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遂自荐说，我完全可以胜任这个事情。以后他跟平原君去楚国谈判，向楚提出赵楚联合抗秦的主张。楚王开始犹犹豫豫，毛遂慷慨激昂，拔剑而出，舌战楚王。最后把谈判搞成功了，订了约。从此，平原君对毛遂很欣赏。“毛先生以三寸之舌，胜于百万之师”，大力表扬。所以毛遂自荐是可以的。真正是毛遂完全可以自荐，就害怕不是真毛遂，而是假毛遂。真正是毛遂，有抱负，有本事的，能为党、为人民做一番事情的，应当允许自荐、提倡自荐。我们前年搞了个自荐厂长，自荐以后，通过考试考核，经过三堂会审，用了，干得还不错。毛遂自荐，这也是选拔人才的一个办法。要按一般说法，这也是伸手要官吧！真正有才能的人，为党、为人民做事情的人，自己站出来，可以！因为他对党、对人民、对“四化”事业有利。但是，不是为做事而要官，而是为做官而要官，那就不行，对这样要官的人，中央组织部同志讲一律不给是完全正确的。现在，我们干部能上能下的局面还未打开，实际是只能上不能下。如果用之不当，要调整下来很费劲。有的人确实是为要官而要官，而且有的人确实要上了。要上了，你能做事，我们也欢迎。最怕的是要上官以后不做事，光当官不做事，而且有时还干坏事。一个干部做什么工作、任什么职，这是组织根据需要来安排的，为做官而伸手要官，本身就是非常错误的，就凭这一点，就说明这个人觉悟不高，这不是共产党人应有的品格，因为他首先想的是个人利益。所以我们在这个问题上要头脑清醒，严格把关，对不择手段伸手要官的人不仅不能给，而且要批评。去年干部权限下放后，我们的干部管理中，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经过一年来的实践，回过头来看，里面有漏洞。有些干部组织考察过几次，认为不能用，今天权力下放，明天他们单位就发任命书。今年三月十五号，国务院发了个紧急通知，将不适当地增设机构、搞机构升格，突击提干，突破职数来提拔干部，作为干部方面的新的不正之风提出纠正。干部安排，牵扯到工作、牵扯到干部的切身利益，我们对该用的干部一定要用，不要压人家。但我们有些单位的领导，太看重靠提拔干部来调动干部的积极性。更有甚者，有些领导，照顾关系，拉拉扯扯，走到哪里就要提拔一些人。有个县级厂子，四百多人，县级干部八个，一把手后面还摆了三个第一副厂长，在我们的干部工作上应有所创造，但不要这样创造嘛！四百多人的厂子，摆了八个县级干部也就够意思了，你还搞了三个第一副厂长，都是第一，实际上就没有第一。岂不成为笑话！有个单位把一个办公室一分为三，办公室、调研室、行政处，说文件规定，一个处室，一正一副，一正两副，最多配三个。我一分为三，三三得九，我就可以配九个。不仅是超编问题，有些干部根本不符合条件，提拔了。
现在，搞工资改革，有些领导提拔干部就是为了“迎接”工资改革。最近组织部、人事局正在研究工资改革文件。中央要求，处长和干事的比例是1∶4，在座的都是省直部门的人事处长，地委组织部长，办到办不到？恐怕有一定困难，我们对省直厅局算了一个账，处长与干事的比例是1∶2.6，怎么办？总的来说是官多兵少，怎么办？当然检查起来，首先我们有责任，你们是省委组织部嘛！你们是管全省干部的嘛！不管哪个地方干部管理上出现问题，省委组织部是责无旁贷，有责任的。原来文件规定干部管理权下放一级后，省委组织部有监督权，检查权，有否定权。但是这个权我们没用呀。所以有责任啊！你任命，我检查，超过太多或者不符合条件，可以让他免掉。但是我们没有坚决去做。现在，伸手要官，乱提干部，中央讲要按不正之风来纠正，我们要从思想上、制度上、实际工作上坚决执行。我们那儿要官的，大部分是这两部分同志，一部分是老处长，一部分是四十多岁的大学生，也有一些老同志。不知你们那儿是哪一类同志多？我冷静想这个问题，有些老处长本来很能干事，过去多少年不断搞运动被耽误了，该用的没有用。我考虑，我们用干部，要讲实事求是。对条件已经具备的优秀中青年干部应当及时启用，不能论资排辈，对五十多岁的干部也要注意使用好。在实际考察时，有些同志该用，对事业有利，我们还是要用的，不能一概不考虑人家的要求。但里面确有一些想法不太纯。好像当处长时间长了，年龄大了，就都应当升官，好像只要是中青年知识分子，就理所当然地应当提拔。这不对，因为我们毕竟还有干部标准，工作需要，班子的结构和“四化”要求。有些同志见了我开玩笑说：“天官赐福吧”，这是比较熟悉的，开玩笑的。我说，要赐福，首先给老百姓赐福。我们选拔干部，其目的是让这些同志做一些对老百姓有利的事情。当然干部有个切身利益问题，现在我们的工资里面有个职务工资，职级不一样，待遇也不一样。但是，我们之所以搞职务工资，其目的正在于克服平均主义，而不是不问工作好坏一律加官晋级。问题在于，我们对干部的任用要公正。不公正，大家就有意见，就会影响广大干部的积极性，对党风、社会风气、对我们的事业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我想，该给的给，不能给的坚决不给，决不能失掉原则。用干部，我看主要应考虑，第一是看工作是否需要，第二是看个人是否具备条件。工作需要这方面的干部，本人又有这方面的条件，我看该给的还是要给。当然，如果工作不怎么需要，或者说本人条件不具备，那我们给了就不对。现在围绕干部工作，不正之风的侵袭相当厉害。我们做组织工作的人，一定要坚持原则，公正廉明，首先做到自身正，不论歪风吹得怎么厉害，“我自岿然不动”，而且予以批评纠正。现在社会生活里边，不正之风确实是无孔不入呀。我们每搞一件事情，里面总给你刮点不正之风。比如说代培，我今年七、八、九月下去考察，代培在民族地区、困难地区、边远地区、山区确实是解决干部来源的一个很好的办法。为啥？大学生你派不进去，本地的高中生考上大学后远走高飞。那这些地方怎么办？那肃北、肃南、甘南、临夏一些地方怎么办？代培是非常好的方式。有些地方本人拿钱，有些地方财政拿钱，有些地方企业拿钱，我送出去，学四年给个结业证，回来之后，当地承认是大学生，享受大学生的一切待遇。我开玩笑说，这是地方粮票，不是通用粮票，不管什么粮票，能买回来粮食就行。但是，这个事情干扰很大，不是从落榜的大学考生中按分数高低选派，而是将有关系的三弄两弄派出去。选拔干部也存在类似问题。去年省上给一些县给了一千八百名招干指标，有的地方搞得好，考试严格，择优录用，有些县就搞了一些鬼名堂。甚至发现有的人要求入党，也托关系、讲人情。如有的说：“哎呀，我想把我的党籍解决一下，你是不是给谁说一下。”我说，跟谁说呢？
你去跟你们的支部书记说去，跟你的组织委员说去，就是这样。我们做组织工作，不能有任何漏洞，没有“孔”，不正之风就刮不进来。
你没有空子，他就钻不了嘛！毛主席过去讲，朱元璋未取得天下时，有人建议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在对付不正之风这个问题上，我们组织部门得把墙筑得高高的，厚厚的，而且应主动出击，不让其肆虐、危害党的事业。所以我们在干部管理制度上，组织程序上，尽量要搞得严密一些。我们更不得开后门、徇私情，那是党纪所不允许的。说老实话，现在社会上的说情风非常盛行，关系网相当厉害，简直搞得你躲都来不及，甚至有些人发展到通过你的孩子、亲属来做工作。我们要坚持一条，职责范围以内的事情，符合党的原则的，办起来，不管难度多大，要坚决去办，即使老乡、同学也不避讳，不认识的人也尽量办理。不符合党的原则的事情坚决不办。本来组织部是管干部的，有的同志因为孩子的事来找我，说：你批个条子，打个电话事情就办了。我说那电话不能打，条子不能写。说老实话，这类事情，完全杜绝很困难，但是总要压低到最低程度吧！围绕人的工作，围绕干部工作，如何堵住不正之风，对我们党是一个挑战，一场严峻考验，我们只能打胜，不能打败。在五十年代，党风、社会风气比较好的时候，不要说公开伸手要官，心里边有这种念头，就感到不是那么光彩。现在经济形势很好，今年做到财政平衡，中央宣布已实现经济财政状况根本好转，同时要求党风和社会风气要在十三大以前实现根本好转，还需要下决心干它两年。我想中央既然决定十三大以前重点抓一下，也会采取若干措施。耀邦同志说，粉碎“四人帮”，拨乱反正，那么大的问题都解决了，难道对不正之风我们就没有信心吗？
回过头来看，只要中央下决心，上下一致搞，就一定能实现。当然党风、社会风气的好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昨天我去拜访一位公安局的同志，他说，我们一些中学生，背着书包下了学以后，就顺手牵羊，摸腰包，而且互相比赛，说今天我抓了多少，你抓了多少。我们有的工人下班回家，在公共汽车上就干小偷小摸之类的事，别人看见了一笑了之，感到无所谓。所以说社会风气里，问题还是不少。我们大家都来刮正风，堵歪风，多做点工作，总会有效。
第六点，就是我们要做好培养、考核、检查工作，做好干部制度方面的改革工作。干部任职以前，我们要进行培养，进行深入细致的了解，严格的考察，严格的把关，把好同志选出来。任职以后，我们要经常关心，检查帮助。我同别的同志商议，除了日常的组织建设以外，明年能不能腾出手抓一下领导班子的思想建设问题，把这作为明年工作的重点之一。为什么？现在看得很明显，有的同志，从文化、年龄、知识上看都可以，但上任以后，工作面貌变化不大，民主集中制执行得不好，甚至还给你出问题。现在看，不仅要抓干部的年龄、文化、专业结构问题，而且要抓思想问题。我们有些同志，该民主的民主不了，该集中的集中不起来。有的县委书记刚上任，因为他没有做过组织领导工作，不知道常委会怎么开，去问办公室的同志。听起来像是笑话，但这些同志确实不懂。因而有必要组织这些新进领导班子的同志学习一些理论，总结一下自己的经验，摆一摆自己的苦衷，也组织一些老同志讲讲，提高组织领导水平。明年我们计划在党校办青年领导干部学习班，逐步解决这个问题。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党性教育，为人民服务的教育，只要党性强，其他问题就好解决。还要办第三梯队干部学习班，搞好领导干部就职前的培训，提高素质，提高本领。我们不能在干部任职以后就不闻不问了。从干部工作的全局看，这是很重要的一项工作。我们有时开玩笑说，我们现在选拔干部就像吸收一个同志入党一样，入党前，今天谈话，明天谈话，这样考察，那样考察，关把得很严，入党以后却放松了，哪怕出现问题，还说基本好着哩！我们在干部任职后，要做好检查、监督工作，做好培训、提高工作。古代有监察御史、巡按史，我们有各级纪委，就是做干部的检查工作的，抓纪律的。
为了把干部工作搞好，在制度上还得下功夫。我们是有一套干部制度的，这几年，随着形势发展，已经有所发展，但是还不能说很完备，很配套了。小平同志讲，人和制度相比，制度更重要。我想干部制度一定要搞活，是滚动式的，年龄上搞滚动式，职务上搞滚动式，工资待遇上搞滚动，第三梯队也搞滚动式。不要搞死，职务只能上不能下、工资只能高不能低，那样又回到老路上去了。“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水活了，渠就清了。我们有这个经验，有些人考察可以，上台以后，地位变了，思想也变了，骄傲自大，不可一世，甚至以权谋私，违法乱纪。如不加强监督、教育，不实行滚动，那怎么行呢？
§§§第二部分做事
第一点，事业是最吸引人的。苏联有本小说，叫《工作是美丽的》，不知大家读过没有，有没有同样的感受？我认为，最吸引人，最能激励人奋发上进、全力拼搏、以至献出生命的，是党的事业，人民的事业。毛主席讲：“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为了人民，为了社会，选定目标，奋斗一生，那是最大的快慰。古往今来，所有仁人志士，凡为人们所怀念的，莫不如此。就说岳飞吧，论武功，“撼山易，撼岳家军难”，连战皆捷，所向披靡；论文才，那首《满江红》写得何等好啊！就是书法，也是那样气势磅礴，挥洒自如。他一生为之奋斗的，就是“精忠报国”，“还我河山”。他虽然“壮志未酬身先死”，年仅三十九岁，就为人所陷，但被人视为楷模。南宋爱国诗人陆游一生关心国家命运，临终还写《示儿诗》：“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毋忘告乃翁。”许多在国外生活多年、学有成就的科学家，放弃优裕的生活条件和比较好的工作条件，万里迢迢返回祖国，为什么？就是因为祖国的建设事业强烈地吸引着他们。天文学家每天和星空打交道，他们并不感觉枯燥乏味。地质学家虽然成天奔走在高山、湖海之间，但他们却热爱祖国的一石一木，苦中自有乐趣。图纸和数据，在别人看来索然无味，对于机械工程师来说，却是兴味无穷。苏轼有一首七言律诗，其中讲：“人生到处何所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所谓“留指爪”，就是干一点事情。我们当干部的，不管是在哪一个地区，哪一个部门，哪一个单位，哪一个岗位，有所追求，有所开拓，有所建树，那是党的要求，也是自己的职责和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