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昏睡……”
我艰难地出声告诉丽莎我的状态,却没有想到声音只能发出如此小,更没有想到我连说话都会牵扯起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连话语都变得不完整,我闭眼,只是觉得这样会更容易让我集中精神。
可是我一闭眼就看到了那个男子,我的丈夫。看到我们初相见的时候,那场景让我尴尬;看到他曾经那么骄傲地炫耀着他的功绩,身上的光芒几乎刺痛我的双眼;看到那个温柔无比的他,常常在我身边,低声呓语“吾爱”。
那个口口声声叫我“吾爱”的男人到底身在何处?
拉美西斯,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如此挂念着你,你到底在哪里?你答应过我会回来的,你说过一直陪我的,知道吗?我想,这一次我们的孩子会是女孩呢。你说过要女孩子的……
“啊……”
腹中剧烈的绞痛,让我知道我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我在医者的帮助下,拼命用力推挤着,却抑制不了自己的声音,让喊叫声充斥着我的房间。恐怕这也是我第一次那么惨痛地叫嚷吧?
折磨的越久,越发散失了我的力气,眼皮也随之越来越重,好辛苦……
可是不行,我不能睡着,我的孩子还没有出来,我不能睡着。朦胧中好象有一个男子在步步靠近我,那眼神我很熟悉,那场景我更是熟悉,同样的穿着打扮,不知道在我的梦里出现过多少次,惊扰着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恨你!你怎么可以利用我的爱,让我甘心被你囚禁于此,却和别的男人欢爱!”
同样的话,每一次都刺痛我的心,只是那样的刺痛多了,却让我渐渐麻木,我每一次都想看清楚那仇恨我的男子,却被那恶毒的语气惊醒,但是这一次,我虽然身心都在痛,却可以感觉到那男子向我靠近,阳光透过柱子洒到他的身上,也让我看清楚了他的脸。
“啊……”
“哇哇……”
我的声音夹杂着孩子的啼哭声,宣告着我辛苦的产生的结束,若是往常我会昏昏睡去,可是这一次,我没有,因为我的心神完全愣在我刚才朦胧中所见到的场景,那个男子,竟然,竟然是拉美西斯!那个恨我入骨的男子竟然是拉美西斯……
或许是我痛得将梦境和想念弄得纠缠在了一起,才会出现拉美西斯恨我的脸吧,他怎么可能恨我呢?
“母亲,您看,这女孩子多漂亮……”
那是拉美西斯姐姐玛亚的声音,她也是拉美西斯的姐姐,所以即使她只是妃却在这宫闱之中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此时估计所有医者都退了出去,所以图雅太后她们才进来探望我。
感觉到一双苍老的手抹去我脸上被汗水**而粘在脸上的头发,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在对我说:“尼菲塔丽,你的女儿长大后一定和你一样是上下埃及最美丽的女人。”
我想开口回答她的话,却因为劳累,讲不出话来,然后只听到玛亚接话说道:“是呀,母亲,我想拉美西斯肯定会喜欢极了这个女儿,以后啊,肯定舍不得将她嫁人!说不定还会刁难小公主以后的丈夫。”
“那么喜欢的话,大可以娶了自己的女儿,你又瞎操心什么!”
图雅太后自然地说道,对于自己的女儿,她总是有着异常的温柔和亲昵。我没有想到的是,玛亚本是调笑的话却得到图雅太后如此一本正经的回答,那话正经地使我震惊。
娶自己的女儿?她们不知道,她们的话对我有着多大的打击……
我怎么忘了?法老往往都会娶自己的女儿以巩固王室最高贵的血统……
可是我的心却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莫明抽痛,如果真是那样,作为母亲我该高兴或许骄傲,不是吗?可是我做不到……
“好了,尼菲塔丽,你好好休息,我和玛亚先走了。”
她的手心温度向我传来,她似乎刻意想将温暖传递给我冰冷的手。但是我的心早因为她的话而冰冷,叫我如何温暖的起来?
“别担心,我们都相信拉美西斯会平安回来的……”
图雅太后的话没多久就迎来了拉美西斯的消息,拉美西斯没有失踪,他带着大军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他的功绩由着士兵们以最快的速度传来,而肯亚也因为受到了他的命令,开始为他建造神庙记录着他的胜利。
上下埃及的人民都尊敬地称呼他为拉美西斯大帝,我在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归信,等来的不只是那些收获丰厚的战利品,还等来了拉美西斯的又一位新娘,来自叙利亚的公主,这个消息我已经不在乎,我只是迫切地想见到那个让我思念的人。
我的拉美西斯终于要回来了,我想我再也不想离开他半步了,我要时刻留在他身边,那种他不在的不安定感觉啃噬了我的胆量,让我无法再那么镇定地过着他不在的日子,我想我早已经爱上了那个一直对我温柔细语的男子,不然我怎么会如此介怀他身边的女子从而闷闷不乐?经历了这一次的恐慌,我好象能够渐渐放开自己的胸怀,试着去接受那样的拉美西斯,即使我不是他的唯一。
可是我做的到吗?
“法老陛下回来了,怎么不见你开心?”
温柔醇厚的男子声音响起在我耳边,我回首看着那个威严却略显苍白的男子笑道:“大祭司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开心呢?”
大概是我很久没有用如此调笑的语气和他说话,看着肯亚那么明显的一愣,随即温柔地笑着:“那是我多心了。你该好好休养,这一次……你的身体好象不大好。”
我想他大概是要说这一次难产损伤了我的身体,连我自己都能够感觉得到的情况,不过由肯亚这位大祭司说来总是很奇怪。
“好可惜,这次虽然是女孩却仍旧不是祭司,下一个肯定会是的。”
我借故扯开话题,法老的子女总会有一两个是祭司,可是拉美西斯的子女,不论是否是我的孩子,都无一是祭司,这点早已成为臣子们议论纷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