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叶紫洛坐在梨花树下,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觉得头沉沉的,不会是真的感染了风寒吧?她揉了揉头,抬起头看了一眼洁白的梨花,只觉得眼有些花。我这是怎么了?她站了起来,转身回屋。
没过多久,送药的人来了。叶紫洛在内殿,并没有出来,只是说了句:“放下吧。”这几日,每日固定时间,送药人就送药过来。
“叶大人,药得趁热。”殿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叶紫洛快步走出来,难以抑制心中的惊喜。本来以为已经被皇甫泽识破了,没想到他竟然来了!“小单!”叶紫洛写了那张药方去御医馆,就是为了让小单知道她在这里,小单是她唯一想到的人。那日皇甫泽亲自送药过来,她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发现了。
小单端着药,看了四周,低声道:“大人,我来了!”在御医馆,小单看到了了那张药方,便一眼认出那是叶紫洛的字。皇上亲自派人来抓药、熬药,更让小单坚信那人一定是叶紫洛。好不容易得到叶紫洛的消息,但他一直不敢过问。他偷偷跟踪过送药的宫女,跟到了竹园,发现那里守卫森严,他躲在暗处,怎么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直到今日,他发现送药的人是相熟的宫女,才软磨硬泡许久,替她来送药。一路上他还是忐忑,万一不是叶紫洛怎么办?直到听到叶紫洛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大人,你怎么被关在这里?”小单将药递给叶紫洛,低声问。“我该怎么帮你?”
“现在解释不清楚,帮我做一件事。”叶紫洛接过药,看了一眼殿外的守卫,把碗放在嘴边,低声道:“去仁济堂,告诉老板我在这里。”
叶紫洛将药一饮而尽,将药碗放下,大声道:“明日不用送药来了,我的病已经痊愈了。”
“是!”小单点点头,退了下去。关上殿门时,他用口型告诉叶紫洛,“放心!”
五月中,图勒再次陈兵金陵关!三十万戎族军队与华朝驻军对峙,战火一触即发。
帝都,驻扎在城外的十万天惧军依旧在城外,其将领顾年破将军拒绝了以身体抱恙为由,拒绝了进宫接受封赏。顾年破是冕王皇甫凌的门生,早年得到皇甫凌的赏识,一路升到将军,统率十万天惧军。同时,为冕王庆贺生辰的皇族们也聚集在一起,一部分皇族的封地里暗流涌动。
城中,关于太子懿的传言愈演愈烈,说城外的天惧军不进城,是为了迎接太子懿。百姓们甚至开始讨论,皇位该由皇甫泽继续坐,还是该还给太子懿。
皇甫泽连下三道圣旨,要求冕王皇甫凌立即进宫。
冕王皇甫凌接道圣旨时,笑了笑,“很久没进宫,不知变了多少。”皇甫凌特意换上一套新的礼服,带着坚定的眼神,走向皇宫。
皇甫泽坐在修南殿中,冷着脸看着皇甫凌。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皇甫凌向皇甫泽行礼。
“免礼!冕王!”皇甫泽站起来,走向皇甫凌。“您是朕的长辈,也是朕的臣子,请问皇叔公,为何为臣之道?”
“为臣之道,忠君最重!”皇甫凌回答。
“忠君,说得好!”皇甫泽冷笑一声,“那您为何不忠于朕呢?”
“臣忠君,忠的是名正言顺之君,是我皇甫氏的正统之君!”皇甫凌眼带嘲讽地看着皇甫泽。
“您的意思,朕非正统之君?”皇甫泽变了脸色,声音变得更加阴沉。
“你的皇位怎么来的,你应该很清楚!”皇甫凌轻哼一声,针锋相对。
皇甫泽顿了一下,狠狠地看着皇甫凌,道:“冕王该知道,今非昔比!别以为单凭你们这些皇族,就能威胁朕!”
“这些年,你是削弱了我们的力量。皇族终究是皇族,我们依旧有能力捍卫正统!”皇甫凌丝毫不让步,紧紧盯着皇甫泽,“太子皇甫懿回来了,你该退位让贤了!”
“退位?”皇甫泽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朕名正言顺地继承了皇位,凭什么退位?”
“皇叔公,朕哪里做得不好?宏正十年,朕亲政以来,平定边疆,整治朝纲,勤政爱民,国泰民安。您看看这如今的盛世,国库充裕,军队强盛,百姓安居乐业。”皇甫泽收起了笑容,正色道,“难道朕不算明君吗?”
皇甫泽说得不错,他亲政以来,华朝国力日益增强,他也确实勤政,算得上明君。皇甫凌沉默了一会儿,若不是皇甫阔的遗诏,皇甫泽称得起这皇位。“你不是先皇属意的继承人,我必须秉承先皇的旨意。”
“冕王执意如此?”皇甫泽问。
“我心已决!”皇甫凌坚定地回答。
“那就请冕王留在宫里!”皇甫泽面色铁青,眼带杀意。
“正好,我很久没回宫了。”皇甫凌淡淡地笑笑,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明日约了顾年破将军叙旧,不知来不来及赴约。”
城外,天惧军驻地。
将军营帐内,白璟正在与顾年破下棋。顾年破换下戎装,绾起发髻,看起来斯文了不少。顾年破每一步落子很快,几乎没有什么思考,眼神却是飘忽。
“这棋还是别下了,顾将军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白璟放下手中的棋子,看着顾年破。
顾年破听到这话,立马拱手道歉,“扫了太子的雅兴,是年破的错。”
“我知道你担心冕王。”白璟摆摆手,站了起来,“放心吧,他不会对皇叔公动手的。”
顾年破疑惑地看着白璟,眼神里还是担忧。
“放心吧,在没有确认我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的!”白璟走出营帐,看向皇城的方向,“也许我们就快见面了,不知他是否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