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是什么病?”都怪自己英语没学好,听不懂啊。
“哦,对不起,就是血癌,俗称白血病。”
“什么?”我抑制不住噌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如火山爆发一般岩浆直冲到头顶,血液仿佛凝固了,瞬间逝去了知觉,整个人僵在那里。
陆医生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坐下。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卓扬患病已经很长时间了,现在他的癌细胞扩散得很快。我还是建议他尽快接受治疗,不能说能根本治愈,至少可以延长他的寿命……”
这时卓雄已经扶着一脸苍白的杨晔走了进来。当听到陆医生的话时,她当场昏倒在丈夫怀里。卓扬的脸上笼着一层阴影,一向少言的他此时更是沉默得吓人。
“卓部长,我知道卓扬很优秀,但是对于这个病,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现在重要的是让卓扬尽快接受化疗,我们会尽全力的,但是还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听了这话,杨晔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刚想去安慰她,却不想一直沉默不语的卓雄开了口:“没用的,卓扬是不会接受治疗的。”口气是那么肯定。但是……
“为什么?”伯母提出了我的疑问。
“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吗。尤其是现在,估计这小子已经不想活了。”伯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眼神空洞,无奈地叹气。陆医生会意了,便不再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杨晔则窝在卓雄怀里抽泣。
虽然伯父的口气像是在开玩笑,但是我听得出那些字中偷漏的悲伤,那种即使刻意掩饰也掩饰不了的悲伤。那毕竟是他的儿子啊!那个他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啊!那个各反面都出类拔萃,一直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啊!那个被他视为至宝的儿子啊!
卓扬就要离开他了,他怎么能够不悲伤呢……
在众人陷入无尽的悲伤的时候,伯母向我扑来,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吃痛地蹙眉,“思南,求求你了,救救卓扬吧!”滚烫的泪水滴到我的手背上,手背传来的灼热似乎会烧伤它。
“我?”
“对啊,卓扬最喜欢你了,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只有你能救他了,思南,救救他吧,伯母求求你了!”
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脑子一片混乱,理不出头绪,只能不停地落泪。
卓雄上前拦住杨晔:“别难为思南了,发生这种事,她也很难过,让她静一静吧。”
看到他们离去的背影,我能体会到他们那撕心裂肺的痛,就如现在的我一样……
我拭去脸上的泪痕,轻轻推开卓扬的房门,走到床边,原来他已经睡着了。坐在床上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睡颜,还真是个美男子呢。不禁伸手去触碰它,原来生命是这么脆弱啊,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突然袭来的恐惧让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害怕失去他,不敢想象没有了他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会怎样生活,我会……
泪水滴到他的脸上,只见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温柔地扳回我别开的脸,心疼地说:“好好的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卓扬!”我一头栽倒在他的怀里,放声哭泣,“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宠溺的抚摸我的长发,“怎么了?”
一想到他会离开,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听不见他说话,不会在享受他给我的宠爱我就会心痛。
“你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我知道现在的我像极了讨糖果的小孩,可是我就是想蛮不讲理,至少在他面前我不用顾忌,因为深知他不会怪我。没有原因,就是这样笃定。
“好,我答应你,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除非你让我离开。”
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夜空,蜷缩在角落里,在漆黑的屋子里,一道柔和的月光穿透自己的身躯,有一丝冷冷冷的感觉,有些落寞。
“吱——”明亮的灯光从门缝射进来,一点一点地扩大,我疲惫地转过头。
“呀!思南,怎么坐在地上啊?快起来,着凉了怎么办。”说着,卓母便上前扶起我。
“伯母。”
“啊?”杨晔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思南,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是关于卓扬吗?”
杨晔点点头。
“伯母您说吧,只要能够帮上卓扬,让我坐什么我都答应。”
“我——我想请你——请你答应做卓扬的——女朋友。”
“啊?”我的眼睛立刻瞪得像个青蛙。
“你知道卓扬一直是喜欢你的,我和他爸爸都希望他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渡过余下的日子,也算了却了卓扬的一个心愿吧!”杨晔边说边欣慰地笑着,只是那笑容里分明添加了些许的苦涩。
“卓扬真的不接受治疗吗?”
只见她的脸一沉,表情显得有些忧虑:“我们虽然没有告诉他的病的事,但是我们探视过他,他的态度很坚定,他是不会接受治疗的。”
呜呜……
“好,我答应。”
“呜……怎么办呢?呜……”杨晔在卓雄怀里泣不成声,无助得像个孩子。
卓雄两道浓眉紧锁:“只有靠思南了。”
“思南?”杨晔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对,只能去求思南了,让卓扬能开心地过完余下的日子。能够开开心心地死去,或许对他来说是件幸福的事。”
“可是思南会答应吗?她说过只把卓扬当哥哥看啊!”杨晔擦去脸上的泪水,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就像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渴望着别人的帮助。她想帮儿子抓住一棵救命稻草,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无所谓,只要卓扬能够好好地活着,她宁愿得癌症的是自己。
“我想她会答应的。”
“思南。”
“嗯?”
“我—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啊,你是我的好哥哥嘛。”卓扬的脸瞬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