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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怪病

也不知道Lisa姐现在怎么样了,病又没有好一点儿,看来得找个时间去看看她才行……

很多年以后我仍然问自己:如果我知道从那一天开始会发生什么,那么我还会不会像那时一样做?

我禁不住皱眉,眼前的境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想不到才几周不见,Lisa姐就变得那么憔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清丽脱俗,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面孔,泛着血丝的双眼木然地望着前方,好像在寻找什么,可是希望又被失望无情地夺走。她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连我在她身边都没有注意,小月担忧地看着Lisa姐却也无计可施。

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这个样子了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她就这样空洞地看着前方,好像她已经把自己禁锢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任谁也没有办法打扰她。她看不到小月,看不到我,或许她连自己都看不到吧。

她的嘴唇已经失去了原来的色泽,干裂得渗出血来却浑然不知。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和植物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能够自己走动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意识。我不知道她的内心,其实说起来我并不了解她,只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姐姐看待,只因为她对我好,能让我感受到家的感觉,可是现在的我却有一种即将失去她的恐慌,说不出是为什么。按理说生病其实是很正常的,可是她的现状却不容乐观。就像是一个木偶,在风中摇晃,一个不小心就会跌落下去。这样的她令我感到陌生。

小月毕竟还小,忍不住泪水模糊,小声地抽泣起来。突然她转身走开,等她回来时手中端着刚炖好的鸡汤,浓浓的香气弥漫,冒着热气,小月的小手被烫得通红,但是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放到Lisa姐面前,将勺中的鸡汤放到嘴边吹凉,然后送到Lisa姐嘴边,喂她喝下去。

我早已明了,小月和我一样一直把Lisa姐当成亲姐姐看待,现在她病了,或许心疼的不是她而是我和小月。

Lisa姐就像小孩子似的乖乖地把鸡汤喝下去,然后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忽然一只冰凉的小手抚上我的脸颊,我诧异地望去才发现小月看着我的眼神也如看Lisa姐那样充满担忧。我恍然大悟,原来我早已泪流满面,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哭得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甚至开始厌恶自己的弱小,不管是卓扬还是Lisa姐,我始终没有保护好我想保护的人,让他们一再受到伤害,我真的狠这样没用的自己。

“小月,你告诉我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Lisa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Lisa姐前些天还好好的呢,可是自从一周前吧,Lisa姐就变得有些奇怪,但是每次我问她有什么事时她都说没事,我以为是我瞎想呢,谁知四天前一切都变了。”

“四天前,有什么事发生吗?”

“那天雨下得很厉害,晚上很早店里就关门了,但是半夜的时候Lisa姐都没有回来,我以为她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也就没在意,自己先去睡觉了,谁知朦朦胧胧之中感到门有响声,我赶忙起来,只见Lisa姐浑身都湿透了,像是见了鬼似的,神情慌张地进来,脚步凌乱,一会儿撞倒门,一会儿撞倒桌子的,我要扶她,她却一把甩开我,搞得我莫名其妙,还以为我有做错什么事惹她生气了呢。她额头上都是汗,地上都是汗水流下的水渍……”

“然后呢,她没说什么吗?”

“没有,Lisa姐从外面回来就一直没吭声,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里就一把拽过被子就把整个人蒙上,我怕她会缺氧,可是怎么劝她都不听,结果第二天再看她的时候就已经发高烧了,好像做噩梦似的,谁碰她她就打谁,满口胡话像中了邪似的可吓人了!”

“满口胡话?她说了什么?”我总觉得或许从她的话中能够找到她生病的原因,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我也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是好像说什么笛子什么的。”

“笛子?Lisa姐会吹笛子吗?”

“不知道。”小月努力地回忆着,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嚷起来,“对了,Lisa姐有一直玉笛子可好看了,我想她应该会吹笛子吧!”

经小月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Lisa姐确实有一只极其精致的玉制笛子,泛着翠绿的光芒甚是迷人。Lisa姐把它装在一个檀香木的盒子里,精心的保管着,一看就知道它对她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又一次我趁Lisa姐不注意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笛身上刻着一个‘从’字,还来不及多想就被Lisa姐夺过去,顺便送给我一个警告的眼神,我不服气地向她吐了吐舌头,惹得她一阵大笑,那时候我才知道温婉如她的江南女子也可以这样开怀的笑,只是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那样开心了呢?身为她的好妹妹我却没有意识到。徐颖仪说我似乎总是被别人无微不至得照顾着,而我却始终没有真正的照顾过他人,或许她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我还真是差劲儿。

“她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她烧退之后醒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不说一句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就像小孩子似的你喂她吃饭她就吃,你带她出去散步她就任你带着……”

我一把抓住小月的手,“小月,你跟着Lisa姐比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你知道她的那个玉笛子是谁送的吗?”直觉告诉我Lisa姐的病和那个笛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不知道,我认识Lisa姐的时候她就已经带着那个笛子了,她也从来没有说起过那是谁送给她的。”

看着小月摇头,我的信心也在瞬间崩坍,唯一的线索都断了,我要怎么做才能让Lisa姐好起来呢?

医生说是心病,既然是心病终究是须心药来医,只是让人头疼的就是谁也不知道Lisa姐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病因是个谜就无从下手,就像卓扬一样棘手。为什么我总是要面对这种难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突然很想爸爸妈妈,如果他们在我身边我可能不会这么无助了吧,只是他们终究是将我抛下了,或许他们已经不记得还有我这么个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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