踩进泥沼类似的声响。然后,男人哼了一声,猝不及防的身子向后仰去,倒向了身后的火塘。一声响亮,架在铁三角架上的铜锅里的开水,浇到了余火里,浇到了那个男人身上某个地方,连我的脚背上也溅上了一点。两个咕咕笑的女人惊叫起来:“他疯了!他疯了吗?”表姐哈哈大笑,而那个男人却一边恶毒咒骂一边忍不住发出痛苦软弱的呻吟:“杂种!哎哟,我的屁股,我要杀……该死,我站不起来了,哎哟!”

听着这些声音,特别是表姐的笑声,我脑袋里那些止不住的嗡嗡声停息了,我也想放声大笑。有人点燃了马灯。看臭男人的光屁股一半还坐在翻倒在地的锅沿上,一半坐在火塘里烫人的灰烬里,一脸痛苦的表情,我便把胸膛中涌动的笑声释放出来了。

想不到,刚才还在大笑的姐姐,跳到我面前,嚷道:“你这狗东西,闭嘴吧,还笑得出来!”她一脸愤怒确乎是冲着我来的,而且,衣襟下面没有掩住的一对乳房也蹦跳着,像被铁链拴住却想窜出去咬人的狗。

我冲出了帐房,毫无目标地奔跑在夜半时分的高山牧场上。草抽打着,纠缠着我的双脚,冰凉甜蜜的露水飞溅到脸上,手上。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到了自由的舒畅与快乐。这不是逃跑,而是第一次冲出了世界上那些声音的包围:斗争会上那些突然爆发出来的仇恨的声音,家里人因为贫贱而互相怨怼的声音,表姐那突然叫我懂得了,又让我突然不懂的哭笑与斥骂。我继续奔跑,把身后表姐惊慌地呼喊我的声音远远地抛到身后,再也听不见了。跑过一个山坳,身后帐篷里的灯光不见了。我才放慢了脚步。夜露一颗颗沉沉地砸在我的脚背上。我穿过山谷来到了花脸那小窝棚跟前。窝棚里灯火已经灭了,我听到如雷的鼾声,从屋后的马圈里传来马匹浓重的腥膻气息。我在花脸门前一根大木头上坐下来,看着明亮的启明星越升越高,只裹着一条羊毛毯子的光身子越来越冰凉,被开水烫伤的脚背也隐隐作痛。但我不好意思敲门,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了,一个男人便应该忍受着痛苦一声不吭。

是忍不住的咳嗽声把贡波斯甲给惊醒了。

我听到他摸索着点亮马灯,咿呀一声打开柳条编成的柴门。于是,温暖的灯光笼罩在我身上,也让我看见了他关切的脸。他看着哆嗦不止的我,真的只是关切,而没有吃惊。他望望我所来的那个有着男欢女爱的帐篷的方向,一脸什么都懂的表情,从门那里闪开身子,把我让进了屋里。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便把我裹在一条更厚更大的羊毛毯子里,又往我口里灌进几口烧酒,然后,我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屋子金黄的阳光。火塘边一把擦得锃亮的铜壶中茶水翻沸有声,柳条编成的篱墙边一具马鞍上棕色的皮革发出铜器一样的光芒。这种景象对我而言,那种静谧中的诗意就像天堂。既然是天堂,我就要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地老,也没有天荒。天堂里充满了干燥的木头特别的芬芳。这时,随着木门轻轻的咿呀一声,一片更强烈的阳光照进了这小小的屋子,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接着,对这又窄又低的木门来说,一个相当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光芒。我想,他就是天堂的主人,但我看不清他背着强光的脸。于是,我索性闭上眼睛。现在,我知道他就是花脸,也记起了昨天晚上那些事情。但我不愿睁开眼睛,仍然希望他就是天堂的主人。他走到我跟前来,嘴里哼哼了一句什么,又走开去,坐在了火塘对面,我悄悄睁开眼睛,看他给自己倒上满满一碗茶。他端起碗,在把脸埋进碗里前,他说:“醒了就起来吧。”

我只好起来。叠好羊毛毯子,出去在山泉边上洗了一把脸,回来坐在火塘边上与他面对着面。他让我自己弄些吃的。我这才感到了自己的胃已经是一只空空的口袋了。同时,脑子也隐隐作痛。他指指我背后的一只矮柜。那里头的碗啊盘的,都是给客人备下的,今天我来第一次使用了。我弄干净了碗筷,开始吃东西的时候,他又拿过那具已经擦得锃亮的马鞍,用一大块紫红色绒布擦拭起来。擦过鞍桥上的皮子,又擦悬垂在两边的马镫,最后是银光闪闪的铁嚼口。他的眼睛里也有明亮的光芒在闪烁。他如此专注于手上的活路,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我咳了两声,他也没有理会我。这与在热泉边上时的情形恰好相反。在那里,这个鬼影子似的存在着的人物,总是带着一点讨好的笑容,打听一点山下的事情。

现在,这个人因了这座小木房子,因了这副漂亮的马具,显得真实起来。我又咳了两声。他才停住了手,从马具上抬起眼睛。他的眼睛在问我:漂亮吗?

我轻声说:漂亮。好像要是我说得大声这一点,这些漂亮就不存在了。

他拍拍马鞍:“是的,漂亮,以前,我跟这个好伙计去过多少地方啊!要是再不走,我,和那些马都要老死在这片山谷里了。然后,这副鞍子会跟这房子一起腐烂。趁我和马都还走得动,我真的要走了。”

“你要走?”

他点点头,轻轻地放下马鞍,就像一位母亲放下自己熟睡的孩子。来到门口,和我一起望着远方。

我说:“你想去温泉?”

他说:“你不想,是因为你不知道温泉的好。”

“温泉真能治好你的病?”

“病?我去温泉的时候没有病。那时我是一个精精神神的小伙子,天哪,我在那里看见了多少漂亮的女人。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出现在草原上,就像温泉四周一夜之间便开满了鲜花。当然,我现在是要去治这该死的病。温泉水一洗,从里到外,人就干干净净了。”

走出那间属于他的屋子,我在心理上就有了一点优势,听着他这些梦一样的话,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据我有限的知识,人的里面是很肮脏的,不管是吐出来的还是拉出来的,都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于是,我便拿这话难他。

他伸出手来,想拍拍我的脑袋,大概是我眼中流露出了某种光芒,伸到半途的手,又像被风吹断的树枝一样掉下去了。他叹了一口气:“孩子,难道你不懂得人有两种里边。”

我不懂得两种里边是什么意思,但我懂得了他话中深深的怜惜之意。这种语气有种让人想流一点眼泪的感觉。于是,我站起身来,把目光投向更远的雪峰。然后,到就近的热泉边守候去了。

从另一个帐篷来的贤巴早已守候在那里了。看见我走近,他脸上露出了惊骇的表情,并且很敏捷地一跃便跳到盐泉的那一边去了。他像工作组长一样叉着腰站在上风头,脸上露出了居高临下的表情。他说:“你跟花脸住在一起?”

我心里不平,但感觉自己已经低他一等。于是,嘴里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说:“你表姐的裤带又不是第一次叫男人解下来,你还跑去跟花脸住在一起。”然后,他的嘴里就像面前不断咕咕地翻涌着气泡的盐泉一样,成串成串地吐出了一些平常从大人们口中才能吐出的肮脏的字眼。这些话和他突出的门牙使我的脑子里又响起了昨天晚上那种成群牛虻盘旋的嗡嗡声。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最后的结果是,一块石头从我手边飞了出去。用工作组演讲的方式说着大串脏话的贤巴捂着额头,像电影里中了子弹的军人一样摇晃着,就是不肯倒下,最后,他终于站稳了。血从他捂着额头的指缝中慢慢流出来。这回,他倒是用正常的声音说话了:“你疯了?”

我说:“你才是疯子。”

他叫起来:“笨蛋,快帮我止住血。”这下,我才真正清醒过来。奔到林间一块草地上,采了一种叫刀口药的止血药,一边跑,一边在口里将这药草嚼烂,奔到他身边时,他已经像电影里的英雄一样,仰面躺在一株高大的杉树下了。伤口不大,才嚼了两口药,就完全盖住了。我撕下一绺腰带,把伤口给缠上。腰带本身就是浸透了血一样的紫红色。这下,他就更像是一个英雄了。他脸上露出坚定的笑容:“行啊,你小子,跟我来这一手。”这才像是平常我们之间说话的口吻。他就像电影里受伤的解放军一样躺在树下,我刚替他包扎好伤口,他便翻身站起来,用恶毒的眼光看定了我:“离我远一些,你已经脏了,你跟花脸在一起,你再也回不到寨子里来了。”

我的嘴巴因为嚼了药草,舌头麻木得像一块石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得意洋洋地下山去了。剩下我张大了嘴巴站在那里,好像是他打伤了我,而不是我打伤了他。贤巴朝山坡下奔去,我知道自己就此失去了一位朋友。我的朋友不多,所以,仅仅失去一位便足以令我愤怒不已。我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往山坡下那个飞窜的背影扔去。我的臂力还小,还是借助山的坡度,那石头在地上跳了好几跳,才软弱无力的滚动了他身边。他回过身来望了我一眼,我想,他的脸上一定浮出了讥讽的笑容,然后转身从容地走下山去。

这是2001年4月13日,一个星期五的早晨,我在东京新大谷酒店的房间里,看着初升的太阳慢慢镀亮这座异国的城市,看着窗下庭院里正开向衰败的樱花。此时此刻,本该写一些描写异国景物与人事的文字,但越是在异国,我越是要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于是,早上六点,我便起床打开了电脑。一切就好像是昨天下午刚刚发生一样。高山牧场上杜鹃花四处开放,杜鹃鸟的鸣叫声悠长深远。风在草梢上滚动着,从山脊一气到谷底,波动的绿色上一片闪烁的银光,一直荡到脚前,盐泉里刺激的硫黄味灌满了鼻腔。

贤巴跑掉不一会儿,表姐来到盐泉边上,我以为她是来找我的。但她脸上露出了怨恨的表情,眼睛望着别处说:“我自己来守着那些瘟牛,不要添乱的人来帮忙。”

我看她的样子非常可怜,想说点什么,但嘴巴麻木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像个傻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表姐肯定希望我说点什么。但那些药草把我的舌头给麻木了。终于,埋着头等待的表姐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怎么不说话,嗯?你那么厉害,怎么现在不说话了。”然后,表姐的泪水顺着面颊一串串流了下来,“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该死的亲戚把我毁了。”说到这里,她几乎是在大喊大叫了:“老天爷,你看看吧,看看我这些该死的倒霉亲戚把我的前途全给毁掉了!”

表姐好像疯了。

我从盐泉边逃开,回到贡波斯甲的窝棚里的时候,他坐在门前的木头台阶上用一块紫红的丝绒布擦拭鞍鞯。我看到他双眼里显出沉醉的光彩。他用那样的眼光看我一眼,立即,药草的魔法被解除了,我说:“表姐说不要我回去了。”

“好啊,”他的眼睛再一次离开马鞍,落在我脸上,“好啊,那就跟我去温泉吧。”

“不是不准人随便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

花脸没有回答,他把手指插进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唿哨,几匹马从山坡上跑来,站在了我们面前。它们喷着响鼻,机警的耳朵不断耸动,风轻轻掀起长长的鬃毛。贡波斯甲这时才低声的说:“我管不了那么多规矩,再不去温泉,我的病就治不好,这些马也要老了。”

他眼看着马,手抚着马鞍,一脸的伤感让我心口发热发紧。他声音更加伤感地又说了一遍:“你看,再不去,这些马就要老了。”

我假装没有听见,便转脸去看那些熠熠闪光的雪山。突然,他的声音欢快起来:“咳,小子,想骑马吗?”

那还用说,长这么大,虽然生产队有一大群马就养在那里,我还不知道骑在马背上是种什么滋味呢!贡波斯甲一边给马上鞍子,一边说:“好,或许我去温泉的时候,你这聪明的崽子也想跟着去呢,我们没钱坐汽车,不骑马可不成,再说,以前去温泉都是骑马去,再去也不能坏了规矩。”

然后,他把我扶上马背,刚刚把缰绳递到我手上,便声音宏亮地吼了一声。马便应声飞窜而出了。我的身子向后猛然一仰,然后又往前一弹,同时嘴里发出了一声惊叫。我本能地用双脚紧勾住马蹬,手上牢牢地握住缰绳。然后便是马蹄飞踏在柔软草地上的声音和耳边呼呼的风声了。眼前那些熟悉的景物,草地、杜鹃花和伏地柏丛、溪流、草地边高大的落叶松、比房子还要巨大的冰川碛石,这一切,都因为飞快的速度迎面扑来,从身旁掠过,落在了身后。一切都因为从未体验过的速度而陌生起来,新鲜起来。只有远处的雪山依然矗立在那里,巍然不动。马继续奔跑,我的身子渐渐松弛,听着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我的呼吸终于也和我的座骑调和到一起。马要是再继续奔跑下去,我在马背上越发轻盈的身子便要腾空飞升起来了。升到比那些雪峰更高的天空中去了。骑手的后代第一次体会到了奔驰的快感。只要这奔驰永不停息,我便从这禁锢得令人窒息的生活中解脱出来了。

同类推荐
  • 清水川

    清水川

    一部堪称厚重的小说,一部当年的风云纪事,一部有着浓烈地域特色的高原备忘录。清水川岸边不可磨灭的记忆,黄土高原上的苦难悲歌。
  • 狼谋

    狼谋

    绵远河东岸有一道飘逸脱尘的微型山脉,家家炊烟惹燕,处处竹篁啼莺,步步清幽,步步雅静,松柏苍翠欲滴,山花烂漫溢香。相传明末曾有朝中大员赵祥为避魏忠贤乱不远万里来到蜀中,看中了此山,便携带家眷重宝在山脉中隆起如屋脊深陷如瓮缸的地方隐居了下来,后来又埋骨这里。
  • 与魔鬼的谈话

    与魔鬼的谈话

    宏大的善,亦即人间的爱,同时也是重大的诱惑,能够在我们心中引发出像“上帝是否软弱无力、是否邪恶”这样的问题,因而引发出怀疑之罪。这一罪恶又引发出骄傲,从骄傲中产生出下一轮的罪过。但是,也有相反的情况,恶能够转变为善。撒旦的王国不仅仅是阴暗的中世纪。在今天,恶也在我们周围设置陷阱,不断地把我们拖拉进去。
  • 画红唇

    画红唇

    杨袭,女,1976年出生于黄河口,08年始在《大家》《作品》《黄河文学》《飞天》《山东文学》等文学杂志发表小说。
  • 不朽的忠魂

    不朽的忠魂

    《人文在线作家文库:不朽的忠魂》是一部中国石油发展史,这是一部三代石油儿女的奋斗史。小说借“油娃”一家的生活经历,讲述了几代石油人真实的故事,全面地展现了我国石油工业从“抗战”之初到上世纪末六十多年的历史。在这一串串可歌可泣的故事中有说不尽的石油人流淌的血汗和泪水,他们历尽艰辛、众志成城、战天斗地、拼搏奋进……《人文在线作家文库:不朽的忠魂》在摄取您眼球的同时震撼您的心灵!小说脉络清晰,情节紧凑,穿插巧妙,有张有弛,文笔生动流畅,使您轻松走如那个渐行渐远的火红的年代。
热门推荐
  • 葬道棺

    葬道棺

    我跟胡老头学风水已是许多年,为了追寻炼血人,我们前往无望山探险。在无望山,我受困山洞,误解六丁六甲阵法,放出了沉睡的僵尸王将臣。王将臣要用我的血祭天,胡老头关键时候赶到,将我救下,但却让僵尸王给跑了……
  • 红颜贪财:废材小姐不好惹

    红颜贪财:废材小姐不好惹

    早就说过了,你们这帮古人不是我的对手,怎么还不知死活的找姐的麻烦?父亲不喜,姐妹不待见,硬要把姐往绝路上逼,可惜了,姐转了个身,把你踹下去了。无魔力?废物?那你们连废物都不如怎么办?哦?姐是魔王之女,天不能容我?既然天不容我,那我就逆了这天。姐知道,姐是无属系、天赋紫阶上品的天才,所以你们眼红。有本事你们投胎到我娘的肚子离去啊!少搬弄些是非。――――――――“我已经修炼成神,为什么不给我神格?给不给?不给我就炸了这天界。”“你……你是魔王之女没有资格成神。”“呵……没有资格?我还要定了!”“新天帝一定会灭了魔族的”“不好意思,你们的新天帝在跪搓衣板呢!没空搭理你。”……
  • 婚后潜规则:薄少,别乱来

    婚后潜规则:薄少,别乱来

    她给他下药,睡了他,还顺便拍了床照向那群莺莺燕燕示威。薄靳年眯起眼:“很好,女人,既然敢招惹我,就得付出代价!”叶家破产,她奔走借钱,他冷眼相望。法庭相见,她被指控成杀人凶手,他漠然以对。直到一张医院检查报告显示,她腹中胎儿已满2个月……叶如歌:“孩子我会打掉,不劳您费心。”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重创,“你敢!”孩子是他的,她想打就打?做梦!
  • 民间故事之千奇百怪

    民间故事之千奇百怪

    红尘中,我是谁?岁月里,谁是我?踏五岳三山,看世间百态。闻天下奇事,诉善恶忠奸。我是谁?红尘中,我是人、是魔、亦是佛。岁月里、我是鬼、是花、亦是狼。红尘多少事,尽在《千奇百怪》——堪称第二部《聊斋志异》。
  • 修真宗师在异界

    修真宗师在异界

    大乘期的唐子飞,因意外触碰仙禁.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从此人们闲聊多了一个话题!巨龙只是条虫!恶魔勉强也就算个宠物!至于.诸神?抱歉,他们还在沉睡!一代宗师为了家人,好友.再次走上一条巅峰之路!
  • 最后的证据

    最后的证据

    选自希区柯克短篇故事集,包括《最后的证据》《珠宝设计师》《副经理的秘密》等十余篇短篇小说,文字简洁平实,情节曲折跌宕,结局却出人意料,并且往往让读者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具有较高的可读性,富于现代特点,符合当下阅读习惯及阅读趋向,颇受年青一代欢迎。
  • 卡耐基口才艺术(金口才全书)

    卡耐基口才艺术(金口才全书)

    本书包括有益说话的基本法则、沟通的艺术、话题是关键所在、言辞常流露人品与心态、充满魅力的通用语言、使人折服的处世语言等十章。
  • 王氏之创世奇缘

    王氏之创世奇缘

    讲的是王缘焜的创世传奇之路。第一次写,求大家支持,给我一点儿信心。小说每周更新,求读者们耐心啊。联系QQ1596002271,可以向我提出意见以及你有什么好的章节,我都会考虑加入进去的。求大家支持啊。.
  • 枭战天下

    枭战天下

    落魄少年官轩,无意中得到一面宝镜,让他能够加速修炼、吞噬任何霸道能量、拓印他人武技。杀仇敌,斩天才,坐拥佳人,霸绝武途。妖族少女,正道仙子,魔族妖孽,绝艳僵尸都是跟他有着种种纠葛。这样的修真,怎能不惬意?手持长戟,脚踏云巅,三界之中又有谁能跟他一较高下……
  • 昙花一现凌菲悦传

    昙花一现凌菲悦传

    前世富贵大小姐,含泪跳海。浴火重生,生死考验,世界大战,学院风波,玄者大赛,复仇计划,穿越后,使她成为一个懂情、懂爱、会为别人着想的强者。一代鬼才,一代精英,她的名字响彻玄者的云坛!而在玄天大陆的种种事迹,最后,她选择了忘记?她,身材娇小,绝色妖艳,既有些优柔寡断又有些目中无人,在经历了风风雨雨后,最终成长为了能统治一个大陆的旷世奇才。他,高大威武,清新俊逸,既彬彬有礼有身性狂傲,对她,柔情似水,温柔体贴,"想伤她?本少不准!!"但。。。却未获她的青睬,选择做了一辈子的好哥哥。凌菲悦,"单枪匹马"行江湖,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