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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奶奶去世

“小丽,这是鲶鱼汤,所以有些腥味,而且熬这汤不能多放盐,所以喝起来有些味道不好,可是效果确实很好啊。”大勇妈妈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说。

小丽见婆婆这么说,也不好驳她的面子,只好硬着头皮喝下了一碗鱼汤。

“妈,你从哪里弄的鲶鱼?”大勇奇怪的问,他记得集市上很好有卖鲶鱼的。

“呵呵,今天趁着小雷睡着了,我去到河里捉的。”大勇妈慈善的笑着说。

“妈,你别去河里捞鱼了,那样很危险的。”听了母亲的话大勇有些心疼,母亲已经快七十岁的人了,这么大的年纪还下到河里捞鱼,太难为她了。

“妈,你别去了,河水很凉,你的老寒腿会受不了的。”小丽也感动的说。

“呵呵,那你们太小看你妈了,刚生下你的时候我就没有奶水,没出月子我就到河里捞鱼了,后来苦难时期没有粮食,你妈我也经常下河给你捞鱼呢,难道你忘了?”大勇妈笑呵呵的看着大勇说。

这件事母亲曾经很多次给自己讲过,她的老寒腿的毛病也就是在月子里落下的病根,看着现在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又下河捞鱼,大勇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妈,捞鱼也用不着你啊,我正年轻,晚上我可以去捞。”大勇说。

“你白天上班就很辛苦了,晚上要好好休息,如果你休息不好病了,那小雨买奶粉的钱不就挣不到了,你妈老了,挣不了钱,就让我干一些能干的吧。”大勇妈心疼的看着儿子说,自从孩子出生之后,大勇就经常的加班,人很快的也消瘦了许多。

“妈,没事的,我挣的钱足够咱们给小雨买奶粉,也可以给小丽买鲶鱼熬汤喝,你就安安稳稳的看好孩子就行了。”大勇说。自己从七岁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是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他实在不忍心让母亲在为自己受一点苦。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事多。”大勇妈嗔怒的瞪了大勇一眼,“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求来了两个孩子,我当然要尽心尽力的帮你们抚养他们了,他们是我们凌家的命啊,为了我的孙子们吃苦受罪我高兴。”

老人有些生气的说。

“妈,你辛辛苦苦抚养我,这一辈子已经吃了不少的苦,现在是该我好好孝顺你的时候了,你就安安心心的享几天清福吧。”大勇动容的说。

“呵呵,没听你刘婶说嘛,将来这两个孩子一定有出息,我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

老人满脸堆笑的说着就走出屋子忙碌去了。

听着一家三口人的对话,白灵灵的心里升腾出一阵温暖的感觉,他们是最爱自己的家人,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能生在这样的家庭是幸运的,同时她的内心被自己今生的亲人们所感动,自己一定要争气,就像是奶奶说的那样,将来让她过上好的日子。

这天早上,大勇吃过早饭就早早的去工厂上班了,白灵灵也从香甜的睡梦中苏醒过来,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窗户前石榴树上几只欢快跳跃着的小鸟,清脆的鸟鸣给宁静的早晨平添了一种生机。

现在已经是初夏的时节,开的正艳的石榴花如同一片燃烧的火焰。

真美啊,白灵灵看着窗外赞叹,她喜欢这样静谧的农村的早晨。

自己身旁小雷睡的正香,可能是奶奶熬得鱼汤的原因,妈妈小丽喝下之后果然奶水充足了很多,这小家伙吃饱了就知道傻睡,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没有几天就会变成一个小胖子的。

白灵灵爱惜的看着小雷,看了一会儿,转眼朝身边看去,妈妈小丽并不在身边,她依稀能听见屋外有人走动的声音,她已经在屋外活动了。

就在这时,一个急切的声音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小丽,不好了,你婆婆溺水了。”

“啊?”屋外是小丽的一声惊呼,“在哪里,你快带着我去。”说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朝外跑去。

奶奶溺水了?

白灵灵听了心中不禁一惊,对于慈祥的奶奶她只见过几眼,可是她早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老人,但愿奶奶平安无事,白灵灵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心里面默默的祈祷。她很不得自己马上学会走路,马上飞到奶奶的身边。

白灵灵心慌意乱的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她听到了外面的吵嚷声。

那是父亲和母亲的哭声,白灵灵的心中不禁一惊。

“妈,妈。”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悲痛。

“妈――”母亲的声音高亢而尖利。

不用说白灵灵已经明白了一切,如果不是奶奶去世,他们不会这么伤心的。

白灵灵无声的流下了眼泪。

一旁是邻居们不断劝慰的声音,“大勇,小丽,老人家已经去世了,哭也没有用,先张罗着为老人办后事吧。”

“太可惜了,凌家阿婆刚见到两个孙辈,还没有高兴几天就这样走了。”有人惋惜的说。

“哎,你是不知道,老人家为了让孙子能吃饱奶水,去到河里捉鲶鱼,可是,哎,真可怜。”

奶奶是为了自己和弟弟死的,白灵灵的心不禁一阵剧痛,她曾经说过要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可是,奶奶没有享自己的一点孝顺,却这样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何尝不是自己的遗憾呢?

屋内白灵灵静静的睁大着双眼失神的看着火红的石榴花,身旁的弟弟小雷依旧在熟睡中,屋外一片嘈杂,邻居们正忙着张罗老人的后事,所有人都已经把她们两个忘记了。

很快灵棚搭好了,不断的有乡亲们来吊唁,哭泣声、叹息声、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充斥着白灵灵的耳朵,她多想站起来走出去看看奶奶最后一眼,她多想陪着父母的身边安慰他们那颗悲伤的心,可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到,只能默默的流着自己悲伤的眼泪。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小雷突然大哭起来。她的哭声才引起了别人的重视。

“你看我们尽忙着老人的后事了,竟然把两个孩子给忘了,时间可不短了,孩子们早就饿坏了,小丽你赶快去喂喂她们吧。”一个妇女的声音。

“大勇,你给妈守灵,我去喂喂孩子。”小丽的声音。

“不要喂那两个丧门星,因为她们妈才死的。”大勇怒气冲冲的声音。

丧门星?自己和弟弟是丧门星吗?

白灵灵喃喃的说。

为什么自己和弟弟刚出生就为这家庭带来了不幸,如果真的如此的话,她们宁可没有来过。

“大勇,你这就不对了,你妈的事情不能全怪罪在两个孩子身上,你妈也是心疼你和孩子才去河里捞鱼的,如果你妈妈看到你这样对待孩子,她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依旧是那个妇女的声音。

“哎。”大勇的一句长长的无奈的叹息声。

紧接着小丽走了进来。

小丽走进了房间,她一声不吭的抱起小雷,揭开自己的衣服开始给小雷喂奶,可是她本来奶水就不足,由于奶奶的去世而急火攻心,所以不管小雷怎么用力,根本就吃不到一滴奶水,一个多月的小孩子哪里知道这些,小雷着早就饿坏了,吃不到奶水就着急的大哭起来,小脸也憋红了。

“你这个小冤家,现在还哭,要不是为了你,奶奶也不会去到河里捞鱼,也不会这样可怜的离开。”小丽早已经哭了很久,她的两只眼睛现在肿的像核桃,嘴里面说着,但是心里还是非常的着急。

白灵灵看着悲伤的母亲小丽,看着因为饥饿而大哭的弟弟小雷,她的心如同针扎般的刺痛,为什么自己的亲人都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来到这一世,从一出生就要面对许许多多的悲惨磨难,白灵灵一向是一个内心坚强的人,面对困难她并不害怕,自己上一世的经历已经证明这一点,她急于帮助自己今生的亲人,可是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即使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力量。

外面人声嘈杂,老人的丧事还在继续,屋内小雷大声的啼哭,白灵灵听了心里乱糟糟的。

无奈之下,小丽把小雷放在了床上,急忙找来奶瓶,用最快的速度冲好了一瓶奶粉,把奶嘴放进小雷的嘴里,小雷才慢慢的止住了哭声,饥渴的喝了起来。

小丽看着只剩下一点的奶粉罐子,脸上露出了愁闷的神色。

看来自己是不能有奶水了,以后小雷也要吃奶粉,孩子越来越大,吃的会越来越多,婆婆已经去世,以后就要靠自己的大勇两个人抚养孩子,以后的压力不可说是不大,看着两个瘦弱的孩子,小丽简直怀疑自己有没有能力把他们抚养大。

“孩子,你们命不好,偏偏降临到我们这样贫苦的家庭,以后要受罪了。”小丽低声的慨叹。

命运?

三世的经历让白灵灵不得不相信命运的存在,在人的背后总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推着你朝这一条谁也意想不到的路上走,但是虽然相信命运,但是白灵灵从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她要和命运抗争!她不要困苦,不要磨难,她要精彩的人生!

在第二天,就是奶奶下葬的日子,那天早晨天阴的灰蒙蒙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蒙着一样,阴冷的风吹在人的身上有些寒冷。

奶奶的灵柩摆在院子中央,几声炮声之后,奶奶的灵柩被抬上了一个拖拉机,出殡开始了。

父亲大勇举着白色的灵幡紧紧的跟在灵车的后面,此刻他的表情沉重,阴沉的俊脸上却没有一滴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泪水在母亲去世的时候已经流干了。

回想自己走过的岁月,困苦和磨难一直伴随着这个家庭,父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母亲辛辛苦苦一手把他拉扯大,本来他的学习还是不错的,可是为了让母亲少受些哭,他选择了辍学早早的就到镇子上的工厂打工,这样家里的情况才好了一点,辛辛苦苦打工几年,用母亲的积蓄和自己攒下的钱盖了房子,然后和自己工厂认识的女工小丽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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