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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过去已过去

我伸出手指,婷也伸出来,我们像小孩子一样拉钩,算是见证对一个承载着千言万语都无法诉清的,爱的承诺。这时火车上传来的广播声,惊醒了两颗万般交错,感慨万千的青年的心。“亲爱的旅客朋友们,你们好,济南站到了……。”

婷一下抱紧了我,此刻我还能说什么,深深的一个吻,印在婷的唇上。火车渐渐停了下来,汇江和建东早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将我们行李都拿下来准备好下车了。当我们踏上这个熟悉的站台,那一刻,心也如同我们的身体,感受到的是一份踏实,一份亲切。济南真冷啊,东北风吹过面颊,像刀割一样,不过寒冷的清新的气息让我感受到是亲切,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动,这才是家乡冬天的感觉。一个头发烫着碎花,穿着干净利索,相貌隐约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漂亮女人的中年妇女手中拿着一件羽绒服快步向我们迎来。“婷婷,哎吆,我的孩子,你可回来了。”婷一下冲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她,“妈!”婷的妈妈眼睛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这时候,刘大哥他们也过来了。婷放开母亲,擦了一下眼睛,“妈,这是刘大哥。我信中给你说过的,这是汇江,这是……”婷的妈妈连连的向介绍到的人握手,说些客气的话。当婷介绍到我时,“妈,这是北溟,我们这些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比我还小一岁呢。”

婷的母亲向我伸手,我连忙过去笑着说:“你好,阿姨。”婷的妈妈想到手中的羽绒服,连忙要给婷穿上,却看见她身上披了一件男士的外套,婷连忙脱下来递给我。我没有说话,自然的接到手中。但是这个小细节没有逃过婷母亲锐利的目光,她回过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正好与我清明的目光相对。我点头笑了笑,“路上太冷了,她衣服都在包里,不好拿。”婷的妈妈笑着看我,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好孩子,谢谢你!”这时从角落里走出一个身材不高,很瘦的年轻人,他慢慢走过来。婷连忙看了我一眼,然后回头向他说:“栋,你来了,刚才没看到你呢?”年轻人连忙点头说:“刚才我在边上站着呢。我陪阿姨在这里等了快三个小时了。”见他们说话,汇江悄悄的用手捅了我一下,我点了点头,回头向婷的母亲打了个招呼,“阿姨,我们先走了。”婷的母亲连忙说:“好好,快走吧,家里都等急了。有空到我们家去玩啊。”这时刘大哥他们已经向站台的出站通道方向走去。我拿起行李,对正在说话的婷说:“婷,你的行李都在这边,别忘了,我走了。”婷回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路上小心,你在车上讲的那个初五的故事真精彩,我想起来就想笑。”点了点头,我转身向出站通道方向走去,没有回头。心中默默的说,初五早上九点我在明星电影院前的石台等你。

出了车站,冬天的济南火车站显得那么亲切,老式的西方钟楼散发着一种沧桑的气息,好像在讲述着这个以泉水著称城市的过去和现在。和汇江说了几句话,我招手坐上一辆的士。车在还算宽阔的路上飞快的行进,十分钟后,停在了我家的楼下。看看表,正好是二十九号的上午十点半,我拎着沉重的包裹,腿好像已经不太听话了,十分吃力的迈步向楼上走去。但心中却充满了温情。我的家,我的爸妈,我的弟弟,我回来了!“当当当”敲门声在此刻显得特别清脆,“谁啊?等一下,来了……。”是妈妈的声音。屋里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温馨的家让我的心也亮了。北溟,北溟,他爸——北溟回来了!”屋子里传来一阵拖鞋的喀喇声,孩子回来了吗?是爸爸的声音,妈妈帮我拿过一个行李拎到屋子里,抓住我的手,你这孩子怎么也不说一声,还以为你要过几天回来呢,你说一声,我和你爸爸好去接你啊!妈妈摸着我的面颊,你瘦了,头发怎么这么长啊!我还是在笑,爸、妈,我想你们!妈妈的泪花在眼中打转,爸爸的眼睛也红了。“我弟呢?”我使劲的闭了一下眼睛,让眼泪不流下来。“他去学校了,这几天实习,明天就能回来。”爸爸快步去了厨房,叮叮当当的开始张罗着给我做饭,“爸,我不饿,在车上吃过了。就是有点渴。”妈妈连忙去给我倒水,爸爸在厨房中没有停下,“坐火车能吃好饭吗,你等会我给你下点面条,喝喝暖和。家里过节的东西都准备了一些,现成的有炸鱼,炸耦合还有……”家就是游子航行的灯塔,那里永远是指引我们的光明,那里也是我们每天唯一期盼回到的地方。

爸爸在厨房中没有停下,“坐火车能吃好饭吗,你等会我给你下点面条,喝喝暖和。家里过节的东西都准备了一些,现成的有炸鱼,炸耦合。还有……”家就是游子航行的灯塔,那里永远是指引我们的光明,那里也是我们每天唯一期盼回到的地方。

在路上,婷看到消瘦的栋,心中有些不忍的问他,“你在忙什么呢,怎么这么瘦了?”栋摇了摇头,“能忙什么,除了想你,就是上班,要不就是家里那点破事。”婷低下了头,“你弟弟现在怎么样了。”栋快速的扫了婷一眼,“还是老样子。我妈倒是常问起你什么时候回来。她不愿意看到我们分开。”出租车开的飞快,二十分钟后,车停到了楼下。婷对妈妈说想先看看老奶奶。妈妈点点头,“去吧,玩会就快上楼。你爸爸在家盼着见你呢。“栋,你陪她去吧。”栋点了点头。老奶奶住在婷家右侧的筒子楼里,是一楼。老奶奶今年87岁了,是婷父亲的奶奶。老人家身体很硬朗,除了耳朵有点背,需要大声说话才能听到。老奶奶很瘦,皱纹几乎布满了面颊。但是眼睛还是那样有神。她特别喜欢婷,婷从小就跟着她。自从婷去了海南,老奶奶没有一天不在念叨她。婷和栋通过长长的走廊,楼道里光线十分昏暗,栋一下抓住了婷的手,然后抱住她,胡乱的在她的脸上亲吻着。婷没有动,她手中提着为老奶奶准备好礼物的包。栋寻找到婷散发着清香的小嘴时,猛烈的亲吻索取。但当他感觉到婷紧闭的牙关时,热情一下消失了。

“婷,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想我吗?”婷抬手擦了擦嘴角,“栋,我刚回来,有点累了,我想看看老奶奶。回头我们在说好吗?”栋的心沉的到来谷底。点了点头,默默的跟着她向老奶奶的房间走去。老奶奶颤巍巍的攥住婷的手,“孩子,我的乖孩子。你好歹回来了。你再不回来,老奶奶就快想死你了。”婷眼泪忍不住的滑落。老奶奶已经没有泪水了,她只是拿着一块手绢在眼角抹着。婷给老奶奶说话很费力气,几乎是在喊。但是婷没有停下,“老奶奶,我也想你——你看我给你带的好吃的,还有你最喜欢的姜糖。”老奶奶高兴的点着头,“好孩子,好孩子……”

回到家中,婷父亲正在一张报纸上练字。婷看着神情专注的父亲那高大的身影,还有红润的面颊。心中有一种冲过去扑入他的怀抱的冲动。在婷的眼中,父亲是威严而慈祥的结合。“爸爸,我回来了。”父亲手中的笔颤动了一下,他慢慢把毛笔放到笔架上。回过头,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婷,孩子,回来了,回来就好。好像有点瘦了,脸色这么不好看呢?”婷没有说话,她从一个袋子中拿出一件外套,“爸爸,这是我在湛江给你买的衣服,你看看合适吗?”这时屋门突然打开,一个女孩像风一样,忽的一下来到婷的面前一把搂住了她,“姐姐,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刚才我在门口听着就像你的声音!”

小玉是婷的小妹,今年毕业要上高中了。活泼开朗的性格,让他们的母亲总是说,“这个丫头随谁啊,整天和没有心事一样,嘴也没有把门的。”小玉个子比婷还要高,眼睛很大,皮肤不如婷细腻。但是总体来说也是个漂亮姑娘。当然婷在家中应该是最漂亮的一个,虽然大姐丽丽比婷温柔一些。两姐妹亲热了一会,“姐!你没给我带礼物吗?”婷笑了,我敢不给你带吗?在你栋哥拿的那个袋子里呢!”小玉这才回头看了栋一眼,“你怎么像个木头,也不出声。我都没有看到你,快把我姐的包给我。”母亲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炖羊肉从厨房走出来,“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整天没大没小的!”栋局促的把包递给了小玉,“没事习惯了,她就这个脾气。”小玉白了他一眼,我这脾气哪里不好啊?小玉一直不太喜欢栋,因为她总是感觉栋配不上自己的姐姐。所以她这种直脾气的人什么事都会写在脸上。栋没有理她,忙着帮婷的母亲去端菜了。婷看着栋木讷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她暗暗的想如果我不忍心就这样和他发展下去,已经不可能了,因为自己已经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遥远的连抱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一丝心动的感觉。

开饭前,婷的大姐丽丽和姐夫紫晓回来了。紫霄白白胖胖,身材魁梧,可以说是典型的山东帅小伙,头发有点自来卷。他看到婷和大姐亲热的拉着手聊天,“婷!你也不和你哥哥我说话,看来还是姐们情深啊!我这个姐夫可是很伤心呀。”婷笑着说:“姐夫,你还伤心。我姐这么漂亮的姑娘嫁给你,你就知足吧!我们家亭亭玉立三姐妹,老大被你抢走了,你还想怎么样?”紫晓开朗的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老二嘴还是这么厉害,姐夫不和你斗嘴了,甘拜下风。”丽丽看到自己丈夫吃瘪的样子笑了,美得像牡丹盛开一般。晚饭在祥和快乐的气氛中进行着,只有栋略显拘谨。

饭后婷的母亲把婷为她买的外套穿在身上,问丽丽,“好看吗?”大姐丽丽点点头,广东的衣服就是比我们这边洋气。你看婷为我买的这件多漂亮,显得人特别瘦,还能突出身材。”婷的母亲看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开心的笑了。紫晓和岳父在聊天,栋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电视机旁边的柜子上堆满了紫晓给岳父带来的礼品,心中有些不舒服起来,刚才吃饭的时候岳母一直在夸紫晓工作单位好,福利好,还有……就在栋胡思乱想的时候,“栋,我想找你谈谈。”婷站在栋的面前,一脸毅然的看着他。“谈什么?有话就说吧!”婷看了看栋,“过会我们出去谈好吗?”栋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好,正好我也想回去了。这样我们一起到我家吧,晚上在我家吃饭。”婷未知可否的点点头,“一会在路上说吧。”

就在栋胡思乱想的时候,“栋,我想找你谈谈。”婷站在栋的面前,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谈什么?有话就说吧!”婷看了看栋,“过会我们出去谈好吗?”栋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好,正好我也想回去了。这样我们一起到我家吧,晚上在我家吃饭。”婷未知可否的点点头,“一会在路上说吧。”栋要走了,他给婷的家人打过招呼后,婷说要和他出去一趟,可能要晚一些回来。妈妈有些不高兴的说:“刚回来就出去,真是的,穿暖和点,你早点回来听到了吗?”婷点了点头向姐姐她们说了一声,然后和栋走了。

“我们去找个暖和的地方坐坐好吗?”婷对身边有些沉默的栋说。栋点了点头,“婷,我有好多话也想问你。”说着牵住婷的手向汽车站走去。婷任由栋带着她来到车站,栋有些迷茫的看着远方,风刮的婷头发扬起,天太冷呼出的气息如烟雾一般。“婷,你去海南没多久,为什么调到湛江去了?”婷看了看栋,“是不是你听到什么了?”栋没有马上回答,他指着开来的车说:“车来了,到地方说吧。”在大观园的一家咖啡厅里,婷和栋面对面坐下,要了两杯咖啡。婷,勇前一段时间曾给我来过一封信,他说让我看对你看紧点,让我看的莫名其妙,虽然他没说别的,但是我总觉的很蹊跷。既然你问,我索性就对你说吧。”

婷没有插话。“我感觉你这次回来变了不少,难道你真的有事瞒着我?”说完栋目光敏锐的盯着婷。婷直视着栋,“栋,勇说的没错,我是变了,我爱上了一个人,是真心的爱上了他。”栋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婷,你别胡说,都是我不好。不该问你这种问题。别说气话好吗?”婷闭上了眼睛,“栋,你听我说好吗?这都是真的,自从认识了他,我才发现什么是爱。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不过我不后悔。我们那时候太小了,发生那种事情都是青春的冲动。本来没有去海南前,我认为既然我们有了那种关系,就必须在一起,即使心中很不情愿。但是当我遇到他,明白了真正的爱,我不想在错下去了!我要追寻我的幸福。”

栋的脸已经涨红了,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考虑过我家人的感受吗?”婷看了看四周的人投来诧异的目光。“栋,你冷静一下好吗?”栋四下看了一眼,颓然的坐下来。“栋,我不想就这样活下去,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公平。如果我真的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守着一个爱着别人的女人生活一辈子吗?”栋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我不管,前段时间厂里的那个女孩追我,要不是因为有你,我早就答应她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不怕我给你的那个心上人说说我们两个恩爱的事吗?”婷失望的看着有些声嘶力竭的栋,“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真的不认识你了?你让我感觉到我以前是多么的可笑。好了,如果你想说可以去说,我们的事我已经告诉他了,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一定要去找他,我奉劝你还是考虑好了,我怕你到时候会后悔。”栋的脸色已经变的发白起来,“好,你很厉害。我妈早就说我降不了你,让我多留点心眼。我太天真了,总是自欺欺人。好,你给我记住。我倒是要看看你和他在一起有多幸福!”说完栋站起来,不甘心的一口喝下咖啡,向门外走去。婷默默的坐在那里,看着偶尔回头向这边张望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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