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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鸿雁传书

代鸢回到锦素殿已三日有余。

自从憩鹤谱有可能还在她手中的消息流传开来。她就极少弹奏琴了,免得被有心之人看到栖息的仙鹤,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因此闲来无事便画画,看书。

这一日,流桑突然欣喜若狂的进来。“公主,边关来信了。”

代鸢从书中抬起头来,开心的接过流桑递过来的信。

果然是云扶苏的字迹。

“鸢儿,我已出发三天了,一路上未曾停歇,大概几日内就可到达边关与云国的军队相遇。这次跟我前来的都是我手下的精锐,云国的军队虽然彪悍,但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塞外的风光很好,天高地阔,水草丰沛,有着与中原不一样的景致,等待为夫平定了这次边关之乱,一定带鸢儿你出来瞧瞧。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喜欢吃什么让御膳房的厨子多给你做。若是吃不惯便去我阿玛额娘那里。我临走时嘱咐阿玛寻找一名会做你们家乡风味的淮南菜的厨子,应该已经差不多了。暂别,等我归来。”

鸢儿看着,一种浓浓的相思之情渐渐升起。她压抑着内心的兴奋。

提笔开始给云扶苏写回信。

柳尚书正在家里品茗,一旁的尚书夫人却还在旁边叽叽喳喳。“你倒是说句话呀。岚儿来信说,皇上被那个代国的野种迷的五迷三道的,至今冷落岚儿也不给个好脸色瞧。你是当朝的尚书,倒是想想招啊。”

柳尚书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上好的龙井,满不在乎的瞟了一眼夫人。“妇道人家,到底是沉不住气。他喜欢那个狐狸精又如何,到底是兄妹相称,那个狐狸精手里又有憩鹤谱这么烫手的山芋。要是这个黄口小儿真敢乱来,这北汉的江山他要是不要了。”

夫人一听,觉得有理便也稍安了心。“老爷说的在理,要说啊,这狐狸妹子母女两个可都是灾星,到哪里,哪里就遭殃。”

柳尚书哼了一声,继续品他的好茶叶。

这时,听事房的小厮前来禀告。“启禀老爷,独孤国师在门外拜见。”

“哦?”柳戴符不由略微惊讶,他与这个国师从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却为何前来。

独孤宏雁此时正在尚书府外等候,原本,他设下毒计。要让云扶苏身死沙场。可是自从他的暗探得知了云扶苏与代鸢的书信,他的心中猛然生出一条更加恶毒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必须要一个出头的人,他还不到显露的时候。

那这个人就非柳尚书莫属了。

不过如何能说动柳尚书呢。

独孤宏雁暗暗揣测,将暗探报上来的信息慢慢汇总,寻找着突破口。

而此时门扉响动。柳尚书已经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哈哈,国师,怎么大驾光临寒舍。”

两人寒暄几句,柳尚书便往里迎。

一路上独孤宏雁见那雕梁画栋巧夺天工。心下便有计较。

及至内室,柳尚书拿出上好的茶叶招待。

独孤宏雁更是一惊,这种龙井有个名谓叫做露倾。乃是代国贡品。代国覆灭后被划为属地,将原来进贡给代王的贡品照样加份送给北汉的皇宫。

可如今柳尚书的府中竟然还有皇室的贡品。

若不是因为独孤宏雁的真实身份本是燕南飞,曾得到过原来的代王赏赐过的露倾。其他人又如何知道,这尚书府中竟然有皇宫中的佳酿。

柳尚书有不臣之心!

独孤宏雁想到此处只觉得是天助我也,不由得放声大笑。

这一笑倒把柳尚书笑愣了。“不知国师何故发笑。”

独孤宏雁摸了一把伪装出来的大胡子。“不瞒柳大人,老夫今日前来是来道贺来了。”

“道贺?国师莫要说笑,本官今日一切往常,何喜之有啊。”

“唉,本国师洞悉天机又怎会妄言。今日前来道贺,自然是因为柳尚书府中要出现一条真龙啊。”独孤宏雁说着,眯起眼睛偷偷瞧着柳尚书的反应。

却只见柳尚书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汗刷的下来了。眼中更多地是惶恐不安,而不是狠戾。

独孤宏雁当下了然,柳尚书并非真的觊觎王位,只是自己幻想一下,作威作福罢了,要他真的谋反他还是不敢的。

只见柳尚书哆哆嗦嗦的说着“国,,国师何出此言,老夫,老夫。”

独孤宏雁却继续说着。“柳尚书的爱女贵为当今皇后,如今皇上又妃位空虚,若皇后怀上龙子,可不是柳尚书府中要出一条金龙吗?”

柳尚书这才如梦方醒,恍然大悟般,拍着脑袋“国师说的极是,极是。”

突然话锋一转,“只不过……”柳尚书本欲说“只不过柳岚传信来说,皇上就不肯与她同房,不知这怀上龙子之日,何时可成啊。”

可是这后宫秘话又怎是随便说出的,心中又对这国师还有忌惮,因此话便停了。

独孤宏雁何等聪明,继续掐指一算。说到“不过本国师昨日夜观天象,发现有妖星乱后,致使龙主被迷,如今龙凤离失,甚为可惜也。”

柳尚书的眼睛骤然亮起来。“国师可有妙计?”

独孤宏雁却卖起关子来,品着茶沉默不语。

柳戴符心领神会,屏退左右,顺便把柳夫人叫了出来。

独孤宏雁满意的点点头。“要怀龙胎并不难,我这里有保定社稷的灵药一副,只需如何如何,再~”

独孤宏雁一番说辞,让柳尚书和夫人的眼睛的亮起来。

柳夫人更是着急的前来接独孤宏雁递过来的小纸包。可是独孤宏雁却突然将手一收。

“只是可惜呀。”

眼看到手的药包被拿走,仿佛拿走了那些幻想中美好的融化富贵般,柳夫人紧张的只抿嘴唇。

还是柳尚书见过世面。“有何难事国师但说无妨,柳某人就算不要这条老命,也一定保住北汉的江山社稷。”

独孤宏雁这才慢条斯理的说“可惜,那妖星的相公手握重权,若是那妖星嫉妒起来,唆使她那软耳朵的相公,在用那媚样在皇上面前这么一说。纵然是贵千金因了太后的面子和皇上的骨肉能保下来,你我等人却要枉做了替死鬼呀。所以此计还是不妥,不妥。”

柳夫人到底是妇道人家,被独孤宏雁这几句话唬住了,当真的恼恼起来。“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到底是柳尚书官场混的久了,听出了其中真意。“那国师的意思是,斩草除根?”

独孤宏雁却欲擒故纵的说“可惜那云公子手握重权,又深得皇上信赖。如若稍有动摇,怕是打不了蛇,反被蛇咬。”

一想到自己贵为国丈的无限风光,柳尚书把心一横。“柳某人但听国师吩咐。”

独孤宏雁见时机差不多了。

这才把那早已深思熟虑的计谋娓娓道来。“这传讯驿站可是柳尚书管理的……”

自从收到了云扶苏的书信,代鸢的心情明显的好起来。

今日阳光明媚,代鸢难得与沈碧流桑一起在院中做秋千。

忽然有太监来报。“公主,皇后驾到。”

代鸢心中讶异。听说新任皇后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柳岚。自己也就在前些日子太后的寿辰上见过一面。未曾深交,如今却到自己的府邸来了。

未及细想,当下起身,整理了衣裙,向外迎去。

只见那柳岚精致了妆容,步伐如弱柳扶风。杏眼俏媚,云鬓青黛。果然是个俏娇可爱的佳人。

不过代鸢却觉得皇后娇俏有余而端庄不足,未必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那柳岚此时满面春风,拉起代鸢的手来姐姐妹妹的寒暄。

又与她一同,入了屋内。将那装饰大大夸赞了一番。

及至谈到黄昏日将落,柳岚见时候差不多了。

便说道“妹妹这里这样雅致,姐姐好不喜欢,便央求妹妹让姐姐在这里留住一宿,可好?”

代鸢有些惊讶,但一日谈下来,却觉得柳岚对自己善意款款,早没有戒心。

便答应下来。柳岚轻轻向丫鬟使了个颜色。梅香便悄悄离开。两人说着闲话,正要梳洗准备睡下。

却突然传来太后懿旨,太后心疾又犯,宣静长公主入宫侍候。

代鸢有些惊讶,但还是急急忙忙的穿了衣服。与柳岚告了别,随宣旨的太监走了。

当代鸢走后,柳岚的脸上慢慢的绽放了笑容。

将一个小药包取出来。唤过刚回来的梅香问道。“小玉可去了?”

梅香低低应到。“回禀娘娘。小玉已领了娘娘的旨意去找皇上了。应该片刻便到这里,已让秋菊在门外候着,若是见到皇上来了,便低咳一声”

正说话间,门外传过低咳的声音。

柳岚便将手一抖,将药包里的粉末撒到了烛光上。

一种清淡却柔媚的香气,在屋内传播开来。

国师,你的灵药今夜可要助我得到龙子啊。柳岚笑着,轻轻放下了床帐。

“好好的怎么突然受了风寒呢?”叶连城正在批阅奏章,听了锦素阁小玉的禀告急忙来此。

发现床幔已放下。

而如今得锦素殿自从老皇去世,代鸢失宠,早已失去往日繁华。让叶连城看在眼中平添一份凄凉。

“如此深夜,怎么也没个宫人侍候。”

叶连城不由心中恼怒。却在愤怒间多吸了些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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